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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ㄇ白ⅲ哼@是前幾年寫的一篇文章,那時流行有歌曲《常回家看看》,我到現(xiàn)在也保留著一個習慣:常醫(yī)院坐坐。) 心情煩亂或意志消沉時,我會去一個地方,可能沒人會想到,就是有醫(yī)生也有病人的醫(yī)院。 多是在眼科診室外的待診長椅上,找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閉上眼睛安安靜靜,這就象是一個等待求醫(yī)的眼科病人了。 安靜時很容易,多半是人聲嘈雜,也沒關系,我清楚自己的來意,擠在真正的病患中,就開始專心去回憶——此情此景中,那些往事很容易浮現(xiàn)。 頭一次的情形最清楚,二十一歲的那年春天,多年病痛吃藥的我,眼睛又紅痛了。家人沒在意,我也沒當事,用了眼藥水不見好轉,三天后看東西模糊了,父親習慣性地又去打聽來一個偏方,我早晚兩次,就把臉放在剛倒進開水的一個大茶缸上,用蒸汽熏眼睛。 第二天不見效,再過一天更痛更不敢見光,我把手伸到面前,掌紋仍是看不清,手指也不清楚了。我知道一起床是這樣,過一會兒會好轉,可是吃過飯后,再睜開右眼試著看,撲面般亂冒的金星中,只剩下手掌的一片黑影了,鏡子里右眼紅腫流淚不止,疼痛越來越難忍受。 我感到了情況的嚴重,在我的一再堅持下,父親同意了放棄他的偏方,當即扶著我,冒雪去村口等車,一起往縣醫(yī)院去。 排隊等待檢查 ,我咬著牙,使勁兒按捂著眼眶在堅持。 突然,聽到一聲駭人的慟哭響起,驚懼中抬臉張開一點左眼,我看到一個下肢殘疾的中年人抱著頭在檢查的椅子上,彎下腰去……后來,他終于被勸拉著讓開了位置。 輪到我了,一邊查著,醫(yī)生自言自語:又一個,拿眼都這么不當事,住院試試吧。父親到這時,也意識到了這跟腿痛不一樣,看我也想住院,也就打消了拿藥回去治的念頭。 得知要往眼睛里打針時,我真的害怕了,醫(yī)生還是不客氣地推開了我的手:再來遲些,你就讓治也不給你治了。 半個小時后我提心吊膽地用手撐開一點因注射后極度充水腫脹的眼皮,看到并沒有一片暗紅時,這才松了一口氣。 也是在這半個小時里,聽著那個眼睛已經救治無望的中年人的鄰居和醫(yī)生的對話,我知道了他的家境和病程,更感到一陣陣的后怕。 自那以后,到現(xiàn)在的二十多年間,眼睛又犯病十來次,原因不明,醫(yī)生只說是我的強直性脊椎炎引起。前幾次都是在春天,起病就很急也很重都住了院,每回都要差不多兩個月才痊愈。 后來身體恢復些,病程縮短到一個月左右,并且也多是因為我的用眼過度導致了——我的工作離不開看書寫字,更離不開看電腦屏幕,如果不是這樣坐在醫(yī)院里,我平時還真很少在工作之余讓眼睛這樣休息過。 不管多吵都不睜眼,盡可能讓自己進入當年的場景中,去真切體驗眼睛在病痛,甚至是處在了就要失明的危險邊緣…… 一個多小時后,我慢慢睜開眼睛,滿懷慶幸和感激,悄悄離開,走出醫(yī)院大門,來到大街上,來往的行人是不用說了,就是看到一棵樹,一輛自行車也是那么的親切、可愛: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們,而它們就在我的眼前讓我看到。 到這時,進醫(yī)院前的那些惱人心緒,想想都覺可笑,也早沒了影蹤。 幸福是一種對比出來的感覺,心里充滿對生活的某種感激時,懊惱、煩亂和不快就沒有了存身之地。面對不幸和困擾,就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擁有——寫這些文字時,我是躺在床上用筆記本打出來的,眼睛又累病了,還好,這回十幾天就可以看清了,只是還不敢多用眼。 說到這里,我要感謝兩個你可能想不到的多年的老“朋友”——讀霸和方正暢聽,是它們幫我在少用眼的情況下也能寫文章,感謝這兩個軟件的編寫者;對了,還有一個叫做眼睛衛(wèi)士的小軟件,它可以定下工作和休息時間,強制休息時就會鎖定屏幕。這可以幫助我在眼睛已經疲勞不堪又不得不看電腦時,能夠定下看五分鐘休息十分鐘這樣的時間安排,既能保護眼睛,又能支撐著工作。 感謝電腦的發(fā)明者,制造者,銷售者;感謝網絡和從插座里提供來的電流,感謝這張床和這間房……感謝每一趟車的公交司機吧,若不是他們的認真負責,你也不可能平安到達目的地……周圍值得我們感謝的事物實在太多太多了,正是它們組成著、豐富并延續(xù)著我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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