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杏子,在唐宋詩詞里,還是很出名的。依稀還記得有“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紅杏枝頭春意鬧”等詩句。 在眾多的水果里,我比較偏愛吃杏子。 杏子,性熱。成熟后的杏子,有乒乓球大小,顯現(xiàn)的是那種略微發(fā)暗的橙黃。用手輕輕地捏上一下,便肉核分開,沒有絲毫的粘沾。之后把一大塊的杏肉,送入口中,嘗到的是一種甜甜酸酸的味道和糯糯的感覺。就這樣一連吃上幾枚,不禁大呼過癮。 杏子,成熟于端午佳節(jié)前后。這時的天氣處于初夏,作物在經(jīng)歷了春的發(fā)芽、開花后,此刻也正為時節(jié)獻上最美的果實。田野里綠油油的麥子,變成了金燦燦的;油菜早已褪去了明亮的黃花,結(jié)出長長的籽殼;而此時綴在枝頭葉片下的杏子也黃了。 想起小的時候,每到這時,我家是不脫杏子吃的。為什么呢?那是因為我二姑家的門前長了一棵很大的杏子樹。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棵杏樹大約有合圍之粗。我小時去她家的時候,經(jīng)常在樹下玩,望著它高高大大的樹冠,不知它究竟有多大的年齡。每年春天時候,它開放著一樹粉粉的花,引得蜜蜂嗡嗡多日都在樹頭忙碌。而幾日后,杏花落了,便又像是下雪似的,地上落了淺淺的一層,那畫面真是美極了。我二姑家那時住在山坡上,房子是用許多石頭壘成的。當時,我覺得這樣的房子好破舊,而現(xiàn)在想來那里真是人間美墅。 杏子樹太高了,二姑只能用竹竿打下少部分的,但還是能用竹籃裝上一籃子。有的杏子果熟了直接就可以吃了;有的還有一些硬,我奶奶說可以把杏子放在剛收下的小麥的口袋里。捂上幾個時日,也能催熟,口味也不差的。所以那時候,我們家的杏子可以吃上好久。 好吃的杏肉吃完了,剩下的杏核怎么辦呢?孩子們是有辦法的。那時候,孩子們都把吃完的杏核聚在一起,裝在口袋里,帶上學(xué)校去。課間便和同學(xué)用杏核像是打彈珠那樣,用手指彈。若是自家的杏核能打到對方的杏核上,那么就算是贏了。對方的那枚杏核自然歸自己所有了。那時的孩子們玩這個打杏核,個個好像都有很大的興趣,一個個跪在地上,在這初夏燥熱的天氣里,玩得是不亦樂乎。 杏核,當然也可以吃的。那時總有幾個具有吃貨精神的孩子,把杏核砸碎了,吃其中的杏仁。不過后來也不知聽誰說,杏仁生吃有毒,嚇得大家也都不敢吃了。就在大家都玩夠了杏核,暑假也到了。一大把的杏核,就隨手一扔,撒的到處都是。 孩子們或是無心,杏核卻是一個個覓得了好的歸宿。它們?nèi)胪猎?,第二年破核而出,抽出葉片枝條,竟自生長起來了。農(nóng)村的杏子樹,大都是這樣繁殖開來的,哪有什么人家專門去買一些果樹來家種植啊。 如今杏樹在農(nóng)村很少見了。有農(nóng)諺說,桃三杏四梨五年,棗樹當年就換錢。人們不想花上四年時間來等幾顆杏子,現(xiàn)在的人都在土地上種植一些經(jīng)濟價值高的作物,誰還留著閑地種一株杏樹呢? 后來,我二姑家搬離了那個山坡地。我不知道那棵杏子樹是否還在那里,還是被伐去了。若是砍伐了,我覺得真是令人痛心。一棵那么好的樹,要長成得花多少的時間啊。它年年如約地奉上它的鮮果,還不夠令人珍惜嗎?總之,我后來就沒怎么吃到那棵大杏樹的果了。 今年五一假期,我在縣城的山地公園游玩。路轉(zhuǎn)溪頭之后,竟然走進了一片杏子林。我記得當時有位孩子驚喜地對他媽媽說:“媽媽,桃子!“那位媽媽未置可否。我不知道是媽媽急于走路,忘記了回答孩子;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桃子。我輕輕地笑了,自言自語道,這是杏子。那個時候,杏子一個個像小珍珠瑪瑙,掛在碧綠的葉片下。見此景,我不禁 想起了一句宋詞:“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span> 有句話,不知是真是假,“桃養(yǎng)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若是這樣,那還叫人吃不吃杏子呢?我想,凡事大都是有個度。喜歡吃,下市時,就嘗幾個,圖個鮮。大抵是沒啥事的。 薛正雷,男,盱眙人,現(xiàn)就職于淮安市淮陰區(qū)趙集中學(xué)。教學(xué)之余喜歡看書、寫點散文,在《淮安日報》《淮安文藝》《淮陰報》等報刊雜志發(fā)表散文數(shù)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