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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大浪

 馬爾的視覺 2020-10-17

到現(xiàn)在都還能想起,最初在心里涌起想去大??纯吹目释侨绾卧陝悠饋淼?。

也就七八歲吧,見著了鄰家大哥在青島海邊拍的一張照片。

他穿著大褲衩掐著腰,渾身水淋淋的,卻很昂然的站在礁石上。

海浪拍打著岸邊,遠處碧波一望無垠。

后來知道,延伸到海里的那一段長長的筆直的步道是青島著名的棧橋。

那情景誘惑了我。

和它放一起簡直沒法比,令我們十分驕傲的淮河,曲曲折折由西而東就像是一條小溪。

去看看大海的念想,在心里一擱就是幾十年。   

我那時還不能欣賞事物有大小不同的美的情致。

覺著大就是更美,宏大敘事即為正能量;人心是需要鼓舞的。

真見著大海是在1986年吧,與一幫同事第一次來海邊挑的就是青島。

老話講看景不如聽景,這話對看大海沒有用。

你就是一千次一萬次聽別人海侃大海之美,見著了,也比他說得更美。

我們那時都血氣方剛,從泰山十八盤一路小跑到岱廟,也就是幾十分鐘時間。

11月初的天氣已有些寒意,忍不住邀幾個會水的同事下海。

沒有更衣的地方,大伙圍成人墻,遮蔽一下。

我們四個小伙子就這樣大喊大叫的跑進海里。

有兩個下到水深齊腰處便凍得齜牙咧嘴的跑回,我和后來調到北京去的趙洪直往大海深處奔,很酣暢的游了半小時,最終哆哆嗦嗦著上了岸。 

其實游一段之后,海水倒并不冷。 

那一夜,我突然發(fā)燒到四十度。

人仿佛沉浮在大海里翻來覆去的上不來岸。

另一次去海邊恰逢臺風登臨,電視里放著海面狂風肆虐的畫面,海浪發(fā)了瘋的令人不安的場景。

已經走到半途,幾個朋友就有些猶豫。

我說光看大海溫順也會審美疲勞,權當去看一回她如何發(fā)飆。

沿途就見高速路邊,大樹一排排齊刷刷傾倒,有的攔腰折斷。

剛到海邊,喇叭一個勁的在喊:風大危險,嚴禁靠近海灘。

我們終于見到大海怒氣沖沖,知道什么叫白浪滔天了。

狂奔而來的層層波濤,吞噬一切的氣勢。

同行的一位年輕朋友非常感慨的說:大海真跟老婆一樣,別看她平日里溫順得讓你舒心松骨,你惹她動怒一下試試?

我們就一起瞅著他。

這么壯美的海景,叫他當成喝稀飯就著的咸菜糟踐了。

讓我們大開眼界、激動不已的是,還就是有不信邪的硬漢子,套個游泳圈便往海里鉆。

進去就被海浪吞沒見不著人了,好大一會你才能看見一個小黑點。

看得我們心驚肉跳,熱血沸騰。

待大海的怒氣稍削減了一些,我們幾個也決定下去耍耍。

都是一輩子呆在一個城市、一個單位里,就沒人敢在人生旅途中冒過幾回險。

去嘗嘗波濤洶涌時弄潮兒的味道吧。

尤其是那位可能真惹怒過老婆的朋友,被層層浪峰卷得東倒西歪,卻仍興沖沖的對著大海喊:有本事你TMD就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們就看著說著他賤、賤,真賤。

好不容易干了件那么壯懷激烈的事情,竟叫他演繹成芝麻蒜皮的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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