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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以左武衛(wèi)將軍陳棱為江都太守,總管留守事宜。建德元年三月壬申(二十七日),下令內(nèi)外戒嚴,對外聲稱準備重回舊都長安?;屎蠛土鶎m都按照老規(guī)矩作為御營,營房前另外搭帳,宇文化及在里面辦公,儀仗和侍衛(wèi)的人數(shù)都比照著皇帝的規(guī)模設(shè)置。他們搶了江都的船,取道彭城由水路向西行。宇文化及因折沖郎將沈光驍勇,就讓他在御營內(nèi)統(tǒng)領(lǐng)給使營。 他們行進到顯福宮時,虎賁郎將麥孟才(麥鐵杖的兒子)、虎牙郎錢杰和沈光商議道:“咱們受了先帝極大的恩典,現(xiàn)在低頭為他的仇人做事,受他驅(qū)使指揮,又有什么臉見人!我一定要殺了他,就是為此死了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strong>吾儕受先帝厚恩,今俯首事讎,受其驅(qū)帥,何面目視息世間哉!吾必欲殺之,死無所恨!)”沈光流著淚說:“這正是我期望將軍干的事啊。(是所望于將軍也。)” 于是麥孟才聯(lián)合了和他有恩舊的人,率領(lǐng)數(shù)千名部下,約定早晨起床后準備出發(fā)前偷襲宇文化及。不料消息走露,當天夜里宇文化及和心腹走到御營外面,派人通知司馬德戡,讓他去誅殺麥孟才等人。沈光聽到大營里人聲喧嘩,知道事情泄露,就馬上率人襲擊宇文化及的營帳,結(jié)果一無所。他碰到內(nèi)史侍郎元敏,就殺了他。司馬德戡領(lǐng)著兵進入營中圍住沈光一行,殺了沈光,沈光手下的幾百人全都拼殺而死,沒有一個人投降,麥孟才也死了。 武康人沈法興,世代都是郡中有聲望的大姓,他們同一宗族就有幾千家之多。沈法興做吳興太守,他聽說宇文化及弒君謀逆,就以討伐宇文化及為名起兵。待進發(fā)到烏程時,沈法興已擁有六萬精兵。于是他們攻打余杭、毗陵、丹陽諸郡,全都攻克;不多長時間就占據(jù)了長江以南的十幾個郡,沈法興自稱江南道大總管,承制設(shè)置百官。 宇文化及擁有十幾萬人,他占有六宮,自己的供養(yǎng)和隋煬帝完全相同。自己每天就象帝王一樣面南背北坐在帳中。有人奏事時,他默然無語;等到下朝后才取出上報的啟、狀和唐奉義、牛方裕、薛世良、張愷等人商量著處理。他把少主楊浩交給尚書省看管,派十幾名衛(wèi)士輪流看守。又派令史取少主簽署的敕書,百官于是不再朝見皇帝。他們到了彭城后,因水路不通,又搶了二千輛百姓的車,用來運載宮女和珍寶;長槍鎧甲武器裝備全都由士兵背著,因為路途遙遠,士卒們背得很辛苦,于是開始不滿。司馬德戡私下里對趙行樞說:“你真是害我不淺!現(xiàn)在要撥亂反正,一定得靠杰出而有才干的人;宇文化及沒才能又糊涂,又有一群小人在他身邊,這件事肯定要壞,該怎么辦呢?(君大謬誤我!當今撥亂,必借英賢;化及庸暗,群小在側(cè),事將必敗,若之何?)”趙行樞說:“這全在咱們這些人,把他廢了又有什么難的?。?strong>在我等耳,廢之何難!)” 當初宇文化及奪權(quán)之后,便賜司馬德戡溫國公的爵位,加光祿大夫;因司馬德戡專門統(tǒng)領(lǐng)驍果,宇文化及又從心里防備他。沒過幾天,宇文化及重新分派領(lǐng)兵之權(quán),以司馬德戡為禮部尚書,表面看是升官,實際是奪了他的兵權(quán)。司馬德勘因此憤恨不平,他把得到賞賜都用來賄賂宇文智及;宇文智及替他說情,才派他率一萬多后軍殿后。 于是,司馬德戡、趙行樞與幾位將領(lǐng)李本、尹正卿、宇文導師等策劃,準備率后軍襲殺宇文化及,改立司馬德戡為主。他們派人到孟海公那里,聯(lián)結(jié)他做外援。因等著孟海公的回音,所以暫時沒有發(fā)動。許弘仁、張愷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后報告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派宇文士及裝作游獵到了后軍,司馬德戡不知道事情敗露,出營迎接,宇文士及趁勢逮捕他。 宇文化及責備司馬德戡道:“我和閣下合力平定海內(nèi),咱們冒著天大的風險。如今事情剛剛起步,正想一起保有富貴,閣下又為何要謀反呢?(與公戮力共定海內(nèi),出于萬死。今始事成,方愿共守富貴,公又何反也?)”司馬德戡說:“本來殺昏主,就是受不了他的荒淫暴虐;后來擁立足下,不料卻比昏主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迫于形勢,不得不如此。(本殺昏主,苦其淫虐;推立足下,而又甚之;逼于物情,不得已也。)”宇文化及吊死了司馬德戡,殺了司馬德戡的十九名同黨。孟海公害怕宇文化及的強盛,率部下備辦了牛、酒迎接宇文化及。李密占領(lǐng)了鞏洛抵抗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不能向西前進,便領(lǐng)著隊伍朝著東郡進發(fā),東郡通守王軌以城投降了宇文化及。 司馬德戡一介武夫,不好好地當差,結(jié)果被人當了回槍使,反了十分信任自己的隋煬帝,但最終不但沒得到富貴,也沒保住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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