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韓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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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韓建軍 銀杏葉黃時 秋風瑟瑟,細雨蒙蒙,在這萬物凋零的季節(jié),小區(qū)的銀杏樹撐起了一樹樹的金黃,黃澄澄的耀眼炫目。這童話般的色彩使人心生暖意,亮晃晃的金色使人不忍離去。樹上的葉子如金蝶聚會,樹下的葉子如黃金灑鋪?!斑@些銀杏樹長得咋看都像我們村那些年的楊樹!”望著銀杏樹的樹形,不知咋的,我土老冒似的想起了幾十年前我們村周邊灌溉渠沿岸到處生長的楊樹。那些楊樹葉子在秋天也會變成漂亮的金黃色,也會在秋風中灑下厚厚的落葉,只是在那個年代人們無暇欣賞她的美罷了。那些年大人們關心的是楊樹是生產隊蓋房的好材料,剪下的枝條是生產隊飼養(yǎng)室燒火的好燃料,我們這些小孩子什么也不關心,只知道這些楊樹帶給了我們許多難忘的快樂時光。 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灌溉渠兩岸高大的楊樹發(fā)芽抽枝。我們這些小屁孩不懂得什么是美景,但會爬樹折下長長的枝條,用小刀裁成小段,做成小哨子,叼在嘴里,鼓起腮幫子吹得很是嘚瑟。哨子人人都會做,一段即將發(fā)芽的樹枝,用手使勁扭一扭,抽出白亮濕潤的樹骨,留下一段完整的樹皮筒,用小刀掛掉吹口邊的外皮,用牙齒壓扁了,哨子就做成了,一呼一吸就能發(fā)出音來。粗樹枝做出來的發(fā)音沉悶,細樹枝做出來的發(fā)音尖細。不管是上學的路上,課間休息,還是放學后割草的時候,人人都吹著哨子,就像給美麗的春天吹著喇叭。 等到楊樹枝繁葉茂的時候,貪玩的我們會在樹蔭下玩耍一個下午。在地上畫上方框,找?guī)讉€小樹枝或幾個小土塊玩起“狼吃娃”、玩起“死盯”或者玩“打草窩”、打撲克牌等等。臨到天黑,偷懶的我們總會爬上樹,折下一些嫩綠的楊樹枝葉,折盤在籠底,上面覆蓋上一些草,提回家仍在羊圈里,算是完成割草的任務。也不知道是“楊”“羊”同音還是其他原因,那時候羊似乎最愛吃楊樹的葉子,貪婪的吃相就像饑餓的人吃面片一樣,只是我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弄,因為村里的護林員會罵人的。 暑期到了,知了開始叫了,大渠岸邊的楊樹上知了多了起來。從黃昏摳窩掏知了猴開始到子時,有人拿著小鐵桶,有人拿著塑料袋;有摸黑的,有帶手電筒的,到處是逮知了猴的人。城里人逮知了為了吃野味,農村人逮知了為了喂雞。娃娃們逮的多了的時候,大人們也會油炸一些食用,順便喝點小酒,獎勵給孩子幾個吃,孩子們用筷子串上幾只油炸知了猴就像吃羊肉串一樣砸吧著嘴。晚上逮知了猴,白天套知了。烈日炎熱的中午,知了叫得人口干舌燥心煩意亂。貪玩的伙伴們頭頂盤著楊樹枝葉做的草帽,三三兩兩扛著長桿子到渠岸邊的楊樹上套知了。高舉著桿子躡手躡腳的靠近楊樹,當桿子頂端綁扎的小網袋對準叫得歡的知了時,屏住呼吸,猛然罩上,知了一聲慘叫掉進了網袋。輕輕地放平桿子,掏出知了,掐斷翅膀放在袋子里。一個暑期,除了逮知了外,順便也拾一些知了殼賣錢,這可是農村孩子的零用錢。 國慶節(jié)后,地里的麥苗像針尖一樣泛著星星點點的綠意。村子周邊灌溉渠兩岸的楊樹葉子開始變黃,黃澄澄的就像眼前的銀杏樹葉,在陰冷的秋風里一茬一茬地飄落。田野里的草衰敗了,掃落葉的時候到了。楊樹的落葉散亂地鋪在麥田、水渠、路邊。掃樹葉成了我們這些娃娃放學后的主要任務。拉上架子車,帶上老籠,放上竹耙子、掃帚出發(fā)。掃帚把零散的落葉掃到一塊,或用竹耙子摟成堆,一老籠一老籠的裝滿車。人多時大家分片、分段,有的大人貪占,直接把羊拉到樹下,車子裝滿,羊也吃飽,兩不誤。一個月下來每家每戶的草房都堆滿樹葉,這些楊樹葉是羊一冬的草料。 到了冬天,樹上的葉子落光了,村子里的護林員開始修剪樹枝,那些廢樹枝被一車子一車子地拉到飼養(yǎng)室門前堆放,供冬天取暖燒水用。不管是農閑開會學習還是無事取暖,飼養(yǎng)室總會弄起火堆。伺養(yǎng)室成了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圍著火堆,聽大人們講故事,看牛馬吃草、頭頂仗、尥蹶子。 眼前的銀杏樹葉亮晃晃的很美,再過些時日,就會光禿禿的沒有了風景,我總覺得還不如農村那些偉岸的楊樹,在晴朗的冬日里直挺挺的戳向藍天,構成農村冬日的一道風景,哪怕是凄冷的風景。 作者簡介 韓建軍,渭南市蒲城縣人,現居渭南臨渭區(qū),1992年畢業(yè)于渭南師專,臨渭區(qū)作協(xié)會員,喜歡用文字記錄生活,渭南戒毒所民警?!段寄蠠狳c》、《渭南文壇》特約作者。 投稿加微信 xiaolong52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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