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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界】小為:姐妹

 中州作家文刊 2020-07-14
中州作家文刊
立足中原沃土,放飛文學(xué)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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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期】

圖片選自網(wǎng)絡(luò)













  姐   妹  






河南南陽    小為

在所有的詞匯里,我覺得沒有哪個詞匯比“姐妹”這個詞語更親切,更美妙,更溫馨。在我的心里,這個詞匯代表著愛、友情、溫暖、關(guān)懷、以及無私的包容與牽掛。

首先,有兩個一母同胞的姐姐,與我是親姐妹。我的朋友們都知道,我以前最常說的話就是:我的姐姐們對我,比我的父母對我都要好。

這并不是夸張。從記事起,父母總在忙著干活,是兩個姐姐把我?guī)Т蟮?。她們像母親一樣照顧我吃飯穿衣梳頭洗臉,教育我怎樣做是對的,怎樣做是錯的。我的人生觀和許多習(xí)慣是她們從小為我培養(yǎng)的。

記得四五歲時,有一次,大姐帶我去鄰居家里串門,人家正在做好吃的,給我吃,我正要伸手去接,大姐輕輕咳嗽一聲,我趕緊縮回手。因為她常教我:“出去了要有規(guī)矩,要有大樣,不能隨便要人家東西,也不許隨便吃人家東西。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姐姐回來做給你?!蔽蚁?,我有幾分女性的矜持,有幾分女性的自尊自愛,那不是父母教我的,是姐姐們從小教我的。

大姐大我十多歲,不到二十歲她就出嫁了。我至今記得她出嫁三天回門的情景。

那天,作為新嫁娘的她回門了,一到家眼睛就在急切地四下尋找,直到看見流著鼻涕的我,她滿臉都是思念至極的表情,奔過來,一把把我摟在懷里,接著把我舉起來,放下,再舉起來放下,連續(xù)幾次,又連連親我的臉。接著打量我,左看右看看不夠,然后一直抱著我再也不放開,后來我在她懷里迷迷糊糊睡著了。至今記得那溫暖的如母親一樣的懷抱?!伴L姐如母”的溫暖和悉心愛護,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感受得到的。幸運,我沐浴在長姐的愛里長大。

二姐是個令我敬佩的女性。她性格開朗活潑,溫柔中帶著堅強,對人處事大方得體。她與人為善,不管在哪里,她都以自身的善良勤勞、樂觀開朗,幽默風(fēng)趣,獲得周圍人的一致好感。凡和她接觸過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她們妯娌五個,公婆最喜歡的兒媳就是她。

但我從小就是個心思細(xì)膩多愁善感郁郁寡歡的人,這使二姐非常擔(dān)心我,常常開導(dǎo)我解勸我。她愛說愛笑愛唱,總是笑瞇瞇的,她總希望我也這樣。

以前沒有電話手機的時候,她在外地每周給我寫信勸導(dǎo)我。后來有了電話手機,她對我更是如影隨形隨時監(jiān)控,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我。我用的第一部手機,是她在外地買好寄給我的。如果她看見一件漂亮衣服,馬上把圖片發(fā)給我,沒過幾天,她給我寄來了。和她視頻,她看見我一臉?biāo)仡仯瘖y品接著就寄來了。并會附帶啰嗦很多:“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的,一個老師,不要把自己打扮的不像個老師的樣。在丈夫面前,別小性子多,在孩子們面前,得有耐心……”常常聽著她的啰嗦,心里甜蜜蜜的。

2008年我得了腸胃病,吃了很多中西藥效果也不好,瘦的只有八十多斤。暑假去她那,她看見我黃瘦,要立刻帶我去醫(yī)院看病,我吃藥吃夠了不想去,她就趕緊去求教她的鄰居——一位閱歷豐富的老媽媽,問人家知道什么治胃病的好方法沒有。晚上我從夢中醒來,看見她正在燈下彎著腰忙活,原來,她連夜在那按照老媽媽說的偏方把糯米兌什么藥材熬制,望著暑天里她忙碌的背影,我眼睛濕了,想起了很多……

想起小時候上學(xué)前她教我數(shù)數(shù)、寫字,給了我最初的啟蒙教育。她總把學(xué)來的歌曲或者聽來的戲曲唱給我聽。第一次帶我走進學(xué)校大門的是她而不是父母。上四年級的時候, 不知道班里的同學(xué)怎么都穿起了一種叫“登山鞋”的鞋子,我也很想要一雙,但我那時候是個緘默寡言的憂郁小女生,我不說。不知道她怎么就窺破了我的心事。她也不說。只是每天放學(xué)她都去樹上摘知了殼,還去樹林的沙地里挖一種叫土元的蟲子,然后拿去賣給藥鋪。賣的錢,她一分沒花,給我買了一雙鞋,又買了一件秋衣。

那年,思想落后的父親不讓我上學(xué)了,希望我出去打工。她在深圳,給父親寫了一封封信,陳述在外打工的艱辛,希望我繼續(xù)上學(xué)。最后她看父親太頑固,就生父親的氣了,說我的事不讓父親管了,她掙錢供我上學(xué)。她說到做到,馬上把學(xué)費寄回來。后來我考上師范,她一下子寄回幾千塊,兩個姐姐爭著給我交學(xué)費。那時候幾千塊可比現(xiàn)在的好幾萬還要多。

我結(jié)婚后,她把我愛人看成了親弟弟。給我愛人織厚厚的精美的羊毛衣毛褲,納那種做工精致的鞋墊,前幾年還給他買兩千多元一件的皮衣。我愛人過意不去,謝她,她笑著半真半假地說:“別謝我,謝我小妹,我是為我小妹,不是我妹,我才不給你買。你對我小妹好,我就是你親姐。我妹雖然小性子多,但她是最溫柔善良講道理的人,你敢欺負(fù)她,我就和你是仇人,我有辦法收拾你。為她,我敢和任何人去拼命?!?/span>

這些年,二姐憑著自己的努力和勤勞,生意越做越好。只要是我需要花錢的地方,她二話不說,就把錢打給我,你說借三萬,她非給你四五萬。而且一再交代,不用急著還。前幾年,她看我們沒車來回上班辛苦,非要把她的車送給我們,說了一次又一次,我們每次都以沒有駕照拒絕。后來愛人拿駕照之前,我們趕緊把車買了,只怕愛我的姐姐非把她的車送給我們不可。

其次,童年里的一群發(fā)小姐妹們,也是我成長中最美好的記憶。

那時候孩子們也沒什么玩具,大人也忙,根本不管。這群姐妹伙伴們裝飾了彼此的童年,黑天白夜的在一起玩,做游戲、過家家、跳皮筋、玩泥巴、摘野果,寫作業(yè)……整天瘋在一起玩?,F(xiàn)在想想,我們呆在一起的時間,遠(yuǎn)遠(yuǎn)多于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沒有這群玩伴,我們的童年不知減了多少美好回憶?

姑姑家的表妹比我稍小一點,寒暑假就來了,又多了一個玩伴,假期就更好玩了。我倆一到一起,沒人能分開我們倆。她來我家住幾天想家了,我就跟她去姑姑家住,住幾天我又想家了,她又跟我來我家住。大人們開玩笑說:“你倆這一個假期都在來回走親戚?!边@個表妹,在我考上師范的時候,也在第一時間給我寄來了學(xué)費?,F(xiàn)在我倆住的不遠(yuǎn),她手巧,會做各種美食,一做好吃的就往我家送。2017年元月我動了一個小手術(shù)需要休養(yǎng)一個月,沒人照顧我,她來了,給我做飯洗衣,給我做好吃又營養(yǎng)的飯,照顧了我整整一個月。等我病好了回校,大家都說我又白又胖。

若說最令我心動的姐妹,其實是我在求學(xué)生涯中所認(rèn)識并結(jié)交的幾個心腹密友,堪稱知己閨蜜。閨蜜的好處是你什么都可以和她說,她幾乎是一半的你自己。有了難處不用說,她比你還操心。我晉級小學(xué)高級教師那年,我的閨蜜操心得不得了,生怕我這老實騰人不知道找關(guān)系被擠掉,她慌著給我找好了關(guān)系。有了這幾個姐妹,快樂了有人分享,煩心了,管它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委屈一股腦就倒給她了,有時候她們安慰我,有時候也毫不留情地批評我不對,使我清醒和自知。  

今年春節(jié),我那個在北京工作好多年沒見的姐妹回來了。打電話來我家。她下車的第一眼看見我,那眼睛里寫滿了內(nèi)容!思念、驚喜、高興,祝?!茄凵?,絲毫沒有距離感和陌生感,拉手,擁抱,熟悉的感覺一如既往。我真想抱著她轉(zhuǎn)一圈,可是她比我高比我重,我抱不動她。她看了我的家,仔細(xì)打量我的氣色面貌,感嘆道:“記得十八年前你結(jié)婚前后那段世間,我陪著你,我好擔(dān)心你,你在結(jié)婚的頭一天晚上哭了半夜,對未來充滿了疑慮和擔(dān)憂,看看現(xiàn)在,過得多好。我是真的對你放心了。”我一下子回憶起那時候她陪我勸我的情景。我那時候因為和父親意見不一致,非常生父親的氣,幾乎是賭氣出嫁的,心里覺得十分難過,她陪我度過了那段特別的日子。至今,她還記得這么清,心里也在一直為我擔(dān)憂。真是像親姐妹一樣!

最后,我想說的是我身邊的一大群姐妹們。我們學(xué)校幾十個女教師,大家一起工作一起聊天,在長期的工作中培養(yǎng)出了姐妹一般的感情。大家你幫我,我?guī)湍?,互幫互助,親如一家。只要辦公室有我們女的,那笑聲就不斷。大家批改著作業(yè),談?wù)撝鴮W(xué)生,談?wù)撝舜说暮⒆永瞎l(fā)出一陣陣的笑。有一次我談到老公的不愛做家務(wù)所制造的笑料,幾個姐妹馬上說:“我們再見他,說他,暗示他,警告他,非得讓他學(xué)勤快不可?!惫?,她們再見我愛人,以自己老公的勤快,啟發(fā)誘導(dǎo)我老公產(chǎn)生對比進而慚愧,再說自己在家怎么怎么不干活襯托我的勤快,后來我老公果然上當(dāng),說比比別人,我真懶,以后我也學(xué)勤快一點。現(xiàn)在真的比以前勤快多了。幾個姐妹再見我,我們都偷著笑。

我愛寫東西,但是從沒想著發(fā)表什么東西。姐妹們總鼓勵我往一些公眾號投遞,我不當(dāng)回事也從不投遞。在我寫了《中秋月的遐想》這篇文章之后,一個才分來學(xué)校不到三年的小妹妹爽朗熱情,贊我寫得好,并自己按照地址把我的文章投遞了過去。沒想到被征用,這時候這群姐妹們可來勁了,都又是留言又是打賞,還轉(zhuǎn)發(fā)。我最后得獎,不是文章好,是人氣好。多虧這群姐妹們了!

我總信人與人之間是有緣分的。在這茫茫人海里,與我做了親姐妹的、或者不是親姐妹卻情同親姐妹的,我們有緣今生相知,愿來生,我們還做好姐妹!愿我們彼此那會心一笑,做來生相認(rèn)的憑據(jù)!


作 者 簡 介

作者:小為

小為,河南省南陽市臥龍區(qū)一名普通農(nóng)村教師。熱愛教育工作,業(yè)余時間喜歡讀書寫作。三尺講臺是我辛勤耕耘的一片熱土,史書詩詞是我靈魂的一方歸宿。節(jié)假日喜歡游走于山水之間。學(xué)生、文字、大自然都是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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