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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的熱干面

 心然的原香 2020-06-18

心然簡介:陳艷萍,湖北天門人,現(xiàn)居武漢。從生命的原香出發(fā),與美同行,抒寫生活,鄉(xiāng)愁,詩情以及遠方。

熱干面是獨屬于武漢的。雖說拌面,很多地方都有,但不叫“熱干面”,好像也不會在里面加芝麻醬,更不會有武漢人這份對熱干面的情有獨鐘。

我不是地道的武漢人,吃熱干面的時候,已經十四五歲了。聽說武漢人,去外地或出差或探親或旅行,幾天之后,就會想念熱干面的味道。他們說,早晨吃了熱干面,才算是新的一天。早晨吃了熱干面,一天干活不嫌累。最后這句,我想,與熱干面的質地有關。這熱干面,吃了可飽一天。肚子不餓,干活當然有勁了。

我來到武漢后,第一碗熱干面是在洪山寶通禪寺旁邊的一家餐館吃的。那是一家街辦的飲食業(yè),工作人員全是婆婆媽媽。熱干面論兩,要糧票,一兩六分錢。女人大多吃二兩,男人大多吃三兩。下二兩面的是一個撈子,三兩面的是另一個撈子。

熱熱干干的面條上,堆著芝麻醬、‘蘿卜丁、香蔥,還有幾粒白色的味精(那個時候還沒有雞精),樣子并不驚艷。拿筷子一攪,就有感覺了,芝麻醬小麻油面香蔥香醬油香混在一起的氣息撲鼻,吃一口,面的醇香、蘿卜干的脆香,芝麻醬的綿香,頓時覺得,這一碗面怎么這么好吃。

工作人員太忙,沒來得及收碗,碗里并沒有剩下面條,而是芝麻醬混合面湯,干在碗壁上,擺在桌子上很不好看,過后也不好洗,必得動用清潔球。吃過熱干面的嘴巴,也要趕緊擦。干在嘴巴上,擦不干凈,自己又不知道,那會很尷尬。

那一年,我在一家工廠打工。工廠的斜對面,是居委會的大媽們退休后發(fā)揮余熱而開辦的一家小餐館,主打熱干面。每天早晨,小小的操作間,如一條歡樂的小河。

有食客,手上拿著筷子,脖頸伸得很長,對著下面的婆婆喊:給我多燙一下。婆婆明白,裝著面的撈子,在開水鍋里多崴動幾個來回。面剛倒進碗里,他的聲音又傳來了:多給點辣蘿卜。

下熱干面的時候,你只要不說:多給點芝麻醬,師傅大多會滿足你的愿望。那人當然知道,端起加了一倍蘿卜丁的熱干面,淋上醋,舀一勺辣椒,伸進筷子,攪拌起面來。吃第一筷子時,帶點芝麻醬的澀味。第二筷子,那澀味沒有了,全是芝麻醬的噴香。第三筷子攪起來,面碗就差不多見底了。

吃熱干面,要趁熱,放涼了,面趴了,芝麻醬硬了,攪不動,拌不開,口感會差很多,還噎人。

下熱干面也開后門。遇見街坊鄰里,親戚六眷,婆婆會格外多抓一些面,放進撈子的時候,用手往里按。不僅多崴幾下,蘿卜加倍,還要額外多給芝麻醬。芝麻醬,不是用勺子,也不是用筷子,而是一根扁形的竹片杵在芝麻醬里。想多給點,就要把竹片從芝麻醬的深處平著拿起來。對著面碗,芝麻醬順著竹片,流到面上。這些動作,她會做得很隱蔽,一般人看不出來。

大多數的人,買熱干面的時候,是不會額外提要求的,師傅怎么給,就怎么吃。我就是這大多數人中的一個,不敢提要求,但我又實在想多要點蘿卜丁。并想起來一個主意。愛人曾利用工作之便,幫餐館里做過一點兒電焊活,和下熱干面的婆婆熟。我就讓他去買熱干面,端來時,蘿卜果然多些,芝麻醬也多些。

這蘿卜干,味道特好,它的原材料并不是我們認為的大蘿卜,而是胡蘿卜,切得又細又碎。人們說,芝麻醬是熱干面的靈魂。那蘿卜丁,就是熱干面的眼睛。

懷孕初期,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有一段時間,沒有吃熱干面。四個月后,胃口開了些,偏愛熱干面。那是我吃熱干面,最狂野的一段時間。每日早餐,必是它,不是二兩,而是四兩。

或許是那一段時間吃得太多,致使多年,沒再那樣愛吃熱干面。也或者說,我愛熱干面,不是“童子功”,也就不夠深沉。其次,是熱干面越來越不好吃。那蘿卜丁,變化得厲害。“眼睛”失去了光彩,還能好嗎?只是偶爾,會吃一碗。

食物,只一出名,就會逐漸走下坡路。原因很簡單,開熱干面館的人越來越多。套用武漢人的口氣,就得這樣說:管他是神是鬼,都來賣熱干面。

不懂里面的訣竅,也不鉆研。隨隨便便地做,生意照樣好,反而讓那些認真做熱干面的人,心里不舒服。為節(jié)約成本,也或者圖省事,原材料的把握上,就稀松了。那碗面的味道,也就不如以前。反正時間是流動的,長江后浪推前浪,慢慢的,沒有多少人記得那碗熱干面真正的味道了。也或者,知道,也懶得計較。

現(xiàn)在的我,不大在外面吃早餐。有時候,也會去家附近的民生甜食館吃一碗熱干面。甜食館里,有一碗湯圓糊米酒,我的最愛。這東西,和熱干面搭配起來,是一絕。

現(xiàn)在的熱干面,已走出武漢,走出湖北。武漢本地人,在外地看見這三個字,就會由衷地說:看到沒,武漢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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