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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皮菜,別名很多,地衣、地耳、地踏菜······而我的老家板浦一帶,卻習慣把地皮菜,叫做“地卷皮?!泵秩〉孟∑婀殴?,我獵奇心很重。為什么叫“地卷皮”?一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弄明白。我曾試著問了好多人,無人說得清。如有行家、博雅君子,請不吝賜教。 地皮菜,暗黑色,軟嫩體,油亮亮,有點像黑木耳,為一種季節(jié)性的菌類和藻類的共生體,地衣的一個科目,算是植物界特殊的類型。明代王磐《野菜譜》有一首極富生活情趣的詩:“地踏菜,生雨中,晴日一照郊原空。莊前阿婆呼阿翁,相攜兒女去匆匆。須臾采得青滿籠,還家飽食忘歲兇,東家懶婦睡正濃。”據說,臺灣人真是不得了,詩意地把地皮菜稱為“天使的眼淚”,仔細聽來,甚感想象力非常豐富、浪漫,令人佩服。拾地皮菜多佳趣。小時候,春末夏初,一場雨后,水分充足,空氣濕漉漉的,地皮菜大而肥美,非常誘人。十歲左右,我會拎著小竹籃,相約同住在一條巷的小伙伴們,一起出發(fā)到或大天池、或拾骨寺、或草地,或野外,或田間,去尋覓地皮菜其蹤影。 據我所知。地皮菜這種精靈般的食物,如果不及時拾,經太陽一曬,地皮菜就會干枯,也沒法拾了。地皮菜雨后顯身,日出隱身。 一到目的地,就能一眼看見,那些水靈靈的,嫩生生的,肉嘟嘟的地皮菜。地皮菜著實讓人喜愛,忙蹲下,小心翼翼,喜滋滋地拾起地皮菜。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拾了半竹籃。收獲不小?;丶液?,交給家里大人。大人大喜,如獲至寶,先處理干凈,然后烹調。地皮菜,味道獨特,大自然恩賜之物,屬最常見的家常小菜。吃法太多了??沙矗蓻霭?,可做包子,可制湯。無論哪一種食法,無不佳妙。但,我最欣賞的吃法是,搟好面條,再用地皮菜炒上鵝黃嫩綠,香柔可人的韭菜,味道更妙。竊以為,搟面條,就地皮菜炒韭菜,這是標準吃法,絕佳的搭配,相得益彰。譬如:地皮菜炒韭菜。無秘訣,無奧妙,純粹是靠火候,入鍋,一定要旺火爆炒,出鍋前,撒上胡椒粉,無上妙品。菜出鍋,蓋在面條上食之,伸箸嘗上一口,另有一番風味。繼而一想,不就是今天所流行的蓋澆飯嗎?記得,小時候,家中偶有來客,必備此菜待客,特有面子。客人贊不絕口。 老家似乎還有一種絕妙的吃法,則是將地皮菜爆雞蛋,均是美味。地皮菜,天然野蔬,大快朵頤,吃在嘴里,有一種清淡悠長大自然的芬芳,勝似山珍海味,讓人欲罷不能。 我對地皮菜的感情非同一般,我愛吃這道菜。地皮菜尤美,至今而不能忘。今偶爾思之,仿佛口中猶有余香。時光荏苒,美食不在。引以為憾,相隔四十余年,我再也沒嘗此味矣!難以割舍,睡夢中,常夢寐此味。
作者簡介:潘友國,土生土長連云港板浦人。喜歡看書、寫作。時常有文章發(f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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