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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夢田音樂圖書館 推薦非主流好音樂,探索音樂美麗內涵,主要音樂方向,新世紀音樂,世界音樂,爵士音樂,民謠音樂,優(yōu)秀獨立創(chuàng)作人,天籟美聲,民族音樂等。 我聽見寂寞在歌唱,愛音樂的人都是寂寞的,我孤獨,我愿意 十幾年前,第一次接觸到劉星的音樂,是雨果唱片出的《一意孤行》和《遠去的村莊》。雨果唱片以他們的音響效果“發(fā)燒”而著名,總是在一些高端的機子上用他們的音樂來測試音響的完美性。而我對音響效果的性質并不感興趣,唯有音樂,讓我可以進入行云流水般的世界里去感同作者的心思,而當時這兩張唱片我更傾向于后者,因為民樂與意境的畫面性它講述得要更深刻些。多年以后我增加了閱歷,卻發(fā)現(xiàn)恬靜的《一意孤行》才是作者最自在無欲無求的人生。
說到這個音樂,就講講劉星這個人,他是中阮及月琴創(chuàng)作演奏大師,中國NEW AGE音樂人。他的作品常常在一些民樂比賽中出現(xiàn),比如說《云南回憶》,是學習中阮的必要教材。他還做電影配樂,姜文《鬼子來了》的電影配樂是他操刀制作的。他的音樂簡單技法卻非凡,又透露出一種水墨畫般閑灑不羈的自我,如他的為人一樣,不屬于任何團體,一個閑云野鶴般的人,有個自己的工作室,寫出行云流水的曲子,沉溺于山林、流水、云霧、原始村落這么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透過那個無言的心靈而鉆入流水的另一個世界。傳承了古典的東西,卻也在NEW AGE界有口皆碑。有些藝人永遠都不會像娛樂明星那樣星光閃耀,他們被人譽為大師卻還不如一些二三流的小明星,但是他們的音樂一旦被吸引,就會牢牢地扎根在他的小空間里,知音是需要歷煉的。 中阮這種樂器,是中國古老的傳統(tǒng)樂器,早在漢代就出現(xiàn)了,據(jù)說原型也是始于琵琶,外形兼琵琶和月琴的特點,因為東晉阮籍善彈此種樂器并做了改良,因此它得名為“阮”。阮有大阮、小阮、中阮、高音阮、低音阮,聲音和彈撥方法有點像西方的吉他。阮這樣樂器,少了吉它一份活力,多了吉它一份隨性,它或許表達不出吉它那種汪洋姿恣肆的狂熱,卻自有一種閑云野鶴般的瀟灑。安靜的時候,吉它如自來水,阮卻可以當自來水也可以聽到溪水。我想中阮就是古人的吉他吧,可以抱著它唱遍天下,它表達不出吉他那么火熱的感情,可是它能彈出閑云野鶴般的飄逸。是中國式的,水墨畫般的恬靜。
這是一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世界,劉星他不溫不火地坐在他的角落彈琴,溫習自己的快樂,哪管你的成敗。
這是一個只求快感不求體會的世界,劉星他抱著中阮將音符灑在空氣里,你現(xiàn)在不注意以后卻在某一時刻深深地印記在心里。
這是一個人人削尖了腦袋去擠一個渺茫的希望的年代,劉星他就像那個坐在溪邊垂釣的莊子,不聞不問那些祭壇上的龜殼。
還真有這樣的人,劉星,他在上海的一個角落里,開了一家音樂工作室“半度雨棚”。他彈琴、創(chuàng)作、編曲、寫教材、授課,低調到可以除了音樂根本足不出戶,與那些紛爭嘈雜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他是如何歷練出來的,如何能淡定地面對那么多誘惑和不公,做到那么不爭不惱而從容,或許是經(jīng)歷,或許是修行,在另一個世界里看開的東西比塵世的誘惑要豐富的多。 在這個世界里,淡定仿佛成了非常奢侈的極品,何處為心靈之塵埃落定?他的音樂看似孤獨,卻是那么從容地對自己,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他如隱與溪邊的一只白鶴,瀟瀟灑灑的扔去往日之愁,無喜亦無悲,悠悠然獨步于天地間。孤獨又如何,浮云一朵人生,來無影去無蹤,回到最初的地方。與白云群山為伴,以晨雨陽光為棲,人生這般享受到老了倒是奢侈。 再去聽他的作品,《一意孤行》,品出了不少淡定從容的意境。這是一個真正豁達的人,飄逸似神仙一般,看似散漫卻有莊子筆下的“秋水”那么汪洋恣肆。他自比水花,在高山大河里尋求自己的渺小。那是道家里最無始無心的人,他無為不圖不爭,別人的紙醉金迷和繁華與他無關;他堅定從容,在一個淡隱的信仰里從一而終。人家還會冷眼旁觀世事世人,他連這點都不用去關注,不關心,如釋重負。 《遠去的村莊》,慢慢發(fā)現(xiàn)鮮活的劉星、感性的劉星、懷舊的劉星,無不在一種行云流水的漂泊中,還念念不忘最初的居落,雖然它會有點破落,雖然它在這個城市里看起來陌生。從漫步開始,到樹結束,樹象征著一種定所一種扎根,樹也是一種繁衍一種延續(xù),你不在,樹在,一直在。音樂里有過那一些凄涼和傷感,可是孤獨過后又重新整裝上路。遠去的村莊嗎?過了一程分明又逼近。一直在這樣離開與重逢的輪回。音樂變得豐富多彩,古琴、洞簫、竹笛、月琴、弦樂、現(xiàn)代合成器、人聲表演,都是這幅若即若離的畫卷里深刻的隨筆,老的故去還在懷念,新的到來卻也帶著疲憊的活力,遠去的村莊,其實也是遠去的年華和遠去的思想,因為不停地在路過。
《云南回憶》,因發(fā)燒碟而著名,阮一般在樂隊里都當伴奏的綠葉角色,這里卻是主梁是紅花,居然毫不遜色。這樣的水準不是什么“民族管弦樂”之類的標準所能形容的,這般神采飛揚渾然天成,絕不是堆砌技術的炫耀,而是與生俱來流淌在血液里的那種奔放和自由。樂曲演奏到高境界已經(jīng)忘了是怎么樣的手指飛揚的演奏,而是即興地隨景而樂。因此劉星,即便沒去過云南,卻也編寫出了這般神采飛揚的云南回憶。原來一把阮,也可以做到如一簫一劍走江湖那樣逍遙自在。西部紅花如烈焰,一曲琴歌灑千軍,他是野馬,他不羈,他劍步如飛,只待見一朵帶刺的玫瑰。 《孤芳自賞》,是一把阮的獨語,眼前閃過王維、李白、李賀、陶淵明,嵇康、曹植、莊子等那些風流倜儻的靈魂,雖然不學不為五斗米折腰,卻也斷然于塵世這般徹底。自始至終是像水墨畫那樣,黑色的墨汁在紙上變幻流淌,時而是山,時而是云,時而是人,時而是樹,時而是劍,時而是鼓。所有的“變”圍繞著劉星的“不變”,那是這棵“樹”所扎根的淡泊,卻伸至形態(tài)所及的四方,他手指間是凝重的,彈撥間他摒棄了那些塵世里要誘惑他的東西。拋出去的那一刻,顯得他如釋重負。 《廣陵散》,用中阮來代替古琴,這不是“竹林七賢”相似的豁達嗎?兜兜轉轉,原來快樂是那么原始簡單的本性,把所有的悲喜沉淀到心底,人生不是什么都能給你的,孤獨失落注定是生命長期的感受,為了拋卻它,有人爭名逐利,有人迷失自我,有人失望逃避??墒亲罱K把原始的本性的東西喚起,才發(fā)現(xiàn)大自然處處都是閑情灑脫的精致。寧愿做一只白鶴,沒有永恒也孤獨地遨游在寰宇中那么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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