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對于審美極為重視，并不僅僅是對女子而言。古代男子尤重形象審美，因為冠、衣、帶、鞋在他們那里有極豐富的意義。譬如子路作戰(zhàn)，冠纓被人擊斷，系冠的帶子斷了，現(xiàn)在看來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子路竟然因此非常想不開，他系好冠纓，扶正冠，自殺了。因為他認為這是等同于斷頭的侮辱?？梢娨嘛椥蜗笫欠浅Ｖ匾?，并非只是出于審美。

后世雖然不如子路如此重視，但依舊非常講究。尤其女子閨閣生活，娛樂方式有限，本甚無聊，只能多數(shù)時間望花探春，所謂紅藕香殘玉簟秋，心事是一樁接一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修飾自己的妝容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一個打發(fā)時間的好方法。是以古代女子妝容，艷美無比，可清雅，可濃艷，可樸素，方法繁復(fù)，用物精致，從頭到腳，無不講究。妝成，則芙蓉不及美人妝。淡妝濃抹總相宜，是最好的總結(jié)。

以《紅樓夢》里的描寫為例子，林黛玉的打扮是曹雪芹刻意避免繁復(fù)的，比較清素，但即便不管容貌，她身上的飾品也夠人眼花繚亂，比如有一回，黛玉換上掐金挖云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貍里的鶴氅，束一條青金閃綠雙環(huán)四合如意絳，頭上罩了雪帽。

從頭到腳，金色、白色、紅色、青金閃綠等顏色齊備，可稱五彩斑斕。再配上林黛玉那眉眼——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往那里一站，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似姣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fēng)。怎能不惹人憐？

林黛玉的化妝過程雖然曹雪芹沒講過，但一定是有這個過程的。而且這種閨閣生活，花費的工夫并不小。首先得工具、材料齊備。

01.閨閣生活第一工具：鏡子

女子一般必備鏡子，無論古今美丑。甚至有人因此破案的，毀容的女子因為房間沒有擺鏡子而被看出破綻。而且鏡子實在是閨閣生活中第一要物，甚至比同生命。但今人鏡子遠沒古人鏡子復(fù)雜精致。

中國古代的金工，是以青銅鑄造鏡子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多是青銅鏡。這番打磨工夫，非同小可。何況鏡子背面還要刻蝕精美的圖案，一般以蟠虺紋為主題，蟠虺，是屈曲盤繞的龍蛇之類。雕刻技法也很講究，淺浮雕、高浮雕、透空雕等交互使用，非常華美。

但青銅鏡攜帶、移動并不方便，因為比較厚實。雖然也有輕薄的，比如空紋鏡，極薄，邊緣上卷，圖案在精細地紋上再加各種主題淺浮雕，地紋或作渦漩云紋、幾何紋及絲綢中的羅錦紋。山字形矩紋、連續(xù)矩紋、菱形紋、連續(xù)菱紋、方勝格子嵌水仙花紋，浦繡云藻龍鳳紋、長尾獸（雄）紋。各式花紋都有。但產(chǎn)量并不多。

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楚國男女之家都愛鏡子，《淮南子》里記載的一種 叫'玄錫'的鏡子，竟然采用反光涂料的方法，然后以細毛呢摩擦?？梢哉f是因為楚地女子的閨閣需求，促動了這種技術(shù)的發(fā)展。

漢代青銅鏡已經(jīng)很普遍，直徑五寸以內(nèi)的小圓鏡子，雙鉤法紋云藻，還要加邊框，邊框上可以鑄祝福的話，比如'大富貴，宜酒食，樂無事，日有憙'。小型的平邊境字上的銘文為：'見日之光，長毋相忘'。

'長毋相忘'，這分明是男女之間的叮囑，此生相守，莫相忘。

可見，閨閣生活中的鏡子，實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因為它似乎寄托著思念、盼望、祝福。西漢初年的男女，相互之間定情表記用的最多的物品就是鏡子，甚至，這鏡子在死后，也要埋入墳?zāi)埂Ｒ允旧啦煌?。男女合好，成?破鏡重圓'，這詞也是那時候產(chǎn)生的。

鏡子啊，可真是承載不輕！多少男女情愫、心意、思念、希望都附著在鏡子中。

至于其他大型的鏡子，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裝飾雕刻的鏡子，雖然非常精美，但閨閣中并不多用。

鏡子的使用也必須要對。大型的日光鏡，上面如雕刻著七言韻語，類似《長門賦》之類的，這表示鏡子使用不對，男女愛情有隔閡憂慮。

同時，鏡子對于閨閣生活還有長遠的啟示意義。因為婚姻順遂的結(jié)果是子孫綿長。所以，漢代大型的鏡子，銘文為'長宜子孫'、'長宜高官'，字體是長腳花式篆，分部四周。八鳳鏡、神像鏡等，也非常多。西漢的大型鏡子也有人物鏡子，上面圖案為人物，鏡子鎏金、包金、漆背之后刻上去。

到唐代，鏡子簡直五花八門，而且色調(diào)鮮明。也是，唐代本來就是五彩斑斕的。唐代的鏡子大體圖案都很健康活潑，非常有青春氣息。花鳥蜂蝶、珍禽瑞獸、神話故事、社會生活、風(fēng)趣人情，無所不包。唐代女子的愛情生活應(yīng)當(dāng)不錯。

但鏡子對于閨閣生活的寓意和重要性跟前代一致。比如太子玩蓮圖案的鏡子，上面一大堆胖娃娃，旋繞于花枝間，這都是人們希望子孫綿延的象征。唐玄宗的生日（農(nóng)歷八月十五）時，當(dāng)天全國都在鑄造鏡子，把鏡子當(dāng)做禮物，慶祝人家愛情美滿、長壽富貴。唐代男女婚姻雖然也講究門當(dāng)戶對，但是唐的民風(fēng)比較開放，戀愛時期，比較熱烈，鏡子也是閨閣女子心思的象征了。

宋代的生活講究活色生香，鏡子也不例外受影響，圖案細致，非常具有現(xiàn)實感和韻律節(jié)奏感。而且有官方指導(dǎo)。鏡子到了宋代，可謂近于曲終雅奏了。

鏡子再發(fā)展，閨閣生活當(dāng)然也在變化。因為照鏡子才能整妝容嘛。古人最初照臉整容，不過是用一個敞口的盆子，裝滿清水來當(dāng)做鏡子。在最早，古人洗臉和照臉，用不同的盆子。梁思永曾經(jīng)研究過鏡子的確切誕生時間，但后來梁思永先生過世，這資料便斷了。然而，愛美之心促使鏡子工藝發(fā)達，是絕無可疑的。

閨閣中有了鏡子，化妝理所當(dāng)然。

02.古代女子閨閣的日常化妝生活佳話

化妝之事，出現(xiàn)的很早。愛美之心，自古依然，并非現(xiàn)代女子專利。北周時，除宮中女子可施粉黛，其余女子，一概黃眉墨妝。這種草率的決定，雖然不太公道，但也說明人們非常重視化妝。（禁天下婦人皆不得施粉黛，唯宮人得乘有輻車，加粉黛焉。——《北史·周紀下·宣帝》）

在古代，女子化妝技術(shù)好不好，妝容好不好，確實對男人有很大的影響。李商隱有一首詩寫關(guān)于化妝的事情——

地險悠悠天險長，金陵王氣應(yīng)瑤光。

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妝。

李商隱的意思是，別說金陵王氣如何如何了，再強也只能得到徐妃的半面妝。男子漢休夸你能馳騁天下，稱王稱霸，天下易得，美人之心難得。美人不高興，只給你看半面妝。

'半面妝'是個故事了。無論真假，都證明女子妝容對男子的影響，因為女為悅己者容嘛。一個女人不愿意為男人化妝，蓬頭垢面，那幾乎就是對于男子的鄙視，至少李商隱是這樣認為的。徐妃是梁武帝之妃，但梁武帝好佛，動不動就出家，徐妃不滿意，于是只化半面妝——半面梳妝，半面未妝。

梁武帝只有一只眼睛，見到她的半面妝，自然大怒，認為這是諷刺，幾年都沒理睬徐妃。哦，徐妃就是'徐娘半老'這個詞里的徐娘。此事見《南史·后妃傳下》。

可見女子化妝，是個非同小可的事情。所以，古代女子的閨閣生活中，化妝是一項重要內(nèi)容。

1 ) 妝容佳話：化妝是古代女子認為時尚的事情

化妝是個技術(shù)活。很多女子可以提高技術(shù)，以期畫出姣好妝容。但有時候也不能過于刻意，無意間的神來之筆，也可能造就風(fēng)尚佳話。

南朝宋武帝之女壽陽公主，一日睡在含章殿檐下，一朵梅花恰好飄落在額上，拂之不去，她覺得這不錯，便不取下來，當(dāng)時人爭相效仿，便成了有名的梅花妝。

梅花，是極淡雅之物?？梢?，當(dāng)時美人妝容，以淡雅為主，妝飾雖然精巧，但依然是在淺薄中得佳麗。

2 ) 精致繁復(fù)，風(fēng)格多變的古代女子閨閣化妝生活

各人有各人的愛好，每朝每代都有各自的妝容喜好和風(fēng)格。這使得古代女子閨閣的化妝生活非常豐富。

唐是一個開放的朝代，所以跟異域接觸不禁。唐代女子的妝容風(fēng)格，也受少數(shù)民族的影響。唐代的某些時期，因為受吐蕃服飾、化妝風(fēng)格的影響，竟有'啼妝'、'淚妝'，稱'時世妝'。

大詩人白居易對此很有研究，他的一首詩里專門寫唐代女子妝容盛況——

'時世妝，時世妝。出自城中傳四方，時世流行無遠近。腮不施朱面無粉，烏膏注唇唇似泥。雙眉畫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態(tài)，妝成近似含悲啼。'

所以，唐代女子的妝容很有異域風(fēng)情，而唐人大愛。

宋元明清更不必說了。

3 ）古代閨閣女子化妝材料非常講究，化妝品繁多

化妝，當(dāng)然需要工具和材料。鏡子是必備工具，材料也不能不將就。涂脂抹粉，在古代，是個非常久遠的傳承 。《韓非子· 顯學(xué)篇》中已經(jīng)有'脂澤粉黛'這個詞了，那都是兩千多年的事情了，也就說明那時候已經(jīng)是有'化妝品'的了。

目前已經(jīng)出土的戰(zhàn)國楚俑，明顯有妝容，敷粉、畫眉及胭脂都有使用。

古代以農(nóng)業(yè)為主，農(nóng)業(yè)講究不自給自足。所以，古代女子的化妝品材料也是就地取材，自給自足，而且都是以純天然的植物、動物油脂、香料等為原料。

當(dāng)然，這需要加工的，步驟分明，很講究，要煮沸，要發(fā)酵，要過濾，等等。古詞中，把梳洗打扮叫作'膏沐'，膏，是用來潤發(fā)的油膏，沐，是洗頭發(fā)用的米汁?？梢?，材料還是很講究的。雖然古代技術(shù)或許沒現(xiàn)在發(fā)達，但是這并不會減弱古代女子妝扮自己的興趣。

而且，不同的化妝材料有不同的用途和效果。

比如，如果要讓臉芳美，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香嫩。一般古代女子會選擇鐘乳石，然后研成細末，調(diào)上一點胭脂（注意，胭脂不能多），然后采集薔薇花露，滴入妝盒，調(diào)勻了，輕輕搽在臉上。

古人認為鐘乳石可以祛斑，胭脂能增加類似嬌羞的紅色，薔薇花露氣息清芳。

我在古書中見到一個方子，是這樣說的：三月三日手套華，七月七日收雞血，二味和涂，至三四日脫下，則顏色自美。

還有一個敷臉的方子，其作用跟現(xiàn)代女孩子用的面膜差不多，主要材料是一種叫蜜陀僧的東西，這是一種礦物質(zhì)，很難的，常入藥。蜜陀僧加上蜜或者牛奶羊奶，跟打雞蛋一樣，不斷地攪動，調(diào)成薄薄的糊狀，然后放在蒸籠里蒸熟，每天晚上睡前，敷在臉上，第二天早晨洗掉，持續(xù)半個月，據(jù)說容光溢彩。

這些方子現(xiàn)在未必管用，也不會有人用。但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古人是如何收集化妝品的材料的。還是很辛苦的，講究時節(jié)、氣候等等。

古代閨閣化妝生活，也是充滿艱辛的，但何嘗不是一種樂趣呢？沒人早起采花露，怎么著都是一副極美的畫面。

03.對美致意，古代女子閨閣化妝的步驟繁復(fù)而精致

古代女子化妝，步驟分明而繁復(fù)，很細分。結(jié)果都是為了做出精致的妝容來。'女為悅己者容'，女人化妝，自然是展現(xiàn)給人看的。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是古美人化妝的最終目的。

并不僅僅在臉上做功夫，頭發(fā)是蠻重要的。而且有清晰的步驟。

1） 頭發(fā)

掠鬢是第一步，這是修飾頭發(fā)邊緣。材料就是上文所說的膏沐。掠鬢有專門的用的掠鬢膏，高級的掠鬢膏是以白蘞、白牽牛、白及、白芷、青黛、甘松等中藥研成粉末，用露水調(diào)勻，摸在頭發(fā)邊緣。

接下來是修飾 鬢角。鬢角要有裝飾，一般用花鈿。唐代非常流行，梅花妝就是一種花鈿。一般以紅、綠、黃三種顏色為主，紅色最好?；ㄢ氈饕馁|(zhì)是金銀，把金銀做成花形圖案，小鳥啊、小魚啊、小鴨啊，然后貼在兩鬢，也有貼在眉間的，面頰之上也會貼。

單是這一步做完，想象一下，一古裝美女，云鬢斜拖，花鈿低貼，不需回眸一笑，已然一段風(fēng)流映入菱花鏡中了。小舟簾隙，佳人半露梅妝額，綠云低映花如刻。

化妝到這時候，已經(jīng)是一種藝術(shù)了。

下一步就是做整個頭發(fā)了，挽髻。髻綁束頭發(fā)用的。頭發(fā)的長短厚薄都影響髻的大小。髻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要有協(xié)調(diào)之美。最初，髻并不是飾品，因為有些人頭發(fā)少，就戴髻，掩飾一下。后來才具有審美意義，變成了飾品。

挽髻跟時裝一樣，講究時間季節(jié)，春夏秋冬，挽不同的髻。玳瑁做成髻比較素雅一點，配上鬢邊一朵梅話，氣質(zhì)瞬間高雅。夏季秋季，如果頭發(fā)長，古代女子會卷上新興的髻形，上插一支碧玉搔頭，旁綴幽蘭耳朵，幽雅極了。

2） 眉毛

其實眉毛眼睛是非常重要的，一張臉是否有靈氣，主要在于眼睛。所以古代女子化妝對眉毛很有講究，而且畫眉毛是最常見的一種化妝方法。春秋戰(zhàn)國時，楚國的鏡子發(fā)達，楚國女子的畫眉毛也最好，屈原就曾寫'粉白黛黑，施芳澤只。'

'黛黑'，就是用黑色畫眉。

漢代女子畫眉毛，非常普遍，而且樣式繁多?！段骶╇s記》里寫司馬相如的妻子卓文君畫眉毛：'眉色如望遠山，時人效畫遠山眉。'

卓文君是美女，眉毛畫得長長彎彎青青的，像遠山一樣秀麗。所以她畫眉毛的方法當(dāng)時人都效仿。

越發(fā)展到后來，畫眉毛不一定用黑色了，宮廷女子流行用翠綠色畫眉毛。曹操特別喜歡女子畫青黛眉，當(dāng)時人甚至把這種畫眉毛的妝法，稱為'仙娥妝'。

'魏武帝令宮人畫青黛眉，連頭眉，一畫連心甚長，人謂之仙娥妝。'

——《米莊臺記》

宋代女子也喜歡翠綠色畫眉毛，有詩為證：

'晚來翠眉宮樣，巧把遠山學(xué)。'

——宋 晏幾道《六么令》

宮廷女性，或者名人的妝容會引領(lǐng)風(fēng)氣。楊貴妃的眉毛畫法經(jīng)常改變，甚至做過一個'白妝黑眉'，當(dāng)時人把這個稱為'新妝'。唐玄宗的御用文人們也曾寫詩夸贊，就像李白為楊貴妃寫'云想衣裳花想容'一樣。徐凝為楊貴妃的'白妝黑眉'寫詩說：'一旦新妝拋舊樣，六宮爭畫黑煙眉。'

新妝拋舊樣，說明楊貴妃化妝經(jīng)常改變風(fēng)格，善于突破?！堕L恨歌》中還說她'芙蓉如面柳如眉'。但至于'六宮爭畫黑煙眉'（類似現(xiàn)代煙熏妝），恐怕不是這妝容好看的緣故，是因為她得寵的緣故。

唐代女子畫眉毛，非常有創(chuàng)意，常常把眉毛畫得闊而短，形如桂葉或蛾翅。元稹說'莫畫長眉畫短眉'，李賀說'新桂如蛾眉'。

但眉毛畫得太寬，就顯得代班，在臉上占去很大的篇幅，所以，有一種畫眉毛的方法是把眉毛邊緣處的顏色向外均勻地暈散，這個叫'暈眉'。

當(dāng)然，也有人喜歡把眉毛畫得很細，這叫'細眉'，白居易大概是愛這種眉毛的，所以詩句中多有細眉出現(xiàn)，'青黛點眉眉細長'，就是例子。

唐玄宗時期，畫眉毛簡直就是化妝的嗲名字。鴛鴦眉、小山眉、五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眉、分梢眉、涵煙眉、拂煙眉、倒暈眉，等等，名目繁復(fù)，不計其數(shù)。

兩彎眉毛便這么多畫法，可見古代女子是非常有創(chuàng)意的啊。

但好看的眉毛還是比較尚自然的，曲如新月，淡若遠山?？雌饋硪泊蠓?，有氣質(zhì)。古代美女畫眉有用螺綠畫長蛾眉的。螺綠也叫蛾綠，就是螺黛，是一種青黑色的顏料。唐顏師古《隋遺錄》說吳絳仙（隋煬帝宮中女官，封崆峒夫人）善畫長蛾眉，殿腳女爭相效仿，司宮吏每日給螺子黛五斛，號為蛾綠。

螺子黛本來是產(chǎn)自波斯的，每顆十金，算是很貴了。但眾女爭相效仿，可見長蛾眉很是俊美好看。

但這種長蛾眉顏色已算重了。明清還有柳條汁或炭畫眉毛的，黑色就 太重了，不好看。

畫眉毛的故事也很多，漢宣帝時，有個叫張敞的，為妻畫眉，傳為佳話。張敞所畫的眉，以淡為主，有流香含韻之妙。

古代有些女子也很講究，有用薔薇之露潤澤眉毛的，這樣，眉毛緊密而不疏散，既明凈，又淡雅。據(jù)說這才是上品眉毛。

3） 點唇

點唇類似于現(xiàn)代搽口紅。古代女子成為'口脂'。中國人喜歡櫻桃小口，如果'朱唇一點桃花殷' ，那就是非常美的妝容了。

古代閨閣女子點唇未必 用紅色，也用淺絳色，就是檀色。揉蘭衫子杏黃裙，獨倚玉欄，無語點檀唇。

這是秦觀寫的，可見秦觀很欣賞點檀唇。那時女子的小嘴，也叫檀唇。

4）胭脂

古代女子的胭脂里，多用花露。因為紅鮮芳美。

脂粉只是用來潤色的，通常不多加，淺施淡粉，薄染輕脂，是古代閨閣女子化妝最常用的方法，所謂淡妝濃抹總相宜嘛。胭脂的調(diào)制方法，上文已述。

這些，只是古代閨閣女子化妝的頭部動作。其后實際上還有飾品、服飾等，甚至頭上是否插花，也是古代女子 化妝的步驟。跟現(xiàn)代略有區(qū)別。

有時候，古代女子沒妝容，也是千古流傳的佳話，西施怎么化妝我們不知道，但據(jù)古書記載，西施心口疼，蹙眉而走，這姿態(tài)美極了，叫西子捧心。當(dāng)時有個叫東施的女子，便效仿這個蹙眉動作，結(jié)果產(chǎn)生了一個成語，叫'東施效顰'。

女子之美，出于本自，而非效仿。氣質(zhì)之美出自天然，人不可奪。古代女子閨閣中化妝，多數(shù)時候是一種生活情趣，天生麗質(zhì)未必人人可得，化妝修飾，展現(xiàn)自身風(fēng)采，無可厚非。主要還是以自身為主，健康，美觀，自然，才是她們化妝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