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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間作四首·其三

潘大臨

西山通虎穴，赤壁隱龍宮。

形勝三分國，波流萬世功。

沙明拳宿鷺，天闊退飛鴻。

最羨漁竿客，歸船雨打篷。

注釋譯文

黃州瀕臨大江，赤壁磯的石壁直插入江，地勢險要，人們傳說這兒就是三國時周瑜打敗曹操大軍的赤壁古戰(zhàn)場，蘇軾曾于此有“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千古絕唱。潘大臨曾伴隨蘇軾在此游覽，如今他獨自來到此地，不禁浮想聯(lián)翩。

西山重巒疊嶂，連綿不絕，定有猛虎藏于其間。赤壁磯的石壁直插入江，正是龍宮的天然屏障。這虎踞龍盤的形勝處所，是三國鼎立時兵家必爭之地。歷史上的英雄叱咤風云，建立了蓋世功業(yè)，就像這滾滾東去的萬疊波浪一樣流之無窮。詩人從思古的幽情中省悟過來，把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實景：俯視沙灘，覺得一片明亮，那是因為許多白鷺本棲息在那里。仰望天空，天空是如此的開闊，以至高飛云端的鴻雁似乎不是在向前移動。俱往矣，群雄爭渡的時代已經(jīng)一去不復返了。此時他最羨慕的是江上的垂釣者，釣罷駕著一葉輕舟在煙雨中歸去，悠閑地聽著雨打船篷的聲音。

潘大臨是屬江西詩派，他的作品原有《柯山集》二卷，已佚。現(xiàn)在尚存的作品只有二十多首詩和那句膾炙人口的“滿城風雨近重陽”。當時人們對他的詩歌評價甚高，黃庭堅稱他“早得詩律于東坡，蓋天下奇才也”，后來陸游也說他“詩妙絕世”。從本詩來看，他的確是出手不凡。

本詩在思想內(nèi)容方面比較充實，緬懷古時的英雄而結以歸隱之志，具有較深的情感內(nèi)蘊。詩人對于歷史上建立豐功偉績的人物是非常景仰的，只要看“形勝三分國，波流萬世功”這樣的詩句便可體會到。他希望能有一番作為，可是由于時代和社會的限制，他只能終老于江湖之上。盡管詩人故作平淡之語，讀者卻不難看出隱藏在平淡下面的一顆不甘寂寞的心，這使得全詩感情沉郁，得杜詩五律之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