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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fēng)那么薄

 章革偉 2020-01-02

      這樣的夜晚,因?yàn)橄肽悖瑑叭徊恢股缫讯塘讼氯?,但也是因?yàn)橄肽?,才突然發(fā)覺,拂過臉頰的一陣寒風(fēng)原來是那么的薄。
   無可否認(rèn),想你,心里便不再覺得孤獨(dú)。那顆心,總是期待著再見你,也不敢老去,怕某一天,站在你面前卻想不起你的容顏。
   其實(shí),對于這個“想”字,我根本不用在寒風(fēng)中去體驗(yàn)一份生動,因?yàn)橄肽阋呀?jīng)變成了一種習(xí)慣,就像看書一樣,那么的自然。
   想你,我會用悠長的等待,想你,我會從清晨守到黃昏,甚至從月缺守到月圓,盡管這樣的想念總是千篇一律,沒有一點(diǎn)新奇,也沒有在某個早晨杜撰出一片粉色的晨曦,但我就是這樣樂此不疲。
   就這樣,在漫長的思念里回想著你婀娜的身姿,抑或在孤寂的長夜里把你模糊的身影關(guān)進(jìn)眼眸,任他斗轉(zhuǎn)星移,任他地老天荒。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進(jìn)入我眼里的楓葉也學(xué)會了飛舞,但我依稀記得,自從十月開始,那些飛舞的精靈,便漸漸染紅了我的視野,那可是一片布滿了愛的視野。
   十月是一個愛的季節(jié)。那年十月,我把愛落在了你的心上。同樣的,那年十月,也是你,讓我享受到了一份精致的人生。
   那個季節(jié),你看著我滿是笑容的臉龐,如同看著一場愛的帷幕徐徐拉開,你笑了。然而,我卻看不到,你洋溢著笑意的眸子里,隱約著一抹淡淡的綠色。
   那時候,我的世界充滿了陽光,哪怕是在夜晚,也是月華如練,心中有愛,映入眼簾的一切都附上了美的化身。那些天,我的眼前沒有黛色輕染的煙雨,有的只有滿眼蔥蘢的綠意,就連那些輕輕蕩漾的水波,都隨著你盈于眉彎的淺笑而變得那么唯美。
   那些日子,牽著你的手,所有途經(jīng)的歲月,就那樣在陽光里輕盈地跳躍。
   還記得嗎?那天午后,陽光從紅楓樹的縫隙里穿過,照得那條小徑的一端明亮又燦爛。可此刻,我發(fā)覺一片楓葉還在那根枝頭隨著寒風(fēng)擺動,如同一面旗幟,在夜色中那么的醒目。我突然想,它是想和雪花一起飄零嗎?我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午夜滑過以后,當(dāng)所有的寒風(fēng)都吹向它時,它會不會掉落?
   這一刻,我像極了那片楓葉,如此的孤單,如此的低沉。我一邊感受著寒風(fēng)徹骨的冷,一邊罵著寒風(fēng)為何變得如此薄幸,同時又在心里期待著那片楓葉和雪花一起飄零該有多好啊。
   總是忘不了,那天午后,我擁暖暖的陽光入懷,而后,在你的世界里等一場花開。你看著陽光從我胸前紛紛往下落,而我,等著一陣風(fēng)吹來,好把一番刻骨的相思還給你。
   那個午后,當(dāng)我吻上你雙唇的那一刻,腦子里早已把相思清空了。一縷想念,無聲無息,不管月圓月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個季節(jié),我和你一起擁吻秋天的唇,然后,輕挽著迷人的月光,走過湖上的廊橋,走進(jìn)愛的深夜,然后,時光醉了。然后,你用水做的柔情,融化一縷相思。那個季節(jié),愛沒有白晝,也沒有黑夜,只有一段美好時光。
   當(dāng)有一天,杯中的紅酒搖晃出來自遠(yuǎn)方的相思時,我的眸子迫不及待地想在夜色里迷醉。是你哦,讓我飲盡了寂寞,當(dāng)此良辰美景,衣帶漸寬,思念與夜色碰撞孤獨(dú),孤獨(dú)怎能不一下子醉了杯中的酒呢?永遠(yuǎn)忘不了,我念著你的名字,一夜無眠。永遠(yuǎn)忘不了,曖昧的燈光,伴隨著我,高高舉著一份愛的執(zhí)著。
   一個愛字,唯美了一場邂逅,然而,繾綣過后怎能沒有別離呢?因此,那些令人刻骨銘心的一幕幕場景到最后還是印證了花開花落花滿天。就這樣,歲月在奔波中慢慢老去,那些姹紫嫣紅的時光你我終究還是留不住。嘆!嘆!嘆!紅塵紫陌,何須執(zhí)手問年華!
   其實(shí),這時候,我已經(jīng)忘了要為你傾盡一世的柔情,哪怕沒有忘,我也不再是柔情似水,又或許,所謂的柔情,只不過是一種另類的自欺欺人吧。
   夜更深了。此刻,想著你,我仿佛看到梅花的影子從那條小徑趕來。梅花喜歡漫天雪,我也喜歡飛舞的雪啊,可是我不想,一個人看雪花飄飄,也不想一個人聽雪落無聲。
   曾經(jīng)幻想過,和你一起手牽著手看一場雪,然后白了頭,然后,看你曼妙的身姿迎風(fēng)搖曳,看你如同一只白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落下一路歡聲笑語。
   難道是雪沒有來,寒風(fēng)才顯得那么薄嗎?搖搖頭,我嘆息一聲。那個曾經(jīng)的幻想,時至今日終究還是染上了夢幻的色彩,如同鏡中花,如同水中月。紅塵事,你看不透,我也看不透,就算是繁花三千,到如今,仍然是一夢了無痕,罷!罷!罷!
   就這樣走在夜色中,讓月色灑在身上,然后,看星星會不會躍出夜幕,會不會讓我埋在心底的那個愿望實(shí)現(xiàn),就像在某個轉(zhuǎn)角處遇見你一樣令我驚喜。在夜色里靜靜延伸的思緒,因?yàn)橄肽?,似乎多了一絲禪意,但我不知道,會不會在某個瞬間變得彷徨。
   如果再一次相見,或許你會說,你都把愛情留在秋天的落葉里了,再把思念交給寒風(fēng)還有什么意義呢?其實(shí),在那個煙雨彌漫的傍晚,站在寒風(fēng)中,我把愛還給了冬季,那一刻,我再也不想搭上雪花的翅膀,去看高山的沉重,去看大河的冷酷。那個傍晚,我只想沉醉,只想讓一杯杯濁酒入喉,在醉眼朦朧間看華燈淺舞,然后,在春花爛漫的夢境里,去和幸福來一場愛的約會。
   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我會偷偷地收藏一縷春風(fēng),我要讓風(fēng)兒帶著香氣吹拂著你的秀發(fā),讓風(fēng)兒動蕩起你心頭一圈圈愛的漣漪;我也曾經(jīng)想把紫荊花種滿“棲霞居”后面的山上,在花海中等你,在花開花落間看你翩翩起舞。然后,在某個月夜里,和你一起,攜手聽花開的聲音,然后,看星月滿天,看你笑,看你靈動的眸子,牽動我悠長的情絲,然后,看月上柳梢,聽你的呢喃細(xì)語凄美整個夜晚。
   不知不覺間,月亮變成了我思念的港灣。想你,我可以與月光舞蹈,想你,我才這樣一天一天為情深陷在夜色里,從而聽不到靈魂的呼喚,從而看不到長夜里還有燈光,還有色彩的斑斕。
   一份愛躲在月色中朦朧,我最怕的就是念想會被時間包裹,隨著歲月輕輕的晃動而瞬間碎了,要是隨著輕煙流散,變成一場散去的煙火,在紅塵深處墜入流年的繾綣,然后,在某一個月圓之夜形成一股難以釋懷的感傷,那樣,我或許也能釋懷。
   一陣風(fēng)滑過,落在我的眉梢徘徊,抬眼望,我看見有柳枝在搖曳。望著柳葉,突然想起你彎彎的眉。
   我曾經(jīng)想為你畫眉,想把紅豆研磨,想豐盈紅塵,讓地久天長深深地烙印在你我的腦子里,讓春風(fēng)十里不如你,讓流年泛著靈動的綠。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終究,我還是在這樣靜謐的夜晚,讓風(fēng)兒撩撥著孤獨(dú),然后把所有的思念摁在過往的記憶里。
   寒風(fēng)那么薄,我站在風(fēng)中,好似一個迷路的人,這時候,風(fēng)吹得更大了,把路邊幾株臘梅都吹得發(fā)出了“嗚嗚”的聲音。我明白冬天不會停留在臘梅的枝頭,它也怕斷裂關(guān)于春天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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