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奏章是古代臣屬向帝王進言陳事的文書。 宋 歐陽修 《太尉文正王公神道碑銘》:"其后公薨,史官修 真宗 實錄,得內(nèi)出奏章,乃知朝廷之士,多公所薦者。" 元 薩都剌 《題進士索士巖詩卷》詩:"迫宴封幾事,平明出奏章。"《二十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第四七回:"頭回看見京報有他的奏章,說是已經(jīng)降了多少。" 古代奏章一般以"臣某言""臣某聞"開頭,向皇帝陳述自己對某一件事情的看法和建議.像在<<出師表>>的開頭,諸葛亮就寫了"臣亮言"。中國那么些朝代,那么些官員,那么多種奏章,皆無定法,但字體固定為秦小篆、漢隸書、唐楷書 。 魏征《諫太宗十思疏》,看成奏章名文。 ![]() ![]() ![]() ![]() ![]() ![]() 原文: 臣聞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源不深而望流之遠,根不固而求木之長,德不厚而思國之安,臣雖下愚,知其不可,而況于明哲乎?人君當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儉,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長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實繁,克終者蓋寡。豈取之易,守之難乎?蓋在殷憂,必竭誠以待下;既得志,則縱情以傲物。竭誠,則吳、越為一體;傲物,則骨肉為行路。雖董之以嚴刑,振之以威怒,終茍免而不懷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復舟,所宜深慎。 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溢,則思江海下百川;樂盤游,則思三驅以為度;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懼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因怒而濫刑??偞耸?,宏此九德。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則智者盡其謀,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并用,垂拱而治。何必勞神苦思,代百司之職役哉! 譯文: 我聽說:想要樹木生長,一定要穩(wěn)固它的根;想要泉水流得遠,一定要疏通它的源泉;想要國家安定,一定要厚積道德仁義。源泉不深卻希望泉水流得遠,根系不穩(wěn)固卻想要樹木生長,道德不厚實卻想要國家安定,我雖然最愚昧無知,(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何況(您這)明智的人呢!國君掌握著國家的重要職權,據(jù)有天地間重大的地位,不考慮在安逸的環(huán)境中想著危難,戒奢侈,行節(jié)儉,這也(如同)是砍斷樹根來求得樹木茂盛,堵住源泉而想要泉水流遠啊。 (古代)所有的君主,承受上天(賦予的)重大使命,開頭做得好的實在很多,能夠保持到底的(卻)很少。難道是取得天下容易守住天下困難嗎?因為處在深重憂患之中,一定會竭盡誠心地來對待臣民。既已成功,則放縱自己的情感來傲視別人。竭盡誠心,就會使敵對的勢力(和自己)聯(lián)合,傲視別人,就會使親人成為陌路之人。雖然(可以)用嚴酷的刑罰監(jiān)督(人們),用威風怒氣來嚇唬(人們),(人們)最終茍且免于刑罰但不會感恩戴德,表面上恭敬而在內(nèi)心里卻不服氣。怨恨不在大小,可怕的只有老百姓;(他們像水一樣)能負載船只,也能顛覆船只,這是應當深切戒慎的。 如果真的能夠做到:見到自己喜歡的,就想到知足來自我克制;將要興建什么,就要想到適可而止,來使百姓安寧;想到(自己的地位)高高在上充滿危機,就要不忘謙虛來(加強)自我修養(yǎng);害怕會驕傲自滿,就想到要像江海那樣能夠容納千百條河流;喜愛狩獵,就想到網(wǎng)三面,留一面;擔心意志松懈,就想到(做事)要慎始慎終;害怕受蒙蔽,就想到虛心采納臣下的意見;畏懼說壞話的人,就想到端正自己的品德來斥退奸惡小人;施加恩澤,就要考慮不要因為一時高興而獎賞不當;動用刑罰,就要想到不要因為一時發(fā)怒而濫用刑罰。全面地做到這十件應該深思的事,發(fā)揚光大“九德”的修養(yǎng),選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挑選好的意見而聽從它,那么有智慧的人就能充分獻出他的謀略,勇敢的人就能完全盡到他的力量,仁愛的人就能散播他的恩惠,誠信的人就能獻出他的忠誠;文臣武將一起任用,垂衣拱手、不親自處理政務,天下就能治理好。為什么一定(自己)勞神費思,代替百官的職責呢? 從唐朝確立三省六部之后,大臣的奏章先交由尚書省官員閱覽,然后交由門下省審議,最后才有中書省交由皇帝閱覽。到了唐中期以后,中央集權削弱,地方各道、州、藩鎮(zhèn)在京師都派有進奏院,向本鎮(zhèn)及時報告朝廷及其他各鎮(zhèn)情況,傳達朝廷詔令、文牒等,因此,三省制度名存實亡。到了宋以后進奏院的官員由中央委任,隸屬于給事中管理。元代廢除進奏院。明朝么就是由內(nèi)閣和掌印太監(jiān)共同閱覽轉呈奏章了,至于清朝么軍機處建立之后,當然交由軍機大臣們來處理了。 八股文范文 而八股文卻有固定的格式,非得八股不可。且看范文: 志士仁人 (王守仁 明代進士,儒家大師,心學創(chuàng)始人,著有 《傳習錄》) 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決其心德之能全焉。(破題) 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當死生之際,吾惟見其求無慚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為天下之無志而不仁者慨也。(承題) 故言此而示之,若曰:天下之事變無常,而生死之所系甚大。固有臨難茍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見危授命,而殺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決,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于志士仁人乎!(起講) 夫所謂志士者,以身負綱常之重,而志慮之高潔,每思有以植天下之大鬧; 所謂仁人者,以身會天德之全,而心體之光明,必欲有以貞天下之大節(jié)。(起二股) 是二人者,固皆事變之所不能驚,而利害之所不能奪,其死與生,有不足累者也。(過接) 是以其禍患之方殷,固有可避難而求全者矣,然臨難自免則能安其身,而不能安其心,是偷生者之為,而被有所不屑也; 變故之偶值,固有可以僥幸而圖存者矣,然存非順事則吾生以全,而吾仁以喪,是悖德者之事,而彼有所不為也。(中二股) 彼之所為者惟以理,欲無并立之機,而致命遂志,以安天下之貞者,雖至死而靡憾; 心跡無兩全之勢,而捐軀赴難,以善天下之道者,雖滅身而無悔。(后二股) 當國家傾覆之余,則致身以馴過涉之患者,其仁也而彼即趨之而不避,甘之而不辭焉,蓋茍可以存吾心之公,將效死以為之,而存亡由之不計矣; 值顛沛流離之余,則舍身以貽沒寧之休者,其仁也而彼即當之而不懾,視之而如歸焉,蓋茍可以全吾心之仁,將委身以從之,而死生由之勿恤矣。(束二股) 是其以吾心為重,而以吾身為輕,其慷慨激烈以為成仁之計者,固志士之勇為,而亦仁人之優(yōu)為也。視諸逡巡畏縮,而茍全于一時者,誠何如哉?以存心為生,而以存身為累,其從容就義以明分義之公者,固仁人之所安,而亦志士之所決也,視諸回護隱伏,而覬覦于不死者,又何如哉?是知觀志士之所為,而天下之無志者可以愧矣;觀仁人之所為,而天下之不仁者可以思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