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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林偶語 賀天健 1939年作
宋人詩意 賀天健 1937年作 上海中國畫院藏
蓮花峰 賀天健 1956年作 上海中國畫院藏 賀老的畫(重點指他的山水畫),不管是累丈大幅,或是尺幅小品;青綠重色,或是水墨淡彩,給人有個共同的感受,就是生活的氣息比較濃厚,而同時又筆精墨妙,氣象萬千。他的畫,往往有著一種詩一般的境界,比較合理地選擇了它的表現(xiàn)形式,大膽地發(fā)揮了筆墨技法之所長。也可以說,他并不是孤立地單純地從事筆墨游戲,陶醉于枯、濕、干、潤和淺、深、濃、淡之間。我們知道,筆墨原是受制約(發(fā)展)于表現(xiàn)形式的,而表現(xiàn)形式又從屬(服務(wù))于主題內(nèi)容,幾千年來中國繪畫優(yōu)秀傳統(tǒng)的繼承和發(fā)展不正是這樣的么?賀老從傳統(tǒng)里面實在得到不少的東西,我認為它的特點之一是靈活地生動地運用了這些東西,把它們當作表現(xiàn)的手段,沒有把它們當作創(chuàng)作的目的。因為從主題內(nèi)容出發(fā)所采取與之相適應(yīng)的筆墨(形式、技法),才是有生命的動人的活的筆墨。 賀老的筆墨,固然淵源有自,出色當行,然而從他所處的環(huán)境所經(jīng)的途徑研究,我覺得卻很少“四王”的影響,不能不令人驚訝。過去賀老曾經(jīng)給我看過幾本自存的小冊子,一丘一壑,雖不具體,可是我開始發(fā)現(xiàn)賀老寢饋較深的是明末清初,具體地說,是石濤、梅清、吳歷、石溪、漸江……諸家,而不是“不必千金買范寬”的“虞山”、“婁東”之類。當然,今天就展出的全部作品看,哪一幅像誰已經(jīng)很難說了,也好在很難說了,它已隨著時代而不同了。
遍地英雄下夕煙 賀天健 1966年作 上海中國畫院藏
北國風光圖 賀天健 1960年作 上海中國畫院藏 這次賀老展出的絕大部分是解放后的作品,這點我想值得引起觀眾同志們的注意??赡苡腥藭f“還是從前的好”,或者說“某些畫還有些生硬……”。記得賀老那年到鎮(zhèn)江畫山水的幾幅,人物的刻畫是比較生硬的,有的甚至和整個畫面不太調(diào)和,這是事實。也有一些朋友曾為賀老惋惜,但是賀老絲毫不灰心,勇氣百倍地從事一切新的嘗試,不怕人笑,也不在乎失敗。今天我們看到《選勝入畫圖》(一九五四),《嚴子陵釣臺》(一九五五),特別是去年畫的《修堤圖》,就感覺大大不同了。以賀老年近古稀的山水畫家,一心想畫時代的新氣象、新面貌,不惜“慧可斷臂”的精神,來練習畫人物,我想他這種精神,是足以大大啟發(fā)一下為了愛惜、留戀過去一點點“羽毛”,極力避免接觸新生活新題材的畫家們的。 我們要承認中國繪畫的傳統(tǒng)分工——一般說“人物”、“山水”、“花鳥”——是有它的歷史根源和社會根源的。但也由于時代的風尚,至少七百年來,中國繪畫山水居為主流,其次是花鳥,其次才是人物,遠的不談,解放之前,全國有幾位會在宣紙上畫現(xiàn)代人物的呢?今天就不同了,可以說是“人才濟濟”。賀老以花甲之年不也是趕上了一程么?我認為盡管賀老畫上的默寫人物,還不足與他的畫面構(gòu)成高度的調(diào)和,而他不惜一切緊緊追隨著時代的精神,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石濤不止一次地說:“筆墨當隨時代”,脫離時代的筆墨,就不成其為筆墨。賀老的成功處,我想就在這兒吧。
嚴瀨東釣臺 賀天健 1962年作 上海中國畫院藏
修堤圖 賀天健 1950年作 上海中國畫院藏
飼牛圖 賀天健 1951年作 上海中國畫院藏
賀 天 健 (1891 - 1977) 字健叟,別署紉香居士。江蘇無錫人。少孤貧,性耿直,初從孫云泉習像畫,后改習山水,從吳歷、王翚入手,兼習石濤、石溪、梅清、戴進、吳偉,并遠追宋元諸家,博取眾長,不局促于“南北宗”。重視師法造化,遍歷名山大川。畫風雄奇闊達,用筆縱橫暢爽,潑辣奔放。善用水墨,層層敷染,沉厚飽滿,仿佛淋漓猶濕,設(shè)色講究層次,善用復色,青綠山水尤見專長,自成風格。書法挺峻雄強,筆勢勁利,得北魏《張猛龍碑》和《龍門二十品》神骨。精詩文畫理,著有《學畫山水過程自述》。為“中國畫會”創(chuàng)辦人之一。主編《畫學月刊》、《國畫月刊》。曾任南京美術(shù)??茖W校、上海美術(shù)專科學校、無錫美術(shù)專科學校教授。曾先后在上海、北京、天津、無錫舉辦個人畫展。建國后任上海中國畫院副院長、中國美協(xié)上海分會副主席、上海文史館館員、西泠印社社員、上海中國書法篆刻研究會會員。
傅抱石說: 中國繪畫山水也好,花鳥也好, 雖是“點”與“線”的交響, 但實際是作者人格的呼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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