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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這幅畫兒的作者人稱莫雷托。 為什么說是“人稱”呢？因?yàn)檫@根本不是他的名字。 他的真名叫阿里桑卓·邦威其諾，完全和“莫雷托”三字不搭嘎。 “莫雷托”，也就是“Moretto”，在意大利俚語中有泛黑的意思，再加上詞綴的“etto”，翻譯成中文大意差不多就是“老黑”。 莫雷托《自畫像》（相傳）c.1530 很明顯，這是一綽號。 而這綽號的全稱“莫雷托·達(dá)·布雷西亞”的真正意義就是“布雷西亞來的老黑”。 但具體他當(dāng)年到底是皮膚黑，還是頭發(fā)黑，還是眼珠兒黑，還是哪兒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考了?？傊巳硕冀兴袄虾凇?。 不用懷疑，意大利人真的很愛給人起綽號。 許多聽上去特別美的名字，用意大利文叫出來都像是在跟空氣調(diào)情的名字，真實(shí)意義往往很糙，有的甚至還有點(diǎn)兒損。 丁托列托《自畫像》1588 像是丁托列托，因?yàn)樗质侨静嫉?，所以從小就被人叫成“小染布的”，也就是?/span>Tintoretto”的寓意。 哪怕他長大后成了一位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畫家，那也不成，他還是那個“小染布的”。反對也無效。 還有那個才華曾壓得提香都抬不起來頭的喬爾喬內(nèi)，畫出來的畫兒都一股子清風(fēng)明月味兒，名字聽起來更是仙兒。 但事實(shí)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喬爾喬內(nèi)《裝扮成大衛(wèi)的自畫像》c.1508 “喬爾喬內(nèi)”，也就是“Giorgione”，說白了就是“大喬治”的意思。 我們權(quán)當(dāng)都是愛的昵稱吧。 總之，顧名思義，老黑莫雷托的大本營在布雷西亞，是一個在米蘭和威尼斯中間的小城。 這是個很便利的地點(diǎn)。 Luca Giarelli《俯瞰布雷西亞》照片2007 往西走，他可以去米蘭受達(dá)芬奇一派的熏陶；往東走，他又可以去威尼斯看大喬治他們的畫兒。而他的作品也的確能看出這兩派的影響。 有學(xué)者甚至認(rèn)為他年輕時曾在后來的威尼斯一哥，提香的門下當(dāng)過一段時間學(xué)徒。 不過這幅《莎樂美》讓人想起更多的還是大喬治，哦不，喬爾喬內(nèi)。 她背后的月桂樹，正是取自差不多四十年前喬爾喬內(nèi)的那幅《勞拉》。 喬爾喬內(nèi)《勞拉》1506 這幅微啟酥胸的女子，自從畫成起，就一直是件令人著迷的作品。 她的身份已經(jīng)成謎，但這完全不影響她的魅力。 說句題外話，喬爾喬內(nèi)真是下筆能捉魂，他連月桂葉都能畫得如此神俊，果然不是一般人。 月桂也因?yàn)檫@幅畫，一度成為威尼斯畫家們最愛用的圖樣兒。 老帕爾馬《詩人肖像》c.1516 老帕爾馬就在自己那幅《詩人肖像》中用過它。 當(dāng)然，雖然都是美人襯著月桂枝，但很明顯莫雷托這幅得甘拜喬爾喬內(nèi)的下風(fēng)。 不過這幅《莎樂美》也自有它的迷人之處。 說起來，這是一幅非常不典型的《莎樂美》。 相傳這位曾活在公元一世紀(jì)的公主，腰肢柔軟，美麗如露珠，用一支舞便能換來圣約翰的項(xiàng)上頭顱。 因此出身高貴的她，總是被喻為圣經(jīng)中的第一妖婦。 菲利普·利皮《希律王之宴》1452-64 莎樂美跳舞細(xì)節(jié) 但在這幅畫里，她既沒有在跳舞，身旁也沒有圣約翰的頭顱，而這位“莎樂美”美則美矣，卻并不妖媚，眉宇間甚至還有些淡漠。 她的衣衫雖然昂貴，卻也保守到?jīng)]有露出一丁點(diǎn)能引人遐想的肌膚。 歐斯桑內(nèi)恩《捧著圣約翰頭顱的莎樂美》1524 我反正是從沒見過這么不勾引人的莎樂美。 是的，莫雷托這位手握金杖，斜披貂袍的美人，看上去清秀又華貴。碧眼綠裙的她，矜持挺拔得像是背后那棵月桂樹的化身。 若不是她身前那塊石碑上刻著“QVAE SACRV[M] IOANIS CAPVT SALTANDO OBTINVIT”，拉丁文大意“她用一支舞，換來了圣約翰的頭”的話，沒人會覺得這是一幅“莎樂美”。
月桂雖然有許多寓意，像是它既可以是給詩人們準(zhǔn)備的枝冠，亦可以是女子美好與貞潔的化身。 但顯然兩者都不關(guān)她莎樂美什么事。 但畫中人若是一代藝妓圖麗雅的話，一切也就都說的通了。 事實(shí)上這幅畫也的確被歷代收藏者標(biāo)記為了她的肖像。
老約瑟芬 · 亨茲《化身維納斯的圖麗雅》c.1600 17世紀(jì)畫家臆想出的畫，并非肖像 圖麗雅的全名是“圖麗雅·達(dá)·阿拉貢那”，阿拉貢的圖麗雅。 能把“阿拉貢那”標(biāo)在自己名字后面的都不是一般人。 只有那不勒斯王室后裔才有資格如此稱呼自己。這個詞代表了他們身體里都流淌著最古老的西班牙血液，是藍(lán)血中的藍(lán)血，貴族中的貴族。 這個家族哪怕是私生子們，也都能做到國王與王后。而曾是阿拉貢們云集的那不勒斯宮廷，更一度是意大利所有繁華與旖旎的聚集地。
佚名《戴著金羊毛勛章的斐迪南一世》c.1400 坐上了那不勒斯王位的斐迪南一世 本身就是阿方索 · 阿拉貢的私生子 但這一切都與圖麗雅無緣。 圖麗雅這一生的開始，似乎就籠罩著一層不祥的陰影。 她的母親茱莉亞·卡帕那曾被譽(yù)為“全意大利最美貌的藝妓”，是梵蒂岡掌權(quán)紅衣主教路易吉·阿拉貢那的情婦。 正在春風(fēng)得意之時，卻因?yàn)閼蚜怂?，不得已匆匆嫁給了另一個人，好以此來遮羞。
拉斐爾《教皇儒略二世》1511 盡管路易吉之后仍然與茱莉亞暗通款曲，但因?yàn)楫?dāng)時教皇儒略二世的嚴(yán)打私生子政策，路易吉一直沒有公開承認(rèn)圖麗雅是他的孩子。哪怕人人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是的，圖麗雅沒生在好時候。 她要是早生個七八年，生在了波吉亞教皇的圣座下，一生也就能少些坎坷。
奧體西莫《波吉亞教皇，亞歷山大六世》16世紀(jì) 畢竟波吉亞教皇自己就天天把私生子女當(dāng)正經(jīng)世子公主地向全天下秀，自然也不會去管別人的生活到底檢不檢點(diǎn)。 反正我隨意，你隨意，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
維內(nèi)托《裝扮成花神的女子》c.1600 （相傳為露克蕾西婭） 可惜啊，此一時而彼一時，那個私生子們的好日子過去了。 作風(fēng)強(qiáng)硬的儒略二世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楫?dāng)年沒少吃波吉亞教皇私生子女們的虧，所以一上臺就擺出了一幅要肅清梵蒂岡所有私生子的架勢。 他心硬到連自己唯一親閨女的婚禮都拒絕參加的地步，就是因?yàn)樗撬缴?/span>
拉斐爾《博爾塞納的彌撒》1512 畫中黑衣人被學(xué)者們認(rèn)為是儒略二世之女 如此以身作則，你都不好意思責(zé)怪他。 不過這也讓大家都看出，這位教皇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把私生子們打壓到底就不算完。 因此，為了表示自己與領(lǐng)導(dǎo)心連心，積極響應(yīng)領(lǐng)導(dǎo)的號召，各位紅衣主教們也都開始擺出了一幅坐懷不亂、拒絕歪風(fēng)邪氣的樣子。 圖麗雅就是在這么一個偉光正的氛圍下出生的。 但路易吉對她是有感情的。 雖然不能公開，可他依然把她當(dāng)成了掌上明珠。 他給她住宮殿，穿華服，并請了當(dāng)時最有名的大儒們來給她啟蒙做西席。他們教她神話哲學(xué)、詩詞歌賦，教她用希臘文讀史，用拉丁文辯護(hù)。 就像所有權(quán)貴家的小姐一樣，圖麗雅從識字起就得到了最頂尖的人文教育。 在那個只有僧侶和貴族子弟才讀得懂拉丁文的時代，這本就是身份的象征。 更讓路易吉欣喜的是，他的這位女兒，竟還是個神童。 圖麗雅很小時就能引經(jīng)據(jù)典，念誦詩歌，連當(dāng)時來府邸做客的人們都驚訝于她的早慧。 而早慧的孩子都敏感。 雖然還小，但圖麗雅是明白自己為什么不能常見到父親的，甚至還得管另一個人叫“爸爸”。 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弗蘭克 · 卡博《坐在圣座上的露克蕾西婭》19世紀(jì) 從小聽著露克蕾西婭·波吉亞的故事長大的圖麗雅，并沒有看輕自己。 想她的父親，是那不勒斯皇室的王孫，是梵蒂岡強(qiáng)大的紅衣主教，是法國國王也要親迎出來的座上賓，是不知比波吉亞高貴多少倍的阿拉貢那。 所以，她是私生子又如何？只要她活得像位公主，誰又能說她不是。 事實(shí)也的確如此。 像所有千金之子一般，生長在羅馬豪宅中的圖麗雅，周圍也永遠(yuǎn)是錦緞與贊揚(yáng)，黃金與夸獎。 他們夸她貌美，夸她聰穎，夸她機(jī)敏靈慧，夸她血統(tǒng)高貴，啊，連走路都要比他人優(yōu)雅。 日子是如此的愜意，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妙。 可惜小小年紀(jì)的她還不知道的是，沒有根基的榮華都如沙塔，禁不起任何風(fēng)吹雨打。 在她九歲時，路易吉死了。 路易吉死得很突然，有些野史甚至傳他是被刺殺的。 英國劇作家韋伯斯特甚至把這個傳言寫進(jìn)了自己的著作《馬爾菲公爵夫人》一劇里。
韋伯斯特著名悲劇《馬爾菲公爵夫人》1623封面 劇中的“紅衣主教”一角便是基于路易吉 · 阿拉貢那 歷史上馬爾菲公爵夫人的確是他的妹妹 但不管真相如何，他來不及安排好后事是事實(shí)。 圖麗雅和母親茱莉亞很快就被路易吉的繼承人們給逐出了宅邸。 而羅馬這個昂貴的城市，就像這世上所有的昂貴城市一樣，都是很勢力的。 在這里待不下去的茱莉亞，帶著女兒走了。 沒有了路易吉錢財(cái)支持的茱莉亞，不得已重歸舊業(yè)，又做起了老本行。 可女子的好年華總是那么的短暫，再嬌麗的容顏也禁不起時間的摧殘。 她知道她最好的時光已經(jīng)過去了。 現(xiàn)在的她，只能在意大利二三線城市中的三四流圈里接主顧了。那曾經(jīng)金碧輝煌的日子，已經(jīng)是昨日的云煙了。 但沒關(guān)系，茱莉亞在她這個女兒身上又看到了希望。 她的圖麗雅是那么的美貌，那么的聰慧，更重要的是，她比當(dāng)年的自己還多了天成的貴氣。她一定會比自己更成功的。 茱莉亞帶著女兒走了，她要把她教成全意大利，甚至全歐洲，最昂貴的藝妓。到時候男人們會為她的一笑而散盡千金的。 此時才9歲的圖麗雅，在還沒能完全明白父親的死到底代表著什么時，便已經(jīng)開始跌落至塵埃里。 她開始跟著母親學(xué)習(xí)。 學(xué)如何笑，如何哭， 如何哭而媚，如何笑而勾， 如何愁而美，如何怒而柔， 如何熱情又害羞，如何拒絕又回頭。 茱莉亞·卡帕那成功了。 在十七歲那年，圖麗雅出師了。 而結(jié)果比她設(shè)想的還要完美。 原來這些年圖麗雅在習(xí)得母親一身媚術(shù)的同時，并沒有把學(xué)業(yè)放下。 盡管那時的藝妓們本來也不能是腦中無物之人，但很多都是流于表面，能作幾首打油詩就算不錯的了。像圖麗雅這般從小受過古典教育，能熟練運(yùn)用希臘文與拉丁文博覽群書的根本沒有。 更讓其它人望其項(xiàng)背的是，圖麗雅不僅僅是知識淵博，她還才華橫溢。 她下筆就是錦繡，開口便是珠璣。 她能與哲學(xué)家們討論形而上學(xué)，也能與文人墨客們用詩歌互訴衷情。 就這樣，出道后的圖麗雅，從此一舉成名天下知。 她所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些哪怕明知自己花不起價錢與她共度良宵的男人，也找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圍繞在她身邊，只為能博得她的一笑或回眸。 更有記載，在她有次要離開費(fèi)拉拉趕往下一個城市前，不止一個男人要為她的出走而自殺。 他們對她，見而不忘。 他們對她，相思若狂。 上了藝妓花名冊后的圖麗雅，很快就位居到了第一位。
雅各布 · 塞新格兒《查理五世》1532 意大利到處都有權(quán)貴在爭相追捧她，各處宮廷開大宴時也會請她出席。連大帝查理五世來意大利洽談時，都會點(diǎn)她來做伴游。 圖麗雅就這樣，在一場又一場的晚宴，一座又一座的城池間穿插交錯著。 賣她的優(yōu)雅，賣她的嫵媚，賣她的妙語連珠，賣她的高貴與楚楚。 可當(dāng)你的一切都明碼標(biāo)價后，你的一切也就都不是你的了。 那種不自由，是全世界的珠寶也填不滿的貧窮。 但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紅衣主教家金尊玉貴的小姐了。在她上了花名冊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了選擇。
佚名《菲利珀 · 斯特羅齊》1847 原畫乃是真實(shí)肖像 很快，她就有了固定的主顧，Strozzi家族的掌權(quán)人，銀行巨頭菲利珀。 這位佛羅倫薩重要的政治家，為她神魂顛倒，一刻也不肯離開她左右。 菲利珀對她著迷到什么話都對她說，甚至連政府機(jī)密都被他當(dāng)做枕邊密語講給了她聽。 怎么說呢，這份愛情來得實(shí)在是讓佛羅倫薩政府有點(diǎn)猝不及防，嚇得當(dāng)時的掌權(quán)勢力連派了三撥人，連蒙帶騙地趕緊把菲利珀給招了回來。 沒了金主后的圖麗雅，只得又回到了達(dá)官貴人們當(dāng)中繼續(xù)賣笑。 這就是藝妓的詛咒，一日入風(fēng)月，無處不漂泊。 圖麗雅明白，她再美，再聰明，再出口成章，她依然還是取悅?cè)说耐嬉鈨骸?/span> 今天人家歡迎你，你便是座上賓。明天人家不歡迎你，你就又得回去住大街。 而且恥辱的是，法律規(guī)定，作為藝妓，她不管穿得再華麗，頭上也永遠(yuǎn)要披著一層黃色的面紗，好以此把她與真正的貴女們區(qū)分開。 盡管當(dāng)時有六個騎士組成了“圖麗雅之社”，只為保護(hù)她不受人的言語輕薄。但這又有什么用呢？她出門不還是得戴上黃色的面紗嗎。 這層面紗就像烙印一般，鎖住了她所有的自由。 不過早已明白這世上只有自己能救自己的圖麗雅，拒絕就這樣認(rèn)輸。
提香《斯伯隆那 · 斯伯隆尼》1544 文藝復(fù)興著名人文學(xué)家、劇作家、學(xué)者，是圖麗雅好友 她開始運(yùn)用自身的魅力與鴻儒們做朋友。 她與他們交往書信，討論思想，互寫詩歌。她漸漸地?fù)碛辛诉@些人的認(rèn)可，尊重，甚至愛。 慢慢的，她也有了自己容貌以外的影響力。
佚名《博納多 · 塔索》16世紀(jì) 文藝復(fù)興著名廷臣詩人，圖麗雅好友 她知道她得不停地這樣往自己身上加籌碼，才能不被這個世界輕易的拋棄。 因?yàn)樗肋@個世界會如何對待一個年老色衰，再無法長袖善舞的藝妓了。 終于在三十六歲那年，她在人文界的盛名，為她尋求到了庇護(hù)。 佛羅倫薩的公爵夫人，埃琳諾拉·達(dá)·托雷多把她收為了女官。 她的枷鎖被解開了。她可以揭下頭上的那層面紗了。
就這樣，她在佛羅倫薩的宮廷待下了。 不用再以身事人的圖麗雅，開始聚集精神來整理她這些年的思緒與哲學(xué)觀。 就是在這里，她寫下了自己的不朽著作《論愛之無極》。 這部新柏拉圖主義的哲學(xué)作品，是文藝復(fù)興女性頭一次在愛與性中對自身的自主性進(jìn)行維護(hù)。 在論述當(dāng)中，圖麗雅把女子的智慧更是放在了與男人同等的水平線上。
圖麗雅《論愛之無極》1552年封面 這件作品對后世有不小的影響，歷經(jīng)多年都沒有被時代淘汰。每隔一個世紀(jì)都會有新的修訂版出現(xiàn)。 還好，她的文采，她的才華，她的思想，最終沒有被浪費(fèi)掉。 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始終忘不掉年幼時的時光。 那段過往有多美好，她的后來就有多不幸。 她的最后一件作品《那不幸的人》，講的便是一位不知自己高貴出身的少年，不停地流浪在尋找自己父母的路上。 這位不幸的主人公也像他的作者一樣，因?yàn)闊o法利用自己貴族的身世，不得不運(yùn)用自身的才智來求生存。
回到莫雷托的這幅畫。 畫里的女子，是莎樂美，也是阿拉貢的圖麗雅。 那背后的月桂枝，是她作為詩人的榮耀， 華服與權(quán)杖，是她的血液本該帶給她的驕傲， 而石碑上的字，則是她與莎樂美得共同消受的印烙。 就像沒人問莎樂美愿不愿意跳那支舞一樣，也沒有人問過她是否原意戴上那層面紗，從此名滿天下。 許多許多年后，她說她后悔那么早就認(rèn)識了這個世界。 可這世上又有誰不是呢？ -- 祺IV 【一些碎碎念】 1. 這篇我以為會是短篇，但又寫長了。 更可怕的是《風(fēng)暴》會比這篇還要長，所以明天是寫不完的。 而且好久不這么大密度的寫文，這兩天有點(diǎn)耗元?dú)猓魈鞙?zhǔn)備去和朋友看coco，歇一下。 《風(fēng)暴》我盡量在下個月畫選票出來前寫完吧。 2.
前幾天放出的這幅晚安圖，是莫雷托早期另一位師傅，福帕，畫的《正在讀書的童年西塞羅》。 這是他1464年左右，為當(dāng)年米蘭分支的美蒂奇銀行內(nèi)部畫的一幅壁畫，感覺很寧靜，我很喜歡。 可惜當(dāng)年的美蒂奇銀行早已被拆毀，滿墻的壁畫只留下這一幅了。 okay，那咱們下篇《風(fēng)暴》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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