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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中招生之謎 周德華 盛澤中等教育創(chuàng)辦較遲,其社會原因是經(jīng)濟發(fā)達就業(yè)容易,一般絲綢行莊店鋪企業(yè)招個學徒,高小畢業(yè)能寫會算足矣!又由于“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殘留影響,女生也只讀到高小為止,或者初小(四年)。 1946年是抗日戰(zhàn)爭勝利的第二年,由于觀念的改變,報考私立盛湖初級中學異常火爆,為該校建校以來的高潮。全鎮(zhèn)五所小學的三百左右畢業(yè)生懷著復興建國的理想爭相報考。其時鎮(zhèn)上辦了好幾個升學補習班,還有各個版本的《小學升學指導》,厚厚一本,分科帶習題,也甚是好銷,往往人手多冊。 筆者那年畢業(yè)于太平橋小學,若說平時成績中上水平,雖未入三甲,然皆在前10名以內(nèi),而畢業(yè)考試只落得個22名(畢業(yè)證書22號,即22名),蓋因最后一個學期患上了黃疸病,脫了一個月的課,臨到畢業(yè)前一周才去“抱佛腳”,還好在班里還是平均成績之上(大班制60人左右),不過聞說當年盛中報考人眾而錄取率低,不免心里發(fā)憷。而家長告訴我若進不了中學就只好去學生意(當學徒)了,心理壓力頗大。 入學考試三場,一門國文,一門算術(shù)和一門常識(包括歷史、地理和自然科學知識),考后自我感覺尚好。 輪到發(fā)榜那天早早趕往綢業(yè)公所場上,錄取名單白紙黑字貼在石庫門左上方,榜前人頭攢動,擠滿了看榜人,幸好貼得高,一目了然,正取生19名,備取生4名,筆者在第一豎行里第三個就找到自己,喜不自勝,再看幾遍畢業(yè)同班的第一名、第二名尖子同學皆“名落孫山”又有些自負,后來回憶起來那些升學指導之類套題全部無用,而算數(shù)和常識考卷上的命題大多選自《開明少年》,恰好筆者在養(yǎng)病期間將《開明少年》作為閑書,輕松閱讀,可謂歪打正著,《開明少年》上的算術(shù)題趣味性頗強,又有一定難度,頗似現(xiàn)時之奧數(shù)。 能夠考取,實在也是陰差陽錯之故了,9月初開學,報到那天人頭攢動,原來的落榜生大多前來注冊交費,喜氣洋洋,而校方聲稱是應廣大家長的請求而擴招的。結(jié)果120名初一新生編成甲乙兩個班,當時是大班制,每個班60人。其中甲班男女生混合編制;乙班則全是男生,個頭都差不多。以后,校方讓我們都剃光頭穿上了校服(中山裝)代表學校參加鎮(zhèn)上的禮儀活動。乙班的教室最差,乃綢業(yè)公所的關(guān)帝廳,戶牖不全,暑熱冬寒,教室北邊有一高大神龕,內(nèi)供奉劉、關(guān)、張三座神主牌位,而廳上屋頂則是密密層層的匾額,不乏翁同和及陸潤庠閣老和狀元的手跡,可惜后來這些珍貴文物不知何處去。 擴招的冠冕堂皇之說是應各界要求,多培養(yǎng)人才復興建國等云。然筆者私忖,其時盛中是私立,自身又無校舍而寄人籬下,也許辦學經(jīng)費捉襟見肘亦未可知,看來拉些贊助也情有可原了,這與目前星級中學之收擇校費或贊助費無甚區(qū)別。 盛中的管理是嚴格有序的,20世紀40年代后期全校固定分設了5個班級,即初一兩個班,初二兩個班,至初三并軌成一個畢業(yè)班,因其間有輟學和留級之故。全校學生250人左右。 筆者初一上學期還算用心,大考得第五名,不過以后就荒于嬉懶于學業(yè),成績每況愈下,初二下學期期末考試后成績報告單上化學和代數(shù)掛上了紅燈,其余各科亦是平平。 1948年秋新學年開學時,學校的布告欄里公布各年級留級名單,在初二兩個班級里筆者名列第一,于是只得厚著臉皮去做“回湯豆腐干”了。 作為留級生上課上到第三天上午,教導主先生喚我出去,隨他走進教導處,讓我坐在一張空位的辦公桌前,然后遞給我化學和代數(shù)補考考卷各一份。看來是科老師臨時擬出的,題目都很容易,完卷以后回課堂。中午放學老師通知我補考及格可以回原來的班級(初三)上課了,我如獲大赦,喜不自勝。 下午回進原班級,受到老同學們的祝賀,坐到最后一排唯一的空座位上,他們告訴我那是某同學不來報到而空出的。 也許校方為了不浪費教育資源而讓我遞補上去,算來我是留級生中之首位而優(yōu)先補缺。 僥幸升入初三以后有所醒悟,放個心在學習上,然而前幾學期欠賬太多,盡管努力追趕,在畢業(yè)時只得了個33名,而全班畢業(yè)生56名,還是落在平均成績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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