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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一篇文章:百年歌劇女高音雜談

 江山攜手 2019-03-07
    Patti和Lilli Lehmann是十九世紀后五十年中,聲樂史上數一數二的女高音大師。晚年的Patti小心翼翼的選擇了自己的錄音曲目,都是bel canto風格的作品,從現(xiàn)存的錄音來看,Patti的風格是完全屬于十九世紀bel canto風格的,雖然她年輕時經常唱威爾第,但沒有聲音資料存下來,所以并不能做出判斷(新發(fā)現(xiàn)的她1895年的錄音中是否有真實主義和威爾第的錄音,我們不得而知,前后相隔十年的錄音在曲目選擇、聲音狀態(tài)、藝術處理、歌唱思維上有什么差別,都是個待解之謎,這也就是為什么她1895年錄音留給人們無限期待的原因)。
    Lilli Lehmann卻是一個樞紐性質的人物,她用自己的聲樂實踐把許多不同的作曲家、不同風格聯(lián)系起來了。她在晚年錄制了曲目跨度極其驚人的作品,從《新教徒》、《后宮誘逃》這樣的輕花腔劇目角色到戲劇性花腔《茶花女》到《伊索爾德》、《費德里奧》這樣的重型戲劇角色,還有許多德國藝術歌曲,從Lilli Lehmann之后一百年了,再沒有人能做到這點。Lilli Lehmann為什么能做到這點?她在聲音共鳴發(fā)聲、力度、音色上具有哪些均衡適中的特點,或者說是如何調整的,使得她能調和不同類型曲目間存在的巨大規(guī)定性差異和歌唱思維的差異,值得研究。
    對比Patti和Lilli Lehmann兩人相同曲目的錄音,典型的是《Robin Adair》這首簡單的民歌,非常鮮明的表明了兩人歌唱思維的不同。Lilli Lehmann是一個非常嚴謹、規(guī)范的音樂家,而Patti卻像個“大自然的尤物”(威爾第對她的評價),如入自由之境,把音樂和rubato的自由處理與感情的波浪起伏變化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每個音符都活靈活現(xiàn)的。
    到了二十世紀,聲樂主流變成Verismo,聲音開始變得“極端”起來,人們的曲目審美要求、曲目的規(guī)定性也不斷變化,聲音開始變得更分明,所以分工會越來越細。二十世紀,無論是專職的莫扎特輕花腔女高音、或莫扎特-理查.施特勞斯抒情女高音,還是威爾第女高音,還是伊索爾德或布倫西爾德,都已經形成了某些規(guī)定性的聲音類型和特點,歌者會朝著自己能適應、能生存、能發(fā)展的最好方向的去發(fā)展。和Lilli Lehmann那時相比,曲目在技術和審美上有了很大差異,曲目規(guī)定性也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這必然導致不可能再出現(xiàn)十九世紀Lilli Lehmann這樣的技術上非常全面“中庸”的人物,也再不可能有人能像她那樣能同時唱夜后、茶花女、伊索爾德、帕米娜、舒伯特、格里格等等——因為如果說那時Lilli Lehmann跨越(也許說“調和”更準確)的是極大的差異,而今,這種差異早變成了無法跨越的巨大鴻溝。
    所以在二十世紀,每個人都只是在最適合自己的領域發(fā)展,同時自己也在為某種曲目和聲音類型規(guī)定性的發(fā)展做出貢獻。
    Muzio把bel canto和Verismo很好的聯(lián)系起來,而不是斷裂或對立起來,為Verismo演唱的發(fā)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Tebaldi吸收了Muzio等人的營養(yǎng),繼承了前輩的傳統(tǒng),特點更鮮明,聲音往Verismo方向更推進了一步,相比Muzio,bel canto和Verismo的差異性在Tebaldi身上被更進一步細化,聲音距離被拉開了;Muzio和Tebaldi主要是作為歌劇家訓練發(fā)展自己的聲音和歌唱思維,而Lotte Lehmann和Flagstad同時兼顧歌劇和藝術歌曲,Lotte Lehmann從本質上來說聲音是莫扎特-理查.施特勞斯抒情女高音,而Flagstad則像意大利bel canto一樣均衡、省力的演唱瓦格納,沒人做到她這樣,這是她最為驚人之處。
    卡拉斯的范圍主要集中在意大利bel canto和Verismo上,我個人認為,除去她的戲劇體驗表演(這又不能不提到夏利亞冰),如果僅僅從聲樂演唱上來說,卡拉斯最大的成就是繼承并發(fā)展了十九世紀下半葉以Patti為代表的Bel canto歌唱表演傳統(tǒng),卡拉斯在意大利bel canto劇目中rubato完美運用和力度、滑音處理以及情感在其中的主導作用,是和Patti是一樣的,同時卡拉斯大大發(fā)展了戲劇性和情感的深度,聲樂上最全面體現(xiàn)卡拉斯成就的是《露契亞》發(fā)瘋唱段。而在卡拉斯之前,Patti這樣的歌唱思維,在其后幾十年別的意大利bel canto歌唱家身上很少聽到。Patti從不炫耀自己,亂唱花腔,她總是能在最簡單一個句子中呈現(xiàn)出音樂和情感的線條,還有用適度的rubato活靈活現(xiàn)的音樂和情感的微妙變化,而其后某一個時期的花腔女高音,她們更多的追求美妙動人的音質,熱衷發(fā)出小鳥一樣的跳音、高音,很多時候她們喉嚨里發(fā)出的音符,完全和情感不相適應,不恰如其分,意大利bel canto中重要而微妙的rubato運用,她們也有,但甚至這種rubato有時都變成一種機械化的運用了。還沒唱到,我就可以知道她在哪里要放慢變弱了,分毫不差。Luisa Tetrazzini、melba、Lily Pons 、Hidalgo其實并沒有很好的繼承Patti優(yōu)良的歌唱思維,她們的花腔很多時候(并不絕對)是“機械化花腔”,她們的rubato很多時候是“機械化rubato”,盡管梅爾巴有非常優(yōu)美的音色,她最著名的《露契亞》和《哈姆雷特》中的兩段發(fā)瘋唱段,盡管有強烈的感情,但機械之處也不少。Galli-Curci唱的《家、可愛的家》非常真誠感人,但某些曲目有時稍顯機械的演唱還是可以見到,而且音有時不太準,過于輕型的音質影響了情感的深度。到了Sutherland,她有著非凡的花腔技巧,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并沒有像Patti和Callas這樣來想問題,她其實又倒回到了Tetrazzini、melba、Hidalgo這些人的老路,就是有時過于自我迷戀陶醉。她很開朗外向,喜歡表現(xiàn)自己才能,而頂尖的大師總是從作品出發(fā),最恰如其分的把握好“度”,從Patti、Lilli Lehmann,到Ponselle、Muzio、Lotte Lehmann、Flagstad、Callas、Tebaldi,她們任何時候的演唱都是非常真誠的,毫無自我表現(xiàn)的私心雜念。Sutherland還極其熱衷于“O”母音,吐字含糊不清?!S多人通常喜歡說,“Sutherland繼承復活了久已失傳的十九世紀bel canto歌唱傳統(tǒng)”,我認為純屬無稽之談。
    “好的歌唱(家)往往相似,不好的歌唱(家)各各不同”。這些列舉僅僅是作為甄別歌唱好壞的一個例子,其實還有安赫萊斯、施瓦茲科普夫等人,說到施瓦茲科普夫和費舍爾-迪斯考,他(她)倆的演唱都非常真誠,而且非常有音樂智慧,但并不一定想得越多斟酌越多就越好,其實又涉及到演唱中,思維先現(xiàn)和情感即興的關系……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歷史有時候會循環(huán)往復的,但并不是簡單的重復。我覺得聲樂也是這樣?!昂稀笔腔A,以自己的技術最大限度的去適應不同劇目的要求。比如Patti,就唱了不少威爾第,這是順應潮流提出的要求,與時俱進(甚至Galli-Curci這樣非常纖細的花腔女高音也去唱威爾第的《游吟詩人》)。還有De Lucia,也從bel canto向Verismo轉變。因為輕盈飄逸的bel canto發(fā)展了一百多年,單純沿這條路走,要再提高很難,必然會另辟途徑,所以又走向“分”——從而轉向更具激烈沖突、更直接的戲劇力量和情感力量、朗誦和歌唱更好結合、更多關注現(xiàn)實生活特別是底層人物悲慘命運、人聲和較濃重的器樂更緊密結合的Verismo學派。
    在二十世紀初Verismo發(fā)展中,一些天才的歌唱家如Muzio把bel canto傳統(tǒng)和Verismo緊密地結合起來,從來沒有違背bel canto的基本原則來唱Verismo,即使是像圖蘭多這個角色,在Eva Turner的演繹下,聽起來也是那么悠長輕松,只不過是更具戲劇性和情感力量、音色更深的重一號的bel canto。所以雖說聲樂潮流出現(xiàn)“分”,但其實還是在“合”的基礎上的。在30、40年代,Verismo已經發(fā)展到很成熟的高度,在很多藝術特征上形成了區(qū)別于bel canto的特定規(guī)定性。到了Callas,更把Verismo的戲劇性和直接強烈的情感力量提升到一個高度,回過頭她再去唱bel canto,與十九世紀Patti的bel canto相比,已經大大發(fā)展了bel canto的戲劇性和情感深度。這時候又是“合”。
    對于歌手來說,Lilli Lehmann是“合”,她做到適應不同規(guī)定性的曲目。隨著藝術潮流和技術要求的發(fā)展,不同類型劇目規(guī)定性不斷發(fā)展變化,逐漸拉開距離,在技術運用上,歌劇和藝術歌曲、不同類型風格歌劇劇目也出現(xiàn)差別(不存在不作調整可以唱遍所有劇目的某種技術,只存在一個基本的技術運用原則)。所以這時,歌手開始朝各種不同規(guī)定性的方向開始細化,出現(xiàn)了所謂的羅西尼女高音、莫扎特-理查.施特勞斯抒情女高音、莫扎特花腔女高音、威爾第女高音、瓦格納女高音、普契尼女高音、貝利尼女高音、巴洛克女高音等許多稱呼,來指稱某種特定的最適合的聲音類型,高男高音也重新興旺,出現(xiàn)male-soprano,這就是“分”。但可以肯定的是,歷史上各時期聲樂作品在今天的重新活躍,并不是歷史的簡單重復,而是經過發(fā)展變化了的,是各種聲樂風格、技術特點、藝術特征不斷融合后形成的,這也就是“合”。  
    進入70、80年代,隨著商業(yè)對藝術影響力的不斷加深,這種“分”的趨勢又逐漸在商業(yè)外力作用下走向“合”。某種較綜合、均衡全面的技術運用開始被歌唱家在不同類型劇目中普遍運用,歌劇明星在劇院經理和唱片公司安排下,演唱各種許多原先藝術特征、規(guī)定性迥異的不同劇目,如某個年輕的女高音,重新像Lilli Lehmann那樣,去唱莫扎特、理查.施特勞斯、威爾第、貝利尼、羅西尼、普契尼、古諾、舒伯特等很多人的作品,只要商業(yè)運作成功,很少人會說她唱得風格不對,與上世紀30—60年代美聲風格迥異、百花齊放的聲樂局面相比,如今的聲樂在技術運用和藝術特點上顯得單調很多,盡管不同時期的聲樂作品被不斷挖掘出來演出。
    然而本質上,聲樂藝術的規(guī)定性和標準也在不斷改變,今天的每一個人都在參與這個改變過程。所以今后的聲樂趨勢是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錯綜復雜的演變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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