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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窗,可打不開陽光,大霧依然如煙。 煙霧深處,有一座墓園,我的心還留在那里。我斷定帶回了些什么,是一個飄渺的幻影,是那些繾綣的蝴蝶,還是依舊盛開的黃菊花呢?我不知道,但感覺有東西擠進我的心,而且會在我年輪般的皺褶里,游走不去。 流走的是浮塵,堆積的是心香,于是紅塵中就有了清明時節(jié)。燃一柱檀香,擺幾盞冷酒。一只蝴蝶翩翩而舞,落在我的發(fā)稍。誰能告訴我,這是一個怎樣的時節(jié)? 天空又飄起細雨,輕寒,沾衣不濕,卻淋濕了每一顆寂寥的心,冷得刺骨。原來這一片雨是聚積淚水的云,不堪沉重而灑向人間。于是,空寂的窗臺,慘白的墻壁,滲出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流淌成纏綿的藤,默默地蜿蜒著,仿佛在訴說什么,卻欲語還休。 冰涼的濕意,與我的憂傷糾纏著。輾轉(zhuǎn)悱惻的枕旁,失眠的眼睛,深淵一樣的時間,煎熬出徹夜的疼痛和顫栗。不知今夜的月光是否浸透了你的憂傷? 索性鋪開三尺熟宣,浸上這云端滴落的淚,連同春的嘆息,一并揉進濃墨里。懸腕抖落幾行擲地有聲的字:“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睌R了筆,我便迫不及待,把它懸掛在你的相框前,用不著絹綾裝裱。 月光如水,把我的雙眸洗滌得無比虔誠,我只想在靜謐的銀河間,化筆為槳劃向你的心空。我分明看見你那書卷氣的臉上,一雙酒窩牽動著嘴角,挺直的鼻粱上依舊架著那副無框眼鏡,只是那雙睿智的眼睛,在鏡片后越發(fā)深邃。 無酒的夜, 設(shè)一只空杯,把相思斟滿,我用回憶的姿態(tài)與你重逢。時光的燈盞,在燦爛中閃著淚光,溫柔的夜向我伸出無數(shù)美麗的觸角。此岸和彼岸的水,洶涌著,層層疊疊的往事?lián)u晃著斑駁的影子。倘若你涉過逝水,悄然而至,定能看見燈火闌珊處,我已把詩行寫滿冷月。 風(fēng)掀動我的薄衣,裙裾飄灑。通常我會煮一壺咖啡,溫暖自己,但今天沒有。而是懷抱一柄琵琶,坐在紅木雕花的圍椅上,用纖指撥弦,用落寞吟唱。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千年 幾世換來一世情緣 讓我再見一見你的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千年 當(dāng)我走到奈何橋邊 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我在《求佛》的簫聲里經(jīng)歷了化蝶的破碎。琴弦一陣緊過一陣,如同一顆殘忍的心,在一絲一縷地抽出永恒的凄婉和痛楚。 燭香繚繞,我看見一襲白衣的身影,步履迷亂地向我走來,默默相視,久久無語。我以為可以拽住那白云一樣的衣袖,我以為伸手就可以攬住幸福,可我只是撲倒在一片濕淋淋的琴弦上。攤開手掌,花落玉碎,惟留一縷清香,在我目光無法觸及的地方。 當(dāng)飄零的日子被一種渴望凝聚時,我所有的詩情為你節(jié)節(jié)而生。盤點過的心情齊齊地碼放案頭,那些文字,如蠶吐絲一般,悄悄地扯出一縷縷溫柔的秘密。我想讓這些哭泣的精靈們帶我走進你的世界。我固執(zhí)地認為天堂的愛,可以穿過蒼茫無垠的時空。 那山里的霧濃濃的,仿佛是陳年的酒,它的香醇連同幽幽的哀愁,在無邊的塵世蔓延。 那急促的足音正向我奔來,一陣暈眩,不知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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