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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1年,橫掃六國的秦王嬴政自認為“功蓋三皇德超五帝”,遂自稱秦始皇,兩年后,秦始皇以屠睢為主帥,趙佗為副帥統(tǒng)兵五十萬兵南下攻伐百越,史料《淮南子·人間訓》載:“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使尉屠睢發(fā)卒五十萬為五軍,一軍塞鐔城之領,一軍守九疑之塞,一軍處番禺之都,一軍守南野之界,一軍結余干之水”。 起初,趙佗統(tǒng)率的10萬大秦軍團勢如破竹攻入東甌和閩甌,而屠睢率領的20萬秦軍則一路長驅(qū)南下遭到了西甌酋長譯吁宋武裝力量的頑強抵抗。 由于百越之地道路險惡、氣候炎熱異常,軍中瘟疫流行,部隊戰(zhàn)斗力直線下降,而驍勇善戰(zhàn)的秦軍在西甌土人頑強的游擊戰(zhàn)術打擊下,很快損兵折將,雙方相持對峙了整整三年。 此時,屠睢部糧草告罄,萬般無奈的主帥屠睢只得向秦始皇匯報“五十萬大軍已經(jīng)傷亡甚重”,為了克服道路崎嶇險惡解決糧草運輸問題,秦始皇下令開鑿靈渠。 也就在屠睢統(tǒng)率的20萬大軍與西甌土著居民陷入焦灼狀態(tài)時,30萬秦軍也一路南下馳援屠睢軍團,但當大秦帝國的援軍抵達增援屠睢部前,西甌土人在首領桀駿的帶領下頻頻以夜襲游擊的方式殺得秦軍“仗尸流血數(shù)十萬”(《淮南子》)。 而秦始皇為了徹底解決后勤輜重問題,遂“發(fā)諸嘗逋亡人、贅婿、賈人”,以商人和囚徒來解決兵源和給養(yǎng)問題,這樣做的好處就是鞏固了秦軍大后方,大秦軍團每前進一步,新占領的地盤就成為穩(wěn)固的輜重兵源補給地。此后,接替屠睢的任囂、趙佗憑借著這種步步為營、犁庭掃穴的方式很快平定西甌,“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秦朝至此完成了對西甌百越地區(qū)的征服戰(zhàn)役。 那么西甌主要分布于現(xiàn)在哪個地方?他們又有什么能耐讓“虎狼之師”的大秦軍團伏尸士萬、流血漂杵,甚至連主帥屠睢也慘遭斃命呢? 百越,從地理角度來講就是指古代中國南方沿海一帶古越族人分布的地區(qū),《漢書·地理志》記載:“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里,百越雜處,各有種姓”,而百越之中有吳越、揚越、東甌、閩越、南越、西甌、駱越等等眾多越族支系,其中以西歐戰(zhàn)斗力最為兇悍。 按照郭璞注《山海經(jīng)》說法:“甌在閩海中,郁林郡為西甌”,另據(jù)《舊唐書·地理志》載:“貴州(今廣西貴縣)郁平縣,古西甌、駱越所居”。 結合史料來分析,西甌族群主要分布于現(xiàn)在的廣西柳江以東、郁江以北、湘漓以南和西江以西的廣西地區(qū)。 西甌土人究竟憑借什么擁有如此兇悍的戰(zhàn)斗力,讓勇猛無敵的虎狼之師發(fā)出:“宿兵無用之地,進而不得退”的感嘆呢? 地勢險要的自然優(yōu)勢 廣西,西接云貴高原,東臨南嶺,南抵北部灣,自西向北、由北至東,延綿起伏的云貴高原和群山簇擁的南嶺將廣西與中原重重阻隔,境內(nèi)的大瑤山、大明山、六萬大山、云開大山以及南部的十萬大山將廣西盆地割裂的支離破碎。 別說在古代交通落后的時代,即便是現(xiàn)在去趟廣西火車、高速也得穿山越洞,路過的橋梁更是無以計數(shù)。而古代嶺南一帶尚屬人跡罕至的蠻荒之地,瘴氣肆虐、野獸橫行成為古嶺南的真實寫照。 當秦帝國的五十萬大軍抵達嶺南地區(qū),崎嶇難行的嶺南給素來講求大軍團作戰(zhàn)的秦軍造成了非常大的困難,山脈丘陵的犬牙交錯又給西甌人提供了天然游擊戰(zhàn)的地理優(yōu)勢,以至于西甌人在首領譯吁宋的指揮下“夜攻秦人,大破亡,殺尉屠睢,仗尸流血數(shù)十萬”(《淮南子》)。 極端惡劣的環(huán)境造成秦軍折戟沉沙 秦始皇征發(fā)五十萬大秦軍團南下攻滅百越,可以說是在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壯舉,但在大軍團南下作戰(zhàn)的士兵中,除了楚地的戍卒,余皆西北壯漢。 而我們知道,古代北方向來氣候宜人,一年之中四季分明,廣西卻處于亞熱帶季風氣候,濕熱高溫的桑拿模式讓久居北方的漢人極為不適,伴隨著水土不服,秦軍內(nèi)部瘟疫肆虐疾病盛行。 長期處于蠻荒未開化的深山老林,動植物腐爛后形成的瘴氣年久日深四處彌漫,無形之中加劇了秦軍團整體的染病率,以宋人方勺編纂的《泊宅編》載:“虔州(今江西贛州)龍崗、安遠二縣有瘴,朝廷為立賞添俸甚優(yōu),而邑官常缺不補。他官以職事至者,率不敢留,甚則至界上移文索案牘行遣而已?!?/span> 700多年后的江西地區(qū)瘴氣橫行,更別說地處南部的嶺南一帶了,除開濕熱難耐的氣候和瘴氣漫天的嶺南,野獸遍地和蚊蟲滿山的惡劣環(huán)境也讓習慣平原廝殺的大秦軍團苦不堪言。 以這種地獄般的險惡自然環(huán)境先不提征戰(zhàn),連保全自身安全都是難以克服的問題,更別說征服彪悍善戰(zhàn)的西甌族群了。 西甌人戰(zhàn)術得當 秦始皇先后命屠睢、任囂、趙佗等諸將南征百越以來,西甌人憑借著長期以來與大自然的抗爭集聚了豐富的經(jīng)驗,對嶺南地區(qū)的地形地貌自然了然于心,而嶺南崎嶇險惡的地貌又給西甌人提供的天然的屏障。 西甌土著面對裝備精良的大秦軍團,若跟對方硬碰硬無異于以卵擊石,而充分利用地利優(yōu)勢采取游擊、夜襲等方式,以“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戰(zhàn)術襲擾敵軍,加持惡劣的自然氣候,秦軍若無堅實的后勤輜重,不消數(shù)年便能不戰(zhàn)自潰。 而西甌人在與大自然的博弈中,早將毒蠱運用的淋漓盡致。兩廣地區(qū)“見血封喉”和遍地毒蛇、蜈蚣等毒物是制作“生化武器”的首選。 西甌人也經(jīng)常從毒物中萃取毒汁涂抹在弓箭或者戈矛刃口處,制作這種武器的好處就在于時間短、見效快,從而達到“以毒萃箭,肉皆糜爛”的恐怖殺傷效果,威名顯赫的秦軍統(tǒng)帥屠睢也正是斃命于此種恐怖的毒箭之下。 秦攻百越之戰(zhàn)可以說是華夏民族先民開疆拓土的壯舉,此后,化外之地的嶺南兩廣地區(qū)盡數(shù)一統(tǒng)中原懷抱,自此打通了嶺南與中原的“任督二脈”,中華民族走入了長達兩千多年震爍寰宇的光輝歷程,而這一切皆拜雄才大略的秦始皇所賜。 參考資料:《淮南子》、《舊唐書》、《山海經(jī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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