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散文,你不可不知的幾條法則史飛翔 最近幾天讀了作家熊召政和評論家雷達(dá)的幾篇散文,對于他們“尺水興波”的筆上功夫甚是羨慕。聯(lián)想此前閱讀過的孫犁和季羨林的部分作品,對于散文這個小而又玄的小東西恍惚間我似乎悟到了些什么。 法則一:散文是老年人的文體。辛棄疾有首題為《丑奴兒·書博山道中壁》的詞:“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卻道新涼好個秋?!边@首詞以“少年”與“而今”對比,表達(dá)了一種深刻的人生感受,同樣這首詞也揭示了一個文藝的道理,那就是——散文是老年人的文體。先前我閱讀孫犁的散文,對于他“老吏斷獄,下筆辛辣”的文字驚訝不已,以至于覺得自己再寫散文壓根就沒有意義。后來得知他命途多舛、飽經(jīng)憂患,方才明白原來他的文章都是感情濃到化不開,重到不能承受時的自然流露。文學(xué)史上的許多散文佳作多是作家積一生之經(jīng)驗而為。試想用整個人生來作文它能不深刻嗎?如今我們的散文不是強顏歡笑就是故作豪語,要不就如婦人作扭捏狀、呻吟狀,何以如此,原因就在于缺乏人生的積淀和體驗。不少作者年紀(jì)輕輕卻想一鳴驚人,這無異于白日做夢。散文是一輩子的事,得慢慢來,急不得。 法則二:散文不能多產(chǎn)。記得孫犁在寫給一個作家的信中說到,戲劇可以多產(chǎn),小說可以多產(chǎn),甚至詩歌也可以多產(chǎn),但散文不能多產(chǎn),一月能寫上三五篇就很不錯了。結(jié)合自己的創(chuàng)作體會我認(rèn)為孫犁這句話實在是經(jīng)驗之談。我每寫一篇散文不到情不得已絕不出手,反復(fù)醞釀,日夜琢磨,走路想,上廁所想,睡夢里也想。對于此我自己有個比喻,作文就像生孩子,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早產(chǎn)的結(jié)果不是夭折就是畸形。我有一篇題為《面山而立》的文章,全文不足七百字,卻花去了我整整半年多的時間。在那半年里,我每天早晨起來,不待洗漱就立于窗前,注視遠(yuǎn)處的終南山。一站就是半小時。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文學(xué)是寂寞之道,最需要平心靜氣,最忌諱毛毛草草。散文尤其需要精雕細(xì)作,像先前女子的刺繡,慢是慢了點,但慢工出細(xì)活。 法則三:散文不可虛構(gòu)。關(guān)于散文到底能不能虛構(gòu)的問題至今仍有爭議。據(jù)我所知,不少作家傾向于散文可以虛構(gòu)。對此我保持異議。我以為散文還是不要虛構(gòu)的好。雖說散文中的“我”不一定是作者自己,但總應(yīng)該有作者的影子。散文是一種關(guān)乎心靈的文字,貴在真實,情感的真實,審美的真實。惟有真實才是散文的不二法門。時下的散文越來越多的充斥著虛情假意。洋洋灑灑近萬字,讀后一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凈”。散文作家一定要有勇氣。要像魯迅那樣敢于解剖自己。一個精于權(quán)術(shù)、善于偽裝、長于隱藏的人是寫不好散文的。因為,散文要“露”,躲躲閃閃注定是不能打動人的。 法則四:散文要抒寫人生。為什么而寫作?這是每一個作家都要面對都要思考的問題。我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表達(dá)過這樣一個觀點:我以為人世間一切的學(xué)問,歸根到底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使人生活的更好。文學(xué)尤其如此?;诖宋抑鲝?,散文要竭盡全力地去謳歌人性和人生。要書寫那新鮮的體驗、獨特的感悟。要抓住那電光一閃的靈感,要撲捉那稍縱即逝的生命元素。一句話,散文是心底流淌的歌。 散文被譽為是“一切作家的通行證”,但是現(xiàn)實中散文往往不能引起人的重視,非但不重視,甚至輕視,有不少人認(rèn)為散文是“雕蟲小技”,也有人認(rèn)為只有寫不了小說的人才去寫散文。他們哪里知道散文是“易學(xué)而難工”,多少人窮盡一生也沒能寫出一篇好散文。以至于著名作家韓石山先生禁不住要感嘆,散文,神仙也寫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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