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登印 夢啊夢，春天的夢，校園的夢 ，我多么想做夢。那怕是南柯一夢、黃粱一夢都可以。 實測想做夢，可，我又不敢夢，沒有做夢的條件（學習成績不好，不愛體育，不學文藝）。 沒有做夢的資本（家里人口多，很窮，穿衣服也不時髦，買不起好衣服，經(jīng)常穿的補丁挨補丁的衣服）。 人老實，沒有口才，沒有語音的表達功底，沒有寫情書的水平。 那么多不好的先決條件，所以說我不敢做夢。 唯一可以做夢的因素，就是長的還不錯吧。雖然不是英俊的美男子，瀟灑倜儻，但，也是眉目清秀，身影頎長。 面對那么多的美少女，靚?；?，我黯然傷神。不知道為什么∵一見到女生還沒有說話，臉就紅了，發(fā)燒了，一直燒到脖子，臉紅耳赤。碰面后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所以，就不如不見，有時在路上，老遠就看見她們向我這個方向走過來，我低著頭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假裝沒有看見她們，或著繞開走。 七十年代末，男生和女生基本上都不說話，男生也不主動和女生閑聊天。 人生百態(tài)，無規(guī)可尋，我就是那個最不愛和女生說話的人。盡管這樣，我還是做夢了，青春夢。 77年，中學的一個夏天，中午午休，午休，時間為一個半小時。同學們都趴在課作上休息。一張課桌，兩個人，中間有條分界線，互不侵犯。面向老師4排桌子(中間兩個桌子是對縫鏈接)兩條路。 那天，隔桌的女生、眨眨美麗的鳳眼對我微信，平和唯美的笑容。我也傻傻的回敬了似笑非笑的微笑。 過幾天，她又像我眨眨眼動動嘴，我看左右、周圍前后都趴在桌子上睡覺，我似乎有點明白，那是在對我微笑（過幾年，我才知道，大概那就是她在向我拋媚眼，暗送秋波吧）我還是木納傻瓜般的笑笑。 對我微笑的女生，頎長的身影，白暫的皮膚。那天，她上身穿著小花的確涼衣服，下身穿藍色的確良女式偏開門的褲子，腳上穿著白色涼鞋。從容顏到依著都暗藏著美人坯子，她是尚未雕琢的璞玉。只是，那時的男生們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好多男生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求女生。她身邊沒有男生圍著她獻殷勤，因為她不愛說話，不愛顯擺，不愛體育，沒有文藝范，學習也不是多好，所以就算不上?；恕跃筒淮笠鹉猩膼垡饬撕妥非罅?。 我和她學習成績都不好，屬于差等生，可，我和她身高比我們班的同學都稍微高一點點，又是學習不好的，所以老師就把我們安排在全班級的后排坐位。 不說她，就說我吧，我的學習成績很差，課堂作業(yè)幾乎都是抄的，考試也是偷抄的。有一次考試，監(jiān)考老師看的嚴，不好抄，所以就沒有及格了。 我的課堂作業(yè)，都是抄別人做好的作業(yè)。有一天，她做完作業(yè)，（不、她有不會的也是要抄別人的），在哪里發(fā)呆。我去拿她的作業(yè)本準備抄習。 她馬上按住，朝我翻翻會說話的眼皮，說：我還沒有抄完啦？ 我臉紅到脖子，轉(zhuǎn)身要走。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很低。說；把你的作業(yè)本放那吧，我給你抄。 我愣了幾秒……大概是受寵若驚吧。她又說，傻了？ 那天，她送給我作業(yè)本時，碰了我一下，我全身麻酥酥的不能自持。 這個夏天，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和女生有肌膚觸碰。頓時，躁動的心轟然灼烈的燃燒。 等了好長時間，才平復一下騷動的心。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透漏著得意的微笑。我的臉和脖子都在發(fā)燒，紅紅的。剛剛平復的心，又騷動起來了。 我假裝翻看作業(yè)本，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紙條，我不知道紙條上寫的什么？我迅速合上作業(yè)本。把頭壓的很低很低，低著的頭，快鉆進書桌下面了。真恨不得想找個地縫轉(zhuǎn)進去。結(jié)果地縫沒有找到，我抬起暗紅的臉頰，四處瞄瞄，發(fā)現(xiàn)沒有人注意到我?？?，她看見我的樣子了…… 我瞄到她的臉頰也紅了，是一種羞澀的紅，像含苞待放的桃花。 紙條上寫的是，下午有一節(jié)自習課，我們到校園外的白楊樹林下看書去？ 說是白楊樹林，只是當時學生的說法，根本就沒有幾十棵白楊樹。白楊樹叢里還夾雜著幾棵榕樹、戀樹。面對整天在教室內(nèi)讀書的學生，這里是當時男生女生的最愛。樹蔭下，清風徐來，涼爽至極。 自習課上，沒有老師的監(jiān)管，很亂，嘈雜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做作業(yè)的、抄作業(yè)的，說笑話的，聊天的，各一幫，不過男生的和男生的一幫，女生的和女生的一幫，各說各的很少混雜。偶爾也有一些調(diào)皮搗蛋的男生有意挑逗女生、相互取笑。 混亂中，教室里已經(jīng)少了幾個人。她撲閃撲閃慧卿的眼睛，瞄了我一眼。我心領(lǐng)神會，微笑的點一下頭（證明我還不是傻到家的特傻）她開始走出教室。等她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我才走出教室。 走到楊樹林，我看到那個穿著喇叭褲的男生和穿著喇叭褲的女生（?；ǎ┦掷锔髯阅弥槐緯Ｔ诟`竊私語，他們很害怕別人聽到似的。 那次，我看見?；ńo男生傳過紙條，可我裝著沒有看見。不過，有人早知道他們了，因為我聽過男生女生都議論過他們倆？說他們倆在偷偷的戀愛。 我來到一顆榕樹下，看到她在一顆低矮的戀樹下，就是隔桌給我寫紙條的女生。在不遠處，手里捧著書本喋喋不休的朗讀者，但眼睛視乎已經(jīng)瞄像我這里了？我也偷偷的瞄向她，她的不遠處還有個女生。我知道我的臉頰和脖子都發(fā)燒了、紅紅的。 我手里也捧著書，也裝作嘴里喋喋不休的念著走著。我離她很遠的一顆榕樹下逡巡徘徊。我猶豫了，有賊心想過去，可沒有賊膽。 過了一會，有一對女生向樹林走來，說說笑笑，驚動了楊樹林里歌唱的小鳥。小鳥飛了，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片片黑云。她們走過來，我轉(zhuǎn)身就走，咚的一聲，我撞到了樹上，疼得厲害，她們嘻嘻哈哈地笑個不?！?/span> 她視乎沒有笑，有點失落。看了我一眼，就把頭轉(zhuǎn)向別處了。 我很沮喪，自己不自信嗎？ 學校里，老師和同學都知道，我經(jīng)常和男生打架斗毆，純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悶小子，但不是混小子，可有人說我是悶騷男。唯一沒有和女生吵過架打過架。不知怎的，我最怕和女生打交道，一見到女生，就臉紅脖子粗的，你說這世上咋會有我這樣的人。我肯定的說，就是有。不然怎么叫人類呢，社會之大無奇不有。 78年，離中學畢業(yè)，還有20多天，大家都忙著補課學習。有時，晚上還要自學課，都到十一多點鐘。我也不例外，我也是畢業(yè)班級的一員?？飚厴I(yè)了，要是在這么混日子，到時候就連個畢業(yè)證都拿不到。我知道，畢業(yè)證、對我很重要 ，我一直在學校里混日子，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畢業(yè)證。沒有畢業(yè)證，我就參不了軍，參不了軍，我就可能永遠在農(nóng)村。要想改變我的人生，考學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在學校一直是個差等生，學習基礎(chǔ)太差了。唯一有可能改變我人生的。只有參軍入伍。我渴望擺脫目前的處境，必須為拿畢業(yè)證努力刻苦學習。 初夏的氣溫很冷，陣陣寒風襲來，就更冷了。教室的窗戶被雨水打的劈哩叭啦地響，大有黑云壓城城欲摧之勢。 十點鐘了，教室里的學生走的差不多了。但，她還在，她有點心神不寧的望著窗外，窗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她很焦急。 我聽說，下午，她同村同路的同學，不是早走了，就是沒有來。 我想在她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彌補一下失去的那份同學情。想對她說：我送你回家。可我這人總是被動的，沒有主動的習慣。瞄了她一眼。她也看到我看她了，頓時，馬上轉(zhuǎn)過臉，似乎不想搭理我。我想她會主動找我的。我失望了。一個無奈復無奈。 我的心五味雜陳，有說不出什么酸味，是喜是憂，就連自己都不清楚。我歪歪扭扭的寫了個紙條。'你們村的同學都回家了，就你一個人，你害怕嗎？我可以送你回家嗎？' 其實我們兩個人不同路，她是住在學校南邊的村子，我住在學校北方的村子。是學校相反方向的兩個村莊。 她給我也寫個紙條。你看著辦？ 我給她回個紙條上寫。'我送你回家吧'。 她寫紙條。說：那好吧，你先出學校門，在學校門外面，等我。'這一切的動作，都是偷偷的，在同學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的。 我在一處人家的雨搭下面等了一會，她來了。說：謝謝！我說：不客氣。她打著雨傘在前面走 ，我披著塑料布雨披在后面跟隨者。一路上，我躁動的心一點都不安分。 我想讓通往她家的路長長的，一直走不到頭。我想上去，拉著她的手，可我不敢。想說說話，又真不知道說什么，心里亂亂的，大概臉頰和脖子也紅紅的。想和她說，那次的事，我錯了，不該轉(zhuǎn)身就走。可，我錯在哪里，我不知道…… 青春夢，和她一起，漫步在校園外的白楊樹林里。我和她一起散步，在廣袤的麥田的小路上，呼吸清晰的空氣。和她一起劃船到微山湖里，站在微山島上。高聲朗讀毛主席的詩詞。（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jié)底是你們的。你們年輕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和她一起朗誦王維的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我又想到了顧況的詩，……帝城不進東流水，紅葉題詩寄予誰。 我還想寫詩，然后把寫好的詩，疊成紙鶴，放到一片荷葉上，在放到她門前的小河里，放在上游的水面上，讓荷葉載著紙鶴順著水流，漂向她經(jīng)常洗衣服的青石板邊。 長長的詩，詩的最后一句是?！嗨贾讼嗨伎?，相思之苦寄予誰。 一路上，什么話也沒有說，什么事也沒有做。她在前邊走，我在后邊跟。誰也不理誰，誰也不先開頭說話。 她站在一個籬笆墻外，突然說：我到家了。 打亂了我的思緒 ，頓時我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么。 隨后就說：……對不起…… 前言不搭后語。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出的，對不起。 她說；……我會記你一輩子的…… 什么意思，語氣不好，含著幽怨…… 籬笆墻院子的門咣當一聲，關(guān)上了。 2016.5.4。徐州
|
|
|
來自： 秦登印戰(zhàn)友 > 《待分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