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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山動物世界的斑鱉展區(qū)（局部） 我是2007年左右開始了解這種動物，蘇州這對斑鱉“喜結良緣”的全過程我一直在關注。但直到2015年我才第一次去見它們。那時，蘇州動物園已經(jīng)建立51年了。 原蘇州動物園的斑鱉池（其一） 開園元老 數(shù)十載后定身份 斑鱉（Rafetus swinhoei）是一種極危物種，有記錄的分布區(qū)包括我國長江下游流域，以及位于云南南部和越南北部的紅河流域。 1873年，英國動物學家約翰·愛德華·格雷（John Edward Gray）把一個從上海寄來的大鱉標本定為新種，命名為Oscaria swinhoei。其實就是斑鱉。但由于標本數(shù)量太少，斑鱉有效種的地位尚未得到廣泛承認，長期以來被認為是中華鱉或黿的同物異名。1987年，Meylan等重新研究了斑鱉的模式標本，恢復了其有效種的地位，并歸到了斑鱉屬（Refetus）。 羅伯特·斯文豪（Robert Swinhoe，1836-1877），時為英國駐華外交官，同時也是一位博物學家，他發(fā)布了最早的中國鳥類名錄和臺灣鳥類名錄。最早的斑鱉標本便是他寄回英國的，故該種以他的名字命名，斑鱉亦稱“斯氏鱉”
斑鱉與黿的特征區(qū)別 來源自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舊網(wǎng)站 蘇州動物園位于蘇州古城東北婁門內河口的一個四面環(huán)水的小洲上。據(jù)史料記載，園址在南宋時曾為佛廟，其歷史可追溯到公元1162年前后。據(jù)說，動物園的斑鱉池就是南宋佛廟放生池的遺物。清道光年間在此地建昌善局，同治中期重修，光緒時始建殯舍。 原蘇州動物園大門 蘇南地區(qū)居民素有購買龜、鱉、魚等在寺廟水池中放生的傳統(tǒng)習俗，昌善局內便有三個水池供人們來此放生，其中一個大池中養(yǎng)著的十幾只癩團黿是個奇特的景觀。每年清明人們來祭祀先人亡靈，水面上汆滿喂食的大餅，癩團黿時不時浮起來一口吞下，圍觀的人便發(fā)出驚呼，那是園中一年一次的熱鬧場面。民國17年（1928年），停止放生動物。1951年，改為婦女生產(chǎn)教養(yǎng)院，后為兒童京劇院所在。1953年4月，興建動物園；1954年5月1日，蘇州動物園（時稱“城東動物園”）對外開放。 蘇州動物園50年代飼養(yǎng)的斑鱉。據(jù)《蘇州動物園志》歷年動物統(tǒng)計表，1962年底還有5只斑鱉，到了1972年底僅余2只，直到1992年變?yōu)?只 上文說到的“癩團黿”，其實就是斑鱉，1954年建園時園內還有大小十余只。但當時直到幾十年后，這些斑鱉一直被當作黿。蘇州動物園現(xiàn)存的雄鱉就是其中之一，以前和其他斑鱉打架還被咬掉了一塊裙邊。后來，老伙計們都沒了，只剩它自己了。其他動物園也有過飼養(yǎng)，如北京動物園（2005年10月死亡，雌性）和上海動物園，但毫無例外，統(tǒng)統(tǒng)被當作黿來飼養(yǎng)展出。 蘇州動物園的雄斑鱉，攝于2006年 圖片來自動物園貼吧@junhe310 蘇州動物園斑鱉池舊貌，攝于2006年 圖片來自動物園貼吧@junhe310 直到幾十年后，蘇州動物園為支持蘇州科技學院生物系建設，贈送了兩只大黿標本。生物系趙肯堂教授對標本進行了細致的研究，發(fā)現(xiàn)這兩只“黿”其實是斑鱉。經(jīng)過多年研究，趙肯堂提出了大量證據(jù)，證明斑鱉是一個獨特的物種。 1992年起，趙肯堂為拯救斑鱉多方奔走，終于引起了有關部門和國內外專家的重視。國內學界直至1994年才由著名動物學家趙爾宓先生首次承認Rafetus swinhoei的有效性，并建議中文名稱為“斑鱉”。 蘇州的斑鱉標本 趙肯堂教授（左一）與同事在西園寺斑鱉銅像旁合影 2006年9月19日，由農(nóng)業(yè)部水生野生動植物保護辦公室、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主辦，蘇州動物園和金鳥基金協(xié)辦的斑鱉保護合作交流研討會在蘇州召開。與會的國內外專家圍繞保護和人工繁殖斑鱉的科研課題進行了多層面、廣泛的學術交流和工作磋商，并就該項工作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進行了全方位的論證。 代表們一致認為斑鱉是一種獨特而且嚴重瀕危的動物，目前僅知的5只個體全部都在人工條件下飼養(yǎng)（蘇州動物園1只、西園寺2只、上海動物園1只，越南還劍湖1只），尚未在野外發(fā)現(xiàn)有存活的個體，保護和人工繁殖斑鱉的工作已刻不容緩。建議對蘇州動物園和西園寺的斑鱉池進行改造，并把上海動物園那只雌性斑鱉轉移到蘇州動物園配對，產(chǎn)下后代。農(nóng)業(yè)部水生野生動植物保護辦公室也準備立項，資助養(yǎng)殖池改造和野外斑鱉調查。 上海動物園的雌性斑鱉，1971年10月從云南個舊捕獲 然而，就在這一年的12月16日，上海動物園的雌性斑鱉去世了。這時，蘇州的西園寺還有兩只斑鱉，其中就有一只雌性叫“圓圓”。但是“圓圓”多年未曾露面，蹤跡難尋，生死未知，把“圓圓”弄到蘇州動物園配對不可行。
西園寺的雄性斑鱉“方方”，2007年8月19日死亡。死后測量，身長1.52米，重73公斤。有報道稱該鱉活了400歲，沒那么長，400年前其實是西園最早出現(xiàn)斑鱉的記載。據(jù)考證，光緒九年（1883年）探花潘祖蔭曾在此處放生“黿”，當時共6只（一說5只。后有3只在1938年被日寇吃掉）
清末明信片上的西園寺放生池照片，西園寺恒中法師認為照片中的“黿”與“圓圓”十分相像。據(jù)寺中法師稱，“圓圓”在“方方”死后再未出現(xiàn)。應已死亡 峰回路轉 多方努力促姻緣 上海動物園的雌鱉壽終無疑使情況雪上加霜，光有雄的沒雌的，這可怎么辦？ 天無絕人之路，一條線索使拯救斑鱉的項目峰回路轉。在這一年的11月底，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華南虎保護協(xié)調委員會2006年年會在蘇州召開，就在會議期間，一位來自長沙動物園的獸醫(yī)提到他們園里有一只黿，不知是不是斑鱉。后來，這只黿的照片發(fā)給了蘇州動物園，一看斑紋，很像是斑鱉！
飼養(yǎng)展出在原長沙動物園盤龍苑內的斑鱉 2007年1月24日，第二次國際斑鱉保護合作交流研討會在蘇州動物園召開，國際龜鱉生存聯(lián)盟（TSA）、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WCS）、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北京動物園、上海動物園、蘇州動物園、蘇州西園寺等機構和單位參加了會議。 會上，討論并基本確定了蘇州動物園和蘇州西園寺的池塘改造方案，成立了斑鱉保護工作小組，強調蘇州動物園和蘇州西園寺在斑鱉保護過程中應發(fā)揮主導性作用。在這次會議上，也展示了來自長沙動物園的照片，會后，有關專家來到長沙動物園，經(jīng)鑒定，是令人振奮的結果：這只黿的確是斑鱉，而且還是雌性，這些年還一直在產(chǎn)卵！
長沙動物園斑鱉產(chǎn)下的卵 雌鱉年齡推測約有80多歲，也是長沙動物園的開園元老。至于她的來歷，有兩種說法：第一種是1957年從上海黃浦江捕捉到的，開始寄養(yǎng)在私人老板家里，后來才轉移到烈士公園的；第二種說法更具體，也很有巧合——建國前長沙的一個動物展覽團到蘇州巡演時，發(fā)現(xiàn)了一只奇特的“巨黿”，遂斥資將其買下，帶到全國各地展覽。1956年公私合營，動物展覽團與有關單位合并共同組建了長沙動物園，“巨黿”從此就在動物園定居了。 雌的找到了，人工繁殖斑鱉的希望大增。可是，新的問題也來了：兩家怎么來聯(lián)姻。蘇州希望讓長沙把“閨女”嫁過來，長沙想把蘇州的招為“上門女婿”，雙方意見這就有分歧了。長沙方面認為，這邊具有50多年的斑鱉養(yǎng)殖經(jīng)驗，對其生活習性，飲食起居以及產(chǎn)卵、冬眠等了如指掌；而且，全世界就只有一只雌性斑鱉，搬來搬去會否影響其健康還得經(jīng)過專家進一步考察、論證。 也是，全世界就這么幾只，現(xiàn)在剛知道養(yǎng)了幾十年的黿原來是如此珍貴的斑鱉，還沒來得及好好捂捂就讓送出去配對，雖說不是送給人家以后還回來吧，可是這段日子里斑鱉池就空了、沒斑鱉可展出了，難以割舍是人之常情。 不過，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認為到蘇州動物園配對更合適。一是蘇州動物園的斑鱉池環(huán)境更好，況且蘇州有兩只雄性，還有選擇的余地；再者，蘇州動物園和西園寺的池塘比較大，不好捕捉，而且蘇州的斑鱉體型、年齡也比長沙的大很多。但由于諸多因素，加之當時蘇州動物園的斑鱉池尚未改造，斑鱉配對的設想并沒有立即付諸。
2007年５月，TSA專家、澳大利亞西部大學龜鱉繁殖學教授杰拉德·庫克林（Gerald Kuchling）為長沙雌鱉做身體檢查 2007年6月，長沙動物園提出了通過人工授精方式解決斑鱉繁育問題的設想，WCS對此表示愿意提供支持。同年9月，在佳木斯召開的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科技工作委員會2007年工作會議上，長沙動物園、蘇州動物園及WCS組織三方會商后決定：通過人工授精方式讓這對斑鱉繁育后代，并定于2008年春季開始嘗試，如果不成功，再改為直接交配。 可是消息傳出后，一些專家提出了質疑：利用微小電動震動儀從雄性斑鱉身上采集精子能否成功？人工采精，對雄鱉究竟有多大傷害？誰也不能保證。歲數(shù)都很大了，又沒有先例可循，萬一給弄出個好歹來，后果不堪設想。 2007年12月20日，2007年斑鱉研討會在蘇州召開，會上，長沙動物園園長宣布同意將長沙動物園的雌性斑鱉在第二年6、7月份轉移到蘇州動物園。會上通過了斑鱉合作繁殖研究計劃：
2007年9月23日，斑鱉合作繁殖研究計劃正式簽署。經(jīng)過多方努力，這對姻緣終于得以促成！ 遠嫁蘇州 雌鱉千里會新郎 2008年5月5日中午1點，專家們?yōu)榕R行前的雌斑鱉做了最后一次體檢，主要檢查生殖系統(tǒng)，B超結果顯示情況良好。2點30分，“斑鱉新娘”在十多輛汽車組成的車隊護送下起程（開始，蘇州動物園派來的車為別克商務車，但車廂內最多只可坐下兩位專家，不利于途中掌握斑鱉的狀況，后來又派來一輛面包車）。 至于為什么不乘飛機，因為用飛機運送只能放置在貨艙，飛機在升降過程中，貨艙內氣溫變化太大，短時間內氣溫大起大落對斑鱉身體十分不利。
臨行前的身體檢查
將雌鱉放入特別定制的運輸箱 5月6日上午8時許，在WCS和TSA多位專家的護送下，經(jīng)過16個小時的長途跋涉，長沙動物園的雌性斑鱉安全運抵蘇州動物園。四位專家小心翼翼地把運輸箱抬到剛改造好的斑鱉池邊，打開木箱，進行了短暫的體檢后，隨即將雌鱉放入新居的水池中。
將雌鱉放入水池 此時，雄性斑鱉還沒有住進“新房”。下午1點，中外專家召開了一次會議，會上對接下來的日常飼養(yǎng)管理工作和雌雄斑鱉的合籠交配等工作進行了討論和分析，重點討論了采用什么方式讓“斑鱉新郎”安全進入“新房”，最后一致認為，為避免捕捉帶來的應激與傷害，首選讓它自己游入新房，如果它自己不肯游過去，再采用人工捕捉的方式。
蘇州動物園斑鱉池新改造的部分，雄鱉的水池與雌鱉的用柵欄隔開 5月7日中午12點，在完成一系列準備工作后，工作人員打開大小池塘之間通道的閘門，讓斑鱉新郎通過通道進入新房。 在喂食訊號的刺激下，斑鱉新郎慢慢地游到了通道門口，此時，可能已感受到了新房內斑鱉新娘的氣息，顯得有些蠢蠢欲動，但又對這個通道門顯然存在顧慮和警覺，斑鱉新郎顯得有些躁動不安，在門口久久徘徊不忍離去......17時28分左右，經(jīng)過了長達5個多小時的等待，斑鱉新郎最終勇敢地游進了“新房”。
為防止游客投喂、亂扔雜物傷害斑鱉夫妻，又對斑鱉池塘的四周用玻璃圍墻進行隔離，2009年8月底竣工 難隨人愿 婚后多年無子嗣 斑鱉夫妻盡管在“結婚”當年就有過交配，雌鱉也產(chǎn)下過100多枚卵，遺憾的是：沒有一個是受精卵。 第二年，即2009年的4-7月進行了多次合籠交配，雌鱉先后在池邊的沙灘上產(chǎn)下4窩卵。令人驚喜的是，發(fā)現(xiàn)了受精卵的存在！第一批卵中受精卵有2枚，第二批中有5枚。
對斑鱉卵進行標記 為了最大可能地提高斑鱉卵孵化的概率，除了第四窩卵全部留在原地進行自然孵化外，其余三窩卵都分成兩份，一半留在沙土中，另一半則放到孵化箱里進行人工孵化（其中包括第二窩中的4枚受精卵）。 在室外的，用鐵絲網(wǎng)將沙灘圍起來，網(wǎng)里放了兩個盆，盆中有水有沙，盆的上方還有小遮陽棚；在室內，參照其他龜鱉類人工繁育的適宜溫度，在孵化箱中設置了29℃、31℃和33℃三種溫度條件。
孵化箱 令人遺憾的是，后來發(fā)現(xiàn)無論是在沙灘上還是孵化箱中的，孵化不到一周，在胚胎發(fā)育初期時便已死亡。 據(jù)分析推測，沒成功主要兩種可能：一是雌性斑鱉飲食中營養(yǎng)吸收不夠全面，多年鈣攝入不足，蛋殼壁太??；另一種可能是雄鱉的精子活力不夠，因為雄性斑鱉年紀大了，生理機能自然衰退，加上數(shù)十年單身生活，在其體內可能儲存了大量精子，因年代久了而缺乏活性。為避免應激反應帶來的傷害，專家們一致決定不對斑鱉進行捕捉研究，繼續(xù)讓其自然活動。
孵化失敗的斑鱉卵就浸泡在酒精溶液里，每個卵上都做了標記 按原計劃，2009年9月雌斑鱉就要返回長沙，但為了繼續(xù)嘗試，長沙動物園并沒有提出接回。此后便再無有關斑鱉產(chǎn)卵孵化的消息對外公布，可以肯定的是：沒有消息，就是沒有好消息。 直到2014年的一篇報道，披露了一些信息：2010年5月到7月間，斑鱉產(chǎn)過3窩卵；2013年，也產(chǎn)卵3窩，每窩都是63枚。同樣，均未能成功孵化。孵化失敗有很多原因，具體是哪一種還沒有具體的結論。樣本太少，溫度、濕度、介質這些都十分難控制。同時提到，科研人員每年都會進行野外科考，但由于實際操作起來要兼顧的原因太多，比如人工受精對雄性斑鱉的傷害較大，所以一直采取自然繁殖。 王母出手？ 這段姻緣要拆散？ 然而，好消息沒有傳來，倒是傳來了一個令人擔心的消息：這對最后的斑鱉夫妻或將被拆散！
雌雄斑鱉在一起 2014年5月5日，《瀟湘晨報》的一篇報道《遠嫁蘇州6年未孕80多歲的斑鱉姑娘今年回長》讓很多關注斑鱉的人感到擔憂。稱長沙生態(tài)動物園（長沙動物園2010年搬遷后改名）決定在當年10月前把雌斑鱉接回長沙，這就意味著搬鱉夫妻或許會天各一方。不管怎樣，雌雄斑鱉還能交配就還會有希望，哪怕就是碰碰運氣也好；一旦分開，什么時候才能再合在一起、下一步的繁殖計劃如何進行，這讓外界關注斑鱉的人們十分關心。 另一篇報道透露，長沙方面希望讓斑鱉換一個環(huán)境傳宗接代——回長沙繁殖吧，蘇州姑爺也跟來。園方對自身條件很有信心，還計劃讓爬行動物館“打斑鱉金字招牌，使之建成以斑鱉為中心的爬行動物館”。 也是，自家寶貝老寄存在別人家也不是個事，誰讓夫妻雙方分屬兩個動物園呢。
長沙生態(tài)動物園為斑鱉準備的展區(qū)，攝于2014年3月 圖片來自動物園貼吧@航體一棵草 不過，由于這是WCS、TSA與兩地動物園共同合作的項目，又有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在其中協(xié)調，能不能接回并非一方可以決定。 接著，蘇州動物園方面在接受采訪時回應：目前沒有接到長沙方面任何要將斑鱉接回的消息，即使長沙生態(tài)動物園想要接回也要經(jīng)過相關部門組織的同意，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此可以判斷，所謂接回雌性鱉，只是一方的想法而已，沒有真正提出。后來，這對夫妻繼續(xù)生活在蘇州動物園，為拯救這個物種作著最后的努力，雖然希望越來越渺茫（據(jù)說，雄鱉年輕時候和同伴打架傷了“命根”）。
報道配圖，斑鱉夫妻同框 人工授精 老園最后的嘗試 自然繁殖屢告失敗，不得不考慮人工授精了。 2015年，專家組決定在當年5月進行首次人工授精。水池從5日下午1點開始抽水，直6日上午11點多，才用粗的塑料繩結的網(wǎng)把雄性斑鱉“請”上岸。
裝入網(wǎng)中的雄鱉 先給雄鱉采精。穩(wěn)妥起見，麻醉劑量分成兩針打，20分鐘后起效。對雄鱉采精制定了人工按摩和采用電震動棒、電刺激共三套方案（風險依次加大）。結果，前兩種方法試下來沒有效果，只能采用電刺激的方法，先后進行了兩次采集。 負責采精的杰拉德·庫克林博士說，雄性斑鱉開始時比較興奮，后來就有點疲倦了。
下午3點，雌性斑鱉也上了岸。沖澡、稱重、體檢、麻醉之后開始人工授精，整個過程持續(xù)了約40分鐘 6月初到7月中旬，雌斑鱉先后產(chǎn)下三批共計176枚卵，并沒有受精卵——推測為雄鱉精子質量不高，以及人工授精時未能將其泄殖腔完全撐開將精子輸入雌鱉輸卵管。首次人工授精以失敗告終。
2015年10月19日，再次嘗試人工授精，但因此次采集到的精子數(shù)量不足中止 2016年4月1日，蘇州動物園永久閉園，園中動物隨即開始搬遷至新建成的上方山森林動物世界。出于謹慎考慮，斑鱉夫妻留在老園當了“釘子戶”。4月7日，再次進行人工授精，首次采用“微創(chuàng)”技術，從雌斑鱉腹部將采集的精液直接輸入輸卵管。
遺憾仍在繼續(xù)，這次還是沒成功 2017年4月14日，第三次進行人工授精，依然以失敗告終。后來，一直處于過渡狀態(tài)的斑鱉遷入蘇州上方山森林動物世界的“新家”。再之后，未見有媒體再報道過有關斑鱉繁育的最新消息。
第三次進行人工授精依然沒能成功 中越合作 拯救的最后希望 說來也巧，今天早上就在微博上看到了兩條斑鱉的新消息。 第一條是蘇州上方山動物世界的實習生今年7月25日發(fā)的，杰拉德·庫克林博士來園看望斑鱉。由于今年園方?jīng)]有對外發(fā)布斑鱉繁殖期的消息，繁殖計劃是否有變化讓人不得而知。庫克林博士再次來蘇州，估摸著后面還會有動作。
微博消息1 很快，又看到了另一條微博，龜鱉生存聯(lián)盟（TSA）在今年7月30日發(fā)布消息稱（原文可拖至文章底部查看“閱讀原文”），中國和越南在考慮共同攜手合作挽救最后的斑鱉，如果能順利推動的話，蘇州的雌鱉將與越南的斑鱉合作繁殖，或是拯救這個物種的最后希望。
微博消息2 說起越南的斑鱉，前文提到過，2006年時越南還劍湖有一只斑鱉，雄性，已在2016年1月19日去世。越南現(xiàn)在還有兩只斑鱉：2008年在越南北部東莫湖（又譯“同莫湖”）發(fā)現(xiàn)的一只雄性，以及2018年4月宣布在河內市郊的宣漢湖（又譯“春慶湖”）發(fā)現(xiàn)確認的一只。
還劍湖斑鱉生前體檢的照片
越南在2008年和2018年發(fā)現(xiàn)的斑鱉 2018年，斑鱉人工繁育已經(jīng)10年了，不管是自然交配還是人工授精，蘇州的斑鱉夫妻一直沒能產(chǎn)下后代。隨著斑鱉個體年齡越來越大，中越兩國攜手合作引入新的斑鱉個體加入繁殖，恐怕是挽救這個物種的最后希望。期待在各方努力，讓斑鱉的未來獲得轉機。 等待61年 斑鱉才與我相見 我是2015年8月16日上午去的蘇州動物園。斑鱉池是兩個又大又深的水池，又各分成兩個小水池。當時幾部分的閘門都開著，不知道斑鱉會在哪個位置出現(xiàn)。斑鱉浮上來的時間很短暫，稍縱即逝；另外池子里面養(yǎng)了很多錦鯉還有只巴西龜“擾亂視聽”。 突然，有人喊“老鱉！老鱉！”我轉頭一看——斑鱉浮了上來，很快又下去了。那個感覺，特別興奮特別激動，就像神明顯靈一般。又等了好長時間也沒再出現(xiàn)，我懷疑是從通道游到另一邊的水池了，果然，不就在這嘛！
有好幾個游客看到了，有人喊“老鱉”，有人喊“大烏龜”，有人喊“大海龜”...... 我當時比較執(zhí)著，在池邊一呆就是倆小時，一直等到下午一點多，飼養(yǎng)員端著飼料盆走過來。 飼養(yǎng)員先判斷斑鱉所在的大致位置，用小棍撥弄水花，給斑鱉“開飯了”的信號。
飼養(yǎng)員小姐姐喊斑鱉吃飯 過了十多分鐘，兩只斑鱉相繼現(xiàn)身，游了過來。
來了來了 游向食物，開始大吃一頓。
吃東西中~
吃完了，露個正臉兒~ 一段視頻 興奮之余，我也發(fā)現(xiàn)蘇州動物園在斑鱉的保護教育上幾乎無作為——僅有一塊簡單的介紹牌（對，兩個大水池，只有這一塊，另一個水池沒有）。上周日，我又去了上方山森林動物世界的新斑鱉展區(qū)，結果還是只有一塊簡單的介紹牌，加之斑鱉所處的地方“不起眼”，來這的游人更是寥寥無幾，更別提駐足尋找了......
僅有的一塊介紹牌 不管斑鱉繁育情況怎樣，這么多年，它們在都在游客面前展示。當它們還存活的時候，來到這的人都不知道它們存在的珍貴，難道等滅絕以后再回過頭來懷念？相比繁育出小斑鱉，我更樂于看到，每一個來過上方山森林動物世界的人，都知道斑鱉，為它們的故事而觸動。 希望這一天早些變?yōu)楝F(xiàn)實。 本文原作于2014年1月，紀念蘇州動物園建園60周年而作 文中非游園照片主要來自新聞報道、紀錄片截圖和中國動物園協(xié)會網(wǎng)站資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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