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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禍害人間,不去禍害你【轉(zhuǎn)】 最近,單方面認(rèn)識一個流氓,叫馮唐。馮唐可以說有個同門,叫宋君。兩人的文字腥、辣、卻油而不膩。在肉體與精神的臨界點操縱著你的情緒,感覺只可意會,妙處不愿與人說。他們沒有細(xì)水長流,沒有文藝小清新,有點裝b,但又那么痞氣開來,說話總喜歡單刀直入,猛戳亮點。 他們的文字最多的是寫給那個“姑娘”,在他們眼中,“姑娘”是他們年少時那些蹲著尿尿的雌性、荷爾蒙激增時期的那些妖精、成熟以后則讓他們感覺像地母、是菩薩的一群異生物。一直以為《安塞腰鼓》那樣的文字才是真正陽剛味道的文字,原本以為,可能古往今來最把女兒家當(dāng)回事的代表賈寶玉同志已經(jīng)滅絕了,沒想有一天會被一個十四歲就寫“我沒有下體,也能把你燃燒”的八字全陰的人用陽剛氣息的文字所打動。 他們筆下的青春歲月是美圖秀秀里那款懷舊的風(fēng)格特效,總是用溫暖的色調(diào)將記憶打上暈黃的光,讓朦朧徜徉在午后的操場,定格徐徐而過的風(fēng),風(fēng)吹動的樹,還有樹上的知了。 如今。 歲月已經(jīng)開始在對我們下毒手了。 歲月刀刀,摧殘了你的瓜子臉,你的小蠻腰,圓了你的肚子,胖了你的大腿,肥了你的屁股,寬了你的褲腰,渾沌了你的雙眼,順便也亮禿了你的腦瓜……當(dāng)我們遙遙告別那個十八歲,告別“姑娘”就是全部的信仰的年歲,轉(zhuǎn)過身,你又將誰擁在了懷里,她呢,又成為了誰的信仰? 他們說,最美的誓言不是下輩子還要在一起,而是對你說:我愿意成為你的床單—— “……我成為你的容器 \ 承接你的眼淚、歡喜、委屈、體液和習(xí)慣\我終究是愛你的 \愛你的身體 \愛你的氣味 \愛你的毛發(fā) \愛你卸妝之后的臉\ 你還記得我說的吧\ 愛一個人并不是很難\ 不過就是看著你換換衛(wèi)生巾\ 洗洗短裙、黑絲和吊帶衫 \然后安靜的—— \等你上床、讀書、做夢、酣眠 \生命比小雞雞短 \除了我愛你 \沒有什么是不朽的 \我只想 \和你一起 \扯著世界的蛋 \所以 \下輩子,請讓我做你的床單 \直到——\這世界玩兒完了\直到——\太陽系和銀河系說再見……” 這不是詩,卻是黃詩,還是一首好黃詩。 因為比起遼國皇后蕭觀音赤裸裸的就是勾引你來上床的《十香詞》,比起“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的這為所“欲”為來,前者和后者就是柏拉圖與西門慶的區(qū)別。所以,對此等言有色而意不淫的腥氣文風(fēng),真真是甚得我心。 每次讀他們我都對那筆下的熱血青春心懷惦念。 想來我與這些原本好像也就天涯咫尺,可如今,再回首,雖不是百年身,卻也和那些聒噪、輕狂,咫尺已天涯。 歲月它已經(jīng)開始在對我們下毒手了。 我無數(shù)次都想對歲月你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那么匆忙,不要染上蒙娜麗莎的臭毛病,總是裝13的猴急的那么一年又一年詭笑而過。你難道不覺得把他喜歡的“姑娘”變成別人孩子的媽是一件拿針專戳他心尖尖,讓他死不了卻又密密麻麻地難受的變態(tài)事嗎?你難道不覺得把小蘿莉變成胖媽咪把小正太變成怪蜀黍是一件很猥瑣的事嗎? 算了,你本就是提著傻豬刀而來。是我小看了你。 我是終于來到了以前憧憬中的年紀(jì),你們有人結(jié)婚,有人生子,有人出國,有人留學(xué)……原本以為逃離了考試逃離了一直被叫做早戀的年紀(jì),就是幸福人生的開始。誰知,我卻清晰地記得每一個畢業(yè)的藍天,那些星空下的操場,寒冷的夜風(fēng),我的教室,我的課桌,我的你……原本以為會再見,但那些青春里的人和事,誰知居然就真像冬天里窗外不知不覺一抬頭就突然黑下的天——也突然間就沒有了。 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姑娘,討論過的男生,我們犯過的二、較過的勁、爭過的人、流言蜚語、考試成績、杰倫燕姿星爺……他們似荒漠上余暉里狂風(fēng)中獵獵而唱的旌旗,孤獨卻也傲嬌地宣告那些一去不復(fù)返的年歲已經(jīng)是熱血與腥氣早已平息了的戰(zhàn)場。 歲月你好,你是廚師長,面對你的磨刀霍霍,我真的有想過,要不就這樣吧,讓我就是那個小肥羊的羊,肯德基的雞,槍打出頭鳥里那只不想飛起來躲槍子的鳥吧,就這樣吧,活著就是等死吧。 歲月你好,你是國軍特務(wù),你真真是軟了我的意志,卸了我的鋼槍。使我叛變了我的革命叛變了我的信仰。罷了,要不就這樣吧,渾渾噩噩下去也是一種人生。 歲月你好,你是小清新,我得舉杯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回憶,沒有你我怎知道哪些是美好的,干凈的,哪些是丑陋的,粗野的。雖然你高深莫測地告訴我,這就是成長,成熟,就是老去。 歲月你好,你是紅軍戰(zhàn)士,你拓寬了我的眼界,讓我知道翻過這座山還有一座山,蹚過這條河還有一條河。你把我變成了革命樂觀主義者,讓我知道大米不是唯一的食糧,吃不著樹皮還可以吃草根。 歲月你好,你是個神經(jīng)病,已經(jīng)讓我生氣了罵得出口“媽的”;豪邁了還吟得出“雷聲轟響。波浪在憤怒的飛沫中呼叫,跟狂風(fēng)爭鳴。看吧,狂風(fēng)緊緊抱起一層層巨浪,惡恨恨地將它們甩到懸崖上”;浪蕩了就哼哼幾句淫詞艷語——“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span> 謝謝你,歲月你這個臭流氓,讓我如今可以在你的磨刀聲中不忘唐僧附體,跟你有一著沒一撈的叨逼叨。流氓都不問出處,尤其你還是浪子,你四處禍害人間,也禍害我,卻又和我相愛相殺。我倆這勾勾搭搭眉來眼去二十幾年,你從不和我談未來,亦從不許諾我未來,當(dāng)然,我明白,只要我還能奔跑,我就還沒有老到可以去談?wù)勎磥怼?/span> 想想真好,我也是馮唐、宋君筆下的那些雌性、那些姑娘,生來就注定是宇宙間最高級的生物,流血流淚都應(yīng)該惹萬千寵愛,都注定了是永垂不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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