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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南生半生的精力只做了兩件事:愛徐克、做電影。
愛情和夢想交織而生,做自己卻成了香港電影黃金30年最重要的幕后推手。



女人有很多種活法,但往往難以兩全。
有些人活于面子,有些人活于里子。很少表里兼得。
有些人活得討男人喜歡,有些活得討女人喜歡。很少能男女通吃。
但有一個女人例外,她什么也不在乎,一輩子不討好誰,就愛她所愛,行她所行,卻八面威風(fēng)、誰見誰愛。
哥哥張國榮叫她“阿姐”,把94年演唱會的小紅鞋轉(zhuǎn)贈給她。
林青霞跟她做了一輩子朋友。
毒舌師太亦舒公開說是她的頭號粉絲。
倪匡在她面前服軟:“她不僅長得比我高,IQ和EQ都比我高?!?/span>
情敵王祖賢到美國避難,唯一愿意打跨洋電話說心里話的就是她了。
她叫施南生,鬼才徐克的前妻。

左三:施南生

不過很少人稱她徐克前妻,因為在香港影視圈,甚至整個上流社會,施南生這個名字比徐克更響亮。
2017年1月,施南生拿下2017年柏林電影節(jié)“攝像機(jī)獎”。
這幾乎是所有電影人奮斗的至高榮耀。這個獎項從1986年設(shè)立以來,只有三位華人獲得過,除了演員鞏俐、導(dǎo)演許鞍華,就是電影人施南生了。
徐克導(dǎo)演了30年電影,施南生都是制片人兼出品人。
《我愛夜來香》、《女人不壞》、《倩女幽魂》、《黃飛鴻》、還有最近的《西游伏妖篇》都是他們雙劍合璧的作品。
徐克的電影離不開施南生,但施南生合作的導(dǎo)演不止徐克。整個香港最難搞的大導(dǎo)演,都爭著請施南生制片、出品。
施南生是香港電影界德高望重的大姐大、香港寰亞電影的前任副總裁、香港東方電影集團(tuán)的資深顧問、香港電影工作室的總裁。
《無間道》、《英雄本色》、《通天帝國》……也是施南生監(jiān)制出品的。
可以說,喜歡看香港電影的人,看過《無間道》、《英雄本色》、《通天帝國》的人,有意無意間,已經(jīng)在電影里和施南生交過手了。
是施南生,推動了香港電影黃金30年的發(fā)展。


有人說,施南生做電影,是因為喜歡徐克。
當(dāng)然不是。
施南生從小就是一個特別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的人。
15歲,父親從香港送她去非洲加納讀書,她覺得不好,自己考去英國寄宿學(xué)校讀書。
22歲,大學(xué)畢業(yè)進(jìn)了公關(guān)公司,做得特別好,別人高薪挖她,但她不喜歡,從此不再干宣傳。
別人問她:“為什么?”施南生說:“不喜歡的工作不能做,萬一做好了,再給我開高薪水,我又不好意思好好做,到時候怨氣沖天,沒幾年就變大姐了?!?/span>
做電影,是因為從小就喜歡。施南生曾說:“我媽媽喜歡好萊塢電影,小時候每次只能帶一個孩子去看電影,每次都是我最先站起來。所以我看到了所有好萊塢電影。”
只能說,施南生、徐克和電影,是天時、地利、人和碰到了一起。
早年施南生還在英國讀書時,常常跟一個發(fā)小通信。
發(fā)小也學(xué)電影的,在信里不止一次提到過“徐克”,當(dāng)然也講過很多跟徐克合作的趣事,溢美之詞頗多。
1977年,26歲的施南生回到香港,跟發(fā)小約吃日料。他們邊吃邊聊,聊到電影,聊到徐克。說時遲那時巧,徐克也在那家日料店,剛好從旁經(jīng)過。
徐克應(yīng)該聽到了那句贊美。隔一年,徐克決定拍電影,打電話給施南生:“你愿不愿意來我這邊?”
施南生問:“干什么?”
徐克說:“拍電影。”
那通電話,簡單直接,這兩個人一樣喜歡電影的人也簡單直接。來了就搭建工作室,拍起電影來。


那時候,徐克那個工作室,就是一個七人小組,除了施南生,其他都是搞電影創(chuàng)作的。
還好施南生是個全才,什么都干得來。出去拉片酬是她,打電話約藝人是她,簽機(jī)票是她,摳預(yù)算是她,端茶倒水、打掃衛(wèi)生還是她。
施南生自嘲:“我就是他們的管家婆。”
但就是這樣的條件下,施南生開始了《黃飛鴻》系列、《倩女幽魂》、《新龍門客?!贰ⅰ洱堥T飛甲》、《七劍下天山》一系列大片的制片和出品。
還因為英語、法語講得好,把香港電影帶到戛納電影節(jié),引到海外市場。

左一:施南生
這樣八面威風(fēng)的大姐大,在工作跟徐克互相看對眼。
在人前,想做崇拜徐克的小女人。
施南生叫徐克“老爺”,說“工作上我都是聽老爺?shù)?。”又說:“他總是有很多很多的想法,他永遠(yuǎn)在求新創(chuàng)新,他每一次都要重新來過,讓我碰釘子?!?/span>
私底下,又是她比較成熟穩(wěn)重,承擔(dān)更多,讓徐老爺能做回小男孩。
徐克那么硬氣的爺們,在施南生面前成了小男孩。他們年輕時僅有的生活照,施南生從來都是女上位。

愛上才子的女人,必須足夠強(qiáng)大,為他撐起一片天,為他披荊斬棘,為他善后收尾。
徐克做夢,施南生做事。他導(dǎo)演,她宣傳。他只要藝術(shù),她必須精打細(xì)算滿足他的需求。
是施南生的八面玲瓏、十項全能,保護(hù)了徐克的天馬行空和無拘無束。
毫不夸張地說,沒有施南生,就沒有徐克。


坊間稱徐克為徐老怪,一個那么硬氣的男人,拍女人竟然拍得比女人還好。
女人喜歡看徐克拍的女人,是因為他不物化女人,不看低女人,不用世俗的框架套住女人。
拍最傳統(tǒng)的《梁祝》,徐克都要把祝英臺拍成一個可愛的女漢子,除了女扮男裝,還要不孝、叛逆、像假小子,比起渴望愛情更渴望自由……
這一切,是因為朝夕相處的施南生,本來就不是一個傳統(tǒng)女人。她亦中亦洋、雌雄同體,女人的漂亮外表,男人的大氣幽默。
徐克也拍世俗生活中的女人,但這樣的女人往往帶給男人不一樣的力量。
最典型的是《黃飛鴻》的十三姨。十三姨本來是虛構(gòu)的,相傳是一個習(xí)武的廣東女子。
但鏡頭下的十三姨,卻是一個海歸、才貌雙全,一面跟黃飛鴻相愛,一面教黃飛鴻說英語,伴他走遍大江南北,更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在民族事業(yè)上如虎添翼。
拍這部電影,是1990年左右,徐克和施南生相戀十年。1991年放映,之后徐克首次拿了金像最佳導(dǎo)演。
徐克在電影里甚至表達(dá)這樣一種觀念:沒有十三姨,就不會有說冷笑話的黃飛鴻。
沒有施南生,也就不會有拿金像獎的徐克。
現(xiàn)在看來,拍這部片的徐克滿含愛意,這部片是他寫給施南生的情書。
徐克曾說:“施南生拓寬了我對女人的想象。她有時大刀闊斧,有時非常智慧;相當(dāng)樂觀,拿得起放得下。我覺得好女人不是一個學(xué)校,是一個世界,她打開了一個更大更廣的世界給我看?!?/span>
施南生,是徐克的靈感繆斯。


但也因為常常拍女性電影,徐克身邊從來不缺頂級女星,從來不缺花邊新聞。
常常有記者逮著施南生就問那些緋聞,施南生只說:“我知的,都不是事實;我不知的,就不知了。”
她跟徐克在一起30年,徐克那些鶯鶯燕燕,她不是不知。
拍《倩女幽魂》時,她看出徐克看王祖賢不對勁,以“氣質(zhì)不適合”拒絕了王祖賢,但徐克堅持,她還是為藝術(shù)讓步,后來還能跟王祖賢成摯友。
后來徐克跟葉倩文傳緋聞,她知道他們真的有鬼,氣得一個人飛到國外,消失十多天。
1996年,他們戀愛長跑了18年,徐克給了她一紙婚書,代表浪子回頭,她這么酷,原本不要結(jié)婚這么俗的收鞘。
但最終還是像她的好朋友張艾嘉說的:“徐克是她的情劫,平日里再怎么英明神武,只要他對她笑笑,她就乖乖做回他身邊的女人?!?/strong>


他們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靈魂伴侶、戰(zhàn)友和朋友,但也沒有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
2008年,徐克的《女人不壞》在北京巨星開記者會時,主演周迅、桂綸鎂和張雨綺送金玫瑰給徐克。
徐克轉(zhuǎn)頭送給坐在臺下的施南生,深情地說:“金玫瑰送給最好的女人,你永遠(yuǎn)是我眼里最好的女人?!?/span>
也是那一年,徐克被拍到跟女助理逛超市、吃日料。出軌難說,但移情是鐵板定釘。
記者第一時間打電話向施南生求證,她很平和地說:“你說得這么有趣生動,不過我不想回答,謝謝?!?/span>
后來,還有記者揪著不放,當(dāng)面問施南生,施南生只是說:“我們分開了很久了……”
記者追問徐克是否出軌,施南生說:“給你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吧。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關(guān)跟第三個人的事。”
愛過,不悔,不怨,不懟。


外界會一直好奇施南生和徐克有沒有離婚,是因為一面拍到徐克約會女助理,一面看到施南生和徐克在公開場合攜手共進(jìn)。
到了2018年,徐克的《西游伏妖篇》,監(jiān)制和出品還是施南生。
大家很難理解,一般婚姻遭遇小三,無非是斗小三、撕老公、分財產(chǎn)這些狗血戲碼。
這樣的事情落到施南生頭上,她原是他公司的總裁現(xiàn)在還是,她該去探他的班照樣去探,該當(dāng)他作品的制片人照樣做,該一起出席的場合照樣并肩而立。
別人徐克跟施南生是什么關(guān)系,徐克說:“除了父母,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親人……”施南生說:“我們是手足……”
這一世夫妻情緣已盡,沒法吃一鍋飯,睡這一張床,但有錢還能一起掙,有夢還能一起追。
施南生是一種境界,情敵能成閨蜜,前夫還是最佳拍檔。

徐克小女友樂樂神似施南生,也一樣愛吃日料

施南生27歲進(jìn)入電影行業(yè),如今67歲,從業(yè)四十年,兢兢業(yè)業(yè),碩果累累。
前三十年創(chuàng)造了香港電影的繁華,近十年又進(jìn)軍大陸市場和海外市場,一樣作品遍地叫座。
2017年,施南生拿到柏林?jǐn)z影機(jī)獎時,仍然感謝徐克:
“我感謝他,因為他從來沒真正明白過我在說什么,我說‘我們沒有更多預(yù)算了’,他聽不懂;我說‘我們這樣的拍法是完不成這部電影的’,他也不明白。正因為他永遠(yuǎn)‘聽不懂’我的話,才迫使我成為了比我自己預(yù)想中更出色的一名制片人。”
正話反說。離婚九年,施南生和徐克還是默契如初,曾經(jīng)有人說過,男女之間最深的聯(lián)結(jié),也許不是孩子,不是家庭,而是共同成長的精神紐帶。
他們是共同望向一個遠(yuǎn)方的人,夢想和感情打斷骨頭連著筋。
別人問她從業(yè)幾十年的心得,她很平靜地說:“我也沒覺得有什么,我就是每天起來就干活啊,一不小心就干了三十幾年。我覺得每次都很開心啊。這就是我的專業(yè)嘛,每天做你該做的事情?!?/span>
又問她怎么選工作,她說:“第一是你喜歡的,第二是你有能力做到的。不喜歡的,即使做得好,也千萬別做。”
這很施南生,一輩子都愛她所愛,行她所行,成全或辜負(fù),都無問西東。
徐克和電影,她的最愛。愛情時有辜負(fù),夢想互相成全。
霸氣和底氣她努力掙到,唯有感情運(yùn)氣稍有遺憾。
但收獲是她應(yīng)得的,失去她不可惜。


施南生長得漂亮。
年輕時混跡一群港星中,不是明星,勝似明星。
衣品也好。和張國榮并稱香港最會穿衣的男女。
向來毒舌的亦舒說:“施南生是香港唯一不穿內(nèi)衣還很自然的女性?!边€悄悄從雜志上把施南生的照片剪下來,時不時瞻仰,甚至把她寫進(jìn)小說里。
據(jù)說很多亦舒女郎就是脫胎于施南生,近年來熱映的《我的前半生》里的唐晶,還有《流金歲月》里張曼玉演的蔣南孫,衣品正是施南生的翻版。
年近七十,她還是那個“又威又叻”的酷女郎。滿頭白發(fā),照樣紅唇花裙高跟鞋,不是衣服穿她,是她穿衣服。不是歲月度她,是她度歲月。
長得漂亮,也活成想要的模樣。女人只要永遠(yuǎn)有霸氣和底氣,運(yùn)氣好壞,姿態(tài)都一直漂亮。

施南生年輕時

左:桂綸鎂 右:施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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