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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特殊就在于“人”。這也是我挑這個時代來談人的原由，因?yàn)檫@個時代格外注重精神生活，這個時代的“人”極富魅力。 那時的人通過哲學(xué)、文學(xué)、繪畫、音樂、書法乃至平常生活的一言一行抒發(fā)自已對宇宙、對人生的感悟，他們沒有把人的生活僅僅作為世俗的日常活動，而是不斷追求能使生活成為詩意存在的境界，把個體行為獨(dú)立為審美的對象，咀嚼再三，相互品評。但是這就難以掩飾他們行為中的雙重性，一方面表現(xiàn)出心神不安和浪漫精神，渴望無限，渴望永恒，另一方面又顯現(xiàn)出非常堅定地安于其現(xiàn)狀；一方面超然物外、遺世獨(dú)立，另一方面又囿于世俗，自閉塵網(wǎng)；一方面是注重個體生活的獨(dú)立性，另一方面又?jǐn)[脫不掉個體生活的無效性。這個時代整體體現(xiàn)著哲學(xué)思想上的崇無輕有，社會思想上的重個體輕社會，政治思想上的重道統(tǒng)（文人的良知）輕勢統(tǒng)（封建統(tǒng)治），人生態(tài)度上的重審美輕實(shí)用。在風(fēng)氣上進(jìn)行著從“清議——清談——品評”的轉(zhuǎn)變。 第一個時期 建安風(fēng)骨 漢末魏初，一個代表著建安文化時代開始的人物曹操出現(xiàn)了，曹操重“嚴(yán)律”、尚“通脫”，大亂之后當(dāng)然律法要嚴(yán)，為什么要通脫，因?yàn)辄h錮之禍以前，凡黨中人都自命清流，不過講“清”講得太過，就成了固執(zhí)。比如有個人，他和他的姐夫不好，有一回他到姐姐那里去吃飯，便要將飯錢算回給姐姐，姐姐死活不肯要，他就于出門之后，把那些錢扔在街上，算是付過了。曹操反對固執(zhí)，提倡通脫，即隨便自然之意。 特點(diǎn)1 文章清峻，思想通脫。 重嚴(yán)律，尚通脫對當(dāng)時社會產(chǎn)生很大影響，文章開始變得簡約嚴(yán)明，形成清峻的風(fēng)格，異端和外來的思想，孔教以外的思想源源而入。 曹操用人也很有個性，只要是真材實(shí)學(xué)就用，不忠不孝沒關(guān)系，如郭嘉，他的名聲不好，人們說他是個不孝子，但曹操最器重他，曹操說：“郭嘉曾說'大丈夫當(dāng)揚(yáng)名于世，為國出力，豈能為做個床前孝子而落得虛名’，我就是喜歡這樣的有識之士?！辈懿僭诖驍≡B之后，東臨竭石，以觀滄海，感到霸業(yè)可成，心中高興，寫下氣勢不凡的《觀滄海》，正巧關(guān)于郭嘉的噩耗傳來，曹操悲哭道：“我寧可失千軍，也不愿失郭嘉一人呀！”。當(dāng)時有位奇女子叫蔡文姬，她遭遇頗多不幸，一生婚嫁多次，最后為胡族所虜，但她才文出眾，曹操知道后十分同情，親筆著信，又派人帶上許多金銀將蔡文姬贖回中原，可見他的愛才之心。但是這樣愛才的曹操又是個迫害才子的高手。 特點(diǎn)2 清議開始變成清談 魯迅先生在其《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中敘述：“清談本從漢之清議而來。漢末政治黑暗，一般名士議論政事，其初在社會上很有勢力，后來遭執(zhí)政者所嫉視，漸漸被害，如孔融、禰衡等都被曹操設(shè)法害死，所以到了晉代的名士，就不敢再議論政事，而一變?yōu)閷Ｕ勑恚遄h而不談?wù)?，這就成了所謂清談了?！?br> 孔融專喜和曹操搗亂，因?yàn)椴懿俨恢?，比方操破袁氏兄弟，曹丕把袁熙的妻甄氏拿來，歸了自己，孔融就寫信給曹操，說當(dāng)初武王伐紂，將妲已給了周公了。又比方曹操要禁酒，說酒可以亡國，非禁不可，孔融又反對他，說也有以女人亡國的，何以不禁婚姻？他的屢屢反對，曹操覺得非殺不可，但要列個罪名，孔融曾與禰衡說：“父之于子，當(dāng)有何親？論其本意，實(shí)為情欲發(fā)耳。子之于母，亦復(fù)奚為？譬如寄物瓶中，出則離矣。”主張母與子的關(guān)系是如瓶之盛物，瓶內(nèi)的東西倒出來，母與子的關(guān)系便算完了，這真乃大逆不道，宜極重誅。當(dāng)初求才時就說不忠不孝不要緊，為何又以不孝之名殺人呢？ 第二個時期 魏晉風(fēng)度 特點(diǎn)1 隱居 魏末時，大將軍司馬昭手握重兵，在朝野里橫行霸道，皇帝是廢了立，立了廢，甚至還假人之矛弒了君王曹髦，正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許多文人對此深惡痛絕，但又無力對抗，只能隱居山林，眼不見心不煩。竹林七賢便是當(dāng)時這樣的典型代表。《世說新語》說嵇康、阮籍、山濤、向秀、阮咸、王戎、劉伶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暢，故世謂'竹林七賢’”。 特點(diǎn)2 清談、品評并行 談《老子》、《莊子》、《易經(jīng)》，談道談佛，談玄理，談得越玄越虛越有道理，以清談為學(xué)問，以玄言為高雅，能談玄即名士，善品評為時尚。若不能玄談的，好似不夠名士的資格。 文人們個個自命清高，稍與他人談不妥，就爭得臉紅脖子粗。譬如，孫盛到殷浩家跟他一起清談，反復(fù)辯難，兩位老兄談的連飯菜也顧不得吃，談了一天，都沒有說服對方，殷浩急了對孫盛說：“你不要作犟口馬，我會穿上你的鼻子！”孫盛反激道：“你難道沒看見過豁鼻牛嗎，我會穿上你的腮幫子?！?br> 從清議到清談，固然是因統(tǒng)治者的迫害而退縮，但既然“談”就難免不會走火，不出格，仍有遭迫害的危險。故而要談的虛，要談的空，最好談也別談，品評更安全。 嵇康就是沒談好，丟的命。阮籍經(jīng)常勸嵇康做人糊涂些好，莫要多說閑話，但嵇康終不能做到。山濤寫信給嵇康邀其同朝為官，嵇康當(dāng)即撕毀信扎、拍案而起，刷刷揮筆寫下著名的《與山巨源絕交書》，表示自已不堪流俗而非薄湯武，意思就是誓死不做司馬氏的官，司馬昭聞聽怒火中燒，但礙著嵇康名聲大而未有行動，直到鐘會去拜訪嵇康碰了一鼻子灰，在司馬昭面前大進(jìn)饞言后，方才借誣告嵇康好友呂安的不孝罪牽連于他，終于砍了嵇康的頭，嵇康臨死前長嘆道“廣陵散于今絕矣！” 特點(diǎn)3 搽粉、喝酒、吃藥、穿屐、寬衣、作嘯 搽粉 一說起“涂脂沫粉”，人們都會想到女性的化妝用品，可在魏晉時代，男子們也喜歡在臉上擦粉，如典故“傅粉何郎”中的何郎指的就是曹操的女婿何晏，傳說他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懷疑他擦了粉，故意讓他喝熱湯面，結(jié)果他出了滿頭大漢，用朱衣擦漢，臉色反而更加光潔，魏明帝看了十分高興?？梢姰?dāng)時男子以白為美，而這個時代的男人特別注意個人形象，故而士大夫階層都愛擦粉。遺留至今的對當(dāng)時美男子描敘的資料也很多。如“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fēng)姿特秀，爽朗清舉，肅肅如松下風(fēng)，有樵夫上山打柴，見其以為神仙”，“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時挾彈出洛陽道，婦人遇者，莫不手拉手地一同圍著他，向他投遞好吃的果品。左思絕丑，也來效仿潘岳，于是群嫗一齊向他亂吐唾沫，扔石頭，左思狼狽不堪地返回家中”，“潘岳、夏侯湛兩人都非常漂亮，喜歡同行，當(dāng)時的人評議他們?yōu)橹檫B璧合”，“衛(wèi)介回到京都建康時，人們早聽說他秀美的大名，觀看他的人圍得像一堵墻，衛(wèi)介身體本來就瘦弱，承受不了這種勞累，不久病死，當(dāng)時人戲稱：看死了衛(wèi)介?！?br> 喝酒 哪個時代人們大都會喝酒，但人人喝酒成癖成時尚還只有在魏晉時代。阮籍酒量最大，一日不可無酒，母親剛剛故去，仍蒸了一只小肥豬，喝了兩斗酒，然后臨到和母親訣別，只說了一句“完了”，號哭一聲，口吐鮮血，很長時間沒有恢復(fù)過來，但還是不斷酒，中書令裴楷去吊喪，看到他正喝醉了酒，披散頭發(fā)叉開雙腿坐在床上。好友嵇康死后，飲酒更是無度，常常醉了七天七夜才醒。當(dāng)時人皆仿效他，以醉酒為榮，他的侄子也是竹林七賢之一的阮咸即如此，雖不是個酒缸，說是酒桶也不過分，《世說新語》中說阮咸和酒友們用大甕喝酒，當(dāng)時有一群豬也來喝酒，直接爬上大甕，人與豬一起喝起來。這些也影響到阮籍的兒子，他也效仿父親和堂哥，結(jié)果遭到父親的斥罵，阮籍說“阮咸已經(jīng)入了我們這一流，你不能再這樣做了?！笨梢娙罴⒉挥X得這樣對，另一位“竹賢”劉伶總是讓侍童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扛著花鋤，他瞇著眼懶懶對侍童說“ 我若醉死在哪里，就將我埋在哪里吧！” 吃藥 魯迅先生在廣州市立師范學(xué)校禮堂作演講時談到：“第一，何晏是個空談的祖師；第二，他喜歡吃藥，是吃藥的祖師，他身子不好，因此不能不服藥?！薄拔迨ⅰ钡闹饕煞菔鞘娙椤⑹螯S、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光看這些名字，就是什么都想吃的現(xiàn)代人也未必敢吃？漢時，人們也不敢吃，自何晏開始，便吃開頭了。何晏說吃了這種藥頓感神清氣爽，清談也大有長進(jìn)。估計效用和鴉片類似，也是有錢的人才吃的起的。 穿屐、寬衣——原是吃藥的結(jié)果 五石散終究是一種毒藥，先吃下去倒不怎樣，后來藥的效驗(yàn)既顯，吃了之后不能休息，非走路不可，否則有可能中毒，名曰“行散”，走了之后，全身發(fā)燒，過后又發(fā)冷，但這種冷不能多穿衣，反而要衣少、冷食，以冷水澆身，不然非死不可，還有吃藥之后，皮膚易被磨破，就非穿寬大而又單薄的衣服，不穿鞋襪，而穿屐?，F(xiàn)代人看晉人的畫像，見他們衣服寬大，不鞋而屐，以為飄逸，其實(shí)他們心里煩著呢！不能穿新的而宜于穿舊的，衣服便不能常洗，不洗，總難免養(yǎng)虱，于是“捫虱而談”也不奇怪。后人反誤認(rèn)為他們?yōu)⒚摬涣b。 作嘯 作嘯，不是大聲歌唱，而是吹口哨，這在當(dāng)時十分風(fēng)靡，吹得響，吹得長更被人們所羨慕，名士樂此不疲。阮籍吹口哨，聲音能傳幾百步遠(yuǎn)，一次，他聽樵夫說蘇門山中來了一位真人，于是前往觀看，見一人坐在山巖邊，阮籍就向他探討上古時代的歷史，又談儒家學(xué)說、道家養(yǎng)生導(dǎo)氣的法術(shù)，可那人不理睬他，最后阮籍無奈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那人才笑著開口：“能否再吹？”阮籍又吹了一次，心想這人連吹都不會，定不是個可談之人，于是走了，剛走到半山腰時，聽到山上響起隆隆的聲音，猶如數(shù)部樂器在演奏，樹林山谷間傳來回聲。原來是那人在吹口哨，阮籍驚嘆不矣，果然是位高人。 第三時期 北樸南綺 南朝指東晉滅亡后建都建康的宋、齊、梁、陳四代，北朝指北魏、北齊、北周。文學(xué)上最突出的算是南北朝民歌，被梁代樂府機(jī)關(guān)保存，收錄在《樂府詩集》中，民歌其實(shí)多是五言四句的小詩，并配樂演唱。南朝民歌內(nèi)容多是男女相思離別的情歌，有的清麗委婉，有的清新活潑，北朝民歌語言樸素，雄健豪放。另一方面也表現(xiàn)出南北朝風(fēng)氣的差異，南朝一直處于偏安狀態(tài)，政治上、思想上的惰性很嚴(yán)重，長此以往，世風(fēng)日靡。 特點(diǎn)1 靡靡之音 文學(xué)上開始刮綺靡之風(fēng)，而且越刮越盛，文章上駢文漸漸居于主導(dǎo)地位，它重形式，攻于辭藻的艷麗，對偶句的工整，忽略了內(nèi)容的真情實(shí)感。在詩上表現(xiàn)為風(fēng)行綺麗輕靡的宮體詩。梁武帝蕭衍在未稱帝之前與他的七位朋友（時稱竟陵八友）聚在一塊，就大放靡靡之音，沈約是其中最有名氣的，后來還擔(dān)任丞相職。這股風(fēng)氣刮到陳朝時，連內(nèi)容都有些不堪入目了，陳后主叔寶放著國家大事不理，找了一群自為風(fēng)雅之閑士飲酒作詩，其中有一篇臭名遠(yuǎn)播的《玉樹后庭花》，唐杜牧曾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尤唱后庭花?！保诋?dāng)時，綺靡之作比比皆是，《玉樹后庭花》還算是正經(jīng)的呢！ 特點(diǎn)2 寄情山水 也有著一部分文人痛惡綺靡之風(fēng)，但當(dāng)時朝代更替頻繁，政治上危機(jī)重重，說出真情實(shí)感很容易惹禍上身，于是他們通過描繪山水田園的詩來抒發(fā)自已的情感。南朝宋的謝靈運(yùn)和南朝齊的謝眺就是當(dāng)中有名的山水詩人。唐詩人李白非常崇拜這兩位前輩，詩篇中經(jīng)常不忘提到他們。謝靈運(yùn)少時就能即興賦詩，如他少時作的“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一句被當(dāng)時人們廣為傳誦，謝眺繼承和發(fā)揚(yáng)了謝靈運(yùn)的傳統(tǒng)，更清俊流麗。被世人稱為“大謝（謝靈運(yùn)），小謝（謝眺）”，但可惜他們最后仍卷入叛王之亂中而喪命。 他們的詩漸有唐風(fēng)，而南朝梁的庾信則起著承前啟后的作用。庾信早年出入梁宮廷，寫了許多宮體詩，后仕西魏，融合了南北詩風(fēng)，一改綺麗風(fēng)格。明朝楊慎說：“庾信之詩，為梁冠絕，啟唐之先鞭。”清朝劉熙載更指出：“庾子山《燕歌行》開唐初七古，《烏夜啼》開唐七律。其他體為唐五絕、五律、五排所本者，尤不可勝舉。” 特點(diǎn)3 小隱隱于野，大隱隱朝市 魏晉時“名士少有全者”，故有名之士多隱居山林，世人也都以隱居為榮，但到了南朝，則勝行另一種說法，就是“小隱隱于野，大隱隱朝市！”意思是說隱居在山林中的人只是浮于形式，真正懷著隱居之心的反而居于朝堂鬧市之中。這句話本來是出自漢武帝劉徹御前的滑稽寵臣東方朔的。東方朔知識淵博，但因他喜歡說笑，常常說笑之間勸諫皇上，眾臣誤以為他討好皇上，漢武帝則對自已不想采納的意見就一笑了之，裝作不懂，東方朔知道伴君如伴虎，就不再進(jìn)言，他的政治報負(fù)并未得以施展。朔曾曰：如朔等，所謂避世于朝廷間者也；古之人，乃避世于深山中。據(jù)《史記》記載，在一次酒宴上，東方朔即席作了一首歌：陸沈于俗，避世金馬門，宮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廬之下。東方朔的“避世于朝廷間”，到了晉代王康琚《反招隱詩》，演繹成“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后來唐代白居易在《中隱》詩中，又提出“中隱”的概念。這樣，后世就有了“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的說法。 南朝的文士大多想在政治上領(lǐng)一席之地，但又自傲的很，怕別人說他們唯利是圖，于是假惺惺的隱居山林，作官后借這說法表示自已不過是為國為民，即使身為朝官，心卻是甘于平淡。有的文士則不同意這種說法，指責(zé)這些文人虛偽。如南朝齊文學(xué)家孔稚圭寫了《北山移文》對同時代的周彥倫應(yīng)詔海鹽令一事進(jìn)行辛辣諷刺，說他“習(xí)隱南郭，偶吹草堂，濫巾北岳”，意思是濫竽充數(shù)，在草堂假充隱士。 但要提一提介于這是非之中，卻處理得恰到好處的陶弘景。陶弘景原為齊朝的官，后掛朝服辭職。他性愛山水，篤好道術(shù)。梁時隱居山中，他智謀過人，梁武帝遇有朝廷大事，常前往咨詢，時人稱他為“山中宰相”。梁武帝蕭衍幾次勸其出山，陶弘景總是婉言謝絕。梁武帝寫信問他：“山中何所有？”倒底什么讓你這么留戀？陶弘景回信道：“山中何所有？嶺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悅，不堪持寄君?！绷何涞蹮o奈只好作罷。 總之，那時的文人們活得很矛盾，一面頭昂得高高看不起作官，一面又說“大隱隱于市”；一面是寬衣大袖、赤腳穿屐，吃藥、喝酒、抓虱，一面搽粉、照鏡子；一面清談玄理、講究規(guī)矩，一面又說不必矯飾，歸于自然，…… 在這些矛盾著的雙重行為下暗藏著多少文人的喜與悲、樂與怒。在任何其他時代的文人們都沒有象這個時代能夠?qū)⒆砸训木裆钫宫F(xiàn)的如此淋漓盡致。 回想他們的人，他們的文，他們的故事，就想起謝靈運(yùn)的詩句“野曠沙岸凈，天高秋月明?！焙盟圃诼牽展戎袀鱽淼男煨旃畔矣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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