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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古人橫掃羅斯時,他們的老冤家,欽察酋長忽灘汗卻又一次逃過了蒙古騎兵的追殺。他帶領4萬帳的屬民,向西退入匈牙利境內。匈牙利國王貝拉四世將其收容。匈牙利人的如意算盤是,欽察人答應皈依基督教,羅馬教皇因此可以搜羅到新的天主教信徒;而自己的王國可望獲得一支由勇敢而經驗豐富的騎兵組成的強大軍隊;其三,他本人可以指望由庫蠻人組成一支可靠的貼身禁衛(wèi)部隊,以保衛(wèi)他的王位而免遭覬覦者的暗算。 但蒙古西征軍的實際首腦,大將速不臺因此認為,如不擊破歐洲中部的敵對勢力,蒙古軍對羅斯的占領實在毫無安全可言。在這種戰(zhàn)略要求之下,統(tǒng)帥拔都決定進一步進軍中歐。1241年初,拔都開始攻略波蘭和匈牙利的戰(zhàn)役。蒙古大軍集結在喀爾巴阡山以北,離當今的波蘭和烏克蘭接壤的邊境不遠。盡管由于必須派兵駐守俄羅斯和保障與東方的聯(lián)系,蒙古人只能派出大約10萬人馬。拔都做出了如下的作戰(zhàn)部署:第一,由大將貝達爾率領三四萬騎兵,作為右翼集團攻略波蘭,并且防備奧地利公爵和波希米亞(捷克)國王從西面進攻的可能性,從而策應匈牙利方面的主力作戰(zhàn)。第二, 合丹率領一部作為左翼集團,掩護主力的南面的側翼,并阻擊可能從東南面援助匈牙利之敵。 第三,拔都和速不臺率領主力集團,約六七萬騎兵,分為2個縱隊,直取匈牙利首都佩斯,以求擊破匈牙利軍隊的主力。 蒙古騎射手 這年的春天,一支令中世紀歐洲人全然陌生的軍隊踏上了中歐的土地。與早期有所不同的是,蒙古重騎兵披上了馬甲。在稍后訪問過蒙古高原的柏朗嘉賓記錄了他說目睹的蒙古重騎兵,“他們的雙腿也有護甲覆蓋著,他們有藍和胸甲”。雖然是重騎兵,但是蒙古騎兵本身和其戰(zhàn)馬的護甲以皮革為主要材料,而且采用了分塊的模式進行連接,但這就使得其鎧甲可以在保護身體要害部位的同時,不至于對自身的活動造成太大的影響,從而能使騎兵在最大限度的保護好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盡可能大的發(fā)揮其殺傷力和機動性。 蒙古重騎兵 除此之外,由于這時的大蒙古國已經牢固控制了華北漢地,使得西征的蒙古軍戰(zhàn)士有能力在戰(zhàn)斗幵始前人手一件綢長袍。這并不是為了美觀或者舒適,這種絲綢長袍的作用原理和現(xiàn)代軍隊的避彈衣類似,由于“這種綢用生絲制成,編織得十分細密”,所以敵軍的箭頭即便射穿了皮革制的鎧甲,一般情況下也無法穿透絲綢長袍,如果箭的來勢比較兇猛,侵徹力較大,也只會是箭頭裹著絲網插入身體時,如果發(fā)生這種情況,則至少有兩個好處:第一,只須將網子拉出便可將箭頭從傷口中拔出,也就是拔箭比較容易,第二,箭頭上的倒鉤和可能會涂抹的毒藥也就不會起到作用,從而比較好的保護了騎兵本身的生命安全,增強了騎兵受傷后的恢復能力。 當時蒙古騎兵的坐騎也令騎慣了高頭駿馬的歐洲人感到莫名其妙。他們不知道,蒙古騎兵乘坐的蒙古馬雖然個頭矮小,但是耐力好。跟歐洲馬匹不同,蒙古馬不論嚴冬酷暑都生活在野外,必要時可以連日行走而不吃一點東西,總之具有極強的忍耐力。它們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在最險惡的地形上越過長得幾乎令人難以置信的距離。更不用說為了確保和加強騎兵的機動性,每個蒙古騎兵都有一匹或幾匹備用馬。這些馬緊跟在部隊的后面,在行軍過程中,甚至在戰(zhàn)斗進行時都可以隨時用來更換。換馬是按接力的方式進行的,這樣可以保證安全,對完成預定的任務影響最小。這也就使得蒙古騎兵具有當時的歐洲軍隊根本難以想象的機動性,并且可以在經過長途行軍后立刻投入戰(zhàn)斗。 1241年春,貝達爾的右翼集團開始向波蘭發(fā)動進攻。當時分裂成9個公國的波蘭人驚恐萬狀,因為他們尚未完全集結起自己的軍隊。而這又是當時四分五裂的歐洲的縮影:在中世紀歐洲勢力強大的天主教教皇此時正和神圣羅馬帝國皇帝鬧矛盾,彼此都無法分身幫助此時面臨蒙古人人侵的東歐國家,而波蘭高權重的公爵們早已經把過度放權的國工架空,而國王的繼承人要想重樹威信還要面臨重重困難。因此貝達爾十分順利地繼續(xù)向西南挺進,直接威脅當時的波蘭首都克拉科夫,一路上燒殺劫掠,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拜達爾的軍隊在即將抵達克拉科夫時停下來并開始撒退,好像他們是一伙返回老集的匪徒。像幾世紀以來眾多與草原民族遭遇的敵軍一樣,波蘭的騎士們沒有識別出其中有詐。確信自己即將大勝的他們完全喪失警惕性,放棄克拉科夫的城墻,騎著高頭大馬追擊蒙古人。 13世紀東歐(波蘭)的騎士 貝達爾的兵士們四散逃避,放走了戰(zhàn)俘。波蘭人猛追窮寇。在離克拉科夫11英里的地方,一支蒙古軍部隊設下埋伏:聚集在一起的弓箭手們射出了雨點般的錐頭箭,這種箭很容易地穿透了波蘭人的盔甲。波軍大多數(shù)陣亡。克拉科夫的居民們遺棄了這座城市,蒙古人將它付之一炬。接下來輪到了神圣羅馬帝國的西里西亞(今屬波蘭),當蒙古騎兵抵達西里西亞首都布雷斯勞時,發(fā)現(xiàn)該城居民焚毀了自己的城市,躲藏到城堡里去了。而西里西亞大公亨利二世在西面40英里處的利格尼茨集結了一支2.5萬人的軍隊。亨利的部隊組成比較復雜,而且良蔫不齊,其中許多人是身穿盔甲、揮舞長矛的騎士,特別是亨利的西里西亞人、法蘭西騎士、條頓騎士和波蘭的殘存騎兵。但是,其中大多數(shù)是波蘭和摩拉維亞的封建士兵和在進攻性戰(zhàn)斗中幾乎毫無用處的、大多裝備著長槍的步兵。所有的步兵集中在一起,條頓騎士們位居中央,其他的兩個騎兵分隊負責兩個側翼。1241年4月9日,亨利二世在舉行彌撒后率軍出戰(zhàn)。蒙古人運用了最為擅長的“曼古歹(mangudai)戰(zhàn)術”, 一支單獨向敵人進攻的、經過特別挑選的部隊在發(fā)動一場令人畏懼的攻擊之后,分散并逃跑,以誘使敵人窮追不舍。歐洲人的沖鋒很快就變成一場分散、混亂的奔跑。隱蔽在煙霧彈屏障后面的是埋伏好的蒙古弓箭手。首先沖向蒙古人的是由捷克山民組成的步兵方陣。他們胸前縫著大型的白十字圖案,以示為國捐軀、決不后退的決心。他們排成密集而整齊的行列,唱著軍歌,向敵人走去。普魯士條頓騎士團也以其慣用的“楔形隊形”出戰(zhàn),象一把堅不可摧的劍刃直插蒙古軍隊。 然而,蒙古人當歐洲的步兵和騎士們進入射程之內時,弓箭手們的射擊使之紛紛倒地或落馬,并使沖鋒停止。歐洲騎士的馬匹除四蹄和眼睛以外,全部由鐵甲所覆蓋,人員的身體絕大部分也由鎖子甲或者鋼板甲所遮蔽,雖然防護性較好,但同時也帶來了機動性的下降,并且這種錯甲有著很大的弊端:首先造成了騎士本人不能自己上下馬,而是需要其它人的協(xié)助,另外,重量很大的鎧甲造成機動性能的下降,從而使得騎士的薄弱部位——戰(zhàn)馬的四肢容易遭到攻擊而使得馬匹倒下,在戰(zhàn)斗中一旦其馬匹被擊倒或者從馬上落下地來,自己就難以爬起,只能任人宰割。 就這樣,蒙古重騎兵攻擊了混亂中的騎士們,殺死剩下騎士中的大多數(shù)。這時,弓箭手們騎馬穿過煙霧屏障,射殺了步兵;同時,騎兵追上并殺死了西里西亞國王亨利,并把從敵軍死者身上割下的右耳裝滿9個袋子向拔都邀功。不過公平地說, 在利格尼茨戰(zhàn)場上,“抵抗的力量雖然被擊破,但曾經是頑強猛烈的”。 利格尼茨會戰(zhàn) 貝達爾一度繼續(xù)西進,但在他眼前出現(xiàn)的是歐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城堡網絡,甚至那時還算不上歐洲一流的英倫區(qū)域,僅愛爾蘭和韋克斯??ぞ陀?00個城堡……貝達爾知道自己的騎兵攻城沒有什么優(yōu)勢,就此放棄了波西米亞,轉而南下與進攻匈牙利的蒙古軍主力會合去了。在這場出色的旋風式戰(zhàn)役中,一支不起眼的蒙古軍隊徹底消除了比它強大許多倍的波蘭、德意志、捷克(波西米亞)和奧地利軍隊進行干預的可能性,然后還能及時返回到主力部隊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蒙古軍展示西里西亞國王亨利的首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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