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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和一群朋友宵夜。時鐘已經(jīng)很快的將指向十二點以后的凌晨。 桌邊，不知道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就多了2個小孩。 個子高點的是個男孩，大概10-12歲的樣子，身材很瘦小。明顯已經(jīng)顯小的一件襯衫，臟兮兮的已經(jīng)辯不出原本的顏色，吊在他胸以下的一點位置。裸露出的肚皮也是黑乎乎的。結(jié)團，成束的頭發(fā)好像很久沒有洗過，也許是剛淋著雨了，順著發(fā)尖滴落下來帶渾濁的水滴。 他向我們伸出臟兮兮的右手，左手緊緊的拽著一個最多5-6歲的小女孩。那應該是他的妹妹吧！小瓜子般的小臉蛋有點蠟黃，很顯然是營養(yǎng)不良的那種。雖然也有點臟，但是比起哥哥要干凈多了。已經(jīng)很破舊的一條裙子，被雨水淋濕后黏黏的貼在她單薄，瘦小的身上！一雙很大的眼睛圓圓的睜著，看著我們…… “好心的叔叔，阿姨！發(fā)發(fā)善心施舍一點吧，好人有好報的！”男孩很熟練的跟我們乞討著。沒有一絲的窘迫和膽怯。 小女孩不做聲，只是隨著哥哥的說話也向我們怯怯的伸出了她稚嫩的小手...... “走開，小叫花子”一朋友大聲的訴叱。 “不知道又是誰家大人，訓練小朋友出來騙錢的”鄰座一打扮時髦的女子，不屑的提醒我們。 男孩很固執(zhí)，權當沒有聽見一樣繼續(xù)向我們乞討，哀求著“發(fā)發(fā)善心吧，好人有好報的。”一遍一遍，不停的反復說著…… 最后一朋友掏出了五塊錢，隨手甩到了小兄妹跟前的地下。 “謝謝叔叔！謝謝好心的叔叔”。男孩忙不迭的彎下身，去撿起地上的錢。另一只手卻一直緊緊的拉著妹妹：“英子，我們又多了五塊錢了”妹妹站著一動沒動。 “哦”小妹妹笑了一下，眼睛卻還是看著我們。眼神有點呆滯！ ??！我的心突然象被震撼了一下。 原來，小女孩的眼睛是看不見的。多大，多漂亮，多純凈的眼神啊！我不由一陣心疼，便也關注起這對小兄妹來。 “哥哥，我餓了，走不動了”小女孩，顯然已經(jīng)很疲憊。 “那……那，英子，你就在這等等哥，哥還去討點錢，等下給你買吃的。你坐這里不要動啊！千萬別動??！等哥回來，哥等下背你回去”小男孩很不放心的叮囑著。牽著小女孩走到馬路的對面。然后邊離開，邊回頭的張望著。 小女孩孤獨的坐在馬路的邊上。 天空又飄起毛毛小雨，雖然已是五月的末梢，但是今年的這個季節(jié)似乎比往年要多了些許寒意。小女孩雙手抱肩，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著。 我走過去，蹲在了小女孩的身邊，小女孩警惕起來，無神的眼睛也跟著慌亂的閃爍。 “哥，是你嗎？” “哥，你又要嚇我了，別開這樣的玩笑，我怕......”小女孩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但那笑容僵硬得極不自然！ “我是剛才給你哥哥五塊錢的叔叔，小妹妹，你好！”我只能這樣冒充一下了，為了拉近一點我和她的距離。 “下雨了，你怎么不去躲躲雨啊？”我的聲音盡量溫和。 “不行，哥哥等下會來這找我，他給我買吃的去了。我走開了，他看不見我會著急死的！”小女孩有著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 “你和你哥哥怎么這個時候還在外面討錢??？你們家大人呢？” “嗚......嗚嗚”小女孩突然開始抽泣起來。 “你是餓了吧？叔叔給你買個蛋炒飯吧?！蔽艺酒鹕?，跟旁邊的一伙計要了個蛋炒飯，還特意多煎了一個荷包蛋。遞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打開飯盒，端起來聞了幾下“嘖嘖，真香！謝謝叔叔?！遍_心的笑了一下。 “你快吃啊！還有個荷包蛋呢，涼了就不好吃了。”我催促。 “我等我哥哥一起來吃，他還沒有吃晚飯呢！中午的剩飯只夠我和奶奶吃的，他騙奶奶說他吃過了”。 我的心真的在疼了，很疼，疼得很無奈！ 正在這個時候，小男孩回來了?？匆娢叶自谝慌裕矝]有理我，只是用很懷疑，費解的眼光看了我一下。然后徑直走到妹妹身邊，蹲下身子“英子，我們回家吧。來，哥背你?！?/span> “哥，你沒有買吃的東西吧？你看！”小女孩晃了晃手中的飯盒“是這個好心的叔叔買給我們的”女孩顯得很高興。 “哦，謝謝叔叔”小男孩抬了一下頭，看我的眼光中明顯少了很多莫然。 “快吃吧，你妹妹一定要等你一起吃，都有些涼了”說這話我感覺到了心酸。 “哥哥，你吃掉那個荷包蛋吧！你不是最喜歡吃荷包蛋了嗎？剛才我已經(jīng)吃掉一個了。叔叔，你說是吧？”小女孩在說謊...... 我趕緊又去要了兩個蛋炒飯，每份都加了兩個荷包蛋。兩個小家伙吃得很開心...... 后來我也就知道了關于他們的故事： 原來，他們不是親兄妹，他們都是被兩個老人分別收養(yǎng)來的，男孩當時六歲，在街上流浪。小女孩被老人收養(yǎng)的時候，還不足五個月，因為先天的失明，她的父母狠心遺棄了她。兩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靠著一點微薄的退休金，時不時還出去撿些破爛。含辛茹苦，省吃儉用的把兩個孩子拉扯大......雖然生活很艱苦，但是兩個孩子很快樂！ 前兩年，爺爺因為心臟病去世了，突然的變故，傷心，勞累也很快的讓奶奶一病不起。家里徹底的斷了經(jīng)濟來源，奶奶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照顧他們兄妹了。 于是，當時還只有十歲的哥哥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撐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帶著妹妹去乞討。 在這條街上，他們已經(jīng)乞討了兩年了……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哥哥告訴我他們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了。 我問小男孩“你有了錢，準備做什么？” “我討的錢我除了買吃的，我都要把它們存起來，我要存好多好多錢，要給奶奶看病，要把妹妹的眼睛治好，我還要讓妹妹去讀書，妹妹可想讀書呢！這是我最大的心愿” 唯一沒有提，也沒有想到的就是他自己。 多么懂事的孩子，多么孝順的孩子，多么善良的孩子啊。知恩圖報，為親人，為他人，舍自我。讓人佩服的孩子！孩子，你真了不起！ “叔叔，我們得回家了，要不奶奶該著急了，謝謝叔叔！” 說完小男孩彎下腰，把妹妹穩(wěn)穩(wěn)的背在了背上。 小女孩似是已經(jīng)睡著了，安靜的沉睡在哥哥的背心，盡管她的眼睛看不到一點光明，可是我知道她一點也不害怕，哥哥在她身邊，哥哥永遠是她心中的明燈。會陪著她，會照顧她，會保護她，她深信不移！ 深宵的城市依然燈火輝煌，霓虹燈依然在很招搖的閃爍著！ 一個男孩，背著他雙眼失明的妹妹，吃力的蹣跚在冷清的街心，雖然步履維艱，但是男孩的眼神很堅定，向著家，向著心中的方向，勇敢的邁進著！ 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走遠，最終消失在街角的盡頭。我久久的凝望著，不知不覺，我的眼睛濕潤，有東西已經(jīng)在無聲的墜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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