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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作中詩大講義，名作賞析節(jié)選 
賞析例作，唐代李商隱《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此篇以錦瑟為題，然非僅言錦瑟之物，乃以思華年之“思”，遣懷感嘆。思華年，感慨華年，即感慨人生也。首句以感慨人生起筆，為明景暗情。以此起筆，亦難以為繼，若景承則難以有眼前之景堪托五十之華年，若以情承則未免所言過虛無以為據(jù)。故作者作意承以繼之，“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試問上句之言何意？與思華年之感慨更有何干？莊生夢蝶，乃感言不知蝶在莊生夢中，亦或是莊生在蝶夢中（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莊子·齊物論》)。此間謂此，不過言“人生如夢”也。至其下句者，杜鵑者，怨者所化也，其啼聲如“不如歸去”之意。因此李商隱何以承接起句思華年？華年五十，感慨何言？人生如夢，不如歸去也。 至其轉筆，東海西陸，縱橫萬里。若以常規(guī)筆法視之，猶如隔景也。然玉溪七律，多以典故比興，取其情思為脈，當于其景語之間觀其情懷何在。觀此篇轉折，前者云人生如夢，不如歸去，而何以為據(jù)？君不見碧海月寒，明珠有淚，此間高曠幽潔，幾人曉之。亦當聞藍田日暖，良玉生煙，晚唐詩人司空圖，引戴叔倫之語云：“詩家美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惆悵難言，皆于此間，如有“獨自幽潔，可望而不可語，可會而不可傳”之感，前六句若細細連貫解讀，則為“錦瑟有柱五十，令余追憶半生華年。人生如夢，不如歸去。此生所遇，知音者寡，孤寂如滄海月明之夜而獨見明珠垂淚，難言如藍田日暖，而良玉生煙。緲緲之態(tài)，稍可自比情懷。 若更作遐思，則可見碧海青天，月鑒珠淚。滄海珠淚，傳為多情鮫人所泣。而明珠之淚，何以堪配？唯有美玉之煙而已。珠淚如情，玉煙如思，其情思風雅寂寞如此，縱橫千載，不能有二。 至于結句，亦為經典之意。往事不可追，此生不可回。此情猶可憫，此意已紛飛。深情之中，豈能看盡因果。事往花委，只能感嘆當時惘然，不勝惆悵，夫復何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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