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劉省平：仰望路遙

黑扭 2016-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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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路遙

寫在路遙逝世24周年紀念日

1992年11月17日，一位當代著名作家因病醫(yī)治無效，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就是我們熟悉的路遙先生。

今天是路遙先生的忌日。我在媒體上看到了很多關(guān)于紀念他的文章，看得我禁不住一次次眼熱心酸。我自幼酷愛文學，讀過不少文學書籍，知道不少著名作家，但路遙先生無疑是為數(shù)不多的最令我崇敬的作家之一。在我上高中期間，就已基本讀完了他的主要著作。參加工作以后，我還陸續(xù)看過根據(jù)他的小說拍成的影視劇。他的作品似乎數(shù)量并不多，以小說創(chuàng)作為主，最令人稱道的是其成名作中篇小說《人生》、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以及創(chuàng)作隨筆《早晨從中午開始》。

路遙先生去世的那一年他剛42歲。對于一個男人來說，處于中年階段，正是大干事業(yè)的年紀啊。對于他而言，其文學事業(yè)剛剛步入巔峰，卻戛然收場，肯定是心有不甘的。對于作家同行來說，路遙的病逝，讓他們感到了肉體生命的脆弱，感到了文人命運的悲苦，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對于讀者而言，他們?yōu)檫@樣一個偉大作家的去世感到惋惜；如果路遙還活著，或?qū)⒖吹剿喔玫奈膶W作品。

路遙先生已經(jīng)離開我們24年了。他生前有幸看到自己的心血之作《平凡的世界》獲得茅盾文學獎，卻不知道自己離世這么多年了，依然還被無以數(shù)計的作家、讀者們深切懷念，自己的作品被一代代又一代讀者們閱讀和追捧。假如他在天有靈，知道這一切，是應該感到非常欣慰的。一個作家感受寂寞和貧窮，最終所追求的最大的精神安慰不正是這些么？

也許在某些所謂的文學評論家眼里，路遙先生的小說采用的是近于陳舊的傳統(tǒng)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故事情節(jié)樸實得近于“老套”，語言也通俗得近于“直白”。還有某些無知無畏者，指摘路遙先生小說的不足，聲稱自己的小說比路遙要好很多倍。甚至還有些無恥之徒，杜撰路遙先生的個人“隱私”，言下之意路遙先生本人并沒有大家認為的那么偉大。批評也罷，攻擊也罷，有些人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借路遙的大名，標榜和抬高自己罷了。誠然，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事物是完美的，路遙先生的作品當然亦不例外。但事實證明，真正好的東西，總是會為人所贊揚，并流傳久遠。24年過去了，路遙先生的作品一版再版，連續(xù)多年都列居我國青少年最受歡迎的文學作品的榜首。他以刻畫黃土高坡上的陜北人沉重悲苦命運的小說在全國引起了巨大反響，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長，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熱潮。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小說作為文學重要體裁之一，語言敘述、故事情節(jié)是基本，思想和精神才是核心。路遙的先生的高度，正是在其文本之中所閃爍的思想和弘揚的精神。他的語言質(zhì)樸無華，充滿了泥土的氣息，讓讀者尤其是來自農(nóng)村的青年讀者感到熟悉、親切和溫暖。他小說中的故事情節(jié)，更多的是來自社會生活現(xiàn)實，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農(nóng)村青年很多人能從路遙的小說中能看到與自己相類的人生經(jīng)歷和生活體驗，所以很能引起內(nèi)心情感的共鳴。路遙的小說，在講述一個又一個平凡人物的故事，展示一個又一個經(jīng)典人物形象的同時，不時還借小說中的人物之口表達自己對人生的感受，或者直接在敘述之余直接闡發(fā)自己對人生的看法，這在其文本中隨處可見。路遙的思想是否獨特和深刻，相信每一位讀者都有自己的評判。但我更相信，凡是讀過路遙小說的很多人大都有這樣的感受：路遙對于文學的熱愛、虔誠、執(zhí)著以及寫作的勤奮、認真、拼命的精神令人敬佩；他的小說中的高加林、孫少平、孫少安等經(jīng)典文學形象身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不怕貧窮、困難和挫折，勇于努力奮斗的精神亦同樣令人敬佩，他們給讀者以溫暖、勇氣和力量，引人振奮和上進……

路遙先生是一個農(nóng)民的兒子，他雖出身貧困、生活艱辛、內(nèi)心孤獨，但從來沒有畏懼和退縮過，他將人生最寶貴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他熱愛的文學事業(yè)上。他最終成功了，雖然以生命作為代價。他去世后沒有多少家產(chǎn)，只留下了幾部文學作品——這是他留給女兒、留給世人的一筆最珍貴的文化遺產(chǎn)，亦是一種最偉大的精神財富。這些遺產(chǎn)和財富，是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一道豐碑，是廣大讀者朋友的一生的精神食糧。

昨晚，一個從未謀面的文友打來電話，說他今日與十幾位文學圈的朋友將一起從西安趕赴延安大學，參加路遙紀念活動，欲邀請我一同前往。我當時聽罷有些心熱，但因為沒有時間，所以不能前往，但心向往之。其實我知道，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還有很多很多社會各界人士及普通讀者趕赴延安大學路遙墓前進行了祭拜，還搞了多種形式的紀念活動。在如今這個文學已經(jīng)被邊緣化、荒漠化的時代，依然有那么多人還能想起路遙、紀念路遙，這是一件讓所有喜歡路遙的人們感到欣慰的事情。

作為一個文學愛好者、一個普通的寫作者，路遙是我的精神偶像，值得我一生去仰望。

2016年11月17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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