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中國：河南上蔡郭莊戰(zhàn)國大墓

歷史探奇 2016-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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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4月的一天深夜，在河南省上蔡縣郭莊村東面的一處高崗上，幾個黑影在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下晃動。幾分鐘后，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突然響起，沒有人知道村外的荒野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郭莊是河南省上蔡縣城西部的一個小村莊，在這個人口只有幾百人的小村東面，是一片平緩的高崗地。村民們世代在這片崗地上耕種為生，過著安寧的生活。但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崗地里夜間開始不斷傳來爆炸聲，而每次爆炸過后，村民的耕地里就會出現(xiàn)一個深深的洞穴。這些洞穴明顯都是人為挖掘出來的，很顯然，有人為了挖掘這些洞穴而在夜間實施了爆破。

　　瘋狂的盜墓引起了河南省文物部門的關注，2005年5月，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專家馬俊才帶領考古隊趕到了郭莊。他覺得那里極有可能存在古代的高等級墓葬。憑經驗就可以斷定，盜墓賊是不會平白無故地挖掘一個沒有價值的土崗的!他現(xiàn)在必須找到足夠的證據(jù)，但是對他來說，這次考古挖掘卻極有可能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使，幾乎沒有考古學家愿意去發(fā)掘一座被盜墓賊屢次盜竊過的墓葬!

　　馬俊才帶領考古隊在土崗附近的區(qū)域進行了仔細的鉆探，從鉆探上來的土質分析，土崗下面的確應該是一處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高等級墓葬。馬俊才曾經在這個地區(qū)發(fā)掘過不少同時期的墓葬，但是這一次不同，墓葬的規(guī)模龐大，似乎真的是一座王陵的規(guī)格。

　　但是，盜墓賊留下的巨大的盜洞也讓考古隊員憂心忡忡，根據(jù)以往的經驗，即使有一個盜洞成功地進入了墓室內部，這座古墓就有可能被盜掘一空了。如果真的是那樣，這個墓葬主人的身份將無從得知，人們對這座古墓的所有想象將成為永久的懸案。

　　作為此次考古發(fā)掘的領隊，馬俊才曾經不止一次遭遇這樣的窘境。除了盜墓賊的掠奪，附近的村莊都開辦了磚窯廠，他們長年累月地在這片高崗地上取土，很多古代墓葬已經被破壞殆盡。但是對馬俊才來說，即便已經知道面對的是一座空墓，他還是要嚴格按照考古規(guī)則進行發(fā)掘。

　　馬俊才讓考古隊員進行了鉆探，幾乎沒有人相信這會是一個用沙子埋起來的墓葬，然而令人吃驚的是，探鏟在土層深處真地帶出來一些黃色的細沙。這令馬俊才感到有些猶豫，如果下面都是沙子而不是古代墓葬常用的五花土，那它還是一個真正的墓葬嗎?

　　考古隊進行了更大面積的調查，在距離發(fā)掘現(xiàn)場東南兩百多米的地方，考古人員發(fā)現(xiàn)了一個當?shù)匕傩杖∩车拇笊晨?。在兩米多的土層下面，有十幾米厚的沙層，是一個十分古老的河道遺跡?？脊努F(xiàn)場與古河道距離這么近，不能排除是古河道一部分的可能性。

　　馬俊才在旁邊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大坑，大坑下面有沙子，都是古河套的。那個沙子和這個是兩碼事，那個灰白的，點沙子，一看帶好多斑塊的。

　　這種奇怪的現(xiàn)象令馬俊才感到十分好奇，難道真的有用沙子埋葬的古墓嗎?他馬上查閱了一些考古資料，他發(fā)現(xiàn)考古專家曾經在河南輝縣發(fā)掘出戰(zhàn)國時期魏國王室的墓葬，魏王墓就是用沙子埋藏的，這種與眾不同的埋葬方式叫做積沙墓。

　　自古以來，對于盜墓賊來說，挖掘一條地道進入王公貴族的墓葬中竊取陪葬的珍寶是最簡單的盜墓方式。為了對付盜墓賊的偷盜，人們采用了一種特殊的埋葬方式，他們用細沙填埋墓室，再在沙中埋上巨大的石塊，由于細沙具有良好的流動性，加上石塊的重量，很容易塌方把盜洞掩埋，甚至把盜墓賊砸死砸傷，因此盜墓者無法通過挖掘地道的方式進入墓室盜竊。

　　因為積石積沙墓建造起來工程浩大，如果不是掌握巨大權力和財富的人，是無法擁有這種墓葬的。如果郭莊古墓真的是一座積沙墓的話，那么它的主人生前一定擁有非同一般的顯赫地位，而采用這種防盜的埋葬方式，說明里面一定埋藏有令人期待的寶藏!馬俊才決定繼續(xù)向下挖掘。

　　不久考古隊員在墓葬邊緣部位清理出一些階梯，很顯然這些階梯是人為修造的，應該是當初造墓時候留下的向外運土的通道，這預示著墓葬的規(guī)模比原來預計的還要大。在這些階梯上，馬俊才忽然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墓葬的外形初步顯露出來，這是一個東向的甲字形大墓，東西長27米，南北寬17米，有一條長長的墓道。這一切都在暗示馬俊才，他所面對的極有可能是一座帶有防盜功能的積沙大墓!而在兩千多年前，有能力建造這種陵墓的人，也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物。

　　考古專家已經在蔡國故城附近發(fā)現(xiàn)了古蔡國王室的陵墓區(qū)，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在別的地方單獨出現(xiàn)一個國君的墓葬。從墓葬形式和出土的一些陶器殘片分析，郭莊大墓是春秋戰(zhàn)國之際的一個墓葬，那時的蔡國因為受到楚國的進攻已經被迫遷移了。

　　當墓葬南壁的探溝挖掘到封土以下四五米的深度時，細密的沙子出現(xiàn)了，幾乎就在同一個高度，北部和西部也發(fā)現(xiàn)了積沙。馬俊才欣喜萬分，這毫無疑問就是一座積沙大墓。

　　但是，在墓葬的東部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沙面，這讓馬俊才感到一絲不安，因為作為一個積沙大墓，不可能單單留下墓室的東部不填埋沙子。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后來有人把這個區(qū)域的沙子挖了出去。在墓室上方的土層被清理干凈以后，馬俊才看到了令他震驚的景象。

　　出現(xiàn)如此大面積的黑土，還發(fā)現(xiàn)了東漢時期的遺留物，意味著最不可能發(fā)生的情況發(fā)生了：盜墓者幾乎挖空了墓室東部的積沙，在盜墓最為猖獗的東漢，這座大墓曾經遭受了被大揭頂式的毀滅性盜掘。

　　這個意外的打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連參與挖掘的民工都有些無精打采了。清理完東部盜洞區(qū)的土以后，整個墓室東部發(fā)現(xiàn)了七個漢代盜洞，一個現(xiàn)代盜洞通過用木板架設巷道的方式已經穿透墓壁進入了墓內，這種盜墓方式顯然是為了對付墓中的流沙而設計的，這些都表明這座墓葬曾經遭受了古今盜墓賊最為兇狠的盜掘!

　　挖掘工作繼續(xù)進行著，整個墓室的全貌已經完全呈現(xiàn)出來。除了大量的細沙，墓中開始不斷出現(xiàn)大小不一的石頭，這完全符合積石積沙墓的特征。

　　這時馬俊才看到，墓室西部的沙層面還相當?shù)钠秸@似乎可以推斷墓室西部還沒有受到盜墓賊的破壞。因為墓道口朝向東方，所以西部應該是放置墓主人棺槨的位置，如果那一部分沒有被盜的話，或許考古隊還能有所收獲。馬俊才忐忑不安地督促工人們加快清理進度。

　　工人們清理的深度已經低于墓道口接近十米的距離，加上墓葬封土的高度，已經深入地下將近二十米。按照馬俊才發(fā)掘戰(zhàn)國墓葬的經驗，這個深度無論如何也應該到達棺槨的位置了。但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在這個墓中還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棺槨的影子，這在戰(zhàn)國墓葬當中絕對不是正常的現(xiàn)象!馬俊才剛剛放松的心又提了起來。

　　馬俊才推測，出現(xiàn)這種意外的情況，只能有兩種可能：一是墓主人的棺槨還在更深的沙層下面;另一種可能就是：這根本就是一座假墓!墓中根本就沒有埋葬墓主人的棺槨!

　　當這兩個長方形的結構被清理出來以后，馬俊才看到，它的體積與巨大的墓室相比顯得極不協(xié)調，而且在這兩個方形結構里，既沒有發(fā)現(xiàn)尸骸，也沒有貴重的陪葬品。顯然，它們不可能是這個巨大墓葬主人的真正棺槨。馬俊才不由自主地再次緊張起來。一個如此巨大的墓葬里卻埋著兩個不起眼的小箱子，這種不可思議的現(xiàn)象似乎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

　　難道墓中真的沒有埋葬墓主人的尸骨而只是迷惑盜墓賊的一個假墓嗎?如此浩大的一個造墓工程，難道只是古人精心設計的一個騙局嗎?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么這個墓葬的設計者是誰，他為什么要煞費苦心地設置這樣一個千古騙局呢?

　　一個兩千多年前的巨大古墓，傳說中埋藏著王的寶藏，考古專家辛苦發(fā)掘數(shù)月卻一無所獲。工程浩大的一個防盜墓葬，難道只是古人精心設計的一場騙局嗎?

　　發(fā)掘工作進行了兩個多月，馬上就要進入雨季，然而假墓的可能性一直困擾著馬俊才，除了一些支離破碎的小物件，他還沒有找到一件像樣的東西，他不禁開始懷疑還有沒有繼續(xù)發(fā)掘的必要。

　　但是墓室里面的沙層并沒有到底的跡象，馬俊才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沙子清理干凈再下結論。

　　工人們繼續(xù)向下清理，沙土中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紅色的圖案，這樣的圖案正是戰(zhàn)國時期貴族墓葬棺槨上常用的裝飾，沙子中還不時出現(xiàn)一些金箔，這讓所有人都感到興奮不已，這些現(xiàn)象至少說明，在更深的沙層下面還隱藏著人們不曾預知的東西。

　　經過仔細的清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槨室顯露出來。雖然木制的槨板已經腐朽塌陷，但仍然可以看出清晰的輪廓。在槨室周圍，一些車馬器的的零件從沙子中露了出來。馬俊才確信，這座古墓不僅不是假墓,還是一座設計詭異的高等級墓葬。

　　從發(fā)掘一開始，馬俊才就覺得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墓葬，很多地方都有著令人費解的設計。馬俊才發(fā)現(xiàn)，槨室頂端到墓道口之間有將近十米的距離，這種結構形式與同時期一般的大型墓葬明顯不同，古人采用這種非正常的結構，肯定有某種特殊的用意。

　　當槨室東部的沙土被清理干凈以后，大大小小的青銅器堆滿了墓室東部，雖然大都破爛不堪，但是無論從數(shù)量還是個體的精致程度上,都可以看出這個墓葬的規(guī)格非同一般。在遭受了古今多次盜掘以后，還能保存如此多的文物，說明墓葬的種種防盜設計的確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從出土器物的型制來看，馬俊才判斷這是一座春秋戰(zhàn)國之際楚國高等級貴族的墓葬。

　　在主棺西南角，兩個用木板搭建的盜洞一直讓馬俊才非常緊張，他在盜洞中發(fā)現(xiàn)了礦泉水瓶子和當?shù)匾患颐娣蹚S的編織袋，這說明這次盜墓發(fā)生在不久之前，盜墓賊的經驗非常豐富，盜洞的位置選的十分準確，恰好對準主棺西南角，假如這次盜墓得逞，主棺內可能已經空無一物了。

　　考古人員小心翼翼地撥去主棺里的沙土，主棺內堆積了很多海貝，還有幾件精致的玉器。馬俊才在主棺內找到了一把玉柄青銅劍和一把裝飾美玉的銅削，但出人意料的是，這把劍的主人卻不見蹤影。

　　主棺內沒有發(fā)現(xiàn)墓主人的尸骨，只找到了半個頭骨，這半個頭骨是不是墓主人呢?難道說墓中埋葬的僅僅只是一個人的頭顱嗎?

　　回到駐地，馬俊才仔細觀察這剩下的半個頭骨，他發(fā)現(xiàn)雖然這半個頭骨已經完全看不出模樣，但是牙齒保存的還基本完整，牙齒磨損的程度不是很嚴重，說明墓主人是在壯年時期死去的而并非壽終正寢，這更加增添了圍繞在墓主人身上的詭秘氣氛，在他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墓中出土了大量的兵器，主棺內也發(fā)現(xiàn)了墓主人的配劍，這把青銅劍雖然斷為三截，但劍刃部分依然十分鋒利，不應該只是一種裝飾品，很可能具有實戰(zhàn)的用途。馬俊才推測，墓主人可能是楚國鎮(zhèn)守北方軍事要塞的一位將軍。假如這種推測成立的話，那么這位將軍一定得到了楚王的特別恩惠，否則他不可能擁有如此豪華的葬禮規(guī)格。

　　公元前531年的春天，蔡國和楚國之間爆發(fā)了一場戰(zhàn)爭，楚靈王派自己的弟弟公子棄疾率領大軍進攻蔡國，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七個月才結束，蔡國都城被楚軍攻破，連蔡國太子都被殺掉祭祀山神。滅掉蔡國以后，公子棄疾就被楚靈王派到蔡地做縣公，成為第一代蔡公。

　　郭莊一號墓的主人如果真的是一個將軍，那么他的身份極有可能是楚王派駐到蔡地做縣公的一個親信，而這個人可能與楚王有著某種特殊的關系!

　　馬俊才看到，靠近墓室南壁的一對青銅方壺非常引人注目，雖然已經破碎，但仍然可以看出制作十分精良。這是一種戰(zhàn)國時期貴族在非常重要的典禮時才用到的酒器，低等級的貴族根本就沒有資格使用。1978年，考古專家在河南淅川下寺發(fā)掘過一個楚國王子的墓葬，出土的一對方壺與眼前的方壺極其相似。

　　另外，墓中那些刻滿了龍紋的金箔片也讓馬俊才感到似曾相識，他將那些金箔片仔細拼接起來，這些金箔是貼在槨室四壁和頂部的裝飾圖案，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些裝飾圖案竟然與淅川下寺楚國王子墓葬內發(fā)現(xiàn)的裝飾圖案一模一樣!

　　馬俊才隱約感覺到，這位英年早逝的將軍可能并不是一位普通的軍事將領，他的身份也許遠比我們了解的更為復雜。

　　但是由于古今多次被盜，馬俊才并沒有找到一件可以直接證明墓主人身份的器物?；氐娇脊叛芯克?，他反復觀察這些精致的文物，但是仍然一無所獲。

　　在一些重要的青銅器上，古人經常會刻上銘文來記述事件，假如馬俊才能夠在這些青銅器上找到一些銘文的話，或許能夠得到墓主人身份的一些線索。經過仔細觀察，馬俊才在青銅方壺的壺腹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模糊的文字。

　　青銅器專家郝本性仔細研究了方壺內的銘文內容，但是結果令人大失所望，銘文沒有記述任何具體的事件，只是一些令人費解的吉祥話，與其說是一篇銘文，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篇詩歌。

　　銘文里面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名字：競孫某某，那么這個“競孫”會不會就是墓主人呢?

　　僅憑這些文字很難做出合乎邏輯的判斷，馬俊才還需要更多的證據(jù)，他又在一件青銅浴缶的蓋上找到了一些文字，他馬上把這件浴缶蓋送到專業(yè)人員那里進行去銹處理。

　　兩千多年的銅銹被一點點的清除下來，銘文的字跡漸漸清晰，人們感到既興奮又緊張，如果這些銘文與之前發(fā)現(xiàn)的青銅方壺上的文字能夠互相對應的話，就可以從中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曾侯輿”這個名字讓現(xiàn)場的專家們感到困惑不解。1978年，考古專家在湖北隨縣發(fā)掘了一座戰(zhàn)國墓葬，出土了一套舉世聞名的編鐘，這就是著名的曾侯乙墓。曾侯乙墓中出土了上千件兵器，其中有一些是屬于曾侯輿的。但是在一些兵器上，曾侯輿的輿字被抹掉以后重新刻上了乙字。專家們據(jù)此推斷，曾侯輿應該是曾侯乙的先輩。但是曾國的屬地與上蔡地區(qū)相距遙遠，曾侯的用器怎么會到了楚國的墓葬里呢?難道在楚國的墓葬里面，埋葬的竟然是一位曾國的國君嗎?

　　在戰(zhàn)國時代，諸侯國之間互贈禮物是常有的事情。因為曾國曾一度依附于楚國，郝本性推測，很有可能是出于某種原因，曾侯予把自己的浴缶送給了一號墓的墓主人。而作為一個國君，曾侯予贈送禮物的對象，也一定是楚國位高權重的人物。那么掩埋于黃沙之下的這位神秘人物到底是誰，銘文中的那個“競孫”又究竟是誰呢?

　　如果說墓主人真的是王室成員的話，他的墓葬與淅川下寺的楚國王子墓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那他的身份極有可能也是一位王子。但是即使是楚王的墓葬，也沒有采取如此大規(guī)模的積沙積石來防盜，這種反常的現(xiàn)象又該如何解釋呢?

　　在積沙墓的北側是一個同時期的墓葬，被定為二號墓，兩個墓葬之間相距只有二十多米。二號墓的封土壓在一號墓的封土之上，說明二號墓埋葬的時間要晚于一號墓，這種連體墓葬，一般來說墓主應該是夫妻關系。雖然規(guī)模小一些，但是從外部看，二號墓并沒有遭受過嚴重的盜掘，馬俊才希望能夠從二號墓中獲得線索來解開一號墓墓主人的身份之迷。

　　假如兩個墓的主人是夫妻關系，為什么一號墓設置了重重防盜措施，但二號墓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土坑墓呢?馬俊才對這種奇怪的現(xiàn)象充滿了疑惑。

　　在兩個墓葬之間，是一個與墓葬同時代的村落遺址，考古人員在遺址中央發(fā)掘出一個很深的洞穴。對于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洞穴，馬俊才感到有些蹊蹺，為什么在村落遺址上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洞穴呢?

　　在洞穴的底部，馬俊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的頭骨，這是一個年輕女性的頭骨，這讓馬俊才有些緊張，如果這個頭骨是來自于二號墓，那么這個奇怪的洞穴很可能是一個通向二號墓的巨大盜洞。

　　當二號墓的發(fā)掘快到底部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盜洞痕跡被發(fā)現(xiàn)了，不出馬俊才的預料，這個盜洞正是村落遺址上的那個洞穴延伸過來的。這是一個幾乎和墓葬同時代的盜洞，說明在二號墓埋葬后不久，盜墓賊就盜竊了這個墓葬，他們沒有選擇規(guī)模更大的一號墓，很有可能是了解內情的人所為。

　　因為沒有防盜措施，僅一個盜洞就將二號墓盜得幾乎干干凈凈，考古人員只在盜洞區(qū)發(fā)現(xiàn)了幾件器物殘片和一個老年女性的頭骨。馬俊才推測，二號墓的墓主應該是一號墓墓主的夫人，并且她是在丈夫去世多年以后才下葬的，由于掌握權力的丈夫已經去世多年，她已經沒有能力為自己修建工程浩大的積沙積石墓了。

　　再次觸摸這些歷經劫難保留下來的無價之寶，馬俊才感慨萬千，古人為抵御盜墓而設計的防盜機關，讓他這次本來毫無希望的考古行動獲得了近乎圓滿的結局。但是，這個詭異墓葬的主人究竟是誰，馬俊才還未找到確切的答案。假如那個“競孫”真的是一種標榜王族身份的稱呼，那么他會不會是同樣做過蔡公的楚平王的后代呢?

　　這或許是一個最合乎邏輯的推測：

　　如果說“競孫”是楚平王的孫子，那么他就是一位王子，這個墓葬與楚國王子墓葬的諸多相似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作為王族后代，一號墓的墓主人被派到他的祖先曾經做蔡公的地方擔任相同的職位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一個小國的國君曾侯向他贈送禮物也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據(jù)史書記載，做了國君的楚平王因為聽信讒言殺害了楚國大將伍子胥的父兄，逃到吳國的伍子胥受到吳王重用，帶領吳國軍隊攻餡了楚國都城，已經死去的楚平王尸體被從墓中挖出來打了三百鞭子。

　　祖先被挖墓鞭尸的恥辱一定給這位王子留下了極其深刻的記憶，也許正是這樣的原因，他才處心積慮地設計了一個積沙積石的防盜墓葬，也許他想用這種方式，為自己建造一個永遠不受侵擾的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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