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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鑒賞:蔣捷簡介及《梅花引·荊溪阻雪》賞析

 昵稱503199 2016-08-19

古典詩詞鑒賞:蔣捷簡介及《梅花引·荊溪阻雪》賞析

 

梅花引·荊溪阻雪

蔣捷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

風(fēng)拍小簾燈暈舞,對閑影,冷清清,憶舊游。

舊游舊游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

漠漠黃云,濕透木棉裘。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譯文】

 

白鷗棲落水濱,默然地望著我,好似在問:夜泊溪畔是被風(fēng)雪所阻,不得以停泊;還是無所去處,情愿留下?如若是自愿,又為了何事眉頭緊鎖?夜風(fēng)襲來,掀起艙簾,吹得艙內(nèi)燈火閃爍。孤處江舟,只有身影為伴,對著孤影,不禁懷念起與舊友歡聚和悠游的情景。

昔日一同悠游的舊友,今日在哪里?回想當時,樓外一片盎然春色,相攜漫步錦簇的花叢中。湖中綠波蕩漾,系舟在堤邊的柳樹下。夢啊,夢啊,讓我在夢中重溫一下舊游。可是在夢中卻難尋舊游,只有眼前的寒水空自流。艙外飛雪漫天,凝望濃密的陰云,任憑飛雪落在身上,浸透了棉衣。都說沒有人的憂愁,有我這般深沉,今夜,雪中的梅花,一身素白,憂愁似我。

這首詞在清冷的畫面中,將深深的憂愁與熱烈的回憶交織在一起,如隨想曲一樣自由瀟灑。

 

【注釋】

 

⑴身留:被雪所阻,被迫不能動身而羈留下來。

⑵心留:自己心里情愿留下。

⑶舊游:指昔日漫游的伴友與游時的情景。

⑷漠漠:濃密。

⑸黃云:指昏黃的天色。高適曾有詩“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fēng)吹雁雪紛紛。”

⑹木棉裘:棉衣。

  

【賞析一】

 

荊溪(在今江蘇南部)是作者蔣捷的家鄉(xiāng),可謂詞人行蹤的一個見證。他曾多次經(jīng)此乘舟外行或歸家,而這首《梅花引》正是他在途中為雪困,孤寂無聊之際,心有所感而寫成的詞作,以表達當時的惆悵情懷。詞中以悠揚的節(jié)奏、活潑的筆調(diào),在冷清的畫面上,織進了熱烈的回憶和灑脫的情趣;在淡淡的哀愁中,展示了一個清妍瀟灑的藝術(shù)境界。它即興抒情,旋律自由又富于幻想,吟誦起來,給人的感受,如同欣賞一支優(yōu)美的隨想曲。清代詞評家劉熙載對此詞推崇備至,曾稱之為“長短句之長城”。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留”指樂意羈留,“身留”是出于被迫。詞的起筆就很不落俗。既沒有描繪雪景,又沒有直敘受阻,而是幻想出一只擬人化的白鷗來設(shè)問。白鷗棲息水濱,形象飄逸,出現(xiàn)在荊溪泊舟的背景中,顯得十分和諧。這里借助白鷗,構(gòu)思已屬新穎,而它的問法,尤為巧妙。它將孤舟主人的停泊究竟是被迫的還是自愿的這個問題,極其簡明地用“是身留,是心留”來概括。第一步先作一個選擇式的詢問,第二步緊接著又用“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來反問。似乎它已經(jīng)看出苗頭,但仍避免作出判斷。這種表現(xiàn)方法,較之作者在《喜遷鶯·金村阻風(fēng)》中,“風(fēng)濤如此,被閑鷗誚我,君行良苦”的寫法,雖然同樣都借助了白鷗,卻顯得更俏皮而又有迂回之趣。這樣,一起筆就用空靈的筆墨,虛筆側(cè)寫,揭示了孤舟受阻這一題旨,還為通篇的結(jié)構(gòu)──時而寫“身留”,時而寫心未留──提供了線索。

 

“風(fēng)拍小簾燈暈舞,對閑影,冷清清,憶舊游。”這幾句,承上文,寫身留,描繪了孤舟中的冷清。在筆法上,從前面的虛筆側(cè)寫,轉(zhuǎn)為實筆正寫。作者發(fā)揮了煉字的功夫,通過“拍”字、“舞”字,寫出了寒風(fēng)吹襲下,艙簾掀打和燈焰閃爍的動態(tài),突出了一個“冷”字;又用“對”字、“閑”字,刻劃了他對著緘默的身影孤寂地發(fā)愣的靜態(tài),突出了一個“孤”字。在這一動一靜之中,渲染了冷清寂寞的氣氛。又用“冷清清”一句,予以點破,兼指環(huán)境和心境。人們在孤寂的時候,往往會自然地懷念起舊日的朋友。正是這種孤舟夜泊的境遇,促使主人公追念起昔日同友人的歡聚,因而逗引出“憶舊游”的思緒。

 

這首詞中的過片以“舊游舊游今在否”這句內(nèi)心獨白,遙承起筆中對主人公并非“心留”的提示,同上片的“憶舊游”相銜接,具體表現(xiàn)了他的心理活動。隨著懷念舊友的思緒,作者把筆墨揮灑開去,以“花外樓,柳下舟”兩句,揭出了同眼前的冷清相對照的另一番境界。句中在“花”“柳”這兩個嬌艷字眼兒的點染下;再現(xiàn)了與故友同游的美好回憶:在春意盎然的花紅柳綠之中,他們乘舟蕩漾、樓臺逗留。這個“柳下舟”的“舟”字,同起筆中的“泊孤舟”相呼應(yīng),表明主人公的這一回憶,是由于“泊孤舟”的冷清所引起的。寫到這里,作者突然調(diào)轉(zhuǎn)筆鋒,寫出了“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三句,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折,把剛剛蕩開去的境界忽地又收攏回來。原來是,美好的回憶,引來他尋夢的渴望,而一再地努力入夢卻沒有成功。句中“夢也夢也”的重疊,就表現(xiàn)了他尋夢的努力。好夢難尋,終于重新墜入冷清的現(xiàn)實──只見荊溪寒水空自流。這一跌一蕩的筆下波瀾,反映了主人公翻騰的思緒,也通過鮮明的對比,進一步揭示了他被迫滯留中的惆悵心情。

 

 “漠漠黃云,濕透木綿裘”兩句,再次回到了對“身留”的描寫。從“濕透”兩個字,讀者可以悟出,主人公尋夢不成,已經(jīng)踱到甲板上,佇立很久。他不顧漫天的飛雪,凝視著“漠漠”密布的陰云,聽任身上的木綿襖被雪水浸透。他何以這樣出神呢?

 

 “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苯Y(jié)尾表明,他陷入了深沉的愁思。直到終篇,才畫龍點睛地道破了“愁”和“雪”。明明是作者──主人公在愁思,他卻憑空拈出一個“都道”來,假托別人來說。表面上是先抑后揚,也就是先借他人把自己放到了最愁的,“無人愁似我”的境地,再后轉(zhuǎn)來,拉出幻想中的愁雪的梅花來作伴,似乎是自己的境地還不是唯一最可悲的。實際上是愁話淡說,聊以自慰。句中把“愁似我”的句子成分加以顛倒,再重復(fù)使用,用意也在加強上述“抑揚”的效果。最后一句“有梅花,似我愁”尤其是表現(xiàn)了作者的豐富的想象力和灑脫的胸襟的神來之筆。梅花這一高潔的形象,還使讀者聯(lián)想到作者在宋亡之后,以有為之年隱居不仕的經(jīng)歷,進而從他那故作放達的語調(diào)中,感覺到他縈繞于懷的,似乎有比阻雪更深的愁苦,阻雪也許不過是一劑觸媒吧?

 

全詞流動自然。以發(fā)問取頭,未待回答,卻已氣勢凌人。詞中后多用短句,使節(jié)奏感極強,音響較為清越。全詞以抒情為主,借景抒情,情景融合,氣宇軒昂。結(jié)尾用“雪”字才點出文眼,是作者故意使然,蓋讓人讀起來一氣貫注也。古人評論蔣捷的詞,曾說它:“語語纖巧,字字妍倩”(毛晉語),又說它“洗煉縝密,語多創(chuàng)獲”(劉熙載語)。從這首《梅花引》看來,他們確實是道出了它的清妍之美。

  

【賞析二】

  

宋末詞人蔣捷的這首《梅花引》,表現(xiàn)了他乘船阻雪于荊溪(在今江蘇南部)時的惆悵情懷。詞中以悠揚的節(jié)奏、活潑的筆調(diào),在冷清的畫面上,織進了熱烈的回憶和灑脫的情趣;在淡淡的哀愁中,展示了一個清妍瀟灑的藝術(shù)境界。吟誦起來,給人的感受,如同欣賞一支優(yōu)美的隨想曲,它即興抒情,旋律自由又富于幻想。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留”指樂意羈留,“身留”是出于被迫。途中遇雪,不能航行,泊舟岸邊,自然不是“心留”。詞人起筆突兀,出示幻象以虛寫實。他落筆不寫風(fēng)雪和溪流,而寫泊舟經(jīng)過,立意較為翻新,下面繼續(xù)讓白鷗發(fā)問:“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鎖眉頭”以形示情。白鷗是詞人寄托心情的意象。問者之意,借白鷗說出,婉深而鮮明。此謂托物言人也。作者阻雪的心情通過白鷗表達的,但白鷺的心情也和作者恰恰相反,白鷺也非作者化身。白鷺慣于生活在風(fēng)雪之中,激流之上。而作者卻是迫于“身留”。作者描寫白鷗,是深化意境。

 

 “風(fēng)拍小簾燈暈舞,對閑影,冷清清,憶舊游。”由舟內(nèi)到舟外,逐次展示境況的寒冷凄清。傍晚時分,冷風(fēng)拍打著簾幕,把燈火撩撥得跳蕩不已,光暈連同我的影子,都在搖曳著。孤獨冷清的境地,情不自禁地想起昔日的游伴來。

 

下闕緊接上闕結(jié)局,問道:“舊游舊游今在否?花柳樓,月下舟。”游伴啊游伴,你可還健在?憶起結(jié)伴而游,感到非常歡樂自在!花叢旁的小樓,柳蔭之下的輕舟,都如夢幻般地地消逝了?!皦粢矇粢病?,我在夢中重溫舊日的歡欣。冷風(fēng)、寒水、黃云、白雪,使我片刻也不得安寧,但連那木棉(即棉花)裘都濕透了,怎能讓人入眠。夢已了,“夢不到,寒水空流”,“寒水空流”在空虛絕望的心境中,蘊含一絲怪之意思。詞人懷遠之情,如荊溪流水那樣悠悠難盡。風(fēng)雪漫天,令人愁苦萬分?!岸嫉罒o人愁似我”,孤舟黑夜唯燈與影相伴,有誰來說這樣的話?況是“都道”,這些人從何而來?“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極寫天氣寒冷。梅花有著傲雪的精神,在冬天凌寒而放,但雪是如此之大,天氣是如此之冷,梅花啊,你能受得住么?是否象我一樣,浸透在愁苦之中。

 

全詞流動自然。以發(fā)問取頭,未待回答,卻已氣勢凌人。詞中后多用短句,使節(jié)奏感極強,音響較為清越。全詞以抒情為主,借景抒情,情景融合,氣宇軒昂。結(jié)尾用“雪”字才點出文眼,是作者故意使然,蓋讓人讀起來一氣貫注也。難怪清代詞評家劉熙載曾評蔣捷詞為“長短句之長城”,是推崇備至。

 

【作者簡介】

 

蔣捷(生卒年不詳),字勝欲,號竹山,宋末元初陽羨(今江蘇宜興)人。先世為宜興巨族,咸淳十年(1274)進士。南宋亡,深懷亡國之痛,隱居不仕,人稱“竹山先生”、“櫻桃進士”,其氣節(jié)為時人所重。長于詞,與周密、王沂孫、張炎并稱“宋末四大家”。其詞多抒發(fā)故國之思、山河之慟、風(fēng)格多樣,而以悲涼清俊、蕭寥疏爽為主。尤以造語奇巧之作,在宋季詞壇上獨標一格,有《竹山詞》1卷,收入毛晉《宋六十名家詞》本、《疆村叢書》本;又《竹山詞》2卷,收入涉園景宋元明詞續(xù)刊本。

 

蔣捷的詞大多情調(diào)凄清。他沒有正面地直接反映時代的巨變,而是采用“待把舊家風(fēng)景,寫成閑話”(《女冠子》)的方式,于落寞愁苦中寄寓感傷故國的一片深情。如“飛鶯縱有風(fēng)吹轉(zhuǎn),奈舊家苑已成秋”(《高陽臺》),“星月一天云萬壑,覽茫茫宇宙知何處”(《賀新郎》),“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梅花引》)等,都包含著山河易色、無處容身的悲哀。

 

《虞美人·聽雨》通過聽雨一事,概括了作者少年、壯年和晚年三個時期的不同感受,身世家國之感極為痛切,其中“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fēng)”二句尤其悲壯蒼涼。但他的詞又不盡是低沉暗淡的情調(diào),時而振起一筆,開擴意境,呈現(xiàn)清麗色彩。如《賀新郎·秋曉》本寫“萬里江南吹簫恨”,卻于月影微黃的院落中點綴上青花、紅棗,再推向白雁橫天、楚山隱約的遠景,使詞中所表現(xiàn)的憂傷苦悶之情不致于過分沉抑。

 

《一剪梅》寫“舟過吳江”,其中“風(fēng)又飄飄,雨又蕭蕭”,“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等句,也沖淡了傷逝懷歸的悲涼氣氛。所以周濟稱其“思力沈透處,可以起懦”(《宋四家詞選》)。這當然與其詞“煉字精深,調(diào)音諧”(《四庫全書總目》)也是分不開的。

 

對竹山詞的評價,前人意見分歧很大。貶之者如馮煦,認為其“詞旨鄙俚”“不可謂正軌”(《宋六十一家詞選例言》);陳廷焯更認為在南宋詞人中“竹山雖不論可也”(《白雨齋詞話》)。那是用姜夔、張炎的詞作為標準來衡量的,實屬偏見。劉熙載的看法與此相反,他說:“蔣竹山詞未極流動自然,然洗煉縝密,語多創(chuàng)獲,其志視梅溪較貞,其思視夢窗較清。劉文房(劉長卿)為五言長城,竹山其亦長短句之長城歟?!保ā端嚫拧ぴ~曲概》)稱竹山為長短句之長城,固屬過譽,但他從詞品與詞法兩方面充分肯定了竹山詞,還是頗有見地的。

 

在宋末詞人中,蔣捷詞別開生面,最有特色和個性。在社交上,他與聲同氣應(yīng)的周、王、張等人不見有任何來往,詞風(fēng)也是另辟蹊徑,不主一家,而兼融豪放詞的清奇流暢和婉約詞的含蓄蘊藉,既無辛派后勁粗放直率之病,也無姜派末流刻削隱晦之失。他敢于直接表現(xiàn)亡國遺民堅貞不屈的民族氣節(jié)和對異族統(tǒng)治的不滿情緒,《沁園春·為老人書南堂壁》和《賀新郎·鄉(xiāng)士以狂得罪賦此餞行》二詞,就充滿著一股不屈的奇氣。蔣捷詞還多角度地表現(xiàn)出亡國后遺民們飄泊流浪的凄涼感受和饑寒交迫的生存困境。

 

此處,蔣詞的情感基調(diào)不像王沂孫、張炎詞那樣一味的低沉陰暗,有的詞作格調(diào)清新,樂觀輕快,如《霜天曉角》(人影窗紗)和《昭君怨·賣花人》寫折花和賣花,極富生活情趣。蔣捷在宋末詞壇上獨立于時代風(fēng)氣之外,卓然成家,對清初陽羨派詞人頗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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