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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春:慢性腎炎的治療經(jīng)驗

 汝州中醫(yī)王國營 2016-08-18
慢性腎炎的治療經(jīng)驗  
慢性腎炎是一組免疫性腎小球疾病,朱氏認為本病的致病因素比較復(fù)雜,脾腎兩虛為發(fā)病的內(nèi)在因素,風(fēng)寒濕熱為其發(fā)病的誘因,而臟腑、氣血、三焦氣化功能的失調(diào),乃是構(gòu)成本病發(fā)生的病理基礎(chǔ),治當(dāng)標本兼顧。

(一)腎虛為本,濕熱為標,治宜益腎清利慢性腎炎病程較長,水腫長期不退,其根本原因乃腎虛所致。因腎為先天之本,脾為后天之本,人體水液雖制于脾,實則統(tǒng)于腎。如腎中命門火衰不能自制陰寒,又不能溫養(yǎng)脾土,則陰不從陽而精化為水;因肺不布化,脾不運化,腎不能氣化,三焦之氣壅閉,決瀆之功自廢,上下出入之機皆不通利,而致水腫??梢娢迮K六腑之氣均賴腎中命火及真陰以滋達,先天腎氣不足,后天勞傷過度及久病之后,均可導(dǎo)致腎虛。張景岳云:“水腫證以精血皆化為水,多屬虛敗,治宜溫補脾腎,此正法也?!敝焓详倌暄攀胤?,以溫補脾腎之法為主,雖病愈者不少,但仍有部分病例之水腫終難消退,蛋白尿纏稽難愈,病情經(jīng)常反復(fù),并易于感冒,究其根由,殆正虛而邪著未去,其反復(fù)發(fā)作的主要因素多由感染所致?;颊卟粌H表現(xiàn)出面浮腫、便溏畏寒等脾腎陽虛之候,且常伴口干或口苦,尿少赤熱,苔膩薄黃等濕熱證象,可見慢性腎炎以腎虛為本,邪實為標。脾腎陽虛,濕熱相合,致使疾病纏綿難愈。朱氏抓住標本關(guān)系,每取益腎合清利之法并進,在補益脾腎之劑中參入清利濕熱之品,如蛇舌草、六月雪、菝葜、漏蘆、薺菜花、苡仁、石韋、龍葵等,標本兼顧,溫補與清利并施,始獲佳效。當(dāng)然,補腎藥與清利藥的主次,當(dāng)視標本二者的輕重而定。
病案舉例:叢某某,男,45歲,干部。1976年9月20日診?;颊哂冢保梗担改昊寄I炎,次年出現(xiàn)尿毒癥,以中藥為主積極治療,病情逐步好轉(zhuǎn)穩(wěn)定,近因受涼,勞累而發(fā)作?;颊呙嫔偃A,面浮尿少,神疲納差,血壓偏高,舌苔薄黃,舌質(zhì)淡紅,脈象細弦。血壓234/156kPa(慢腎高血壓型)。腎圖提示:兩側(cè)排泄功能受損,呈輕度梗阻型。腎功能檢查:尿素氮288,肌酐162;血脂分析:膽固醇267,甘油三酯130,β脂蛋白357;尿檢:尿蛋白+++,白細胞(+),紅第四卷253細胞少許,透明管型(+),顆粒管型(+)。證屬脾腎陽虛,濕熱凝聚,擬方溫補脾腎,兼化濕熱:仙靈脾、炒白術(shù)各15克、潞黨參12克、炙黃芪30克、菟絲子12克、赤小豆30克、車前子(包)18克、蛇舌草30克、益母草90克(煎湯代水煎藥)。
以上方為基本方,曾隨證加用防己、薺菜花、蟬衣、廣地龍等,共服藥144劑,尿常規(guī)、血壓、腎功、腎圖均正常,病情基本緩解。
(二)腎精不固,邪毒久羈,通補開闔為法慢性腎炎蛋白尿長期不消除者,須詳加審證。腎主蟄藏,五臟六腑之精氣皆藏于腎,腎氣足則精氣內(nèi)守,腎氣虛則固攝失常而精氣外泄。精氣又包括先天之精與后天之精,后者源于脾腎,故腎氣充沛又賴于后天之脾,正如《內(nèi)經(jīng)》所云:“腎合精主于脾”,如脾氣虛弱,使腎失后天水谷精微充養(yǎng),則傷腎損陽,腎之陽氣不足,致使精關(guān)失固而精微外泄,因而產(chǎn)生蛋白尿。但臨床上有部分患者表現(xiàn)為濕熱內(nèi)蘊,郁而生熱,而致腎氣不固,精氣外泄。因熱為陽邪,性主開泄,腎受濕熱重熏而失固攝之能,致精關(guān)開多闔少,亦出現(xiàn)蛋白尿。且臨床所見之證往往腎虛與濕熱兩者混雜,難以截然分開。特別是病情反復(fù)發(fā)作者,除出現(xiàn)腎虛精關(guān)不固證候外,仍可見濕熱邪毒久羈不去之證候。對此類患者單補不瀉,則愈補愈澀,正不得安;單瀉不補,則愈瀉愈虛,正氣不固,邪毒逗留。故擬方固攝清利并用,使補中寓瀉,瀉中寓補,而成通補開合之劑。
朱氏臨床常用益智仁、金櫻子、南芡實、烏梅炭、五味子,配合六月雪、菝葜、玉米須、澤瀉、土茯苓、車前子等清利之品。
病案舉例:王某某,男,50歲,工人。1978年2月3日診?;颊哂冢保梗罚蹦暝谀翅t(yī)院診斷為慢性腎炎,遷延日久,經(jīng)治未愈。來我院就診時面色萎黃而浮,食后脘脹,大便溏薄,入暮足腫,神疲肢乏,口干尿少,易于感冒,苔薄,舌淡尖紅,脈象細軟。腎功能檢查:二氧化碳結(jié)合力23,尿素氮51,肌酐27;腎圖提示:腎功能呈極度損害,整個排泄圖形呈水平線;小便常規(guī):蛋白尿+++,白細胞少許,紅細胞少許。證屬脾腎陽虛,濕熱羈留。擬方溫補脾腎,清利泄?jié)幔靾D效機。熟附子9克、肉桂3克(后下)、懷山藥30克、潞黨參12克、補骨脂10克、桑寄生、六月雪、玉米須各30克,益母草90克(煎湯水煎藥)。上方加減服用一年后,尿蛋白++,腎圖提示:腎功能重度受損,排泄圖形已呈曲線,但未見明顯頂峰。因患者面浮全消,口干,小便如常,精神亦振,但舌體胖,舌尖偏紅,舌苔薄膩,脈象小弦,故辨證為腎精不固,濕熱未盡。擬方益腎固攝,兼利下焦:生黃芪30克、補骨脂10克、懷山藥30克、益智仁、金櫻子、南芡實、鹿角霜各12克、六月雪30克、菝葜15克。連服上方半年,腎圖右側(cè)分泌時間正常,但排泄段延緩。腎功能復(fù)查:二氧化碳結(jié)合力20,尿素氮32,肌酐29;小便常規(guī):蛋白少許?;颊呙嫔D(zhuǎn)為紅潤,精神較佳,已能從事工作,病情緩解穩(wěn)定。
(三)久病多虛,氣虛血滯,治予益氣化瘀仲景稱水腫病,蓋示人治水應(yīng)治氣,寓意深刻。究水液之所以滯留體內(nèi),均緣腎氣之失于開闔,故治水必當(dāng)治氣,然氣病日久,未有不病血者。古人有氣為血帥,血為氣母,氣行則血行之說,氣虛無力推動血行,則氣血循行不暢,漸而形成絡(luò)脈痹阻不通,同時血水同源,血不利則水液積聚而致水腫?!督饏T要略》云:“血不利則為水”;《血證論》亦謂:“又有瘀血流注,亦發(fā)腫脹者,乃血變成水之證?!贝寺阅I炎腎小球阻塞、腎組織缺血、缺氧及纖維組織增生等改變,與第四卷254“瘀血”病機是一致的。慢性腎炎患者往往因病久不愈,而致腎氣虧虛,氣血瘀滯。臨床可見患者面色晦滯,腰疼似折,舌色紺紫,且水腫長期頑固不消,用溫腎、健脾、固攝、清利之法效果不顯,此乃氣虛血瘀之證也,必參入益氣化瘀之品,方可獲效。朱氏自擬“益氣化瘀補腎湯”,對隱匿性腎炎具有較好的療效。處方:生黃芪、丹參各30克、地龍、全當(dāng)歸、川芎、紅花、川斷、懷牛膝各10克、仙靈脾15克、石韋20克、益母草90~120克(煎湯代水)。方中重用黃芪,以其能充養(yǎng)元氣,實表固衛(wèi),促進全身血液循環(huán),增強機體免疫能力,且又兼有利尿之功;配以仙靈脾溫腎;地龍、丹參、當(dāng)歸、川芎、紅花活血化瘀,推陳致新。經(jīng)實驗證明,活血化瘀藥有抑制腎小球纖維化,抑制細胞及體液免疫的作用。川斷、懷牛膝益腎壯腰膝;慮腎病日久,必有濕熱逗留,故加石韋,益母草用大量有明顯的活血利水作用。全方以益氣補腎為主,化瘀祛邪為輔,如斯則腎氣得充,氣旺血行,瘀阻得以消除,而腎病自愈。臨床以此方為主方,根據(jù)辨證進行加減。
“慢腎”急性發(fā)作,合并上呼吸道感染,或其他繼發(fā)感染,出現(xiàn)嚴重蛋白尿者,去黃芪、紅花,加金銀花、連翹、漏蘆、菝葜各15克、地鱉蟲10克、魚腥草、蛇舌草各30克、蟬衣5克。各型“慢腎”以腎功能低下為主者,加炮山甲8克。臨床辨證為陽虛者,加附子、肉桂、鹿角霜、巴戟天;腎陰虛者加生地、龜板、杞子、女貞子、旱蓮草;脾虛加黨參、白術(shù)、山藥、苡仁;氣虛甚者重用黃芪,加太子參;腎關(guān)不固加金櫻子、芡實、益智仁;浮腫明顯,并伴高血壓者,加水蛭2克(研末,膠囊裝,分吞)、地龍以化瘀利水;血尿者加琥珀3克(研,分吞)、茅根30克;血壓高者,去川芎,加桑寄生30克、生槐花15克。
病案舉例;陳某某,男,28歲,工人。1983年8月12日診。1978年起病,經(jīng)治后曾一度好轉(zhuǎn),今年初又復(fù)發(fā),住某附院治療數(shù)月,診為慢性腎炎腎病型,氮質(zhì)血癥?;颊吲P床不起,周身浮腫,按之不起,面腫如斗,面色潤白,形寒怯冷,如坐水中,神疲納呆,泛泛欲嘔,小便短少,每日僅200~300毫升。苔白質(zhì)淡胖,脈象沉細。腎功能檢查:尿素氮47,肌酐118,白球蛋白比30∶13,血色素7。尿檢:蛋白+++,膿細胞+。證屬脾腎陽虛,水濕潴留,氣虛血瘀之候,頗慮濁陰上干,而生厥變。姑予溫陽利水,益氣化瘀。
方用補腎益氣之化瘀湯去石韋加六月雪、熟附子。另囑取蟋蟀20克、沉香10克,共研極細末,分作10包,每服一包,一日二次。
服上方后,尿量略增,泛嘔漸止。浮腫顯消,自覺頗適。守原方出入,共服48劑,浮腫全消,活動猶如常人,面色紅潤。但不思米飯,每以面食及菜肴為主,經(jīng)予健脾益氣之品調(diào)治,已思米飯。繼以膏劑緩圖鞏固之。
(四)濁陰上逆,胃失和降,法當(dāng)通腑泄?jié)崧阅I功能衰竭與祖國醫(yī)學(xué)中“關(guān)格”、“癃閉”、“虛損”、“腎風(fēng)”等證有關(guān)。斯時脾失健運,腎失開闔,濁邪壅塞三焦,致使清氣不得上升,濁氣難以下降,邪濁上逆。癥見面色晦滯,頭目昏蒙,泛惡,嘔吐,厭食,重度貧血等諸象:如濁邪不得外泄,即致蒙蔽清竅或陷心包。朱氏認為其病理變化以腎虛為本,濕熱、水毒、濁瘀為標,其治療決不能只治本,不治標。因此時血中非蛋白氮的指標明顯升高,這是觀察病情輕重的重要征象,所以降低非蛋白氮為治療本病的關(guān)鍵。朱氏認為溫腎、補腎的同時,必須配合化濕熱、利水毒、泄?jié)狃鲋?,才能降低非蛋白氮,而有利于危機的逆轉(zhuǎn)。清熱解毒、活血化瘀法有抑菌抗感染,改善微循環(huán)、解除腎小球動脈痙攣,增加腎血流量,抑制或減輕變態(tài)反應(yīng)性損害。尿毒癥階段由于頻繁嘔吐,癥情危篤,服藥困難,第四卷255朱氏采用中藥保留灌腸,他稱其為“中藥腸道透析法”。部分藥液可在結(jié)腸內(nèi)吸收,部分則在結(jié)腸內(nèi)直接發(fā)揮作用。它對嘔吐、厭食、乏力、高血壓及防止感染與出血,有明顯之作用,并可降低血中非蛋白氮、肌酐,使非蛋白氮等毒性物質(zhì)從腸道排出;還可降低血鉀,減輕腎周圍水腫,改善腎血流量,有利于腎功能之恢復(fù);從以上觀點來看,尿毒癥階段,二便閉塞,邪無出路,是為危篤之證,故采用清泄、解毒、化瘀之中藥灌腸,使邪從下泄,邪有出路,則病有轉(zhuǎn)機。灌腸方:生大黃10~20克、蛇舌草、六月雪各30克、丹參20克、生牡蠣30克。有陰凝征象者加熟附子15克、蒼術(shù)20克;血壓較高或有出血傾向者,加生槐米45克,廣地龍15克;溫?zé)崦黠@者加生黃柏20克;陰虛者加生地黃、川石斛各20克,煎成200毫升,待溫,以50~80滴/分的速度保留灌腸。如癥情嚴重,神情煩躁,乃至昏迷,應(yīng)同時靜脈推注“醒腦靜”,每次2~4支,加50%葡萄糖40毫升,緩緩?fù)谱ⅲ浚缎r一次,神清嘔止后,則改為每日兩次,繼用3日以鞏固。同時配合口服中藥,予溫腎解毒、化瘀利水之品,處方:熟附子10~20克、生白術(shù)20克、姜半夏10克、紫丹參、六月雪、扦扦活各30克、黨參15克、綠豆、蛇舌草、半枝蓮各30克、黃連2克,另用益母草120克煎湯代水煎藥,每日一劑。加減法:肌酐、尿素氮不下降者,加白金丸6克(包煎);皮膚瘙癢者加白鮮皮、地膚子各30克;血壓較高或有出血傾向者加生槐米45克、廣地龍12克。
癥情稍見穩(wěn)定,即重用黃芪90克、仙靈脾30克,以溫腎助陽,益氣利水。若尿量少者,另用蟋蟀10克、人工牛黃1克、琥珀4克,共研細末,膠囊裝,每服4粒,一日二次,有解毒、化瘀、利水之功。
病案舉例:陸某某,女,63歲,營業(yè)員,患者慢性腎功能衰竭、尿毒癥(晚期),1982年時上海某醫(yī)院已宣告患者不治,病人被抬回南通,堅持服朱氏的中藥治療,10余年來,病人由死亡邊緣而逐漸走向癥情平穩(wěn)。近幾年來能正常生活,做家務(wù),外出活動。自覺身體很好,停服中藥3個月,且外出旅游半月余,近四五日覺全身皮膚瘙癢,連咽、耳內(nèi)亦癢,泛惡嘔吐清涎,食即泛惡,尿量極少,24小時中只有幾滴,且是用熱水坐浴后才用力排出的,吃了不少西瓜仍無尿,大便兩日未行,雙下肢浮腫,舌紅苔黃厚膩,脈細弦,此為濕濁邪毒壅塞三焦,二便閉塞,邪無出路,是為危篤之證,急予清泄解毒,和胃降逆,化瘀利尿。處方:生軍10克、代赭石15克(先煎)、姜半夏8克、六月雪、扦扦活、丹參各20克、徐長卿、萆各15克、土茯苓、蛇舌草各30克、赤芍10克、益母草120克(煎湯代水)。連進7帖?;颊叻幰惶旒磁懦鲂”悖咳漳蛄浚常埃啊担埃昂辽?,大便一日兩行,泛惡嘔吐除,皮膚、咽耳瘙癢均明顯減輕,脘脹見松,下肢浮腫亦除,舌苔由厚膩轉(zhuǎn)為薄膩,脈細弦。再服7帖,患者又一切如正常人。目前患者仍如常人生活,間隔服中藥。
三、關(guān)格(慢性腎小球腎炎、慢性腎功能衰竭、氮質(zhì)血癥期)案周某某,男,61歲,干部,1989年6月20日就診。
主訴:眩暈乏力一年伴惡心嘔吐7月。
病史:近一年多來,頭眩乏力,未加重視。1988年11月底,神疲更甚,經(jīng)常眩暈惡心,甚則嘔吐,乃去醫(yī)院診治,經(jīng)全面檢查:貧血貌,血色素94克%,無明顯水腫,桶狀胸,叩診呈清音;尿常規(guī):蛋白±,紅細胞少量;理化檢查:BuN:1861μmol/l,cr:4258μmol/L,uA3449μmol/L,CO2CP:258μmol/L,原盤電泳:2~40萬,區(qū)帶:中分子為主,Cor:161ml/min,C3:068克%,C4:015克%。腎圖提示:雙腎功能輕度受損。B超示:雙側(cè)腎臟略有縮小,伴有小囊腫。診斷為慢性腎小球腎炎,慢性腎功能衰竭,尿毒癥期。經(jīng)用色醛化淀粉、硝苯吡啶、潘生丁、丹參片、維生素E等治療,進展不大,腎功能未能恢復(fù),病情如舊,要求中藥治療。面色白光白少華,頭暈?zāi)垦?,神倦乏力,怯冷形瘦,納谷欠香,腰酸腿軟,苔薄白,質(zhì)淡胖,脈虛弦。
病機:脾腎兩虛,濁陰內(nèi)遏。
治療:補腎健脾,佐以泄?jié)帷?/div>
處方:生黃芪30克、仙靈脾15克、制附子6克、生白術(shù)20克、潞黨參15克、全當(dāng)歸10克、川芎10克、丹參20克、石韋20克、扦扦活30克、六月雪30克、土茯苓45克、甘草6克。10劑,水煎服。
1989年6月17日二診:藥后復(fù)查腎功能,尿素氮由185μmlo/L降為15μmol/L,肌酐由423μmol/L,降為299μmol/L,自覺精神較振,眠食亦安,苔薄,脈細弦。藥既合拍,可繼進之。
上方加萆15克、地龍15克。10劑。
1989年6月29日三診:病情穩(wěn)定,納谷顯增,夜寐安適,精神振爽,擬回太倉原籍休養(yǎng)。原方續(xù)服20劑后,以六味地黃丸長期服用鞏固之。
1990年1月15日來信告知,腎功能正常,精神復(fù)原,面色紅潤,已在為家鄉(xiāng)企業(yè)作咨詢服務(wù)工作。
[評析]慢性腎小球腎炎由于病程長、變癥多,很難有一確切之中醫(yī)病名以代表,認為《素問》之“腎風(fēng)”似頗切合,尿毒癥階段則與“腎厥”、“關(guān)格”相一致,可與其有關(guān)文獻中找到不少有益的資料。
慢性腎小球腎炎的致病因素比較復(fù)雜,脾腎兩虛為發(fā)病的內(nèi)在因素,風(fēng)、寒、濕、熱為其發(fā)病的誘因;而臟腑、氣血、三焦氣化功能的失調(diào),乃是構(gòu)成本病發(fā)生的病理基礎(chǔ)。在治療上應(yīng)標本兼顧,補泄并施,益氣化瘀,通腑泄?jié)幔勺喙Α?/div>
第四卷259慢性腎小球腎炎整個病程中,脾腎陽虛是主要證型,因此,溫補脾腎是重要的法則。朱氏認為黃芪、仙靈脾、附子是關(guān)鍵性的藥物,除舌質(zhì)紅絳,濕熱熾盛者外,均應(yīng)選作主藥。附子、仙靈脾不僅可以溫腎,而且還有腎上腺皮質(zhì)激素樣作用;黃芪益氣培本,促進血液循環(huán),兼能利水,均有助于腎功能之恢復(fù)。其他,則隨證用藥,因證制宜。
石韋有消除腎小球炎性病變,抑制過亢之衛(wèi)氣之功。近代研究,認為有抑制免疫反應(yīng)之效。尿蛋白++~+++者可加重其用量至30~60克,配合仙鶴草、益母草,對消除尿蛋白有較佳之效。
慢性腎功能衰竭,腎虛為本,但濕熱、水毒、濁瘀為標,尤其在尿毒癥階段,更不能只治其本,不治標。因此時血中尿素氮及肌酐的指標明顯升高,這是觀察尿毒癥輕重、進退的重要標志,也為治療之關(guān)鍵所在。在溫腎、補腎的同時,必須配合化濕熱、利水毒、泄?jié)狃鲋?,才能有利于危機之逆轉(zhuǎn)。六月雪、扦扦活、土茯苓、生大黃均為必用之品(脾虛甚者,大黃暫不用)。如見濁陰上干,嘔吐頻作,服藥困難者,可用中藥保留灌腸(熟附片10克、生大黃10~20克、生牡蠣30克、生槐花30克、白花蛇舌草30克、丹參30克)。如血壓偏高者,去附片,加廣地龍15克;濕熱明顯者加生黃柏20克、六月雪30克,將上藥煎成150ml,待微溫后,以50~80滴/分速度保留灌腸,每日灌腸1~2次。朱氏稱它為“中藥腸道透析法”,對嘔吐、厭食、乏力、高血壓及防止感染與出血,均有明顯作用,可降低血中尿素氮、肌酐,使之從腸道排出,還可降低血鉀,減輕腎周圍水腫,改善腎血流量,有利于腎功能之恢復(fù)。如果尿毒癥嚴重,出現(xiàn)昏迷、抽搐時,還可靜脈推注“醒腦靜”(安宮牛黃丸制劑),每次2~4支,加入50%葡萄糖液40ml中,緩慢靜推,每6小時一次,一般次日即神清搐止,嘔吐亦緩,即改為每日1~2次,繼用3日,并予溫腎解毒、降逆泄?jié)帷⒒隼穬?nèi)服,可以度過危險期。
用冬蟲夏草研粉,每服05克,日2次,有鞏固療效之功,或長期服用六味地黃丸(陽虛者用金匱腎氣丸)亦可。
二、治療慢性腎炎的幾點體會慢性腎炎的致病因素比較復(fù)雜,脾腎兩虛為發(fā)病的內(nèi)在因素;風(fēng)寒濕熱為其發(fā)病的誘因;而臟腑、氣血、三焦氣化功能的失調(diào),乃是構(gòu)成本病發(fā)生的病理基礎(chǔ)。在治療上應(yīng)標本兼顧,補泄并施,益氣化瘀,通腑泄?jié)幔勺喙?。茲就其治療談幾點體會:1慢性腎炎整個過程中,脾腎陽虛是主要證型,因此,溫補脾腎是重要的法則。在實踐中我認為附子、仙靈脾、黃芪是關(guān)鍵性的藥物,除舌質(zhì)紅絳,濕熱熾盛者外,均應(yīng)選作主藥。附子、仙靈脾不僅可以溫腎,而且還有腎上腺皮質(zhì)激素樣作用。黃芪益氣培本,促進血循,兼能利水,均有助于腎功能之恢復(fù)。其他,則隨證用藥,因證制宜。
2我在實踐中發(fā)現(xiàn)“益氣化瘀補腎湯”(自擬)對隱匿型腎炎療效最為顯著,觀察了10例,4例完全緩解,5例基本緩解,1例部分緩解,全部獲得療效。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六八醫(yī)院曾分別擬定五種治法(①清熱涼血法;②健脾益氣法;③補腎法;④活血化瘀法;⑤單方、驗方)治療隱匿性腎炎具有較好的療效。益氣化瘀補腎湯由生黃芪30克、全當(dāng)歸、川芎、紅花各10克、丹參30克、仙靈脾15克、川續(xù)斷、懷牛膝各10克、石韋20克、益母草120克(煎湯代水煎藥)組成。其加減法:(1)“慢腎”急性發(fā)作,各型慢腎合并上呼吸道感染,或其他繼發(fā)感染,出現(xiàn)嚴重蛋白尿者,去黃芪、紅花,加金銀花、連翹、漏蘆、菝葜各15克、地鱉蟲10克、魚腥草、蛇舌草各30克、蟬衣5克。(2)各型慢性腎炎以腎功能低下為主者,加炮山甲8克。(3)臨床辨證為陽虛者,加附子、肉桂、鹿角霜、巴戟天;腎陰虛者加生地黃、龜板、杞子、女貞子、旱蓮草;脾虛加黨第四卷263參、白術(shù)、山藥、苡仁;氣虛甚者重用黃芪,加太子參30克;腎關(guān)不固加金櫻子、芡實、益智仁;浮腫明顯,并伴高血壓者,加水蛭2克(研末,膠囊裝,分吞)以化瘀利水;血尿者加琥珀3克(研,分吞)、茅根30克;高血壓者,去川芎,加桑寄生30克、廣地關(guān)于水腫的消除:溫陽、益氣、化瘀、泄?jié)帷B濕、養(yǎng)陰均可利水。我經(jīng)常用生黃芪、制附子、石韋等,特別是益母草用大量,有明顯的活血利水作用,屢用得效。如尿少短澀者,另用蟋蟀20克、沉香5克,共研細末,膠囊裝盛,每服6粒,一日二三次,有較好的利尿之功。
4腎之閉藏失職,精氣外泄,出現(xiàn)大量蛋白尿,并導(dǎo)致體內(nèi)精氣大虧,出現(xiàn)低蛋白血癥。
氣為陽,血為陰,陽不攝陰,失去對血中水液之制約,致使水液泛溢于肌膚,流注于臟腑。
尿蛋白消退困難,除辨證外,可加重石韋用量,因石韋有消除腎小球腎性病變,有抑制過亢之衛(wèi)氣之功。近代研究,還認為有抑制免疫反應(yīng)之效,一般可用30~60克。仙鶴草、益母草對消除蛋白尿亦有效?;蛴蒙泵?、土茯苓各45克,菝葜30克亦佳。
血膽固醇高者,加強運脾之品。顆粒、透明管型多者,應(yīng)加強滋腎、補腎之品,如山萸肉、杞子等。
5慢性腎功能衰竭,腎虛為本,但濕熱、水毒、濁瘀為標,尤其在尿毒癥階段,更不能只治本,不治標。因此時血中非蛋白氮的指標明顯升高,這是觀察尿毒癥輕重的重要標志,所以降低非蛋白氮為治療本病的關(guān)鍵。在溫腎、補腎的同時,必須配合化濕熱、利水毒、泄?jié)狃鲋?,才能降低非蛋白氮,而有利于危機的逆轉(zhuǎn)。清熱解毒、活血化瘀法有抑菌抗感染,改善微循環(huán),解除腎小動脈痙攣,增加腎血流量,抑制或減輕變態(tài)反應(yīng)性損害。
在腎功能衰竭的尿毒癥階段,由于非蛋白氮、肌酐持續(xù)升高,濁陰上干,出現(xiàn)頻繁嘔吐,癥情危篤,服藥困難,采用中藥保留灌腸,是一種有效的措施,也可以說是“中藥腸道透析法”,部分藥液可在結(jié)腸內(nèi)直接發(fā)揮作用,此外對嘔吐、厭食、乏力、高血壓及防止感染與出血,有明顯之作用,并可降低血中非蛋白氮、肌酐,使非蛋白氮等毒性物質(zhì)從腸道排出,還可降低血鉀,減輕腎周圍水腫,改善腎血流量,有利于腎功能之恢復(fù),促使癥情好轉(zhuǎn)。灌腸方由清泄、解毒、化瘀之品
組成:生大黃10~20克,蛇舌草、六月雪各30克,丹參20克;有陰凝征象者加熟附子15克、蒼術(shù)20克;血壓較高或有出血傾向者,加生槐米45克、廣地龍15克;濕熱明顯者加生黃柏20克;陰虛者加生地黃、川石斛各20克,煎成200毫升,每日2~4次,保留灌腸。同時推注“醒腦靜”注射液,每次2~4支,加50%葡萄糖40毫升,緩緩?fù)谱?,每6小時一次。一般次日神志即清,嘔吐亦止,即改為每日二次,繼用三日。并予溫腎解毒、化瘀利水之品,如熟附子10~20克、生白術(shù)20克、姜半夏10克、紫丹參、六月雪、扦扦活各30克、黨參15克、綠豆、蛇舌草、半枝蓮各30克、黃連2克,另用益母草120克煎湯代水煎藥,每日一劑。加減法:肌酐、尿素氮不下降者,加白金丸6克(包煎),皮膚瘙癢者加白鮮皮、地膚子各30克、血壓較高或有出血傾向者加生槐米45克、廣地龍12克;癥情稍見穩(wěn)定后,即重用黃芪90克,仙靈脾30克,以溫腎助陽,益氣利水。若尿量少者,另用蟋蟀10克,人工牛黃1克,琥珀4克,共研細末,膠囊裝,每服4粒,一日二次,有解毒、化瘀、利水之功。
6舌體的肥大或瘦長,是預(yù)測腎炎預(yù)后的指征。“慢腎”舌體肥大者,預(yù)后多較佳;如瘦長變薄者,則預(yù)后險惡。因舌為心之苗,而心與腎均屬少陰經(jīng),足少陰腎經(jīng)絡(luò)舌本,有內(nèi)在之聯(lián)系。
7鞏固問題:“慢腎”由于病程較長,體氣虧虛,在治療好轉(zhuǎn)情況下,必須繼續(xù)治療,以期鞏第四卷264固,切不可停藥過早。在病情穩(wěn)定后,應(yīng)長期服用丸劑以鞏固療效,偏陰虛者可選六味地黃丸,偏陽虛者則用金匱腎氣丸。而“冬蟲夏草”不僅可以鞏固療效,而且有改善腎功能及提高細胞免疫功能,對尿素氮、肌酐均有降低作用,同時對其以外的中分子代謝產(chǎn)物起到某種調(diào)節(jié)作用,是治療和鞏固重型“慢腎”療效之佳品。每日用4克煎湯,連渣服用,或研末膠囊裝盛,每服4粒。其缺點是價格昂貴,貨源又緊,難以推廣。
同時,慢性腎炎病人在康復(fù)期要注意生活多樣化,節(jié)律化,靜中寓動,在體力許可的情況下,做些戶外活動,以適應(yīng)時令變化,避免“上感”等呼吸道感染以誘發(fā)宿疾。在飲食方面要以清補為主,不宜食用辛辣刺激以及含鹽分過高的飲食,這對于配合藥物治療,其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二、慢性久病的治療經(jīng)驗中醫(yī)所稱的慢性久病包括多種病程較長、體氣偏虛的病患。這些疾病在辨證論治上雖涉及的臟腑較多,但在久治不愈,纏綿難復(fù)的情況下,有不少患者每多出現(xiàn)腎陽虛衰的證象,經(jīng)采用“培補腎陽”法后,往往取得較為顯著的效果。通過長期臨床觀察,進一步證實了此法在慢性久病治療中有著廣泛的應(yīng)用價值。
(一)“腎中真陽”是人體生命活動的基本動力“腎中真陽”就是先天真火,亦即命門之火,它是人身生化之源,是人體生命活動的基本動力。根據(jù)“陽生陰長”的規(guī)律,命門真火盛衰,對機體發(fā)病、療愈及生殖、發(fā)育、老衰等過程,都具有重要的作用與密切的關(guān)系?!懊T學(xué)說”在中醫(yī)理論體系中成為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也就基因于此。命門之名,始見《內(nèi)經(jīng)》:“命門者,目也?!迸c后世所說之命門,不是同一個概念。其學(xué)說始于《難經(jīng)》,而完善于明代?!峨y經(jīng)·三十六難》謂:“命門者,謂精水之所舍,原氣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旧现赋雒T的作用及其重要性。迨至明代,名醫(yī)輩出,對命門學(xué)說大加闡發(fā),如趙養(yǎng)葵認為是“人身真宰”;張景岳以斯“為元陽、元陰所自出”;孫一奎指為“造化之樞紐”,都以命門作為十二經(jīng)之經(jīng)主,其作用是十分重要的。清陳士鐸《石室秘錄》更具體指出:“命門者,先天之火也,心得命門而神有主,始可應(yīng)物;肝得命門而謀慮;膽得命門而決斷;胃得命門而能受納;脾得命門而能轉(zhuǎn)輸;肺得命門而治節(jié);大腸得命門而傳導(dǎo);小腸得命門而布化;腎得命門而作強;三焦得命門而決瀆;膀胱得命門而收藏;無不借命門之火以溫養(yǎng)之?!庇纱丝梢钥闯雒T的真陽,是人體一切機能活動的動力,五臟六腑的功能得以正常運轉(zhuǎn),都有賴于命門真陽的溫養(yǎng)煦綰;倘若一旦命門火衰,真陽不振,不僅將出現(xiàn)一系列陽虛證象,而且還會影響整體病變。因此,“腎中真陽”是人身生化之源,機體生命的根本動力,對生命和健康的維護是非常重要的?,F(xiàn)代研究初步表明:它與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腎上腺、性腺、腎臟和其它一些內(nèi)分泌器官等的功能有關(guān)。對于腎陽虛的病人,采用培補腎陽的藥物,不僅有調(diào)整腎上腺皮質(zhì)代謝的作用,同時也有調(diào)整能量代謝的作用,從而說明它是有一定的物質(zhì)基礎(chǔ)的,不是抽象的假設(shè),中西醫(yī)學(xué)理論是有其內(nèi)在聯(lián)系的。特別是近幾年來用分子生物學(xué)來研究中醫(yī)的陰陽,又有了進一步的闡明。通過大量實驗證明:陽虛者cGMP多顯著的升高,而陰虛者則cAMP普遍升高,腎陰虛、腎陽虛就更有了客觀指標。
但同時應(yīng)該強調(diào),人之所以生,生命之所以能持續(xù),健康之所以得維護,實基源于水火之相濟,陰陽之合和。倘若真陽沒有真陰,就失去了物質(zhì)基礎(chǔ),真陰沒有真陽,就消亡了一切動力。
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陽互根”乃是生命發(fā)展變化的客觀規(guī)律。臟腑百骸的生化之第四卷240源,正是由于腎臟中的真陰(水)、真陽(火)矛盾運動而產(chǎn)生的。這兩種力量,是相互制約、相互依存,既對立又統(tǒng)一的保持著相對的平衡狀態(tài),健康才能維護;倘若某一方面出現(xiàn)了偏盛、偏衰的現(xiàn)象,疾病就會立即發(fā)生;甚至某一方面遭到完全破壞,生命也就隨之終結(jié)。因此在重視“腎中真陽”的同時,也不能忽視“腎中真陰”的另一方面,這是辯證的統(tǒng)一,也才符合于辨證論治整體觀念的原則精
二)“培養(yǎng)腎陽”在慢性久病治療上的作用腎為先天之本,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所以它是調(diào)節(jié)各個臟器功能的中心,平衡維系機體矛盾統(tǒng)一的主宰;而腎中真陽,更是生命活動的生化之源,它能溫養(yǎng)臟腑,煦綰百骸,腎陽振,腎氣足,則精神充沛,百病不生;倘腎陽衰,腎氣虛,那就必然神氣衰憊,倦怠無力,百病叢生。
同時慢性久病,體氣虧虛,傳變及腎,也必然耗損腎之陰陽,所謂“窮必及腎”、“久必及腎”。因此,許多慢性久病在治療上,都與腎陰陽的虧損有關(guān);而培補腎之陰陽,往往起到比較顯著的作用,這是事實。但后人片面的理解了朱丹溪“陽常有余,陰常不足”的學(xué)說,以致顧陰者多,補陽者少。其實,丹溪所說的“陽常有余”,是妄動之相火,實際上是病理的火,即邪火,并不是指的人體的陽氣。張景岳在《景岳全書·傳忠錄·陽不足再辯》已言之甚明。他還更進一步強調(diào)說:“夫胃為五臟六腑之海,而關(guān)則在腎,關(guān)之為義,操北門鎖鑰之柄,凡一身之氣消長約束攸賴。
故許知可云:‘補脾不如補腎,謂救本之義莫先乎此也’,誠萬古不易之良法。”(《類經(jīng)》)綜上所述,結(jié)合臨床體會,在許多慢性久病處理上,如果“從腎論治”,特別是腎陽不振,使用“培補腎陽”這一法則,往往可以收到滿意的效果,就是這個道理。在臨床上我們遇到不少勞倦內(nèi)傷之癥,從辨證上來說有陰虛的一面,如專事滋陰補腎,則恢復(fù)甚慢;倘以培補腎陽為主,佐以滋腎,則陽生陰長,奏效殊速。所以“培補腎陽”法在某些病的治療上,是有其比較顯著的作用的。
(三)“腎陽不振”的辨證論治腎中真陽,命門之火,是機體一切功能活動的動力?;鹉苌?,脾土賴火以溫燠而運化轉(zhuǎn)輸,命門火衰,則食少腹脹,甚則大便溏泄,完谷不化;腎主納氣,腎陽虛則不能納氣歸原,而發(fā)為喘逆氣促;腎主水,腎陽虛則水氣泛濫而為腫為脹,水邪上泛,水氣凌心則心悸怔忡,水氣凌肺則喘咳;腎司二便,腎陽虛則小便頻數(shù)、清長、遺溺、失禁、大便溏泄;腎陽虛,腎氣失于固攝而為滑精、早泄,甚則精清、陽痿;或為帶下綿注,或為經(jīng)行量多,淋漓不凈,或為滑胎不孕;腎主骨,腰為腎之府,腎陽衰,精氣不充,故腰背酸冷而痛,兩腿痿軟無力;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腎陽虛,則思考力、活動力即顯著減退,稍勞即疲不能興;同時性欲減退,性情淡漠;命火衰微,則真陽不能溫煦周身,因之怯寒肢冷,其畏冷倍于常人,冬季尤感不支;腎主骨,骨生髓,腦為髓海,腎陽虛,腦海虧損,則頭眩欲仆,耳鳴耳聾;命火衰微,臟寒之極,則發(fā)展為寒證,進一步則轉(zhuǎn)為厥逆。
從以上所述,可以清楚地看到,腎陽不振,命火式微,它表現(xiàn)的癥狀是多種多樣的,當(dāng)然是以“腎陽不振”的本臟病變?yōu)橹?;但也可以脾腎陽虛或肺腎陽虛的證型出現(xiàn)。此外,還由于腎是水火之臟,既包腎陽,又涵真陰,而陰陽互根,陽損往往及陰,所以腎陽虛的患者不少是兼見腎陰虛及肝腎俱虛的綜合證象的,因此在“腎陽不振”辨證的同時,也相應(yīng)的要照顧到肝腎陰虧的方面。
腎陰虛與腎陽虛的癥狀,張景岳在《景岳新方》,林曦桐在《類證治裁》里都敘述得比較明晰。茲結(jié)合臨床見癥,列表對照如后:第四卷241第四卷242從上表可以清楚地區(qū)別二者在見癥上的不同,但有時患者癥狀不是完全悉具,或兼見肺脾陽虛者,有時又大多是腎陰陽俱虛,或以陽虛為主,或以陰虛為主,在此等情況下,就必須辨晰清楚,才能作出確當(dāng)?shù)奶幚?,獲得滿意的效果。
在具體辨證上,朱氏認為脈象、舌苔、冷熱感和精神情緒等幾點最是辨證上的關(guān)鍵。
關(guān)于論治問題,由于人是一個矛盾統(tǒng)一的有機總和,各個器官,各個組織之間相互制約、相互聯(lián)系而構(gòu)成一個整體,特別是“陰陽互根”,陽損可以及陰,陰損亦可及陽的相互關(guān)系,所以在治療上必須綰照陰陽,水火并濟,始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張景岳說:“善補陽者,必于陰中求陽,則陽得陰助,生化無窮;善補陰者,當(dāng)于陽中求陰,則陰得陽升,源泉不竭”。他還說:“善治精者,能使精中生氣,善治氣者,能使氣中生精”。講得十分精辟。朱氏很同意他的左歸、右歸二方之設(shè),正如王旭高評注此二方時所說,“左歸是育陰以涵陽,不是壯水以制火;右歸是扶陽以配陰,不是益火以消水;與古方知柏八味、附桂八味,蓋有間矣。雖壯水益火所用相同,而綰照陰陽,尤為熨貼”。(《王旭高醫(yī)書六種》)因此,朱氏擬訂了一張基本處方,定名為“培補腎陽湯”,藥用:仙靈脾10克、仙茅10克、懷山藥15克、甘杞子10克、紫河車6克、甘草5克。
隨證加味:(1)腎陰不足較嚴重者,加生熟地黃各15克、女貞子10克、川百合12克。
(2)肝腎陰虛者,加生白芍、生熟地各12克,女貞子、潼沙苑各10克。
(3)脾腎陽虛而大便溏泄或久利不止者,加破故紙、益智仁、鹿角霜、炒白術(shù)各10克。
(4)肝脾腎俱虛而見慢性泄瀉者,加炒白術(shù)15克、烏梅炭3克。
(5)腎陰陽俱虛而帶下綿注或經(jīng)行量多者,加烏賊骨15克、茜草炭6克、炙龜板24克。
(6)腰痛劇者,加炙蜂房、炙地鱉蟲、炙烏梢蛇各10克。
(7)浮腫者,加熟附片、炒白術(shù)、茯苓各10克。
(8)哮喘者,加核桃肉4枚、補骨脂10克、黃荊子12克、五味子5克;嚴重者加人參3克、蛤蚧15克、二味共研,分二次沖。
(9)遺精或小便頻數(shù)者,加山萸肉、菟絲子各10克。
(10)陽痿早泄者,加巴戟天、露蜂房、淡蓯蓉各10克。
(11)心脾兩虛,心悸怔忡,失眠者,加潞黨參、炒白術(shù)各10克、炒棗仁15克、龍眼肉、當(dāng)歸身各10克。
(12)虛陽上擾,血壓升高者,加生牡蠣30克、紫貝齒15克、元武板30克。
(13)更年期綜合征,加知母、黃柏、當(dāng)歸、巴戟天各10克。
以上是辨證用藥的一般常法,在具體處理時,仍需細加審察,辨證定方,始能收到預(yù)期的效果。
仙靈脾:味辛,性溫,入肝、腎及命門,含淫羊藿甙,尚有揮發(fā)油、甾醇等?!侗窘?jīng)》:“主陰痿絕傷,莖中痛,利小便,益氣力,強志”。說明它補腎壯陽,祛風(fēng)除濕之功甚著。近世證實它有改善腎功能,促進腎上腺皮質(zhì)激素的分泌和促性腺腎功能的作用,增加精液的生成和分泌,能強壯性機能。它還能增加胸腺依賴細胞(T細胞)的數(shù)值,能使抗體形成提前,可以糾正因“虛證”所造成的免疫功能缺陷。此外,對脊髓灰質(zhì)炎病毒及腸道病毒,尚有抑制作用;對白色葡萄球菌、金葡菌亦有顯著抑制作用;還有鎮(zhèn)咳、祛痰、平喘和降壓的作用。
第四卷243仙茅:味辛性溫,有小毒,入肝、腎及命門,含鞣質(zhì)、脂肪及樹脂、淀粉等?!逗K幈静荨罚骸爸黠L(fēng),補暖腰腳,清安五臟,強壯筋骨,消食?!北酒窚啬I陽、壯筋骨之效甚好,善治陽痿精冷,小便失禁,崩漏,心腹冷痛,腰腳冷痹,并能開胃消食。
仙靈脾、仙茅通過臨床實踐觀察,并無任何不良副作用,凡屬腎陽不振者,服后精神振爽,食欲增加,與附子、肉桂等溫?zé)崴?,易引起燥抗現(xiàn)象者,截然不同?;蛴腥苏J為仙茅辛溫有毒,久服殊非所宜;事實上,仙茅雖溫,而無發(fā)揚之氣,長于閉精,而短于動火,用中、小量對機體毫無影響,一般用20克以內(nèi)的,從未見任何毒性反應(yīng)。
山藥:甘平,入肺、脾、腎三經(jīng),含皂甙、粘液質(zhì)、淀粉、糖蛋白、自由氨基酸、多酚氧化酶、維生素C等?!毒V目》稱其“益腎氣、健脾胃、止泄痢,化痰涎、潤皮毛?!彼陨剿幯a肺、健脾、固腎、益精之功,是很全面的,為理虛要藥,慢性雜病,歷代醫(yī)家多用之。誠如王履濂所說:“山藥雖入手太陰,然肺為腎之上源,源既能滋,流豈無益”。
甘杞子:甘平,入肝腎二經(jīng),兼入肺經(jīng)。含胡蘿卜素、硫胺素、核黃素、菸酸、抗壞血酸、B-谷甾醇、亞油酸等。有抑制脂肪在肝細胞內(nèi)沉積,促進肝細胞新生的作用?!侗静萁?jīng)疏》載:“枸杞子潤而滋補,兼能退熱,而專于補腎、潤肺、生津、益氣,為肝腎真陰不足,勞乏內(nèi)熱補益之要藥?!彼苑巍⑵?、腎陰虛者均適用之。
山藥、杞子二者同用,有育陰以涵陽之妙。故毋需慮二仙溫壯助陽之力峻。首都醫(yī)院內(nèi)科氣管炎組對老慢支腎虛型用補腎藥(枸杞子、仙靈脾、知母各9克為一日量,制成片劑服用)觀察療效,測定患者血漿內(nèi)cAMP含量變化,根據(jù)統(tǒng)計,服藥后血漿內(nèi)cAMP含量均有增長趨勢,咳喘癥狀緩解。趙偉康氏報導(dǎo)用溫補腎陽藥(仙茅、仙靈脾、蓯蓉)對甲狀腺機能減退的動物,能提高甲減大鼠降低的肝組織耗氧量,使之恢復(fù)到正常水平。這一作用于其增強交感———腎上腺髓質(zhì)活動,提高體內(nèi)CA(可能主要是E)及cAMP水平有關(guān),而非通過提高垂體———腎上腺皮質(zhì)活動來補償甲狀腺激素的不足。認為溫腎藥加強CA對能量代謝的促進作用,可能是臨床上改善甲減患者畏寒肢冷等陽虛癥狀及提高基礎(chǔ)代謝率的主要原因之一。這些對“培補腎陽湯”的組合和藥理機制,是一個旁證,有一定參考價值。
紫河車:甘咸溫,入心、脾、腎三經(jīng),其成分較復(fù)雜,胎盤蛋白制品中,含有多種抗體及腦垂體激素,在臨床上常作為被動免疫。還含有干擾素,有抑制多種病毒對人細胞的作用。并含有多種有應(yīng)用價值的酶。所以《本草經(jīng)疏》稱其“乃補陰陽兩虛之藥,有反本還元之功”。性雖溫而不燥,對虛損羸瘦,勞熱骨蒸,咯血,盜汗,遺精,陽痿,婦女血氣不足等癥,均有顯效。
甘草不僅有補益調(diào)味之功,且善解毒。是故綜觀全方,以溫腎壯陽,培補命門為主,助以滋養(yǎng)真陰之品,使陽強陰充,合和綰照,則諸虛百損,自可揆復(fù)。
(四)“培補腎陽”法臨床應(yīng)用舉例從70年代朱氏所治200余例“腎陽不振”之患者的病種來看,計有高血壓、慢性泄瀉、頑固頭痛、勞倦虛損、月經(jīng)不調(diào)、慢性肝炎、頑固失眠、神經(jīng)官能癥、陽痿、腰痛、浮腫、哮喘、慢性腎炎等疾患。從療效來看,基本上是令人滿意的。從病程來看,大多在一年以上,部分是三五年,甚至達一二十年者。因此,“培補腎陽湯”在臨床上應(yīng)用廣泛,療效較好。
茲列舉病例數(shù)則于下:病例一:張某某,男,58歲,行政干部。
第四卷244血壓偏高已3年余,疊治未瘥,今乃益劇。頭眩脹,健忘,左目視(檢查確診為中心性視網(wǎng)膜炎),神疲困倦,心悸失眠,腰酸早泄、怯冷便溏,苔薄質(zhì)淡紅而胖,脈虛弦而細數(shù),兩尺弱,此腎陰陽俱虛之咎。良以命火式微,火不生土,陽損及陰,陰不攝陽,而致諸象蜂起。治宜培補脾腎,燮理陰陽,徐圖效機(BP247/15kPa)。
基本方加潼沙菀、生白芍,菟絲子各10克,炒棗仁18克(打)。5帖。
二診:藥后自覺頗舒,周身有溫暖感,胸悶心悸較平,腰酸亦減,便溏轉(zhuǎn)實,尺脈略起,此佳方也,進治之。
上方去菟絲子、生白芍,加熟地黃12克,肥玉竹12克。5帖。
三診:血壓顯降,腰酸續(xù)減,惟頭眩脹未已,視如故,夜寐欠實,間或胸悶,苔薄質(zhì)淡紅,脈虛弦,右尺仍沉弱,左尺稍振,前法損益(BP20/13kPa)。
基本方加潼沙苑、夜明砂、密蒙花各10克,炒棗仁18克。15帖。
四診:血壓下降在159/114~153/101kPa之間,怯冷已除,腰酸早泄見復(fù);惟頭眩脹,視未已,口干,夜寐不熟,便難溲黃,苔白黃質(zhì)紅,脈弦。此腎陽漸振,而陰傷未復(fù),以致陰陽失其平衡;茲當(dāng)側(cè)重滋水涵木,毓陰潛陽,而培補腎陽之品則不宜續(xù)與之也。
大生地15克、生白芍12克、甘杞子9克、鮮首烏15克、女貞子12克、元武板18克、川石斛9克、夏枯草12克、炒決明子12克、粉草3克。5~10帖。
按:患者于三診后返鄉(xiāng)休養(yǎng),在服藥至八、九帖時,諸象均見瘥復(fù),血壓平降,頗感舒適,乃續(xù)服之;由于陽衰已振,而陰損未復(fù),未能及時審證換方,藥隨證變,以致陰虛益甚,水不涵木,故癥情一轉(zhuǎn)而為一派陰虛陽亢之局,呈現(xiàn)頭眩而脹,視,眼燥,口干不適,夜寐欠實,大便燥結(jié),小溲色黃,舌質(zhì)轉(zhuǎn)紅,脈弦有力等象。審斯必須立即改方,培補腎陽之品,不宜再予,而應(yīng)側(cè)重滋水涵木,育陰潛陽,服此以后,即趨平復(fù),而獲臨床治愈。從這一病例來看,在臨證之際,必須細心體察,中病即止,過猶不及,均非其治也。
病例二:王某某,女,36歲,紡織工人。
因腸套疊曾兩度手術(shù),嗣后遺留腹痛便溏,疊治未瘥,曩在上海第一醫(yī)學(xué)院附院請姜春華教授診治,用溫補脾腎之品而好轉(zhuǎn),回廠療養(yǎng),逐步向愈。但近年來又見發(fā)作,大便溏秘交替,溏多于秘,腹痛神疲,怯冷腰酸,頭眩乏力,長期服用西藥,收效不著。苔薄白質(zhì)胖,邊有白涎,脈細軟,右關(guān)尺難及,此脾腎陽虛之明證,治宜溫補脾腎,益火生土。
基本方加炒白術(shù)12克、益智仁9克、補骨脂9克、烏梅炭6克、廣木香5克。5帖。
二診:藥后神疲較振,大便溏泄好轉(zhuǎn),腰酸腹痛亦減,效機初見,再益血肉有情之品進治之。
上方加鹿角霜12克。
三診:服上藥諸象均見瘥復(fù),但嗣以服避孕藥片(苦寒劑),又致引發(fā)腹痛泄瀉,服抗生素未見好轉(zhuǎn),乃續(xù)來就診。苔白質(zhì)淡胖,脈細軟,尺仍弱,火不足而土為虛,前法仍可中鵠。上方6帖。
四診:服藥后,腹痛泄瀉即瘥,精神振作,頗感爽適,選附桂八味丸以善其后。
按:此證主要由于兩度大手術(shù),以致體氣虧虛,腎陽不振,命火式微,火不生土,脾不健運,腎不固攝,諸象叢生,特別是大便溏泄,疊服抗生素終不見解,頗以為苦,而經(jīng)改用“培補脾腎”之品,即獲效機。
病例三:徐某某,女,29歲,干部。
第四卷245頭眩而脹,稍勞即疲不能興,夜不成寐,即或交睫,亦多夢紛紜,饑嘈不適,得食稍安;冬冷夏熱,倍于常人,性情沉郁,有時又易急躁沖動,腰酸帶下,經(jīng)行量多。已起3年,疊治未愈,以致體氣更虛。苔薄白,舌有朱點,質(zhì)微胖,脈虛弦而細,尺弱,此腎陰陽俱虛之候,法宜陰陽并補,師景岳之左、右歸意,期育陰以涵陽,扶陽以配陰,得其平則佳。
基本方加生熟地各12克、肥玉竹12克、煅烏賊骨18克、茜草炭6克。5帖。
二診:藥后能安眠終宵,精神振爽,頭眩脹大減,腰酸帶下亦較好轉(zhuǎn),此調(diào)補腎陰陽之功也,但停藥一周后,兼之工作辛勞,又致頭眩不眠,但其勢較前為輕,苔脈如前,此乃由于恙延已久,體氣虧虛,原非一蹴而成者。前方既效,故不予更張,繼進之。5帖。
三診:進服原方,諸恙悉平,宜續(xù)服藥,以期鞏固,間日服1帖可也。5帖。
按:三診以后,由于間日連續(xù)服藥,諸恙未見反復(fù);停藥以后,亦較穩(wěn)定;且月經(jīng)來潮,其量大減,均向愈之象,囑注意勞逸結(jié)合,起居有節(jié),輔以食養(yǎng),不難日臻康泰。
病例四:唐某某,女,40歲,某療養(yǎng)院會計。
一年前患肝炎,肝功能一直不正常,肝大35cm,脾15cm,頭眩欲仆,神疲困乏。情緒沉郁,脅痛不寐,心悸怔忡。近數(shù)月來體重減輕,納呆腹脹,大便溏泄,日二三行,鏡檢脂肪球甚多。苔薄白質(zhì)淡,脈沉細無力,右關(guān)尺尤弱,此脾腎陽虛之候,法當(dāng)溫培脾腎,俾火旺生土,脾能健運,飲食能為肌膚,則恙自復(fù)矣。
基本方加炒白術(shù)12克、益智仁9克、太子參12克。8帖。
二診:藥后精神較振,便溏泄已除;惟仍頭眩,納谷欠香,食后腹脹,有時泛泛欲嘔。苔白微膩,脈如前,仍系脾腎陽衰未復(fù)之咎,進治之。
上方加姜半夏9克、砂仁5克。6帖。
三診:泛嘔已平,復(fù)查肝功能亦已正常,惟脅痛尚未已,間或腹脹,夜寐多夢,苔薄白,脈細弱較振,繼進之:上方去半夏,加炒棗仁15克(打)。6帖。
四診:服溫補脾腎之品以來,精神較前振爽,自覺頗舒,惟停藥旬余,又覺睡眠不實,偶有脅痛,余象尚平,苔薄白,脈細軟,原方繼服,以期鞏固。上方續(xù)服6帖。
按:患者因染肝炎,肝功能不正常,頭眩欲仆,腹脹便溏,疲憊不支而全休療養(yǎng)。但經(jīng)半載針藥并施,乃未瘥復(fù),頗為焦慮。嗣經(jīng)診視為“脾腎陽虛”,乃投予溫補脾腎之品,癥情顯著好轉(zhuǎn),肝功能亦趨正常,出院恢復(fù)工作。這說明培補腎陽在慢性疾患療愈過程中,是具有重要作用的,只要辨證明確,往往效如桴鼓。
命門學(xué)說是祖國醫(yī)學(xué)理論體系中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而“培補腎陽”在許多慢性久病的治療上,是具有一定意義和作用的。
從朱氏多年來經(jīng)治的“腎陽不振”的疾患臨床觀察分析,證明不少的慢性疾病,在病情發(fā)展到某種階段的時候,往往出現(xiàn)“腎陽不振”的證候,經(jīng)辨證采用“培補腎陽湯”隨證加味治療,取得了比較滿意的效果。
應(yīng)當(dāng)指出:“陰陽互根”、“水火并濟”矛盾統(tǒng)一的互相關(guān)系,是非常密切的。因為陰陽的偏盛偏衰,在疾病的發(fā)展變化過程中,是會相互轉(zhuǎn)化的;陽損固能及陰,而陰損也可及陽。是以在臨證之際,必須詳審辨證,藥隨證變,才能收到預(yù)期的療效。從病例一來看,是很突出的說明了這個問題。倘若誤認為“培補腎陽”既是對慢性雜病具有佳效,就效不更方,固執(zhí)一方到底,那第四卷246就違背了辨證論治的根本原則,將會造成一些不良后果。因為中醫(yī)處理疾病的措施,是要根據(jù)證候的變化而決定的,證變方亦變,并緊緊掌握“持重”和“應(yīng)機”的兩種手段。所謂“持重”,就是辨證既明,用藥宜專;所謂“應(yīng)機”就是證情既變,藥亦隨易。由于溫陽補腎之品,其性多燥,所以特別要注意“毋使過之”的原則,腎陽漸復(fù),即宜將溫腎之藥減少其劑量;陽既振復(fù),即宜撤去陽藥;倘有陰傷之征者,更宜立即增益顧陰之劑。這樣才能陰陽合和,水火相濟,諸恙悉除,而臻康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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