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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國相王考 戰(zhàn)國時期魏、趙、韓、燕、中山五國君主相互稱王的事件。前325年，秦惠文君繼魏、齊之后自稱王。同年，魏惠王為拉攏韓國而尊韓威侯為王，即韓宣惠王。魏惠王、韓宣惠王帶了太子入朝于趙，和趙交好關(guān)系。齊國對趙不滿，派田朌率軍攻趙，獲勝。見到齊國勢力強盛，魏惠王屈節(jié)請求和齊威王和會。前324年魏惠王、韓宣惠王和齊威王會于平阿，翌年，魏惠王和齊威王會于甄。為對付秦的連橫策略，出任魏將的公孫衍于前323年發(fā)起“五國相王”，請魏、韓、趙、燕、中山相互稱王，其目的是貫徹合縱的策略，試圖以此聯(lián)合五國的力量與秦、齊、楚等大國對抗。從這年起，趙、燕、中山三國君主開始稱王。大國對“五國相王”取敵視態(tài)度，齊國曾以中山國小為借口，欲聯(lián)合魏、趙、燕三國迫使中山君廢除王號，但沒有成功。 徐州相王以后，齊國對魏國停止了進攻，但西邊的秦國卻并不由此而停止攻魏。商鞅變法后，秦國國力大增，魏國則是阻擋它進一步向東發(fā)展的一道屏障，所以秦視魏為"腹心疾"①，因而不停地攻魏。秦惠文王五年（公元前333年），任用魏國人公孫衍為大良造。魏國為了與秦結(jié)好，把陰晉（今陜西華縣東）獻給秦，秦把它改名為寧秦。次年，公孫衍在雕陰（今陜西甘泉縣南）打敗魏軍，將軍龍賈被俘，消滅魏軍8萬。秦惠王九年，秦軍渡過黃河，攻占了魏國的皮氏（今山西河津縣西）、汾陰（今山西萬榮縣西）、焦（今河南三門峽市西南）、曲沃（今山西聞喜縣西）等地①。秦惠王十年以張儀為相，是年張儀同公子華攻占魏蒲陽。接著張儀又勸說秦惠王將蒲陽與焦、曲沃歸還給魏國，并讓秦公子繇為"質(zhì)"到魏國，以與魏修好。張儀與魏的和好措施，是放長線釣大魚。不久張儀就往魏國勸說魏惠王對秦"不可以無禮"。于是"魏因入上郡、少梁，謝秦惠王" ②。魏上郡轄15 縣，地在今陜北洛川、延安一帶。少梁即今陜西韓城縣，為河西重鎮(zhèn)。秦國奪得魏河西、上郡700 里地，并攻占河?xùn)|魏國一些地區(qū)，這就使秦、魏的力量對比發(fā)生根本變化，魏國所依憑的河山之險也大部喪失。秦國對魏國戰(zhàn)爭的節(jié)節(jié)勝利，聲威大增，于是秦惠王在魏、齊徐州相王后的第十年（公元前324 年）改元稱王 ③。在齊、秦夾縫中的魏國，以自身的力量顯然不能抗擊秦國的進攻。為了抵抗秦國（也為了防備齊國），魏國必須爭取韓國。魏惠王后元十年（公元前325年）五月，魏惠王在巫沙（韓地，在今河南滎陽北）尊韓君威侯為王，韓威侯于是更名為韓宣王。十月"鄭（韓）宣王朝梁" ④，韓王前往魏朝見惠王。同年，趙武靈王即位，魏惠王帶著太子嗣，韓宣王也帶著太子倉到趙國，在信宮朝見新王⑤，目的是結(jié)三晉之好。趙國原本與齊國相好，但是在趙肅侯二十三年（公元前327年）齊伐燕國，三晉聯(lián)合救燕，趙將韓舉與齊軍戰(zhàn)于桑丘，趙將戰(zhàn)死，故魏、韓往朝武靈王，以破壞齊、趙的聯(lián)合關(guān)系 韓國的國力在七雄中是較弱的，魏國雖然拉攏了韓國，并未能在對抗齊、秦、楚的勢力中使自己地位增強。在秦國作大良造的公孫衍，因秦惠王任用張儀為大良造，就回到魏國，惠王任為將，號為犀首。張儀為秦相后倡導(dǎo)連橫策略，在秦惠王十二年（公元前323年）與齊、楚的大臣在嚙桑（今江蘇省沛縣東南）相會，目的是聯(lián)絡(luò)齊、楚，以便向魏國進攻。公孫衍在這種形勢下，建議魏王廣結(jié)與國。魏惠王采納這一建議，于是在魏惠王后元十二年約集韓、趙、燕、中山5國稱王，這就是戰(zhàn)國中期的"五國相王"事件。5國中，魏、韓已先稱王，在這次集會中只是對趙、燕、中山3國新尊為王，且5國相互承認為王。 "五國相王"以前，楚早在春秋時已自己稱王，齊、秦也先稱王，因此，戰(zhàn)國七大國到此時已全部稱王。"五國相王"后5年（公元前318年），宋國也自稱王。 "五國相王"是魏國的一大勝利，齊國擔(dān)心魏國憑借這一聯(lián)盟勢力對本國不利，于是加以破壞。它借口中山國小，不承認有稱王的資格，提出聯(lián)合趙、魏廢中山王號。趙、魏沒有上齊人的當(dāng)，仍支持中山稱王。齊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關(guān)閉同中山國往來的通道，并提出割平邑給燕、趙，讓它們一同出兵攻中山。燕、趙也未聽從齊國的計謀。齊國破壞"五國相王"結(jié)成的聯(lián)盟終未得逞①。 中山國在當(dāng)時是個中等國家，齊國反對中山稱王的理由就是"我萬乘之國也，中山千乘之國也，何侔名于我？"②其后稱王的宋國，亦是個二等國家。像這樣的二等國家都稱了王，說明周天子在諸侯國中的影響已大幅衰弱。 《趙世家》：“武靈王八年，五國相王，趙獨否。曰：無其實，敢處其名乎？令國人謂己曰君?！苯癜待R、魏相王，其謀發(fā)于惠施，在惠成王之后元年。五國相王，其事主于犀首，在惠成王之十二年。皆自魏發(fā)其端。 《中山策》云：“犀首立五王，而中山后持。齊謂趙、魏曰：寡人羞與中山并為王，愿與大國伐之，以廢其王?！饼R之欲廢中山之王，猶楚之圍徐州，欲廢齊之王也。與事參謀者為田嬰、張丑，皆威王臣。（觀《齊策一》。）知事之在威王時。（其時為威王之三十五年。） 張丑曰：“同欲者相憎，同憂者相親。今五國相與王，負海不與焉，此是欲皆在為王，而憂皆在負海。今召中山而許之王，是奪五國而益負海也。致中山而塞四國，四國寒心。”據(jù)此則齊自不在五王之內(nèi)。高誘以齊、趙、魏、燕、中山為五王者，非也。其時楚本稱王，齊亦稱王，魏亦稱王，宋與秦亦稱王，韓亦稱王。而宋、韓外，魏勢最弱。犀首，魏臣也，約結(jié)于趙。魏、趙為主，又聯(lián)韓、燕、中山，相與稱王。蓋魏欲以此多結(jié)與國，以與齊、秦抗衡。（梁于親齊親秦外，又辟此一路，要之為外強中干。）其情勢固甚顯。齊則欲割地賂燕、趙以攻中山。以魏為謀主，韓去中山遠，又其稱王亦與魏相約。故于五國中獨離間燕、趙。其后趙卒俱輔中山而王之，而五國相王之事遂定。趙武靈獨不稱王而稱君者，實不過一時對其國人為矯情而邀譽，亦以年少自謙抑，而國際往來，從此皆相王矣。 《魯世家》：“平公立，是時六國皆稱王?！庇嗫计焦昴酥茱@王四十七年，其前一歲，正惠成王十二年，五國相王在是年，致碻。 是年即趙武靈王三年。而《趙世家》乃謂“武靈八年，五國相王，趙獨否”，梁氏《志疑》辨之云：“趙不肯稱王在三年，非八年也。而八年乃武靈稱王之時。故十一年書王召公子職?！?/div> 今按：梁氏謂趙獨不肯稱王在武靈王三年，說猶有據(jù)。謂八年乃稱王之年，則未見其必然。梁氏亦不能自堅其說。 于《周本紀》又論之云：“考《世家》，武靈王十一年書王召公子職于韓，則趙之為王，其在慎靚之六年乎？”是又直以史載王召公子職之年，謂即趙稱王之年。 不悟《史記》于前已書武靈王立，武靈王元年，武靈王少云云，凡及武靈莫不以王稱。其他諸年不書王者，特以行文自無稱王之需，不得援為武靈于其時猶未稱王之證。則十一年書王召，并不得謂稱王即始是年。 至《趙世家》武靈八年記五國相王，或由是年五國約攻秦而誤，亦不得即謂趙以是年稱王也。然武靈究于何年稱王，其事已難考。觀其傳子何而自號主父，主乃往者大夫有國之稱，則似武靈于其國內(nèi)實未稱王，今已無可確指。惟謂五國相王在梁惠成王后元十二年，即趙武靈王三年，則斷無大誤。（據(jù)《燕世家》《周本紀》《韓世家》，在武靈三年均合，在八年均不合。 又按《大戴禮 保傅》《說苑 尊賢》俱云：“武靈王年五十而餓于沙邱?！眲t武靈王即位，殆二十一歲，五國相王，武靈獨令國人謂己曰君，其時年二十三耳。故史稱武靈王年少，在位五年，始娶韓女為夫人，是真有為之英主也。其傳國少子何，則正十二齡幼君，武靈蓋亦震于當(dāng)時讓國之美名而自失其政者。其距燕噲之讓國子之，先后不二十年也。（參讀《考辨》第一二一。）） 雷氏《義證》謂犀首致王號于秦、趙、韓、燕、中山，則不得謂五國相王也。又謂其事在顯王四十四年，是年王者祇秦、韓。秦則自稱之，韓則魏約之，非犀首立五王事也。 又據(jù)《趙世家》武靈王八年，五國相王，魏獨否，謂中山至武靈八年始稱王，謂距犀首致王已八年，故《策》曰中山后持。不悟若是年祇中山一國稱王，不得專舉是年為五國相王之年。雷說均誤。謂秦之稱王亦犀首致王號，尤為昧于當(dāng)時列國情勢。 據(jù)余先后考論各國稱王諸篇可見。 （《史 犀首傳》：“張儀已卒，犀首入相秦，嘗佩五國之相印，為約長?！睋?jù)《表》，犀首仕秦為大良造，在張儀前。佩五國相印亦即指立五王事，亦在張儀卒前。史公此處所不足據(j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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