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團隊張嵚

生活中有個毛病，大多數(shù)朋友都犯過，也都被犯過的人折騰過：想起一出是一出。

從熊孩子淘氣打滾，到戀愛中人浪漫任性，甚至公司老板沒事抽風，這毛病的表現(xiàn)方式，一直豐富多彩。

論煩心程度，也分時間場合：犯在家人身上，多是當時會煩，回憶起來會甜，總是幸福的負擔。犯在上司下屬身上，也難免會有幾多心酸?？傮w說來，算是小毛病。

可放在歷史上，尤其犯毛病的是皇上，那這事的殺傷力，大的恐怖：至少有兩個偉大王朝，都被這毛病毀掉。

比如北宋亡國之君：宋徽宗趙佶。

宋徽宗畫像

一

宋徽宗趙佶這輩子，出名的天雷滾滾：治國水平弱得突破下限，活活弄沒半壁江山，卻偏有驚世藝術(shù)才華，琴棋書畫樣樣璀璨?；杈辛兄?，公認藝術(shù)帝。

先插播幾件他的作品。

《筠莊縱鶴圖》

《寫生珍禽圖》局部

宋徽宗瘦金體

但要仔細瞧瞧這位藝術(shù)帝，執(zhí)政二十五年的各樣表現(xiàn)，有時卻更驚掉下巴：哪昏了，分明是個圣君。

首先，他雖愛好廣泛，書畫藝術(shù)乃至足球啥都玩，但理想?yún)s十分堅定。在位期間的各色文采飛揚的詔書，都在反復表白一個理想：造就一個富國強兵的好大宋。

對這理想，他絕非隨便說說，相反信心爆棚?？纯此颖P的家業(yè)就知道。

他的前任，正是兄長宋哲宗趙煦，這位鐵腕帝王親政只有七年，政績卻是各種斐然：經(jīng)濟改革有條不紊，是后世經(jīng)濟史學者公認，大宋商品經(jīng)濟的關(guān)鍵繁榮期。腰桿子也硬氣，滿血爆表的宋軍，從平夏城到天都山，一路摁著西夏猛揍，打得夏崇宗夜夜嚎哭，發(fā)誓西夏是大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才算撓對了癢癢肉，暫時做了大宋乖寶寶。

連素來兇惡的遼國，都給吃了憋：大宋揍西夏時，遼皇耶律洪基想趁火打劫，寫了封親筆信送來，卻先被高冷拒絕，等到揍趴下西夏，再由宋朝重臣章惇出面，指著遼使鼻子一頓狗血淋頭罵：大宋揍不揍西夏是自家事，你們（遼國）給我少攙和，再廢話連你一起打！

這是號稱“積貧積弱”的兩宋三百年里，唯一一段正走向鐵血崛起的熱血年代。激動人心的歷史機遇，隨著宋哲宗英年早逝，天上掉餡餅般砸在做弟弟的趙佶頭上，想不自信都不行。

自信的宋徽宗趙佶，更從登基第一天起，就出名的認真。

很多后世吐槽他的人，常津津樂道他愛好廣泛，從琴棋書畫到尋花問柳啥都玩。但事實是：每天不管玩得多歡，國家大事都不敢耽擱，當天要辦的事絕不過夜。

而且羞煞后世好些帝王的是，他很講信任，每樣項目上馬，認準誰負責，就放手讓人辦事。比如他寵信的宦官童貫，領兵出征大西北，自作主張燒了他的詔書，完全照自己辦法來。他也沒追究，果然大獲全勝。

還有一樣素質(zhì)，他甚至比留下好家業(yè)的兄長宋哲宗都要強：襟懷。有大臣給他提意見，唾沫橫飛罵了一下午，罵得他實在饑腸轆轆撐不住，拔腿剛要開溜，卻硬被大臣拽住，衣服都給扯破。如此拿皇上不當干部，他都絲毫不怪，不但隆重表彰，還把破龍袍精心珍藏，說要以此自勉再接再厲。以王夫之的感慨，如此勤于納諫，簡直翻版唐太宗。

那么問題來了，接盤好家當且一貫認真努力的宋徽宗趙佶，為啥會鬧亡了北宋？

卻是罵過遼國的重臣章惇，一句點評最貼切。宋哲宗駕崩后無子嗣，太后召群臣商議新接班人，章惇一聽提名了還是端王的趙佶，立刻急火攻心，一句怒喝脫口而出：端王（趙佶）輕佻，不可君天下。

不幸被鐵腕政治強人章惇言中，宋徽宗趙佶最大的問題，就是輕佻。輕佻中的最常見問題，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一開始還是私生活，登基沒多久就鋪張，以寵臣蔡京的理由是“豐亨豫大”，也就是既然有錢，不糟對不起錢（十足奸臣）。有這“偉大”理由，一開始還講究節(jié)儉的宋徽宗下定了決心：糟！

以他的這毛病，倘若下決心糟錢，必然連綿不斷雷事，外帶又出名的工作高效率。于是今天想蓋豪華宮殿，立刻大撥材料從外面運，明天想把玩奇石異寶，那就民間撒網(wǎng)搜刮。隨便動個心思，就把下面折騰斷腿。

這事折騰多厲害？以當時科技條件，從江南運塊石頭進開封，前后開支就要三十萬貫。而這還是順風順水運到為前提。就以江南“花石綱”說，運三塊石頭進京，路上至少要損失一塊。有次運棵百年古樹，動用了超級大船，卻正碰上暴風，連船帶樹以及上百押運官兵全沉了海。類似場面，當時司空見慣。

更嚴重后果是，宋徽宗號稱用人不疑，辦事總放手，又是國家項目的肥缺，于是各級官員上下勾連，敲詐勒索不斷，民間更怨聲載道。后來震撼東南，幾乎傷透大宋元氣的方臘起義，就是這么逼出來的。

更嚴重的后果是，國家好比身體，沒事的時候這樣折騰，真出了事咋撐？

但雖說損失不小，可這類雷事，大宋總算還撐得住。真要命的是：宋徽宗的這毛病，做皇帝越久越加劇，終于挖出個亡國大坑：聯(lián)金滅遼。

說起這件堪稱古代中國戰(zhàn)爭史最荒唐的戰(zhàn)爭抉擇，今天好些專家也吐槽，說北宋自不量力，遼國都打不過，偏要與金國做朋友，結(jié)果反被朋友滅！但很負責任說，最大槽點并不在這。

真實情況是，大宋當時雖然糟，卻并不弱。特別在西北，繼續(xù)碾壓著西夏打，至宣和元年（1119年），已經(jīng)完全占領橫山地區(qū)，滅亡這個老對頭，就差臨門一腳。

可這票戰(zhàn)爭大戲正要高潮，宋徽宗卻驟然叫停，硬生生上馬另一出：滅遼！

這件事有多雷？好比某員工剛在西北辛苦干好些年，眼看就要拿分紅獎金，老板卻突然下通知：獎金先不發(fā)，你再去北方干幾年，到時獎金一起加倍。下這通知的老板，完全就是嫌自己破產(chǎn)不快的模樣。

可宋徽宗不管這個，想起了這出，那就這么任性。于是早在宋軍將士還在西夏流血拼命的重合元年（1118年），宋徽宗就派武議大夫馬政渡海到遼東，與一窮二白的女真人簽訂《海上之盟》，然后大方給錢給糧食給裝備，親手喂大了這個后來的恐怖戰(zhàn)爭魔獸：金國！

等著這拍腦袋工程任性上馬，反對聲驟然四起：朝中幾位重臣都反對，大宋的老朋友高麗也苦勸，說金人是虎狼之國，千萬別和他來往。最后連戰(zhàn)功卓著的宋軍名將種師道，都發(fā)出振聾發(fā)聵的怒吼：盜人入家，既不能救，又從而分其寶也！這和幫強盜打劫分贓有什么倆樣？

這類的苦勸，再怒也掃不了宋徽宗的興子，可興致再高，事卻要人去辦。本就是被瞎指揮過去的宋軍，又先被方臘起義折騰，隨后遇到的遼軍，又是駐幽云的最精銳，結(jié)果三次打幽州，都是敗績連連，新朋友金國面前輪番現(xiàn)眼。

照教科書里的說法，這極大刺激了金國的南下野心，可真正要命的，卻是興致勃勃的宋徽宗，接下來又鬧的一出：剛還在和金人聯(lián)合滅遼，不料哪根筋不對，又深切同情起已被打得國滅的遼天祚帝，寫了熱情洋溢書信過去，邀他來開封養(yǎng)老，卻不想信卻落在了金國手里。

這就好比正碰上條饑腸轆轆的餓狼，還又煮了鍋肉湯，香味直飄過去，不猛撲？那還等什么！

于是早就為中原的繁華，饞流口水的金國，風馳電掣的撲上來。雖說有太原和開封的劇烈抵抗，但準備不足且指揮混亂的北宋，最后還是淪陷而亡。一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宋徽宗，就這樣淪為戰(zhàn)俘，悲慘客死五國城。

大宋，在他這一輩子沒改的壞毛病折騰中，終于丟掉半壁江山變成了南宋！

二

以元朝丞相脫脫的評語說，宋徽宗干啥都很優(yōu)秀，就是不能當皇帝。

因為這種藝術(shù)家氣質(zhì)的人，愛好實在太多，感情太過豐富，因此難以捉摸，抽風也不奇怪。

那如果一個人，基本沒有業(yè)余愛好，工作一心一意，滿懷偉大理想，是不是就一定能避開這毛?。?/p>

比如明朝末代皇帝，崇禎皇帝朱由檢。

這位苦命帝王在歷史上，一直極賺同情分：十七年如一日勤勤懇懇賣命苦干，吃粗食穿補丁衣，滿懷中興大明理想，沒黑沒白累吐血，卻最終在北京淪陷的烈火中，走上了自盡殉國之路。臨終時一句悲憤高呼：朕非亡國之君！不知惹了多少眼淚。

但他到底有多苦命？但若比個綜合困難，把天災人禍外敵動亂全算上，還得是崇禎帝曾祖父隆慶帝在位時最苦。當時的狀況，北邊整個長城沿線都打仗，南邊六個省暴亂，沿海還鬧?？埽斦降淖顟K只夠用一個月，是被認為明朝要歇菜的年頭。以張居正說法：豈有異于漢唐末世乎？也就是像漢唐末期那樣眼看要完！

困難到這種地步，大明都挺過來了，放在崇禎這里，至少有希望。

崇禎也曾對此滿懷信心，登基后充滿希望的十分努力。從皇太極破關(guān)南下，到西北農(nóng)民大起義，甚至綿延不絕的天災，捉襟見肘的財政，件件都勇敢面對，咬牙解決問題。

但還是一樣毛病，足以把所有的希望都變成絕望：想起一出是一出。

就以最后端了崇禎江山的西北農(nóng)民大起義來說，其實崇禎六年，他就有機會將這股烈火，一次性干凈徹底撲滅。

是年九月，在各路官軍的聯(lián)合圍剿下，羽翼未豐的農(nóng)民軍，被壓制在河南武安，陷入團團重圍。

這支農(nóng)民軍陣容多強大？隨便說幾位就知道：還是闖王的高迎祥在里面，后來鬧出大動靜的李自成張獻忠羅汝才，全都在里面！

但此時這幾位各個驚慌失措。

更叫他們恐懼的是，指揮這個包圍圈的主帥，正是當時絞殺農(nóng)民軍最兇悍的明朝虎將曹文詔，此人作戰(zhàn)水準極高，忠誠度更堅定，打打不過，收買更無用，一旦發(fā)動總攻，就是滅頂之災。

可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農(nóng)民軍的大救星到了：崇禎六年九月，崇禎的圣旨。最叫農(nóng)民軍恐懼到戰(zhàn)栗的曹文詔，竟被意外調(diào)離前線，就任大同總兵。

為啥會有這救命詔書？有說法是曹文詔犯了小人，被御史劉令譽告黑狀，也有說法是崇禎獲得情報，皇太極即將對大同用兵，因此調(diào)曹文詔去救火。

但哪怕是第二種說法，對照當時局面也極雷：農(nóng)民軍滅頂之災在即，只要平了內(nèi)患，就是卸了大包袱，皇太極也就好對付。而在這一仗，最有能力解決掉農(nóng)民軍的，當屬曹文詔！可崇禎“想”起了另一出，就真這樣辦了。

辦了的后果，也就極嚴重，取代曹文詔的王樸昏聵無能，輕信農(nóng)民軍詐降，結(jié)果被農(nóng)民軍反戈一擊逃出生天，終于把席卷西北的大亂，變成席卷北方的大亂。

李自成進京

類似的錯誤，僅在農(nóng)民軍身上，崇禎就犯了不止一次。

后來另一位絞殺農(nóng)民軍極得力的猛將盧象升，皇太極南下時臨危受命，肩負起抗清大任，可崇禎剛委任了他“總督天下兵馬”，接著又想起另一出：盧象升不聽話咋辦？擁兵自重又咋辦？想起一出，就瞎指揮一次，不是讓高起潛扣住關(guān)寧兵馬，就是拆分盧象升的兵。

如此胡亂調(diào)度，終害得盧象升只剩五千殘兵，在巨鹿悲壯與清軍血戰(zhàn)，力竭壯烈殉國。

這位李自成們極恐懼的另一位明軍統(tǒng)帥，與其說是死于清軍之手，不如說被崇禎這毛病害死。后來李自成攻克京城，還特意斂葬了崇禎，嗟嘆了半天崇禎的辛苦。其實就實際后果說，他該對崇禎感恩。

另一位該對崇禎感恩的，當屬皇太極。

雖說自崇禎年間起，皇太極屢次破關(guān)南下，勝利收獲極多。但有一個硬骨頭，卻始終卡在他喉頭：關(guān)寧防線。

崇禎十三年夏，皇太極終于下定了決心，十三萬大軍兵臨錦州！明王朝的反應也極迅速，薊遼總督洪承疇臨危受命，率領九邊十三萬精銳挺進遼東，明清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決戰(zhàn)：松錦會戰(zhàn)，就此戰(zhàn)幕拉開！

開打初期，明軍的戰(zhàn)略也明確：穩(wěn)固防守層層推進，發(fā)揮火器和資源優(yōu)勢，抵消清軍騎兵，打持久戰(zhàn)熬死他！這個抉擇崇禎一開始就同意，效果也極好：在之后的一年里，明軍步步為營前進，一步一場血戰(zhàn)的扎實打！特別是崇禎十四年四月，雙方進入了白熱化，清軍輪番上陣猛殺，卻也越發(fā)頂不住明軍腳步。

打的最慘烈的時候，明軍的火炮，都差點端了多爾袞的老窩，以他自己回憶說：神器實為兇險。

紅夷大炮之佛郎機大型款

就在這兇險時刻，崇禎的毛病又“幫忙”：看了幾位不知兵的文官們的夸張戰(zhàn)局奏報，崇禎再度腦洞開啟，入春后就精神抖擻，不斷下旨死催：層層推進不要搞了！趕緊集結(jié)兵力決戰(zhàn)，早滅了皇太極完事！

于是，這場在洪承疇等人策劃下，本需要集結(jié)十五萬軍力和充足糧草，才可正式啟動的決戰(zhàn)，就這樣草草上馬。倉促進兵的明軍，如皇太極所愿投入清軍包圍圈中，終于釀出松錦大?。?/p>

而清軍方面的狀況，更可知倉促決戰(zhàn)有多荒唐：《明季北略》數(shù)據(jù)，清軍當時已集結(jié)二十四萬大軍，完全下了血本，皇太極更一度急的發(fā)病，鼻血流了數(shù)十碗。但他們最盼望明軍做的事情，明軍在崇禎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圣旨催促下，到底辦到了！

雖說在此戰(zhàn)最后的悲壯廝殺中，慘遭分割包圍的明軍，除了三萬人浴血突圍，更有曹變蛟這樣的忠勇將軍，決然反戈一擊，險些打掉皇太極的御營。更有朝鮮史料記錄下“視死如歸，鮮有乞和者”的血戰(zhàn)氣概。但最厚實的老底軍隊，到底一次性賠光。大明這座搖搖欲墜的大廈，這下已再難回天。

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折騰，哪怕殆精竭慮，換來的也只是對大明王朝的加速斷送。

三

無論風流藝術(shù)家氣質(zhì)的宋徽宗，還是奮斗苦男氣質(zhì)的崇禎帝，在后世的崇拜者都不少。哪怕犯了這毛病，敗掉江山王朝，卻也常有人表示理解。

有些辯護就說：他們遇到的事，不是太虐心，就是太誘人，所謂想起一出是一出，其實就是上來脾氣沒忍住，可換了別人，就能忍?。?/p>

忍住的人，也著實不少：比如一個不太有知名度的宋朝皇帝。

這位皇帝跟宋徽宗趙佶的形象正相反，趙佶是啥都會做，就不能做皇帝，但這位皇帝卻照宋朝老百姓話說：雖百事不會，卻會做官家（皇帝）。也就是啥都不會，就皇帝當?shù)暮谩?/p>

這個人，就是宋仁宗趙禎。

而且千萬別以為，這是宋人自吹。連一輩子自我感覺良好的清朝“十全老人”乾隆帝，都對這事認賬，自稱除了爺爺康熙，就服宋仁宗趙禎。

為啥服？一個公認事實是，他這輩子忍的事，實在太多：遼國趁火打劫要地盤，他忍了。大臣常沖他發(fā)飆，他也忍了，偷納了個美女，被大臣王素一頓罵，罵得他心疼的抹眼淚，還是忍住把女子送出宮。賞賜和尚幾批錢帛，還要人偷溜出宮去，就怕被大臣知道挨罵。類似窩囊事，一輩子說不完。

但”窩囊”的后果，全是大事：這是大宋政治風氣最開放，經(jīng)濟文化極發(fā)達的年代，被他忍的遼國，更叫他反過手暗治，不但沒要到土地，還結(jié)結(jié)實實吃暗虧。在位四十二年，公認“甚盛之時，遠超漢唐”，業(yè)績十分輝煌。他去世的時候，遼國皇帝耶律洪基，悲痛得抓住宋使的手嚎啕，遼國百姓也紛紛垂淚，著實人氣高。

再說個小事，就知道他為啥辦大事：他一度最愛吃蠔，一次吃高興了，忍不住夸兩句，太監(jiān)立刻匯報，說這東西金貴呢，一個運過來要二百錢。一句話就把他臉憋綠了：今天朕吃了十個，也就是兩千錢，太勞民傷財啦！這東西以后再別給我做了！

這事看似小，但設身處地試試？有誰能夠下個決心，在不愁錢的情況下，從此一輩子不吃一樣最愛吃的菜？做多大的事，就得忍到多大的地步。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毛病，越發(fā)就要壓住。

這個道理很好懂，拿來教育別人也容易，但放任何人身上，做到卻叫難。

比如有位女強人，曾經(jīng)諄諄教誨部下，說咱要自強，就要錢花在刀刃上，不能整天圖享受糟蹋錢。又說自強是個艱難的過程，不是你打洋人一頓，拔人家?guī)讉€電線桿子就行的。

這話說的沒錯，可她都沒做到。因為說這話的女人，叫慈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