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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碑書法是南北朝時期的北朝書法,它上承漢隸,下啟唐楷,在我國書法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由于唐太宗李世民喜愛書法,尤其喜愛王羲之書法,以字取人成為了歷代科舉制度選才當官的標準和定勢。人們只能按照科舉制度的要求去學習書法,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套傳統(tǒng)的習書標準和模式,這一標準就是黑、光、亮的干祿書、臺閣體、館閣體。使書法藝術的發(fā)展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造成了人們的審美感覺疲勞和審美習慣高度一致的結果。而對魏碑書法的大氣、雄強、張揚個性的書風視而不見,從唐代始魏碑書法漸漸從人們的記憶和視野中淡化和消失,這一消失就是上千年之久。一直到清代的中后期,阮元、包世臣、康有為極力宣揚和推崇,埋沒了上千年的魏碑書法才逐漸映入人們的眼簾,從此,魏碑書法才重現了昔日的風采,并對近現代書法藝術的發(fā)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和促進作用。 魏碑書法是由墓志銘、摩崖刻石、碑碣和造像記組成,各自都具有不同的用途和藝術效果。墓志銘是埋在墓內的方形石板,記載著死者生平和功德的刻石,由于三國時期的魏武帝曹操禁碑而造就了一門學問和一種藝術形式。摩崖刻石就是刻在山崖絕壁上的文字,現留存的有:《鄭文公》、《石門銘》、《泰山經石峪》等,這些摩崖刻石都是北魏時期的著名石刻藝術,遠遠望去,非常壯觀古邁,已與大自然渾為一體并完美的融合了。碑碣是立在墓前和地面上的長形石板,方為碑,園為碣。造像就是古代宗教偶像的通稱,主要指的是魏王朝從山西大同遷都河南洛陽時,在建造龍門石窟所形成的書法藝術形式,這些題字和像記是刻在佛像周圍的文字,共有三種類型,一種是摩崖造像,一種是碑式造像,一種是四面造像。 魏碑書法涉及的面,既寬又廣,但也十分繁雜。許多專家、學者和書家經過數年的不斷研究和探索,將有一定藝術含量和學術研究價值的碑刻挖掘出來并呈現在世人的面前。如《張猛龍》等碑刻、《張黑女》等墓志、《鄭文公》、《石門銘》等摩崖刻石、龍門二十品的《始平公》、《孫秋生》、《楊大眼》、《魏靈藏》等造像記都是尚好的學習范本,這些正統(tǒng)的魏碑書法已成為眾多書家和愛好者學習和研究的首選。 今天,魏碑書法已得到當代書家和愛好者的普遍關注。由于歷史的原因,魏碑書法沒有被人們所重視,人為地形成了斷層。自從阮元的《南北書派論》和《北碑南帖論》始到現在已有近二百年的歷史,可以說,魏碑書法既古老又年輕,對魏碑書法的研究才剛剛開始,這座非常有價值的書法藝術寶庫,正等待著有志于魏碑書法研究的專家、學者、書家去認真挖掘、研究和創(chuàng)作。魏碑書法研究和創(chuàng)作之路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走愈寬,會逐漸得到世人的青睞,會不斷吸引著更多的書家和愛好者加入到研究和創(chuàng)作行列中來。 魏碑書法在當代書法創(chuàng)作中,已得到眾多書家和愛好者的喜愛。這是由于社會的文明進步,人們的思想意識已呈現出多元、活躍、開放的審美理念,這些變化是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而變化的。魏碑書法質樸、古拙、大氣、富有變化的色彩,無意識暗合了書家審美、抒情、多元、表達的內心世界和價值取向,魏碑書法自然而然地得到當代書家和愛好者的青睞,成為了學習、取法、吸取養(yǎng)份的主流書體。 當代魏碑書法創(chuàng)作的走向,已呈現出新的創(chuàng)作態(tài)勢,逐漸從單一的書法創(chuàng)作中解脫出來,朝著碑帖融合的多元化路子邁進。通過書家和愛好者不斷研究和不懈努力,會創(chuàng)作出與古人不同理念,不同面目,不同形式的書法作品來。這是時代的要求,時代的呼喚,時代賦予書法人的歷史使命。從事魏碑書法研究和創(chuàng)作的書家,要自覺承擔起充滿挑戰(zhàn)、充滿希望、充滿創(chuàng)新的重任,使魏碑書法在當代書法創(chuàng)作中迸發(fā)出嶄新的、鮮活的、更加茂盛的生命力。 魏碑書法發(fā)展到今天,研究和創(chuàng)作隊伍在不斷壯大,已涌現出許多對魏碑書法研究和創(chuàng)作的優(yōu)秀書家,他們中間大多數人都經過科班學習和專業(yè)培訓,得到專家、學者的言傳身教,受到良好的高等教育和傳統(tǒng)熏陶。由于他們儲存知識結構是綜合的、思維構成是多元的,筆墨語言是豐富的,個人風格又是多變的。他們在創(chuàng)作中,將魏碑與唐楷融合,和行草架接,同隸書和漢簡碰撞,已創(chuàng)作出有新意、有想法、有創(chuàng)新成份的作品。得到了許多學者、專家的好評。他們的研究和創(chuàng)作成果,為魏碑書法的發(fā)展探索出了一條綠色通道,我們可沿著這條通道繼續(xù)走下去,爭取在魏碑書法領域中做出優(yōu)異的成績,為魏碑書法能持續(xù)發(fā)展做出更大的貢獻。 倡導魏碑藝術化并不否認唐楷藝術化,也不否認漢隸藝術化,倡導魏碑藝術化并不否認曾經為魏碑書法作出努力的前輩和正在研究的學者的藝術化。倡導魏碑藝術化運動,是對魏碑在中國書法史中的地位的重新評估,是對唐以后至今的中國書法史的填充,是對清代碑學運動對魏碑的誤讀的一次校正和發(fā)展。倡導魏碑藝術化,并不是魏碑書法原來缺少藝術因素,我們現在對其進行了裝飾或者追加,使之具有藝術的特征,而是我們在對它進行更深更透徹的解讀中,發(fā)現它的藝術內涵是如此的豐富。對于魏碑藝術化這一名詞,如果只是對其進行概念性的分析和研究顯得膚淺和單薄,只有通過對它的內容進行全面了解,我們才知道魏碑藝術化的真正意義。 考察漢字的歷史,我們會發(fā)現,在它的各個發(fā)展階段都有新的字型體式推出,以適應社會生活的需要。這種獨特的字體更新機制是漢字歷數千年而長葆青春的重要原因之一。 甲骨文是現在所能見到的最早的漢字,鍥刻在龜甲、獸骨上。其后由于需要將文字銘諸鐘鼎以垂久遠,載體的材料變了,書刻的工具、手段變了,字體也就一變而為金文古籀大篆。嬴政統(tǒng)一六國,政治上要求文字[書同文],于是小篆出。但小篆書寫速度慢,不便日常應用,因而同時又出現秦隸。進入漢代,秦隸獲得飛速發(fā)展,進一步演化為漢隸、漢簡(漢隸的快捷寫法,相當于與楷書配套的行書)、章草(漢隸的草書體)。但這并沒有完全滿足人們對文字的要求,所以到了漢末,今隸(即楷書)、行書、今草又先后交錯著應運而生。 從上述漢字形體流變的過程來看,漢代是一個值得注意的關鍵時期,篆、隸、楷、行、草各體都在這個朝代使用。從藝術角度講,漢代是諸體紛呈、五彩繽紛的書法博覽會;但從實際應用角度說,這種少見的繁榮景象正意味著激烈的競爭和淘汰。 楷書,在這場競爭和淘汰中被人們最后選中,雖然它誕生較晚——文獻記載說漢末王次仲作楷則,但王的字并沒有流傳下來,我們能見到的比較可信的早期楷書作品是三國時鐘繇的書跡,鐘生于后漢,說他是漢人也未嘗不可。 楷書要代隸書而成為新的規(guī)范字體,必須要具備三個條件:一要保持隸書嚴謹、規(guī)范的特點,否則便不能進入社會書面語言交際;二要比隸書簡捷,三要比隸書更易于進行美的追求。楷書正是占據后出的優(yōu)勢,得以對照隸書的不足,充分地按照這三個條件塑造自己而取勝的。楷書取代隸書是一種發(fā)展的必然。 那么,為什么楷書成為標準的漢字通行字體之后,一千多年,沒有再產生出什么新的字體來取而代之呢?這種現象說明楷書已經發(fā)展到了相當成熟、完備的高度。 楷書首先對大篆、小篆、漢隸、漢簡、章草等各書體的筆畫進行高度的概括,提煉出一套極為精簡的基本筆畫:點、橫、豎、撇、捺和提、折、彎、鉤等幾個常用的筆形,做到以簡馭繁而又基本不失原造字之旨。進一步,楷書還確立了各種筆畫的標準形態(tài),使得漢字的形體空前規(guī)范。尤其在筆畫的穿插、組合和各類偏旁的結構方面,楷書做得相當精密、合理。如獨體字的方、圓、長、扁、斜結構,合體字的左右、左中右、上下、上中下、左右下、上左右、左上下、上下右、全包圍、半包圍結構的平正、斜倚、均衡、交錯、揖讓、避就等等關系,都各有其法則,既合乎科學性的要求,也合乎藝術性的要求。應當承認,楷書是長期使用漢字實踐的產物,是中華民族文化和智慧的結晶。我們不能簡單地以所謂辯證觀點認為楷書的成熟、完備必然導致窒息和僵化而被最后廢棄,這樣的觀點實際并非真正辯證。 漢字形體流變到楷書,確已長期固定。但這種固定只是一種抽象形制的固定,至于落實到書寫,則又是另一回事情。譬如人類五官的位置、構造久已不變,但這并不意味著千人一面。變中有不變,不變中有變,這才算得上辯證觀點。 楷書形成初期,大家都圍繞改革隸書進行探索,前提一致,成果也必然相差不遠。所以,鐘、王的小楷頗相近卜大、小二爨相,去無幾,北魏各類刻石的筆畫、結字都有明顯的共同點——這就是時代的共性。 然而,每個人的教養(yǎng)、學問、閱歷、識見、品格、情趣以至于書寫習慣有所不同,寫出的字也必然不會一模一樣。有人的楷書以平正見長千有人的楷書以雄奇著稱,有人的楷書以典雅得譽,有人的楷書以秀麗邀賞。——這又是藝術的個性。 在北魏前后的這一時期中,楷書的時代共性是強烈的,藝術個性又是千姿百態(tài)的。它們構成了中國書法史上楷書的第一個高峰——魏碑。時代經隋至唐,楷書又出現了另一高峰——唐楷。這都足以說明楷書并非一千多年靜止不變。 相對魏碑來說,唐楷是一個進步。但是由于隨著唐楷而來的[館閣]之風愈刮愈烈,由宋元至明清,人們對館閣體的逆反心理逐漸加強,遂有了清代碑學的反思,有了尊魏卑唐之論,人們開始回頭向魏碑去尋求營養(yǎng)。平心而論,魏碑古拙簡樸的逸趣確為法度精嚴的唐楷所缺乏。人們的追求從唐楷轉向魏碑,說明魏碑的藝術魅力含蓄深厚,在過去尚未被全部發(fā)現和認識,是一座沉睡了幾百年的寶藏。降至于今,書界似乎形成了不成文的規(guī)定:在寫了唐楷之后,如不再加上魏碑的器宇,便不能脫俗,便不夠層次。這固然與包世臣、康有為等人的大力倡導有關,但恐怕主要還是因為魏碑本身確有唐楷不可及處。 北魏楷書墨跡傳世絕少,容易得見的是碑碣、墓志、摩崖、造像記等石刻文字,其中尤以墓志為多。由于魏碑書體肅穆端嚴,非常適合書寫碑碣、墓志,所以直到隋唐,還有一些人仍延用魏碑體寫碑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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