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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無覓,紅顏何依

 文化館館館 2015-10-25

初次見霸王,你一身淡紫色舞衣,輕紗遮面,赤腳于地,雪白的腳踝上系著金黃色的鈴鐺,蓮步微移,鈴聲清脆,深紅綢帶纏著你一尺之腰,青色玉佩貼你額頭之上,烏黑的長發(fā)就像蠻人一樣隨意散落。
廳上那男子,本來迷離的眼也慢慢定睛在你臉上,你偷偷抬起丹眸,一見傾心。
隨來的人說“舞一曲吧。美人?!?/div>
你水袖甩開,似乎有無盡的櫻花花瓣從袖間散出,裊裊清香,點點余韻。
你翻轉身軀,妙態(tài)絕倫,腳輕點,身姿輕如飛燕,又婀娜多姿。
你明眸善睞,廳上那八尺男兒的柔情,在你眼底化為了一汪春水。
一曲畢了。滿座嘩然。
他走過來,兩只手指抬起你的下巴,問“你,叫什么名字?!?/div>
對上眼,又立刻移開目光,“美人自由習舞,無父無母,不知自己名姓?!?/div>
“美人驚艷,脂膚如凝,恰似我楚國隔江花一支。美人,你以后就名虞姬,虞美人?!?/div>
這一天,你有了名,而他有了你。
對鏡梳妝,銅黃色的鏡子里你顰顰蹙眉,眉心貼的紅花竟要掉入眼前的胭脂盒。
“美人身弱,不必為我擔心。我項羽必將亡暴秦,復楚國,給天下百姓一個安穩(wěn)之所,美人等我好消息吧?!彼麑⒓t色袍子披在你瘦削的肩上,雙手的溫暖汩汩于身。
你不知他這一去是生是死,藏起的鶴頂紅還是被小童發(fā)現(xiàn)了,你說,項王若戰(zhàn)死,我定隨后而去,小童卻執(zhí)意不愿歸還于你,倔強的神色像個五六歲的楚國孩子。
殺宋義,破釜沉舟,巨鹿成名。
捷報傳來,你欣喜,等著他的歸期,舞了一曲又一曲。
左右伏地,莫敢仰視,他卻扶起你來,眼底是不曾有的溫柔與安定。
夜晚,你靠著他的肩頭,淡淡的血腥味擾的你不得入眠,冥冥之中,這個男人,你的全部的天似乎變了,你只是嗤笑了下自己的多慮,捂了鼻子安睡了去。
“全部坑殺。一個不留?!?/div>
八字。
二十萬秦兵,二十萬條錚錚漢子,二十萬個家庭。
一夜之間被埋平,成了永遠回不了故土的一捧捧黃土。
你只是黯然,對著那朵白牡丹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他出了營帳,舉手扼住旁邊小童的提醒,折下你花,插在你左耳之上。
“好花配美人?!?/div>
“大王,是該戴白花。”
他愣住,突然就發(fā)了怒,狠狠將花擲地,小童趕忙跪了下來,你毫無退讓之色,直勾勾望著他瞪大的眼睛,這雙瞳之人,也不過像這樣易怒罷了。
“那二十萬的男兒性命,怎該因你一字就全部丟掉?他們的爹娘該是在城郭等白了頭,卻連尸首都不曾看到。霸王,你何忍心?”
“閉嘴?!?/div>
他一個巴掌拍在你的臉上,你絲毫沒有懼色,仍然是盯著他,只是眼底泛起的水霧早已出賣了你。
“虞姬,你聽著。若我不殺他們,來日,他們?nèi)〉亩ㄊ俏翼椨鸬氖准?。君子仁心,那怎是這亂世該有的!”
他拂袖而去,你若不是旁邊的小童扶著,定是癱倒在了地上。
鴻門之宴。
歌舞升平。
聲色犬馬。
你卻嗅出了殺氣,一曲楚人舞也舞的心不在焉,那面目清秀的儒生張良護著的就是先入咸陽的劉邦么?今天也得一見,慈目厚肩,大抵是沒有太大野心的人吧。殺氣是自己臆想罷了。僅這一瞥,你沒有預知自己的天,那個高坐其上的項王會死于他之手。
于是聽聞鴻門宴后,范亞夫怒指項王,你還皺眉想亞夫未免太多慮了。
愚蠢的義帝被殺后,項王算是站在了歷史的最高點,只是應了那被烹殺的可憐人的話“楚人沐猴而冠?!表椡跛恍南氲牟皇浅傻弁?,統(tǒng)天下;而是成霸業(yè),守一方。
春宵如畫。
你半遮鴛鴦錦被,問“項王為何不稱帝?”
他將你一縷散發(fā)捋至耳后,說“我楚人必將稱霸。霸王與帝王又何區(qū)別呢?”
你笑,靜靜笑,說“項王,我們回江東吧。好久不曾聽那楚人曲,喝那楚國酒了?!?/div>
他頷首暗許。
這霸王與帝王的區(qū)別,項羽怕是直到烏江邊寶劍封吼時,才追悔,才真正明白。
于是,霸王項王開始馬不停蹄地平定四處戰(zhàn)亂,而你所一瞥的那沛公就暗暗中積蓄了力量。
沛公仁而識人,實力的日趨壯大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項王暴而疑人,實力在不知覺的一天天中消失殆盡。
他愁眉緊鎖,悠悠的笛聲也拂不平那皺痕,你輕輕從身后抱住他,他把手附在你手上。
“大王,你說要是沒這亂世。我虞姬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而你也只是平常人家的子弟。待我滿成人禮,大王你來提親,就這樣白頭,該是多好?!?/div>
他沒有說話,因著那寬闊的肩背,你也無法觸到他隱忍的目光。
良久,他微微嘆息了聲,“美人,夜深露重,早些休息著吧?!?/div>
終究,他是項羽,是那楚霸王,是那驕傲的楚國子弟。
而你,也做不了平常人家的姑娘。
你們無法十里紅妝,白首不相離。
垓下月光如水。四面楚歌聲凄切。
你開始梳妝,描細長柳葉眉,涂粉紅桃花脂,點深紅玫瑰唇。
小童拿出你早已不穿的淡紫色舞裙,流蘇垂了一地,放開了盤起來的頭發(fā),細細梳勻。小童拿著木梳的手開始顫抖,眼神里說不出的恐懼與哀傷。
“你念你的楚國?念你的父母么?”
“回美人。是。小童想家了。”她稚氣未脫,卻被你賜了死。
你想起年幼撫養(yǎng)你長大的師傅。她是唱楚歌的好手,國仇家恨里,消磨了她天籟的嗓子,她在你被項王看上的那夜,執(zhí)你手走在小陌上,細細念叨“美人,你得回楚國,活著當回,死了更當回,我們楚人不做異鄉(xiāng)鬼?!?/div>
你回首,“罷了,我一個人上路吧,你收拾些我的細軟,回楚國吧。記著收我骨埋我楚江邊就好。祭祀之時,替我折一束我愛的牡丹,也不辜負我?guī)愕倪@些年?!?/div>
你牽著烏騅馬,進賬,項王扶額,低頭就著閃爍的火光注視手中的寶劍,不曾抬頭望你。
你放開烏騅馬,開始為你的天,舞這最后一曲。
時光如流,仿佛間,你們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時刻。
他抬起你的下巴,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點點櫻花,片片水袖,裊裊微香。
戚戚之情,縷縷悲憤,凄凄暗殤。
他,八尺男兒;他,楚國名門;他,誓死復楚。
而此時,卻在你的舞中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同生死的兄弟安身之處,看不到明日的黎明在何方。
他放開歌喉,慷慨悲歌。
你邊舞邊泣,低吟付歌。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烏騅馬嘶鳴,左右淚數(shù)行,你輕撫烏騅馬,眸子暗淡,一劍抹喉。
他的世界隨著你倒下去的紅色身影,開始支離破碎,崩裂瓦解。4.png
奈何橋上,孟婆一碗湯,你遲遲未接過碗,直到看見他,一身戎裝殘破不堪,疲憊的眼睛仍是英氣逼人。
他說“虞姬,等我。 來世,我們做對平常夫妻,男耕女織,白首到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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