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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 關(guān)雎篇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解讀《詩經(jīng)》中的淑女形象 《詩經(jīng)》開篇第一首詩，就是《國風·周南·關(guān)雎》。 這是一首很美的求婚詩，盡管《詩經(jīng)》中有不少男女言情詩，但較真鑒賞，正如宋代大學者朱熹所言：“凡《詩》之所謂風者，多出于里巷歌謠之作，所謂男女相與詠歌，各言其情者也?！钡患啊吨苣稀りP(guān)雎》。 且頌“關(guān)雎”，開宗明義就是寫“淑女與君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這首詩著力表現(xiàn)的是男子對“窈窕淑女”的夢寐以求的思慕，尋求不得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安，安過程，得之以后的琴瑟友之、鐘鼓樂之的愉悅。詩中對淑女的美沒有直接的描繪，但想象與發(fā)掘力透紙背之后，我們可以看到的是，一個淑女美在“窈窕”淑女”。正因為淑女“窈窕”，君子才追慕。從春秋的“窈窕淑女”到漢“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的劉蘭芝，從西施、秦羅敷，貂蟬、 淑女的世界，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淑女的美有哪些特質(zhì)？ 我們還是從歷代世人傳唱的《關(guān)睢》中可以窺視到：  第一，外在的美很直觀。從古到今，人們對人們對于“美”的體悟和認知，總是從外在形象開始。的審美取向來看?！蛾P(guān)雎》中的“淑女”，只有兩個字的直接而概括的描寫，那就是“窈窕”。但究竟是怎么個“窈窕“？才那樣讓“君子”追慕？留給人很大的想象空間，我們還可以通過其他的美人，來補充這個空間。我們可以想象《關(guān)雎》中的“窈窕淑女”，應(yīng)該是一個皮膚白皙、外貌嬌好的女子形象。盡管《關(guān)雎》一詩中并沒有具體涉及這方面的詩句描寫，但我們可以聯(lián)系《衛(wèi)風·碩人》一詩中對美女“碩人”的描寫，來參證《關(guān)雎》里的“窈窕淑女”的美麗?！缎l(wèi)風·碩人》第二章描繪莊姜的美說：“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詩人的筆下，美女的手是很柔軟的，就像春天初生的嫩芽；皮膚是光滑細膩的，像凝固的脂膏；脖子白白的，就像天牛的幼蟲一樣；就連她的牙齒，也像瓠瓜的子那樣又白又整齊；額頭像小蟬那樣方正豐滿，雙眉像蠶蛾須又彎又細又長。從這幾句來看，詩文描寫美女可謂達到了極致。從詩中可以看出，古人贊賞一位美女時，總是喜歡用一些細嫩、光滑，有質(zhì)感的植物和動物的部位來做比喻，而且由于這些東西本身就屬于稀有之物，所以將美女襯托得更是美輪美奐，讓人覺得她們身上有一種超然于世人的光彩。比如詩中的手、膚、領(lǐng)、齒、眉、笑、目等，細讀之下，讓人覺得作為絕色美女的莊姜宛如栩栩如生一般地站在了眼前，令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由此想來，《關(guān)雎》中的“窈窕淑女”，作為一位貴族女子，想來亦不應(yīng)例外?！蛾P(guān)雎》中“窈窕淑女”的體態(tài)也應(yīng)符合當時人們對于美女的審美評判情趣。盡管說來，不同時期的人們可以通過自己的想象，賦予她符合自身審美價值觀的價值取向。“窈窕”一詞，一般人們都認為就是苗條的意思，借以形容女子修長柔美之體態(tài)。這種理解，其實就是認為這一美女應(yīng)該是擁有比較瘦長的身形，但是就先秦時期的審美價值觀而言，似乎豐滿的?！敖^大部分年代的古人似乎是以豐滿為美的，而不是以瘦為美的。以瘦為美的，歷史上只聽說過一個好細腰的楚靈王。《韓非子·二柄》：'楚靈王好細腰，而國中多餓人?！诙鼗捅诋嫷裙诺淅L畫作品中，以肥美的形象居多?！笔聦嵣希凇对娊?jīng)》里面，也同樣可以找到其他以肥為美的證據(jù)。例如，前面談到的《衛(wèi)風·碩人》一詩，在描繪莊姜的美麗時，便是以肥為美：“碩人其頎，衣錦襞衣?！北娝苤缎l(wèi)風·碩人》里的“碩人”(莊姜)，與《周南·關(guān)雎》里的女主人公“淑女”都是屬于貴族出身的女性形象，所以《毛詩序》說：“《關(guān)雎》，后妃之德也。”既然兩者都是貴族身份，所處的時代也大體相同，審美標準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所以，我們完全可以用《衛(wèi)風·碩人》里對美女的描寫，來參證《關(guān)雎》里的“窈窕淑女”?！缎l(wèi)風·碩人》第一章說“碩人其頎”，碩就是大的意思，頎則是長的意思，也就是指的“碩人”形體頗為豐滿的意思。那么為什么先秦時期的人們主張以豐滿為美呢?如果單純從生育的角度來考慮，女子的豐乳肥臀確實有利于生育。古人審美的一個標準，就是實用，有其功利的心理在里面。事實上，現(xiàn)在民間同樣存在這種審美價值觀，以此作為娶妻的審美依據(jù)也還是大有人在的。  第二，內(nèi)在的美耐追慕。從“淑女”內(nèi)在的心理素質(zhì)(性格)與個性修養(yǎng)(精神)追求的衡量標準來講?！对娊?jīng)》里的女子形象，多是被虛化的，美如“在河之洲”(《關(guān)雎》)、“在水一方”(《蒹葭》)的女子，也不過像一團水氣里顯出的人形，詩意朦朧。這種朦朧的美，不僅體現(xiàn)在對“淑女”外在的形體特征評判上，同時也體現(xiàn)在對“淑女”個人內(nèi)在的心理素質(zhì)、個性修養(yǎng)要求兩方面。不過我們可以想象：其一，在性格特征上，“窈窕淑女”應(yīng)該較為文靜。朱熹在《詩集傳》上說：“窈窕，幽閑也。”《廣韻》上也這樣解釋道：“窈，深也，靜也。”揚雄《方言》卷二：“秦晉之間，美心為窈，美狀曰窕。”《爾雅·釋言》是這樣解釋“窕”字的：“窕，閑也?！边@些小學著作的解釋，無不說明“窈窕”具有文靜的意思。另外，《古代漢語詞典》的第一個義項便是：“美好文靜的樣子。”大意為幽靜嫻雅的美善女子。此注應(yīng)源于《毛傳》：“窈窕，幽閑也。……言后妃有關(guān)雎之德，是幽閑貞專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按照現(xiàn)代人的理解，文靜的意思，既可以是指身體上的安靜文雅，待人接物上禮數(shù)周到，也可以是指言語上的安靜嫻淑，不輕易表露自己的喜怒哀樂。按照古人的審美觀，表示文靜之義的“窈窕”，應(yīng)該有可能兼具身體上和言語上兩方面的情況，至于活潑好動的女性形象，絕不可能是先秦時期的人們所欣賞的“窈窕淑女”。其二，在個性心理修養(yǎng)上，“窈窕淑女”應(yīng)該屬于那類極有內(nèi)涵的一類形象。按照現(xiàn)代語言學的說法，“窈窕”一詞是一個連綿詞，似乎不可以拆分開來解釋，但在古代，有許多連綿詞的各個漢字往往與連綿詞的整體含義極具關(guān)聯(lián)，“窈窕”便是如此。按照《廣韻》的解說：“善心日窈，善色日窕?！币簿褪钦f，一個稱得上“窈窕”的女子，不僅要有美貌的外表和體態(tài)，文靜幽閑的性格，同時還要有好的內(nèi)心修養(yǎng)和品性，要有高尚的品德，這樣才能算得上具有“窈窕”的具象特征。眾所周知，《楚辭·九歌·山鬼》中也有運用“窈窕”這個詞形容女子美麗的句子，例如：“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羅。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到漢代，“窈窕”一詞也可以用來形容和概括美男子的具象特征，例如《古樂府·孔雀東南飛》：“云有第三郎，窈窕世無雙”，就是這種用法。此后，隨著語詞含義的逐漸擴展開來，“窈窕”還可以用來形容山水宮室幽邃深遠，形容學術(shù)和思想的精深，如陶潛的《歸去來兮辭》：“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jīng)丘?！狈泊朔N種足可發(fā)現(xiàn)，“窈窕”這個詞雖然可以形容很多事物，但是這些事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zhì)，那就是“深”。也就是說，有深層次的內(nèi)涵，這種內(nèi)涵，不是表面上的東西。一個外在美麗而內(nèi)在修養(yǎng)極為膚淺的女子，是絕對不能算得上“窈窕淑女”的。所以，唐孔穎達的《詩經(jīng)正義》中，對《關(guān)雎》的解讀才延續(xù)了毛公之說：“《關(guān)雎》之篇，說后妃心之所樂，樂得此賢善之女，以配己之君子?！狈駝t，一個缺乏內(nèi)在修養(yǎng)的美女，就不可能具有“后妃”之心，也不可能配得上作為貴族的“君子”。也正因為如此，先秦時期的貴族家庭極為重視子女的內(nèi)心修養(yǎng)和教育，例如，據(jù)史料記載，齊僖公是教子頗為有方的，在很早的時候便請了類似于今天的家庭教師一般的人，來悉心教導自己的兩個女兒，希望她們長大以后知書達理，成為賢妻良母一類的人物。這種知書達理型的“窈窕淑女”，與當時那些敢于大膽表達自己愛情追求的女性決然不同，“維子之顧，使我不能息兮”(《狡童》)、“既見君子，云胡不喜”(《風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這些勇敢表達自己心聲的詩句，正是那些追求自由愛情的女子們的心聲，而不是出自“窈窕淑女”之口。  第三，還要生育能力強。生育孩子是人類得以繁衍的希望，即使是現(xiàn)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家庭，養(yǎng)育兒女是這個國家、民族、家庭的希望。從先秦時期人們生存狀態(tài)的審美需求來看。在一個社會時期，人們的生存狀態(tài)總是與當時的社會文化和時代思潮密切相關(guān)。眾所周知，先秦時期人們的生存狀態(tài)較為惡劣，一方面人們對于惡劣自然環(huán)境的征服仍然在繼續(xù)，另一方面人與人之間的戰(zhàn)亂紛爭紛呈不斷，極大地影響著人類的繁衍和社會的發(fā)展。在《詩經(jīng)》時代，窈窕淑女，不僅要長得美麗，有涵養(yǎng)，而且還要生育能力強。這是與周朝本身停留在一個農(nóng)業(yè)社會密切相關(guān)的，農(nóng)業(yè)社會里，人是社會發(fā)展的第一生產(chǎn)力，只有人丁興旺，枝繁葉茂，多子多福，才會有家庭的興旺，有家族的興旺。這一看法，在中國歷來是最為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觀點，難以撼動。從先秦時期人們的實際生存狀況來看，只有那種生育能力強的女子，才會有希望能夠給男方帶來多子多福的福祉，這是一個個體乃至家族生命中的一個重要主題，周代的人們不可能回避這一嚴重現(xiàn)實問題，也無法回避這一現(xiàn)實問題，因而《詩經(jīng)》中對此主題多有唱誦之聲，例如：《小雅·棠棣》云：“宜爾室家，莫不令儀?！薄洞笱拧ば腥敗吩疲骸皦劭季S祺，以介景福。”《大雅·假樂》云：“千福百祿，子孫千億?！狈泊朔N種，足以深入到男女之間的婚姻愛情生活當中，表現(xiàn)在對于男子仰慕的“窈窕淑女”審美價值觀上，女子生育能力的強弱與否，成為評判是否“淑女”的一個重要標準。《關(guān)雎》一詩，開篇即以“關(guān)關(guān)雎鳩”起興，根據(jù)現(xiàn)代學者  中國民間通常所說的“四大美女”，指的是西施、王昭君、貂蟬、楊玉環(huán)，分別代表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美，據(jù)說“新四大美女”就是宋祖英、陳數(shù)、范冰冰、柳巖。他們具有含蓄、古典、獨立、性感之美。應(yīng)該說，中國是不乏美女的國度！
而現(xiàn)時，似乎淑女少于美女！ 這就很有必要，溫《周南·關(guān)雎》一詩，正視“淑女”形象，應(yīng)該是貌美、體豐、質(zhì)文，有涵養(yǎng)，生育能力強的形象。盡管詩中沒有挑明，但不妨令人遐想，于抑揚頓挫，一唱三詠的詩歌中吟誦出其中心照不宣的真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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