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李宅古樹今為商場環(huán)抱。

李閣老的后人李炳銀一家人。

    山東濱州物華天寶,向來不乏俊才,如孫武、東方朔,英才輩出。明末清初,濱州惠民也曾出過一位能人,官至文華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正一品加三級,人稱“李閣老”。此人名叫李之芳,武定(今惠民縣城南關)人。據(jù)記載,李閣老一生戎馬倥傯,平三藩,剿余寇,能文能武,是清朝一代重臣。不過寂寞英雄身后事,現(xiàn)在除了史料記錄生平,與其還有關系的就是他的后人、一株古樹和幾本家譜了。

    偶然發(fā)現(xiàn)李氏族譜

    16日上午,記者驅車近兩小時,來到了位于惠民縣城西南方的石廟鎮(zhèn)。通過打聽得知,李閣老的部分后人就居住在石廟鎮(zhèn),當時的李氏族譜就是在鎮(zhèn)政府的一位工作人員的偶然發(fā)現(xiàn)下才“重見天日”的。

    據(jù)這位工作人員董先生介紹,2006年的時候,他聽說鎮(zhèn)上侯李村有李閣老的后代,并在李氏后代李炳祿那里得知,李氏家譜的原件由石廟鎮(zhèn)鞏家村的李敬山收藏。據(jù)見到家譜廬山真面目的董先生說,這套家譜一共六冊,用黃花梨木板夾著,上面記載著李氏的血親世系,風土人情,對李之芳的事跡也有詳細的介紹。也是通過這本家譜,讓更多人知道了李之芳這位清朝重臣。

    董先生告訴記者,李閣老的故居早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就被拆除,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惠民縣百貨大樓的所在地。而李閣老的古墓發(fā)現(xiàn)于1967年秋天,原來的惠民縣第一油棉廠就建在古墓之上。就是在興建油棉廠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座古墓。

    據(jù)說,當時出土的古墓外層是灰隔,內(nèi)層是套槨,灰隔與套槨之間灌有松香。套槨內(nèi)是棺材,棺材上覆蓋著紫紅綾子的旌銘。上面用楷書金字寫著:“清誥授光祿大夫文化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正一品加三級鄴園李公之柩”。

    “聽當時參與挖掘的老人說,打開棺材的時候里面的尸身保存完整,現(xiàn)在挖出來的東西都在惠民縣的博物館里放著呢?！睋?jù)記載,死者頭戴元狐帽,帽頂有顆瑪瑙頂珠,約核桃般大小,深褐色,中間有孔,用金絲系著。死者口內(nèi)含金幣,金幣與人民幣貳分硬幣大小相似。后經(jīng)專家考證證實,死者年齡相貌與館藏李之芳畫像相似,且銘旌記載與縣志記載一致。出土文物充分證明:古墓的主人就是李之芳。

    尋訪閣老后代

    得知李閣老的后人就住在石廟鎮(zhèn),在董先生的帶領下,記者來到位于鎮(zhèn)政府以南的侯李村,見到了閣老的第十三世、十四世后人:76歲的李炳銀和75歲的李原忠老人。

    這天正值李炳銀老人的76歲大壽,老人顯得特別高興,拉著記者說了好久。從老人口中得知,李閣老的后人在惠民縣主要分布在三個地方,一是侯李村,大概有八十口,另一個是十幾里外的鞏家村,還有就是惠民縣城也有一大部分子孫后代。“我是李閣老的直系后代,閣老是我們李氏家族的第四世,我是炳字輩,是第十三世子孫。閣老的后代全國各地都有,陽信的,天津的,內(nèi)蒙的,陜西的等等,我還有個老舅在臺灣呢!”李炳銀老人樂呵呵地告訴記者。

    李炳銀老人告知記者因為自己年紀大了,很多事兒都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小時候父輩的人說李閣老文武雙全,習慣白天習文,晚上習武,所以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還幫助康熙平定了三藩。”李閣老說,他們每到過年過節(jié)都會祭拜先祖,一般是大年初一去上墳,祭祖悼念先人。坐在一旁的李原忠老人是李閣老的第十四世子孫,以前在鎮(zhèn)上做過會計,李閣老的墓出土的時候,他還被鎮(zhèn)上叫去看過,“身材非常高大“。

    見到李氏家譜

    因為時間原因,記者只得匆匆告別兩位老人,前往十里地以外的鞏家村尋找族譜和李氏后代。車子行走在田間,正值初冬,到處都是綠油油的麥苗,仿佛訴說著這座小鎮(zhèn)里關于李閣老的故事。一路顛簸,終于來到了鞏家村,見到了李氏家族第十五世子孫:67歲的李敬山老人。

    在了解到記者的來意后,李敬山老人遲疑再三,走進屋里拿出了他的傳家寶貝——李氏家族族譜。據(jù)說此套家譜印制于民國年間,共有六本,分為金(2卷)、木、火、土、谷。記者看到這本泛黃的家譜上,封面“惠民李氏族譜”六個隸屬毛筆字遒勁有力。內(nèi)頁也因年代久遠已經(jīng)泛黃,紙張薄而脆。一片片發(fā)黃的書頁上,記載著李氏的血親世系,風土人情,對李之芳的事跡也作了詳細的介紹。

    李敬山老人十分寶貝這套家譜,從不輕易給別人看,只給記者拿出了第一本,記載著家譜的譜系圖。原本記者想把族譜放在桌上仔細觀看并拍照,但李敬山老人卻一直緊攥在手里,生怕有人給奪取,也只好作罷。由于李敬山老人剛做完手術,說話不方便,我們不便打擾,就告別了老人。

    故居變商場

    古樹包其中

    謝別了董先生的一路陪伴采訪,記者繼續(xù)返回惠民縣城尋找當年李閣老的故居和身后所葬之地。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4點多鐘了,經(jīng)過多方打聽,終于找到了”李府“所在地。

    如今的”李府“已經(jīng)被商場所代替。聽住在附近的居民說,現(xiàn)在惠民縣百貨大樓到東方商廈,南門大街以北就是原李府所在地。更替后的繁華已經(jīng)找不到歷史的痕跡,想要追尋當年的蹤跡只能靠老人們的回憶。

    在東方商廈后面的一處小院內(nèi),記者幸運地碰到了68歲的李大娘,她的老伴也是李閣老親兄弟的后人。她向記者描述著李府原來的模樣,“我們現(xiàn)在這個小院就是李宅中間的位置,記得小時候這里有個大的院子,大門就是那紅紅漆木門。里面有很多粗粗的柱子,房間很窄,門都是木頭的?！?/p>

    在惠民縣百貨大樓的里面,還有李宅的一株古樹。商場經(jīng)理介紹說,這棵樹就是當年李閣老故居中的一棵,原本在樓的東面還有一棵,但在蓋樓的時候砍掉了?！?977年大樓開始建的時候,就把這棵樹包在里面了,這大樓所占的地方就是原來李閣老故居的位置。很多東西都因為歷史原因而被毀壞了。記得小時候,在西邊還有個戲臺子呢。后面那條李府后街,就是因為在李宅后面而得名的。”

    天黑以后,記者終于找到了惠民第一油棉廠舊址。“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比缃竦牡谝挥兔迯S,現(xiàn)今已經(jīng)成為一個售樓處,只剩下零星殘敗的廠房。關于一代重臣李閣老的故事,似乎也只是回響在那個戎馬倥傯的時代。從這里出土的文物也都被陳列在惠民縣博物館中,很遺憾記者沒能進入館內(nèi)親眼看到這些歷史遺跡。

    傳說為世人樂道

    在惠民縣城街頭,隨便問幾位上了年紀的當?shù)乩先?他們都知道一些有關李閣老的傳說,如“仁義胡同”、“買米不買谷”等。

    在惠民縣百貨大樓背墻,有一條小胡同,就是當時的仁義胡同,現(xiàn)如今還保存下來,只是樣貌有所改變。這條胡同內(nèi)并沒有標牌,看上去和普通的胡同沒有什么兩樣,但當?shù)厝硕贾浪拿?。紅磚鋪的路,通向后面的幾處平房,胡同兩邊已經(jīng)立起商業(yè)沿街樓房。已經(jīng)看不出當時的痕跡,聽附近居民們說,這個胡同南北兩邊原來是當時在這里居住的李府和高府的宅子。

    相傳,當時李閣老家中大興土木,將原來與北鄰只有四尺寬的胡同占去了一半。北邊的高家在當時也是大戶人家,其親家與閣老同朝為官,官位雖不及李家高,但權勢也挺大。高家見李家如此霸道,也不示弱,就將南墻推倒,也向南伸出了一墻,把本來就不寬的胡同堵了個嚴嚴實實。周圍的百姓因懼怕兩家權勢,敢怒不敢言。兩家人因爭搶地方各不相讓,縣衙也不敢管。

    后來李閣老知曉此事,以一首詩解決了紛爭?！扒Ю锷訒鵀槎聣?讓他一墻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崩罴揖桶凑绽铋w老的意思,不但將原來向北移出的一墻挪了回來,又主動向南挪了一墻。高家知道后,稱贊閣老是“宰相肚里能撐船”,也仿照辦理,向北挪了一墻。這就使本來只有兩墻寬的胡同變成了六尺小巷,不但行人能走了,還能通馬車。當?shù)匕傩湛丛谘劾?都十分高興,便把這條胡同取名“仁義胡同”。

    關于另一個傳說,記者是從董先生那里得知的。據(jù)說清朝以來幾百年,惠民城糧食市場從來沒有賣谷子的,只有賣小米的。這其中的緣由,跟李之芳是有很大關系的。古城惠民有很多的海子濕地,水草豐富,土地也很肥沃,百姓多種植稻谷。7歲的李之芳來到海子旁玩耍時,一不小心掉到了海子里。不會游泳的李之芳在水里拼命掙扎,就在旦夕之間,李之芳抓住了漂在水上的一捆稻谷,終于保住了性命。李之芳的父母認為這是谷子神仙搭救,就到庵里還愿。

    對于李閣老,后人有詩云:“清史細流散作星,經(jīng)文緯武鄴園雄。平藩驅寇彪青史,疏浚抗洪負盛名。賦有別材流百代,詩含大雅越千峰。歐蘇文采公堪比,入相出將諸葛同?！闭菍铋w老的真實寫真。

    李之芳其人

    李之芳,字朱仲,號鄴園(1622～1694),明天啟二年壬戌八月十八日(1622)出生于山東武定府(即今山東省惠民縣城),死于清康熙三十三年甲戌十一月初二日(1694年)享年73歲。

    李之芳少時就塾,聰穎好學。明崇禎十五年(1642年)二十一歲時中舉人；順治四年(1647年)進士及第,授浙江金華推官、刑部主事、廣西道御史。

    1673年(清康熙十二年)五十二歲的李之芳被康熙帝任命為兵部侍郎,總督浙江軍務?！?月,李之芳以兵部侍郎身份離京去杭州“總督浙江軍務”,參與平定了降清后又率兵獨立的耿精忠之亂。在這以前,根據(jù)蛛絲馬跡,李之芳已預見到吳三桂、耿精忠等人會反叛,曾向康熙皇帝密陳《封疆夫系非輕》一疏,提請康熙注意各藩王的動態(tài)。果不出李之芳所料,就在他以兵部侍郎身份,離京到杭州赴任時,平西王吳三桂于十一月在云南起兵,自號“周王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反清。第二年春天,耿精忠也在福建起兵,向浙江進犯,臺灣的鄭經(jīng)與之相配合,不斷騷擾浙江沿海。五月,李之芳和新派來的都統(tǒng)賴塔,率領滿洲兵一千,綠營兵兩千,鄉(xiāng)勇五百,進駐浙江南部的衢州。在衢州及其以南的仙霞關一帶與叛軍進行了多次激烈的交鋒,屢敗耿兵。

    康熙十四年八月,李之芳又與康熙派來的親王杰書在衢州會師,力量大增。李之芳生于孫子故里,雖不熟騎射,但精通兵法,善于謀攻?！肚迨犯濉吩u價他“練世故,沈幾善謀”。在戰(zhàn)爭的關鍵時刻,賴塔、康親王由于聽從了他的謀劃,均取得了輝煌的戰(zhàn)績?？滴跏迥?根據(jù)李之芳的意見,康親王率一支軍隊攻入福建,大敗叛軍,耿精忠自縛投降,被押到北京斬首示眾?？滴跏?耿精忠余部林爾瞻擁兵數(shù)萬,仍負隅頑抗。李之芳審時度勢,不顧個人安危,僅帶數(shù)十騎深入虎穴,勸降成功。在與耿精忠叛軍激戰(zhàn)的同時,李之芳還分兵與鄭經(jīng)作戰(zhàn),多次打退鄭經(jīng)的海上入侵,為鞏固滿清政權立下了汗馬功勞。

    康熙二十一年十一月甲寅,晉升為兵部尚書。李之芳根據(jù)自己在平定三藩過程中的對江浙、福建地形的熟悉和與鄭經(jīng)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積極向康熙皇帝建議攻打臺灣,康熙采納,在充分準備后康熙二十二年五月命施瑯攻臺灣,八月施瑯疏報師入臺灣,臺灣平。（張爽 竇曉靜 董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