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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鵝 湖 游 記
530:天鵝湖是個波光瀲滟美到極至的大湖。它沒有西子湖的名氣和傳奇,沒有洞庭湖的壯闊和如雪的浪涌如柱,但它卻有靜雅如處女、靚妙弘氣如處子的騰升豁達胸懷。我愛天鵝湖,我迷天鵝湖。 天鵝湖沿湖都是花園。百花爭妍,好花四時八節(jié)開不敗,天天都有滿園蜜蜂來。園林里常駐著幾十種鳥,俏鬧林間,歌聲婉轉(zhuǎn),此起彼落,脆音綿綿;語清麗,情繾綣。
中秋后,陽光還有余威,但我與他相約游湖的今天,天氣卻特別的宜人。太陽受了游人的諂媚贊語,認了真,干脆不露臉,惹得霧靄慫恿地氣和薄薄的煙花摻和,籠著碧林,罩著湖面,似霧似煙,半明不暗,酷俏妙齡女子罩著婚紗,幾分嬌艷,幾分羞澀。遠眺幾分神秘,近瞅幾分芳嫣。攝影的光線雖不十分理想,但也無妨玉照的清雅度。我挽著路迥蹀躞湖邊,穿過霧靄香塵煙紗的籠絡(luò),笑語盈盈地追趕著蜂蝶,漫游花圃、竹林、桃塢,欣賞花開的靜美,鳥語林中的悠閑。真是魂落碧湖不在湖,醉臥花間裹香鮮。浩渺煙波依稀夢,花不解語澤佛緣。塵埃一笑樂,擦肩一瞬甜。得失平常事,忭歡邂逅年。我擁著我的路迥,話景抒懷,追憶往事,愜意極了。聊到興致處,路迥吻了一下我的額,我的心里充滿了憧憬,又甜蜜地聊開了。路迥樂得無法控制興奮,他像強力膠一樣,將我摟得鐵緊,恨不得將我焊到他的身上以后再也不掰脫。
是的。我們舍不得精彩的感情逝去,我們希望泛彩的日子很長很長、直到我們攜手老去。我們都知足自己自在的付出,我們有充實的心靈,我們沒有物質(zhì)的訴求,我們只有人生靜美的攫取。我和路迥的共同點很多:他愛靜,我喜幽;他酷詩詞,我嗜美文。兩人都有相同的藝術(shù)細胞,翰墨的香濃將我們黏在一起。文字的牽姻,我們擁有互吐珠璣的歡忭,有奇思高遠一念間的轉(zhuǎn)換傳遞,在兩心安頓之下?lián)碛屑耐行腋5拿魈臁?/font>
游湖,我獨鍾蓮荷。路迥之于芙蕖亦有深切的妙悟和意蘊。
天鵝湖邊的淺水域繞湖心卻長滿了傍岸的睡蓮,玉盤似的闊葉上卻還有幾對青蛙在交媾,弄得水托玉盤不斷擺動,比在席夢思上搖滾還要銷魂。中秋后是蓮花炸蕾綻苞的旺季。蓮葉是鋪展水面的碧毯,毯隙間,許多玉立的標(biāo)桿上,頂著一朵朵張開笑臉的蓮花。有紅的、粉紅的、皎白的、鵝黃的,交叉地迎風(fēng)笑著,向游湖的紅男綠女和銀發(fā)黃髫們致意問好。我不斷地拍蓮花的玉照,恨不得把滿湖的蓮花都攝入我一個人的相機里。我一踏到水邊踩倒水草去拍,路迥怕我誤落水中去戲蓮,躥上來攥住我的衣領(lǐng)說:“拍吧,我的慧!把你想愛的愛都攝入鏡頭。我們也是風(fēng)雨中的彩虹,走這一遭不易,有這一天好美,弄個人將我們也拍進蓮里去,作為人生中轉(zhuǎn)站的美好紀(jì)念吧!”真也是天賞艷,人有緣,后面走來四個妙齡女子,笑哈哈地說:“叔叔嬸嬸好浪漫?。∥覀兌拣?。讓我們給您拍張湖景、蟾戲睡蓮的玉照留作人生的紀(jì)念吧?!碧煲饩瓦@樣圓滿玉成了我們。
蔚藍的天鵝湖像笑口常開的彌勒佛的大肚,不知它寬容了多少山川河流的美麗,笑韞了多少游人的愜意,容納了多少男女老少愛情故事芳艷的秘密。這個肚腹里蘊有愛的份量,更有愛的質(zhì)量。我們掩飾不住清澈、愚癡、天真、善良、幸運、灑脫、睿智、含蓄的感情,一時摟抱,一時親吻,一時撫慰,好像天鵝湖的世界就是我和路迥的。兩人在竊笑中驚起一對作愛的野鶩從蓮叢里踩著蓮葉跳出,雌的扇翅撲愣愣的拍打著水面泅了丈多遠,又回首脆聲呼喚后面的丈夫。公鳧趕上了老婆好不歡喜,駢頭戲水向湖心游去,路迥叫我趕快搶了這個鏡頭。我望著它倆在水中的悠游自在、愜意,不由得癡了。路迥抓著我的手,撂著我的頭發(fā)說:“你是只天鵝,天鵝湖是你的。我是只麻雀,能親你的肌膚,平凡追上了偉大,真是不亦樂乎!我的幸運是上天給的,這個上天就是慧?!蔽页两诹w慕、憧憬鳧鴨愛情的綺美思緒里,卻被路迥拉了回來。我說:“‘幸福不是我們左右多少,而是幸福就在我們的左右’,你想,如果麻雀不存在對鵝的念想,不追鵝,鵝等待也是白費力氣。一追,鵝感動就范了,才有爾我今天的美麗。就拿剛才野鶩比,雌在前面呼喚,后面的公鶩不追趕上去,哪能有駢頭樂戲湖心??!哥啊,產(chǎn)生了念想就不要放棄,執(zhí)著堅持,難事也就變得容易。緣份是什么?要援才能有份喲?!?/b>
好在今天是個陰天,,一點也不熱。我與路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繞湖還沒走四分之一,就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真是歡樂嫌日短啊。這時發(fā)現(xiàn)在湖的中心隆起的淺水地帶有一條石頭交錯擺鋪的路,這些上百千斤的石英鵝卵石,圓滑溜光,出水面的不規(guī)則頂面一尺至兩尺寬窄不等。石頭觸地的水中底端,透水一望,周圍有懸浮感,如若一腳踩偏,定會仰面八叉跌落水中,會把人嚇?biāo)廊?。路迥相我膽怯用右手牽著我的左手,學(xué)蛙跳,學(xué)兔蹦,懸空水中的石頭不管我們的重心如何不持衡,卻穩(wěn)于泰山不偏斜。我邊走邊給蓮花拍照;有駢頭的夫妻花,有眾美托艷的嬋娟花,還有許多剛出浴待綻苞的處女花,我把它們一一拍下來,真是美不勝收。石距空罅水中的小游魚,在我們胯下穿插,我生怕它受驚彈起鉆入我的肚腹構(gòu)成胎氣,使我成為《追魚記》中的魚。
我的左手從路迥右手中抽出,對他說:“謝哥牽了。我習(xí)慣了個人騰、跳、踔、跨的技巧了,你走后面就追我這只《追魚記》中的魚吧?!蔽覀冊谑^路上牽牽扶扶,追追逐逐,扯扯弄弄,好一陣才達湖的彼岸。上涼亭休憩時,我靠路迥的懷中說:“你是許仙,我是白娘子?!甭峰恼f:“美中不足,少了個小青。但我祈禱上蒼,不要你受白娘子那么多苦來維權(quán)愛情,也希望今天的法海失去法力和權(quán)力,使紅塵的婚戀有自主的自由,擺脫強權(quán)和金錢的困擾?!闭f完,他突然摸著我的臉頰說:“你是天鵝,我是麻雀,我能在你的呵護下快樂每一天,知足了。”這席話落地有聲,我感慨極了。是的,深深的愛是經(jīng)得起風(fēng)雨的。白娘子不怕水漫金山寺,梁?;珊罚宦槿覆粦诛L(fēng)雨驟,駢頭天鵝飛。只要是真愛,愛的陽光就會灑滿人生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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