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散文]  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這個當今人們“擁擠”出來的詞匯和事物，在遠古很可能只是一條暢通的直線路徑，并沒有拐彎，以及交叉。

    幻想著，從當下的十字路口走上一條捷徑，將到達目的地的距離縮短。而面對一個命運般的十字交叉要來判斷、選擇，又將會怎樣？如果無法起步，只有暫且停下，哪怕一小刻，一小刻的。。。。。。

    此刻，我就是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的西北角。紅綠燈的旁邊，緊靠這爍爍變換的光，在黑黝黝的柏油馬路上照映出來的暗色，反射在臉上，某種覺醒間的感染在洞悉著臉色的嬗變。天將傍晚的色度，因為一天的陰霾變得更加的冷峻，昏暗渾明間唯有這天空中的滾滾烏云作答著天陰的理由。

    紅綠燈、熙熙攘攘的車輛、來來往往的行人在這看來還算寬敞的交叉路面上繁忙著。與之躁動對應(yīng)的是四周高聳的樓宇，等待入住的漂亮的公寓用米黃色的鏤空式大型裝置吸引著搬進新家人們的笑臉，也更勾起了從旁邊走過人們的所有欲望，羨慕的眼神同咽著唾液的細微一致也恰恰因為陰天而只能看出他們的無動于衷。一旦真正關(guān)注的時候，由天際沿著這高聳的大廈一眼直下，也就落到了停留在馬路人行道上的一排車上，已經(jīng)很熟悉那些名字的小車傲慢地排列在那里，似乎就是天然的給這闊綽的住宅做著必然的嫁衣，只是在匆匆忙忙間從它們身邊過去的自行車，躲閃著，騎車的人偶爾的回頭一瞥道明了它們停的很不是地方。可又能夠來怎么辦呢？另一側(cè)的樓宇雖然顯然低矮了許多，卻也是藍色的、紅色的、灰色的紛紛揚揚地不甘示弱，同樣在擠壓著這個空間，好容易擠壓出的這個十字路口，只要能夠來通過，也就暫且顧及不到規(guī)矩和章法了吧。

    由于陰天，紅綠燈的明亮顯得異常奪目。。。。。。

可能因為擔(dān)心要下雨，越過這個路口的車輛比以往要快的很多，中央隔離帶的一個彩虹式的巨大霓虹燈裝飾還沒有燃亮，但碩大的一排大字“讓智慧在**創(chuàng)造財富”正在始終迎接著這些。四條斑馬線上的行人們算是比以前要明智的多，偶爾會有一兩個可能因為什么急事的家伙敢于從這紅燈底下示威般地踏過白線，用肉體與奔馳的鐵物爭搶著時間，一陣緊急的剎車聲和由高級車中發(fā)散出來的謾罵似乎又已經(jīng)替代了紅燈的憤怒。聲討替代了顏色，形成了十字路口的特有幽默。孩子們放學(xué)了，整齊劃一地從我的面前走過，臉上露出的喜悅笑容同這天色竟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想而知教室里的暗淡程度同會不盡人意。兩個老人從我的身后走了過去，依稀聽見他們好像是在伴著什么嘴，二人并行的距離一會近一會遠，老太偶爾會用手指著那男人講著，爭論著向什么方向何去何從，同這環(huán)境保持了唯一的諧趣。此時，眼前一縷輕煙漫了起來，竟是一個看起來已經(jīng)有70多歲的老婦人架著一輛半舊的摩托車，從一路奔到了人行道紅綠燈下的白線下，也是突然遇到了紅燈亮起，急然剎車的緣故，車尾的黑煙一股腦地將婦人的身子罩住了，等散過之后，清晰地看得出她臉上透著暗黑的滿臉滄桑，不知是否剛那煙染就的，還是可能很多年這樣的奔波所造成的，老人異常沉靜地駕馭這量摩托車著實讓我驚訝了一下，單腳落地的動作隨著全身自然連慣的動作是那樣的有力，看起來也是那樣的“舒心”，這樣的“舒心”有些許的殘忍，殘忍中不再思想了她的年齡，而這樣一個老人卻很安逸，鮮活的姿態(tài)和面部表情隨著斑馬線的路涯上矗立的行人指示燈亮起，給此刻十字路口的喧囂又增添了富有生命力的惆悵。一個應(yīng)該面對兒孫滿堂，來安享真正舒心的老人，現(xiàn)在面對的是人行道上放行綠燈的頻頻閃爍，還有專給盲人提供的鳴響提示音符。。。。。。我將臉轉(zhuǎn)過去，很難再來繼續(xù)觀顧這個摩托車如何啟動，從我的眼前轉(zhuǎn)過彎來，向著她的方向繼續(xù)駛進，紅綠燈的所有變換已經(jīng)在重新調(diào)整了四條路徑中的行駛次序。

站在這里的心境，沉靜之中將所有的感知意念調(diào)動起來后，忽然地就會心潮洶涌起來，也在感化與這些文字，一貫的沉靜并不是我心可以來真切表達到位的，動與靜的微妙和有趣視如這個十字路口，它靜靜地躺在那里，由人們自然中完全無心地穿行演繹著，至于以何種方式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無關(guān)緊要，而與我確是這筆下的聲色。

路旁邊的小草，圍繞著一顆顆的樹木，悠然中跟隨入秋的微風(fēng)飄動，同它們朝夕相處的路口永遠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行人們對于這些由樓房、色彩、燈光和斑馬線粘合成的十字路口經(jīng)常敏感，根本不會對這些腳底下的點點綠色有一絲的眷顧。我卻因為站累了，偶爾的蹲下來，看著它們，用手扶了扶這些細細的安然綠葉，感觸這無知想，感觸著它們對那十字路口、紅綠燈的不屑一顧，即使路口對于我們是那樣的不可或缺。幾近的聲聲嬉笑把我的專注力轉(zhuǎn)移了過來，一對年輕的男女擦著我的身后走到旁邊，那個年輕女孩的手里拿著一株綠草把玩甩弄，暢快地歡笑聲中追打著那個男孩，兩個人嬉戲中，一會分開，女孩子轉(zhuǎn)圈跑著，一會又從身后轉(zhuǎn)到男孩的懷里，緊貼著他耳邊講些什么，等待那個指示的綠燈再度亮起。天曉得這個時候的綠燈為什么如此吝嗇，感覺時間過了很長，殷紅的光色巧然打在跑在燈下面這個女孩的臉上，因為天色過于陰暗，反而將她的面龐輝映出一種特有的嫵媚，活躍的溫色斑斕同冷冰冰的黑柏油路再次形成了反差。黑色應(yīng)該是吸光的，五光十色打在上面依舊會由于缺乏活力，詼諧出無有厚度的生硬。當這對戀人手拉著手走過路口，綠燈歡送了他們，照亮了溫馨的女孩子手里的那株綠草。

一旦，愿意將生動奉與綠色的深情，逗出活躍的嬉笑，任何的選擇和徘徊都將是對于暗淡的冷峻漠視，以至忘掉是站在這樣一個十字路口角落。即使離我遠了，也會將頭抬起，了望這個天空，盼想深層中的艷明。恰恰如此，就在放眼仰去的一剎那，太陽用一個玩耍的姿態(tài)紅彤彤的從云層里鉆了出來，并沒有什么光線，只有那個輪廓和渾圓，深紅深紅的，對著十字路口中的一切，對著我，在這條向西的路上方移動，極快間，似乎在掙脫并爭奪什么？

也就這一瞬間，我感受到一絲空名的熱量由皮膚以外滲透進來，丹田躍起了某種韻律，在腳下的土壤中解化，再沒有了那方向感，只剩下一種殷實，心間唯有的某種牽掛，任著眼光繼續(xù)索尋著那個女孩，女孩手中的綠草。

    那株綠色的草，應(yīng)該是黑色柏油路上開起的鮮花。

十字路口中的車輛、行人慢慢地更多了，紅綠燈更為頻繁地閃亮。而我卻忘了，忘了再去細看眼前。等到那個朋友來了，接起手機，邊告訴他我的位置時，邊就徑直地斜穿過了這個十字路口。

徑直地斜穿過去，沒有腳下的斑馬線。。。。。。

潤筆

2004 10 31 20：06分于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