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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會遇到各種痛苦。 連釋迦牟尼都說人都會遇到無法回避的四苦——生、老、病、死。有人說“老”之苦、“病”之苦和“死”之苦不難理解,但是“生”也有苦不免令人費解。 對此,有人會進行各種各樣的解釋。我對“生”之苦的本質(zhì)也不甚理解,但我可以明確說的是:生不只有“苦”,也還有“樂”。 人生是苦與樂一如的交替反復?!翱啾M甘來”一語道破了人生在世的本質(zhì)。人生如果盡是持續(xù)的痛苦,或者人類無法忘卻痛苦,那么人類或許會從地球上消亡。 “人在痛苦同時,內(nèi)心也在享受著痛苦。”乍一聽,有人肯定反駁我說:“你這和尚真是糊涂,痛苦的時候真是痛苦??!” 他們的反駁誠然也有道理。但是,在他們的內(nèi)心潛意識里,肯定也在期待著品嘗戰(zhàn)勝苦難后的快樂。 苦樂以及苦樂交替的平衡,非語言或道理所能道明。人類無意識之中具有保持這種平衡的能力。天生具有保持苦樂平衡能力的生物就是人類。 幼小的孩子遭到父母嚴厲批評后并不會因此痛哭一整天。頂多哭上二三十分鐘后就若無其事地去擺弄喜歡的玩具了。人受創(chuàng)傷后,即使有肉體上的痛苦,但由體內(nèi)天生具備的恢復能力的作用,傷口會自然愈合。 這是每人都具備的神奇的恢復能力。
不要沉溺于痛苦之中。親近痛苦,苦即能轉(zhuǎn)化為樂。然后樂又生苦。這種苦樂一如的交替反復即為人生。如此看來,苦也是頗具趣味的。 古代近江地區(qū)人才輩出,出了很多大商人。其中有一位叫岡田安壽樂的商人在《一日生活隨感》中有一句令我深有同感的名言: 樂也是一天,苦也是一天。然享一天之樂并未覺樂之所在,品一天之苦并未覺苦之所在。 苦與樂就像硬幣的兩面,是合二為一的。 但是,在“苦”這一面上,有人能夠化痛苦為力量,大有作為;有人卻駐足不前,碌碌無為。 我的一位摯友因病英年早逝。去吊唁的時候,我看到他的遺孀和幼子悲痛欲絕的樣子也非常傷感。我因為在內(nèi)心感受到了痛苦,所以告誡自己“不能撇下妻兒,讓他們經(jīng)歷像這樣的痛苦”。正因為有痛苦,所以人才會努力擺脫痛苦。 面對痛苦,重要的不是蒙混過關(guān),而是認真應(yīng)對。 “那家伙成天酗酒,所以就這樣玩完了。”如果把友人的死看作與己無關(guān)之事,自己照舊大吃大喝,那么不能說自己已經(jīng)感受到了遺屬的痛苦。感受痛苦,然后超越痛苦。任何人都天生具備著這種能力。 佛教宣揚滅苦。但不能拘泥于此而裹足不前。因為人類可以做到不囿于既有概念、不落入窠臼,自由自在地生活。這是只有人類才能做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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