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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附子的藥效+古今話附子+附子用之不慎亦傷陽+附子陰陽升降解

 johnney908 2014-03-10

 附子

附子,始載于《本經(jīng)》,因附于烏頭(母根)而生長,故名附子。其藥大辛大熱,剛燥善走而不守,能上助心陽以通脈,中溫脾陽以健運,下補腎陽以益火,是溫里扶陽的要藥。臨床應用只要辨證恰切,配伍得當,可治各種病癥,尢其對疑難急癥、沉寒固疾,屢起捷效。現(xiàn)舉例如下:

附子配麻黃治療腎咳

腎咳,又稱腎經(jīng)咳嗽。證見咳嗽,腰背引痛,甚則咳涎等,是腎受寒邪所所致,治用麻黃附子細辛湯。方中麻黃散寒解表,附子溫經(jīng)助陽,細辛助麻解表、助附溫經(jīng)。麻附相配,一發(fā)一補,使表解而無損于陽。如治朱姓老婦,值秋咳嗽30年。近旬咳嘔并作,涕淚痰涎俱出,甚至小便失禁,伴形寒,腰背酸痛,苔白,脈弦,診斷為腎咳證。藥用附子5g,麻黃3g,旋覆梗10g,代赭石20g,黨參15g,制半夏10g,陳皮10g,甘草6g,細辛3g,服10劑后癥狀消失。

附子配桂枝治更年期綜合征

婦女年屆40~55歲之間,月經(jīng)從不正常到絕經(jīng),其所表現(xiàn)的生殖生理變化和植物神經(jīng)系統(tǒng)機能紊亂的癥侯群,稱為更年期綜合征。中醫(yī)認為腎氣漸衰,天癸將竭,沖任虛衰,精血不足,調(diào)節(jié)陰陽相對平衡的功能失常,出現(xiàn)腎虛癥狀,治用桂附地黃丸。方中桂枝散寒解表、溫通經(jīng)脈,附子溫補脾腎、扶陽散寒。桂附相配,溫經(jīng)散寒,又生腎氣。腎以腎氣為主,腎得氣而土自生。所以腎氣丸納桂附于滋陰藥中,意在微微生火,即生腎氣。如治王婦患更年期綜合征2年,畏寒肢冷,氣短懶言,面色晦暗,面浮足腫,大便溏薄,月經(jīng)紊亂,腰酸,寐劣,舌淡苔白,脈沉細無力。辨證為脾腎陽虛證,治用附子6g,桂枝6g,黨參10g,炒白術(shù)15g,茯苓15g,山萸肉10g,山藥15g,丹皮10g,澤瀉10g,生地10g,服藥45劑而諸癥皆平。

附子配干姜治慢性腹瀉

泄瀉是以排便次數(shù)增多,糞便清稀為特征。引起泄瀉的原因很多,有外邪、內(nèi)傷,有虛證、實證,外邪與濕勝有關(guān),所謂“濕勝則濡泄”。內(nèi)傷與脾虛有關(guān),所謂“泄瀉之本,無不由于脾胃”。若泄瀉日久不愈者脾陽虛衰,進而導致脾腎陽虛,常見大便時溏時瀉,稍進油膩之物,便大便次數(shù)增多,腸鳴納差,腹中冷痛,形寒肢冷,腰膝酸軟,舌淡苔白,脈細弱,治用附子配干姜溫腎暖脾,力宏效速,《證治要決》謂“附子無干姜不熱”。如治張男患慢性泄瀉3年,日行大便3~4次,便后小腹冷痛,必以熱毛巾溫敷,其痛方緩,舌胖苔白膩,脈沉細。大便常規(guī)正常。用附子6g,干姜10g,黨參15g,炒白芍15g,烏梅6g,蒼術(shù)10g,隨證加減,調(diào)治20多劑而獲效。

附子配薏苡仁治闌尾包塊

闌尾包塊是闌尾壞疽或化膿經(jīng)抗菌消炎治療后熱退痛止,血象正常。但闌尾形成包塊或硬結(jié),體質(zhì)虛弱,右下腹部稍有隱痛不愈,在恢復過程中其闌尾包塊日久難消,用薏苡健脾化濕、導濁下行,配附子藥宏力專、直達病所而溫里散結(jié)。苡附合用,使陽氣通、凝濁化,包塊自散。若加清熱解毒的敗醬草,名薏苡附子敗醬散,古人專治腸癰證。現(xiàn)代用本方加味治療慢性闌尾炎、闌尾膿腫、闌尾包塊效果較好。如治汪姓患闌尾包塊20多天未愈,來中醫(yī)診治。證見神疲乏力,右下腹稍隱痛,怕冷,大便通暢,納可,苔薄白膩,脈細弱。b超提示:右下腹闌尾包塊4×3。2cm。治用薏苡20g,附子5g,穿山甲10g,桃仁10g,敗醬草15g,赤芍15g,紅藤20g,莪術(shù)10g,皂角刺10g,牡蠣20g,治療1月余,復查b超闌尾包塊消失。

附子配大黃治慢性腎衰

慢性腎衰的病機非常復雜,其病位在腎脾,由于長期的慢性腎炎未治療或治療不徹底而致腎功能不全或衰弱。臨床表現(xiàn)為腰酸,乏力,顏面浮腫,納差,苔薄膩,脈沉細,尿素氮、肌酐、尿酸等指數(shù)增高。中醫(yī)辨證屬脾腎陽虛證。用附子溫補脾腎,配大黃瀉下通便,現(xiàn)代藥理研究證明:大黃可使腸道再吸收增加,致合成尿素的原料氨基酸量減少,使血中的必需氨基酸濃度增加,致尿素氮合成體蛋白;可抑制體蛋白分解,致血中尿素氮及肌酐下降,促進肝腎組織合成尿素減少;可促進尿中尿素氮的排泄。因此,附子大黃,寒熱并用,溫陽降濁,用治慢性腎衰、尿毒癥效果顯著。如治張姓患慢性腎功能衰竭2年余,頭昏,神疲,腰膝酸軟,形寒肢冷,雙下肢水腫,按之似泥,納可,苔白膩舌胖,脈沉細。尿蛋白++,尿素氮9。6mmol/l,血肌酐458umol/l,尿酸553umol/l,血壓150/90mmhg。證屬脾腎陽虛。藥用:附子6g,生大黃(后下)15g,黃芪30g,豬苓15g,茯苓15g,澤瀉15g,黨參15g,蛇舌草30g,生白術(shù)15g,漢防己12g,調(diào)治3月,水腫消退,余癥消失,復查尿蛋白:陰性,腎功能示:尿素氮7。8mmol/l,肌酐126umol/l,尿酸315umol/l,基本控制在正常范圍。

附子配白術(shù)治肺心衰

肺心病是以慢性支氣管炎并發(fā)阻塞性肺氣腫反復發(fā)作所引起肺動脈高壓,導致右心室肥厚、擴大而出現(xiàn)右心代償不全及呼吸衰竭。中醫(yī)認為其病位在肺,累及于心,病變多端,但與脾腎有關(guān)。臨床表現(xiàn)為面色灰暗,心悸氣喘,不能平臥,四肢清冷,下肢水腫,小便短少,舌質(zhì)淡胖,口唇紫紺,苔滑膩,脈沉細滑等一派脾腎陽虛證。附子入心脾腎經(jīng),溫腎陽氣,增強心搏,白術(shù)補脾利水,附術(shù)合用,既能溫壯脾腎之陽氣以祛水濕,更能增強心臟功能以供血供氧,使心肺功能得以恢復。如治黃姓患慢性肺心病3年,下肢水腫1月余,咳嗽胸悶,心悸氣促,動則更甚,小便短少,形寒肢冷,苔白膩,舌胖質(zhì)瘀紫,唇紺,脈沉細有止歇。藥用:附子10g,白術(shù)20g,茯苓20g,黃芪30g,丹參20g,白芍10g,陳皮10g,黨參20g,桂枝6g等,治療3周,尿多腫退,咳止氣平,諸癥向安。


名家附子運用總和


鄭欽安附子運用:

桂附干姜,純是一團烈火,火旺則陰自消,如日烈而片云無。況桂附二物,力能補坎離中之陽,其性剛烈至極,足消僭上之陰氣。陰氣消盡,太空為之朗廓。病雖舌見黃苔,無論干黃色、潤黃色、老黃色、黑黃色,并未見口渴飲冷,煩躁惡熱,便閉等情,切不可便謂火旺熱極,當于陽虛真氣不上升處理會。
綜合鄭氏書中陰證的依據(jù),約有以下13點:
1。少神或無神。
2。喜臥懶言,四肢困乏無力,或蜷臥惡寒,兩足常冷。
3。不耐勞煩,小勞則汗出。
4??┨登逑』驀I吐清冷痰涎、清水或清涕自流。
5。語聲低弱。
6。唇色青淡或青黑。
7。痛喜揉按。
8。滿口津液,不思茶水,間有渴者,即飲也只喜熱飲。
9。女子白帶清淡而冷,不臭不黏。
10.飲食減少,喜食辛辣煎炒極熱之品,冷物全然不受。
11.小便清長,大便通利。
12.面白舌淡,即苔色黃也定多潤滑。
13.脈微或浮大而空。
扼要地說,突出在一個“神”字,凡是“起居、動靜、言語、脈息、面色,一切無神”,即是陽氣虛衰的陰證。
祝味菊附子運用:

附子﹢羚羊角——羚羊角治腦,附子強心,體虛而有腦癥狀者最宜。古方資壽解語湯有之。
附子﹢石膏——治高熱屢效。二藥一以制亢制炎而解熱,一以強心扶陽而固本。
附子﹢大黃——治阿米巴痢疾其功甚偉。阿米巴痢疾雖用芍藥湯最驗,但必須與附子、熟大黃共享,效力方著。以二藥治風疹塊,尤有特效。
附子﹢小柴胡湯、柴胡桂枝湯——寒熱往來與瘧疾。
附子﹢柴胡當歸芍藥三棱莪術(shù)——治療肝腫大脅肋脹滿,可使肝腫逐漸消失。
附子﹢柴胡、控涎丹——治胸膜炎。
附子﹢瓜蔞薤白——治風濕性心臟病。
附子﹢活磁石生龍齒生牡蠣——(一般用附子15g,磁石50g,生龍齒和生牡蠣各用50g),如此溫陽與潛陽配伍,可以監(jiān)制附子辛燥升浮之弊。治咯血、失眠、心悸、怔忡、遺精、夢交甚驗。
附子﹢酸棗仁、朱茯神——取其溫陽和營,使溫而不燥。具有強心之效力。傷寒及雜病病人的心臟衰弱,無不在處方中重用二藥。
《祝味菊先生醫(yī)案》中附子、制川烏主要應用于以下幾方面:
溫中達表——衛(wèi)氣源于中焦,中焦虛寒,衛(wèi)氣不達,則表邪留戀,癥見發(fā)熱、苔白、脈虛數(shù)或浮緩、浮弦、虛浮等。用附子、磁石、生龍齒溫中潛陽,配合麻黃、桂枝、生姜等,共湊溫陽達表之功。●兼咳嗽或咳嗽氣逆,加法半夏、細辛、白芥子、杏仁、陳皮等降氣化痰飲;●頭痛,加羌活、蔓荊子祛風清頭目;●苔膩作嘔,或苔黑膩泛惡,為痰濕中阻,加姜半夏、炒六曲、炒枳殼、藿梗等化濕消食,順氣和中;●濕濁蒙竅,神識漸昏,舌黑而潤,汗出齊頸,酌加杏仁、大豆卷、炒竹茹、法半夏、帶皮茯苓、藿梗、陳皮、生姜等宣暢氣機,芳化淡滲。
溫解少陽——對于脾腎陽虛,寒濕郁滯少陽,以致少陽樞機不利之中滿嘔惡、間日寒熱、苔白脈細等癥,用附子溫補脾腎,炒莪術(shù)、桂枝、姜半夏、陳皮、大腹皮、生姜、柴胡燥濕散寒,共湊溫陽化濁,和解少陽,透達膜原之功。
溫調(diào)營衛(wèi)不和——其實是營衛(wèi)兩虛所致,以溫補營衛(wèi)而達到調(diào)和營衛(wèi)的目的。方選黃芪健中湯加減。肺主氣,宣衛(wèi)氣,衛(wèi)氣屬陽,故用附子、黃芪、桂枝溫陽益氣,升陽實衛(wèi);心主營,營氣屬陰,故以炒白芍、酸棗仁、朱茯神養(yǎng)心營;營衛(wèi)源出于中焦,故以炒白術(shù)、姜半夏、陳皮健運中州,以資氣血生化之源,并使補藥靈動不滯。常用于體質(zhì)虛寒患者外感病后期的調(diào)理?!袢舨『蠹{少,脈細緩,加生谷芽、炒六曲、炙雞內(nèi)金等和中開胃之品,●汗多,加重白芍用量;●夾痰濕,加白芥子、半夏。
溫中導滯——寒濕傷中,積滯內(nèi)停所致的腹痛、下痢病癥初期,用制川烏溫中散寒,燥濕止痛,配以酒軍攻積導滯,兩者配合,成為溫中導滯的主藥,酌加淡干姜、木香、法半夏、桂枝、大腹皮、蒼術(shù)、檳榔、吳茱萸、羌活、葛根等以助溫中、燥濕、行氣、升陽、導滯之力,有時還佐以炮姜炭澀腸止瀉?!駵潞棉D(zhuǎn),減去酒制大黃。待滯下瘥后,轉(zhuǎn)從溫補腎而收功,藥用附子、肉蓯蓉、巴戟天、破故紙、干姜、炒白術(shù)等溫補脾腎,佐以半夏、生谷芽、大腹皮調(diào)氣疏中。
溫中化濕——中寒脾弱,水濕內(nèi)生,下注為帶下;溢為浮腫、溲短;中阻為胃痞;濁不降清不升,則為頭昏、便秘。以附子溫脾,佐以大腹皮、帶皮茯苓、姜半夏、生姜、炒白術(shù)、川桂枝、藿梗、西砂殼等通陽順氣,健脾燥濕,芳化淡滲之品,用藥頗為靈動?!駧掳Y,加大黃炭、炮姜炭、白雞冠炭、葫蘆巴、桑寄生溫腎固澀。
溫腎化氣——淋病后,腎虛氣化失司,會陰脹痛,脈細緊。用溫腎化氣之法治療。制川烏既能溫經(jīng)散寒,又善通利止痛,以之作為主藥。腎主二陰,厥陰肝經(jīng)繞陰器,故配以淫羊草藿、葫蘆巴、金鈴子、小茴香、橘核溫腎暖肝,以助下焦氣化,再佐以黑大豆、車前子、藿梗升清降濁,通利水道。
溫養(yǎng)筋骨——肝主筋,腎主骨。肝為罷極之本,腎為作強之官。肝腎虧虛,則筋骨失養(yǎng)。對于肝腎虛寒、筋骨失養(yǎng)的下肢痹痛癥,用藥以附子、巴戟、淫羊藿、桑寄生、當歸、黃芪溫腎暖肝助陽為主,佐以桂枝、川牛膝、獨活通利下肢經(jīng)脈,此法偏于溫補肝腎陽氣,兼能通利經(jīng)絡。
溫陽潛陽——●心陽虧虛,陽失潛養(yǎng),而致失眠,脈細遲,藥用附子、炒白術(shù)、炮姜溫陽健脾,茯神、棗仁、龍齒養(yǎng)心潛陽寧神,并佐以生姜、半夏、生谷芽和胃以安神,健中州以資氣血生化之源。●對于肝腎陽虛,虛陽上并,以致絡傷血溢,咯血身熱等癥,用附子、補骨脂、菟絲子溫補肝腎,扶助元陽;黑錫丹、生龍齒、牡蠣、朱茯神潛斂虛陽;三七、炮姜炭止血;法半夏、蘇子、百部、玉蝴蝶肅肺降逆?!裉撽柹细?,也可見于陰陽兩虛,陰不斂陽,陽虛不潛。心腎水虛,真陽泄越。用附子、生牡蠣、黑錫丹、生龍齒、朱茯神、破故紙、覆盆子、巴戟天等溫腎納氣潛陽的同時,以雞子黃育陰配陽。
徐小圃附子運用:

徐氏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淡、肢清、脈軟、舌潤、小便清長、大便溏泄不化,但見一、二癥,便放手應用。
治丹痧、濕溫等熱病身熱肢冷——溫清并用;
暑熱渴飲溺長——溫清潛澀兼施;
噤口痢雖涕淚俱無,口渴引飲——亦毋需專事養(yǎng)陰而以附子建功;
盜汗、不寐氣陰兩虛——寓溫陽于育陰中;
走馬牙疳腐爛出血,口氣穢惡,并兼小便清長——乃胃火熾盛而腎陽不足,寒藥中加一味附子一劑即效。
濕溫重證——加附子等溫藥。
陳蘇生附子運用:

溫陽四法

溫潛法——溫陽藥與潛鎮(zhèn)藥牡蠣鱉甲龜版磁石等同用,有引火歸元、導龍入海的作用。適用于陽浮于上、上盛下虛之類病癥
溫滋法——是指溫陽藥與滋陰藥如生地、白芍同用。適用陽衰而陰亦不足,證見虛煩懊,失眠怔忡,肢節(jié)酸楚者。
溫通法——溫陽藥與通利藥同用,臨床常用來治療痰飲諸癥。常用附子配伍澤瀉、帶皮苓、大腹皮,淡滲利水;配蒼術(shù)、川樸、陳皮,燥濕健脾;配牡蠣、白芥子,消飲散結(jié)。
溫泄法——即溫陽藥與解毒泄?jié)崴幫谩3S糜陉枤馑ノ?,穢濁凝聚諸癥,常用附子配伍解毒泄?jié)崴幫淋蜍?、忍冬藤、連翹、白薇。

徐仲才附子運用:

附子與清熱藥同用——治療一些急性傳染病合并心衰。
脫水見明顯陰虛征象,他認為陽亦隨之而虛——用附子理中才是治本之策。
支氣管擴張見有咳血的病人——除面紅赤、脈洪大等實熱癥狀明顯者外,常在宣肺化痰的同時,配附子以溫腎陽,黃芩、茜草之類清肺止血。
高血壓病人中脈細、夜尿頻數(shù)者——表現(xiàn)為“上盛下虛”,用附子溫下,??墒埂吧鲜ⅰ睖p輕,此即“引火歸原。
慢性蕁麻疹——久發(fā)不已,癥情頑固,具有虛實寒熱夾雜的特點,法當寒溫補瀉并施,重用附子振奮機體抗病能力,三黃瀉火泄?jié)帷?/p>

章次公附子運用:

溫病如見:面寒黃晦、脈搏細數(shù)。面黃神萎,兩脈浮數(shù)。神氣蕭然、兩脈沈細不鼓指、兩脈不整調(diào)。脈微欲絕。面容黯淡。必須著力扶正強心,保護陽氣顧護陰液。用藥則常以附子配生地。
盧鑄之附子運用:

人生立命乃心火、腎陽,故只有補火消陰才能卻病延年。
盧崇漢附子運用:

中醫(yī)陰陽學說,它存在陽主陰從的關(guān)系。陽氣對我們?nèi)梭w生理病理影響。不管是生理上或者病理上,它都有其廣泛的影響,它是極其重要的。比如,心沒有陽,血就不能正常地運;脾沒有陽,水谷就不化;肝沒有陽,就不能正常地疏泄,不能正常地藏血;肺沒有陽,宣降的功能就會失常,不能正常地宣降;腎沒有陽,就可以導致濁陰凝閉。;陽與陰,就是陰陽的升降之理,盧氏崇尚”陽氣宜通“。陽始終保持在”通“的狀態(tài)。陽升,陰才能正常地降;陽降,陰才能正常地升。陽氣的布運,如果沒有陽氣的布運,陰陽的升降就不可能。陽氣的布運,反過來講,它是陰陽升降的必備的前提條件。F在疾病的病因、病理方面,盧氏認為,很多疾病的病因病理,都是因為機體的陽氣的虛損、郁結(jié),或者邪氣傷陽。這樣導致的發(fā)病。在治療方面,從治療的角度來看,盧氏強調(diào)扶持和溫通陽氣是一個極端重要的治療原則。

”立極之要“,”陰陽之理“,它實際上包含了從自然界到人體都是以陽為主的,以陰為從的道理在里面。正如我們?nèi)梭w,以及對自然界的天文,氣象,歷法的認識,以及萬物的生長存亡的變化,都決定和依賴于太陽。”人之生存,純在天地之中。陰陽之立,五行之間。一切動靜都隨陰陽之機而轉(zhuǎn)。業(yè)醫(yī)者,須識得《內(nèi)經(jīng)》說的‘凡陰陽之要,陽秘乃固?!枤庹撸籼炫c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光明?!f明了陰陽的虛實、變化的盈縮都隨五行變化當中,上、下、內(nèi)、外,息息相通。從這個人體來講,一刻都不停息。

我們?nèi)梭w生命有活動,它始終存在著陽主陰從的關(guān)系。就是在正常的生理狀態(tài)下,都是存在著陽主陰從的關(guān)系。也就是在陰陽的動態(tài)平衡的、陰平陽秘的狀態(tài)也是以陽為主導的陰陽的動態(tài)平衡,以陽為主導的陰平陽秘。從生理和病理上來看,生理活動,它是病理變化的一個基礎(chǔ),因為病理就是生理一種異常狀態(tài)的反映。

在人體的生理方面,陰陽二者的關(guān)系始終應該是陽氣占主導地位。而在病理方面,那就是陽氣為主導地位的陰陽二者關(guān)系遭到破壞了,而引起的臟腑功能失調(diào)。i@0g1\在臨證上的陰虛,它的本質(zhì)仍然是陽的不足。這陰陽二者(陽的不足)關(guān)系遭到了破壞,陽氣化生陰精的功能受到影響,從而才會出現(xiàn)陰陽這兩者協(xié)調(diào)關(guān)系失神,要調(diào)整這個失神的狀態(tài),仍然不能夠脫離重視我們?nèi)梭w陽氣的這一根本。姜桂附,對于陰虛病人,只要配伍適當,不但不禁用,反而還能起到輔助協(xié)同的作用。不但它不會傷津耗液,而且它還能夠促進津液回生,從而起到陽生陰長的作用。

盧氏提出了“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極;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陰?!闭劦街尾×⒎☉斠苑鲫枮楹诵?。病在陽者,扶陽抑陰;病在陰者,用陽化陰。如果水液、濁陰沒有能夠得到很好的化解,最容易潴留壅滯于舌表現(xiàn)出來,所以舌往往有齒痕。一旦舌有齒痕,更能夠判定它是水濕壅滯的一個鐵一的指征。

真武湯法:寒結(jié)于下,不能化下焦之陰也。是為寒水阻滯而設。
麻黃附子細辛法:治療陽氣虛,感受外邪者。有極其強大的宣肺散寒,溫通肺陽,開竅啟閉的功力。用來治療寒邪困阻腎陽,窒塞清竅而引起的疾病。
戴云波附子運用:

認為凡外入之風寒濕邪氣,非用辛溫大熱之品不能逐之。擅用烏頭配合附子、姜、桂、麻黃之類大辛大熱之品治療風寒濕痹證,其療效顯著。

李可附子運用:

陰陽本為一體,陰中有陽,陽中存陰,從生理上看,“少陰之上,熱氣治之”,熱氣即元陽也。人之元陽,先天本已不足,后天則更虧易損。故人身之陽有虧而無滿。人身之病皆陽氣為病也,陽氣一處不在,則一處即病,陽氣一處有虧,則一處陰凝,多寒濕并至也。故陽氣乃人生之本。但陽氣易溫不宜補,溫則陽氣通達,補則陽氣凝滯。人之一身陽氣本為一體,乃一氣流行也。少陰病則陽衰陽虧,太陰病則濕阻飲停,厥陰病則風氣不治,多散漫也,故可以烏梅、山萸、五味收之。六氣本為一氣,六經(jīng)本為一體。乃真陽氤氳其間,子時發(fā)于少陰,出于三陽,故少陰陽旺則一身陽氣皆旺,少陰為一身陽氣之樞也。三陰陽氣皆以賴之,但少陰陽氣欲賴太陰陽明之胃氣以滋之,欲賴厥陰風氣以疏之,少陰陽衰則六經(jīng)陽衰,皆可用附子以助之。厥陰風氣不疏則陽氣滯塞,血脈不行,在經(jīng)則陰寒凝滯。當歸四逆湯之類證發(fā)也。三陰之寒凝皆賴厥陰以疏之。臟寒凝滯則賴通脈四逆加吳茱萸、桂心以溫之。少陰厥陰同病,陽衰欲散。則一身之氣血陰陽皆欲亡。故賴厥陰以收之。在大劑四逆湯基礎(chǔ)上,加用烏梅、山茱萸之類。來復湯乃收厥陰之峻劑也。收厥陰者乃收厥陰之風,使陽氣不得散也。疏厥陰乃疏陽氣之滯,故陽氣不凝也。

太陰乃陽氣之助,先天之陽氣,非胃氣不能滋之。故四逆湯干姜之溫中。太陰少陰合病則四逆、理中合用,附子理中是也。三陰本為一體,三陰合病,則四逆、理中、桂萸同用。四逆,救其陽也,理中救其中也,桂萸治其風也,非重劑救陽不可。
破格救心湯——附子以救少陰之陽,干姜以救太陰之陽,除太陰之濕,亦陽盛而濕化也;山茱萸、龍牡等以斂厥陰欲散之氣。

附子用量煎服法
摘要針對附子用量煎服法的分歧,進一步探討了李可學術(shù)思想。李可關(guān)于附子用量:陽虛用小劑,陽衰用平劑,格陽用平劑,亡陽用中劑,垂死用大劑;關(guān)于附子煎服法:附子30~100~200克,加水1500~2000~2500毫升;慢性心衰,文火久煎;垂死心衰,開水急煎;關(guān)于附子“去麻”:治垂死心衰不去麻,治類風濕亦不去麻。

關(guān)鍵字:附子證 陽虛 陽衰 格陽 亡陽垂死 用量 煎服法 李可 醫(yī)案

附子是中藥四帥之一。李可創(chuàng)制的破格救心湯,附子一晝夜用到600克,而他實際用量最多達750克。這樣看來,探討附子的用量和煎服法,就成為同道所關(guān)注的話題?,F(xiàn)根據(jù)其68則醫(yī)案,整理出以下內(nèi)容:

1 《傷寒論》附子用量煎服法

1.1 附子用量

仲景是古代醫(yī)家中最善用附子者,《傷寒論》113方,其中20方用附子。李可認為,考《傷寒論》四逆湯的原方,生附子1枚,約合今之20克(附子大者為20~30克),假定生附子之毒性與藥效是制附子之兩倍以上,則傷寒四逆湯類方所用附子相當于現(xiàn)代制附子40~60克(附子大者為60~90克),而歷代用四逆湯僅是原方的1/6~1/10。以這樣的輕量,要救生死于頃刻,誠然難矣(3、404頁)。四逆湯原方在用法中指出,強人大附子1枚;而通脈四逆湯、通脈四逆加豬膽汁湯之附子均為大者1枚,相當于制附子60~90克,這是經(jīng)方用藥的本來面目。

1.2 附子煎服法

首先是藥與水之比例:經(jīng)筆者初步統(tǒng)計,傷寒之附子劑19方(除烏梅丸),其湯劑中藥劑量按經(jīng)方基礎(chǔ)有效量(以原方折半計量為準)計算,藥與水之比例最低者為1:6,為通脈四逆湯;最高者為1:26,為麻黃附子細辛湯;其藥與水之比例平均值為1:10。其次是煎煮時間:筆者考四逆湯類方用于救急,所用的應為鮮附子(如生地瓜),這既容易浸泡,又易煎煮,故加水少,恒為600毫升,文火煎煮半小時左右(煎取220毫升,分2次服);其它制附子劑,加水1200~1600毫升,文火久煎,煎煮1個半小時左右。而比較特殊的是麻黃附子細辛湯,因麻黃先煎去沫,故加水較多,為2000毫升,煎煮時間2小時左右。最后是煎服法:附子劑均煎煮1次,煮取200~600毫升左右,每次服110~200毫升;其頓服者1方,為干姜附子湯;分2次服者6方,為四逆湯類方;分3次服者10方,為附子湯等;分4次服者1方,為真武湯。

2 李可附子用量煎服法

李可創(chuàng)制的破格救心湯,其附子用量為30~100~200克,已突破了經(jīng)方的劑量,故其對附子又增加了3條安全措施:①配伍:凡用附子超過30克時,不論原方有無,皆加炙甘草60克,即可有效監(jiān)制附子毒性;②文火久煎:附子劑用于慢性心衰者,加冷水1500毫升,文火煮取500毫升,日分2~3次服,煎煮時間1個半小時左右;③武火急煎:危急瀕死心衰病人,使用大劑破格救心湯時,則開水武火急煎,隨煎隨灌(70頁)。以上3條只是原則性的,具體作法如下:

2.1 附子用量

李可之全書附子案70余則,根據(jù)病證的輕重而選擇不同的劑量。主要分為以下幾種情況:①輕者為陽虛,附子為小劑10克:所謂“陽虛”,僅見陽氣某一方面不足,如缺乳案之五更瀉(95頁)、膝關(guān)節(jié)積液案之夜尿頻多(251頁);小兒酌減為3~5克,如嬰兒黃疸案(84頁)。附子用小劑者17例,占總數(shù)的24.3%。②稍重為陽衰,附子為平劑15~30克:所謂“陽衰”,是陽氣衰弱的證候群,臟腑功能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如產(chǎn)后陰黃案之脾腎陽衰,寒濕充斥三焦(173頁)。附子用平劑者7例,占總數(shù)的10%。③重者為隱性心衰、格陽、戴陽證,附子為平劑30克:李可認為,凡亡陽竭陰端倪初露,隱性心衰的典型證狀出現(xiàn)(如動則喘急、胸悶,常于睡中憋醒,畏寒肢冷,時時思睡,夜尿多,以及無痛性的心肌梗塞之倦怠乏力,胸憋自汗等),急投破格救心湯平劑30克(6頁)。筆者注意到,對于格陽、戴陽證,李氏恒用附子30克,如陰盛格陽案(187頁)、肺心病戴陽案(23頁)。附子用平劑30克者33例,占總數(shù)的47.1%。④甚者亡陽、心衰重癥,附子為中劑45~90克:李氏認為,凡亡陽竭陰之格局已成、重癥心衰,急投破格救心湯中劑(6頁)。如脈管炎合并心肌下壁梗塞案之附子為60克(64頁)。附子用中劑者2例,占總數(shù)的2.9%。⑤危者垂死心衰,附子為大劑100~200克:李氏認為,破格救心湯用大劑,可挽垂絕之陽,救暴脫之陰。凡內(nèi)外婦兒各科危急重癥,導致心衰休克,現(xiàn)代醫(yī)院已下發(fā)病危通知的垂死病人,以及中醫(yī)之五臟絕癥和七怪脈絕脈等必死之癥,只要心跳未停,一息尚存者,急投本方大劑,可1小時起死回生,3小時脫離險境,一晝夜轉(zhuǎn)危為安(5頁)。如無脈垂死案,破格重用附子150克,武火急煎隨煎隨灌,終于1小時后起死回生(3頁)。附子用大劑者11例,占總數(shù)的15.7%。

從中可以看出,李可之附子用量,是很嚴格的。他對附子應用,分為陽虛、陽衰、格陽、亡陽、垂死之5個等級(6、372頁)。這是迄今為止,關(guān)于附子證最系統(tǒng)的辨證,應當引起中醫(yī)界的重視。其中附子用平劑(30克)、中劑(45~90克),是與《傷寒論》四逆湯類方治格陽、亡陽證之附子用量基本吻合的。至于附子用大劑,那是用于古代之五臟絕癥和七怪脈絕脈等必死之癥,即現(xiàn)代西醫(yī)下病危通知書的垂死病人,是對前人和現(xiàn)代醫(yī)學的突破。只有這樣客觀地分析其附子用量,用于哪些新領(lǐng)域去解決世界性醫(yī)學難題,最后也就“見怪”不怪了。

2.2 附子煎服法

首先是藥與水之比例:附子30克者5例,恒加水1500毫升,藥與水之比例最低者為1:3.5,如休息痢案(149頁);最高者為1:12,如足心發(fā)熱案(236頁);其藥與水之比例平均值為1:7。附子60~200克者,加水2000毫升者5例,藥與水之比例最低者為1:2.3,如肺間質(zhì)纖維化案(32頁);最高者為1:3.5,如肺間質(zhì)纖維化案(29頁);其藥與水之比例平均值為1:3.1。附子90~200克,加水2500毫升者3例,藥與水之比例最低者為1:2.5,如布魯氏桿菌病急性心衰案(11頁);最高者1:3.5,如血栓閉塞性脈管炎案(65頁);其藥與水之比例平均值為1:3.1。其次是煎煮時間:用于慢性心衰,附子30克加水1500毫升者,煎煮時間1個半小時左右;附子60~200克加水2000毫升者,煎煮時間2小時左右;附子90~200克加水2500毫升者,煎煮時間3小時左右。用于垂死心衰,附子用大劑則加開水1500毫升,武火急煎,煮沸1刻鐘后,隨煎隨灌。最后是附子的煎服法:附子劑均煎煮1次;用于慢性心衰,文火煮取500毫升左右,日分2~3次服;用于垂死心衰,則開水武火急煎,隨煎隨灌,晝夜連進。

從中可以看出,李可附子煎服法亦效法仲景。仲景四逆湯類方用生附子治亡陽急癥,加水600毫升,煎煮半小時左右。李氏用制附子大劑治垂死心衰,加開水1500毫升,武火急煎,1小時起死回生。仲景用制附子劑,則加水1200~1600毫升,文火久煎1個半小時左右;李氏治慢性心衰,附子30~100~200克,則加水1500~2000~2500毫升,文火久煎1.5~2~3小時左右。二者之附子劑,均煎煮1次。這些精細之處,最宜深究。

3 關(guān)于附子久煎的思考

李可用附子重劑治慢性心衰,多加水在2000毫升,久煎在2小時左右。由于煎煮費時,給患者帶來心理壓力和生活不便,也使其弟子心有余悸不敢效法。為了解決這個棘手問題,筆者進行深入探索。

3.1 附子免于久煎之依據(jù)

早在1977年《中藥大辭典》就指出,日本將川烏、生附子在加壓罐內(nèi)用110℃1公斤/平方厘米40分鐘進行處理,此毒性烏頭堿已分解,而其毒性則為生藥1/150(230頁)。經(jīng)過20多年的臨床實踐,日本又進一步完善了附子高溫高壓法,即高壓120℃,經(jīng)2小時可破壞烏頭堿之劇毒,這樣入湯藥毋需先煎、久煎(《中藥趣話》109頁)。

3.2 目前附子炮制得與失

1958年衛(wèi)生部簡化中藥商品規(guī)格,決定只保留附子的3個品種:鹽附子、黑順片、白附片。《中華本草》指出,黑順片、白附片因加工方法類似,其炮制品的總生物堿含量下降為原生藥的1/6~1/9,而毒性雙酯型烏頭堿含量只相當于原生藥的1/100;鹽附子因加工條件比較溫和,總生物堿與上述附片類似,而毒性雙酯型烏頭堿比上者高得多(487頁)。從中可以看出,經(jīng)過這樣炮制,總生物堿含量只是原生藥的1/6~1/9,那么附子藥效流失則為83.4%~88.9%,其流失的比例是驚人的。

3.3 附子高溫高壓去毒效果好

1997年《中華本草》是集傳統(tǒng)藥學大成并反映當代科研成果的本草巨著。該書認為,古今對川烏、附子的炮制方法雖然繁多,但歸納說來,可分為浸、泡、漂等水處理,烘、焙、炮等干熱處理,蒸、煮等濕熱處理3種類型。這些方法皆能達到去毒目的。但水處理生物堿隨水流失較多,藥效受到影響;干熱處理對總生物堿含量影響不大,對藥效影響較小,而毒性雙酯型烏頭堿含量相對較高;濕熱處理,特別是熱壓蒸制處理(即高溫高壓),總生物堿含量高,毒性雙酯型烏頭堿含量低,去毒效果好(479頁)。

3.4 附子用壓力鍋熱壓處理

筆者以《中華本草》附子熱壓蒸制法為指導,借鑒日本附子高溫高壓的成功經(jīng)驗,結(jié)合國內(nèi)現(xiàn)有的條件,對附子進行熱壓處理設計:

3.4.1 附子品種的選擇

目前制附子的商品,主要有鹽附子、黑順片、白附片3種。鑒于鹽附子的毒性雙酯型烏頭堿含量比黑順片、白附片高,暫不以它為研究對象?!吨兴幣谥茖W辭典》又指出,附子經(jīng)過浸、泡、漂的炮制過程,損失總生物堿達80%以上,另外一個流失方面是附子去皮(274頁)。鑒于白附片去皮,暫不以它為研究對象。最后,確定了黑順片為設計目標。

3.4.2 附子熱壓時間的取舍

由于黑順片的炮制過程是取泥附子洗凈,浸入食用膽巴的水溶液中數(shù)日,連同浸液煮至透心撈出水漂,縱切成厚片,蒸熟取出烘至半干,再曬干。也就是說,附子先煮沸至透心約半小時,再切成厚片蒸熟約半小時,總共蒸、煮為1小時。鑒于黑順片是在常溫下蒸煮1小時的,按高溫高壓應當時間折半,即高溫高壓2小時(日本經(jīng)驗)減去半小時。這樣一來,黑順片高溫高壓時間就設定為1個半小時。

3.4.3 附子熱壓前準備工作

首先,將黑順片1公斤放在22型壓力鍋里,放冷水500毫升拌勻,蓋上鍋蓋悶2個半小時。每隔15分鐘,即翻動一次或顛簸一下;悶半小時后,用根筷子蘸一滴浸液點在舌尖上,會感到微苦澀;悶1小時(即第二個半小時),嘗后舌尖有微麻辣感;悶1個半小時后,會有明顯麻辣感;悶2小時后,會有刺舌感,此時黑順片已基本悶透,只是大個、片厚的還有硬心;悶2個半小時后,嘗后會有針扎感,黑順片已經(jīng)沒有硬心了,即全部泡軟,可進行熱壓處理。

3.4.4 附子熱壓操作

用22型壓力鍋,放冷水1000毫升(或24型壓力鍋,放冷水1200毫升),然后放入箅子(水要低于箅子),鋪上已悶好的黑順片,蓋上鍋蓋,加熱至排氣管冒蒸汽時,扣上限壓閥。當蒸汽穩(wěn)定由限壓閥處排氣時,應立即調(diào)低火力,保持限壓閥間歇排氣和發(fā)生輕微響聲。一個半小時后閉火,稍停片刻,然后打開鍋蓋,涼透后取出烘半干、再曬干。這樣處理的制附子,入煎劑就可以免于久煎了。注意:如果限壓閥不是“間歇排氣”,而是“持續(xù)排氣”,說明火急了,容易燒干鍋。

3.4.5 討論

討論問題:①為什么附子要加水500毫升,多放水不悶得更快嗎?制附子,如同熟地瓜干,是個“慢性子”。它和水多少沒關(guān)系,如用濕手巾包裹,也可以在同樣時間內(nèi)把它悶透,都得需要2個多小時。問題是水放多了,附子悶透后就會有剩余的浸液,其浸液越多,則有效成分流失的就越多。而1公斤黑順片,放500毫升水,最后正好被全吸收,說明附子有效成分沒有流失,這是炮制的關(guān)鍵。②為什么要悶2個半小時?熱壓處理的要求,必須把制附子悶軟、沒有硬心。而個大、片厚的黑順片,悶2小時還有硬心,所以要悶2個半小時。

4 關(guān)于附子煎服法的思考

對于附子煎服法,看似簡單,可認真操作起來,每個細節(jié)都有學問。下面就從最基本的談起:

4.1 煎藥器

一般認為,煎藥以砂鍋為好。但由于砂鍋體積小,附子重劑多不適用。另外,砂鍋愛壞,如放開水、或急煎、或煎煮完放在石板上,均容易炸裂。筆者經(jīng)過實踐發(fā)現(xiàn),壓力鍋不但具有砂鍋的優(yōu)點,如傳熱速度慢,受熱均勻,湯溫始終保持在95℃左右,這樣的溫度利于飲片內(nèi)的可溶性有機物向外滲出;它還有獨特的優(yōu)勢,因壓力鍋密封,即使久煎,只能從排氣孔排出微量的氣體,藥液揮發(fā)少,始終保持藥與水之適當比例,保證有效成分煎出。

4.2 藥與水之比例

一般煎藥,多加水淹過藥面一寸。由于煎藥鍋大小不一,單用淹過藥面“一寸”來表示,那水量之差別可就太大了,急需改進?!秱摗犯阶觿?,四逆湯類方加水600毫升,其它制附子劑,加水為1200~1600毫升,藥與水之比例平均值為1:10。李可之附子劑,附子30~100~200克,加水1500~2000~2500毫升,藥與水之比例1:3~1:7。這都值得我們效法的。

4.3 浸泡時間

一般附子煎劑,多為冷水浸泡半小時,偶爾有浸泡1小時的。筆者的臨床經(jīng)驗,制附子至少得浸泡2小時。因為浸泡半小時,嘗后只有微苦澀;浸泡1小時,會有微麻辣感;浸泡1個半小時,會有明顯麻辣感;浸泡2小時,會有刺舌感,此時附子的有效成分已達到高峰。從理論上講,制附片只有充分泡軟、細胞膨脹,有效成分才能溶解于飲片組織中,產(chǎn)生滲透壓,然后擴散到水中。從中可以看出,附子浸泡少于1小時,就不會有麻辣感,而浸泡2小時,則出現(xiàn)刺舌感。真可謂:好的浸泡,等于煎煮的一半。

4.4 煎煮時間

4.4.1《傷寒論》附子煎煮時間

仲景之四逆湯類方用鮮附子(如生地瓜)救急,加水600毫升,文火煎煮半小時左右;其它制附子劑,加水1200~1600毫升,文火久煎,煎者時間1個半小時左右。

4.4.2 李可附子煎煮時間

李氏治慢性心衰,附子30~100~200克,加水1500~2000~2500毫升,文火久煎,煎煮時間1.5~2~3小時左右;治垂死心衰,附子大劑,加水1500毫升,武火急煎,煮沸1刻鐘后,隨煎隨灌。

4.4.3 筆者附子煎煮時間

筆者治慢性心衰,使用熱壓處理(高溫高壓1個半小時)之制附子,只煎煮1次,煎煮時間為1小時。其具體方法如下:用22或24型壓力鍋浸泡黑順片,藥與水之比例按李可之經(jīng)驗加水,浸泡2小時,然后加熱至排氣管冒蒸氣時,不扣限壓閥,而應立即調(diào)低火力,保持排氣管間歇排氣,此火候正是煲湯的溫度,有利于蛋白質(zhì)及可溶性有效成分向外滲出,煎煮1小時后,將藥渣撈出,如藥液多,則用武火急煎濃縮即可。為了驗證此法是否安全,筆者曾試服李可之附子重劑(45~155克)一個月,附子最高達155克,均煎服1小時,則無不良反應,值得推廣。注意:如果排氣管不是“間歇排氣”,而是“持續(xù)排氣”,說明火急了,容易燒干鍋;壓力鍋在煎煮過程中,不能打開鍋蓋,否則藥液會溢出傷人。

4.5 討論

討論問題:①附子浸泡2小時,夏季容易餿,是否有更簡便的方法?筆者經(jīng)驗,可把熱壓處理之制附子,磨成玉米樣大,浸泡1小時即可。因為附子價格很便宜,不存在造假問題,故院方可自行磨成“附子米”(即玉米粒大),這樣就方便多了。②附子用重劑而煎煮1小時是否充分、安全?黑順片經(jīng)過熱壓處理1個半小時,已經(jīng)去毒,毋需多慮。其煎煮是否充分,這取決于兩方面:一是浸泡時間,制附子若浸泡2小時(或附子米浸泡1小時),會有刺舌感,說明有效成分已達到最佳狀態(tài);一是煎煮時間,李氏之經(jīng)驗,附子煎煮1小時,其有效成份之分解亦達到高蜂(3頁)。

5 關(guān)于附子免煎的思考

目前,附子用重劑已經(jīng)屢見不鮮了。既便是經(jīng)熱壓處理之附子,可免于先煎、久煎,仍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因為附子大劑量,則加水1500~2000~2500毫升,若煎煮1小時,那煎取的藥汁多數(shù)會超過600毫升,這勢必要再用半~1小時濃縮藥汁,是否有更簡便的方法?筆者曾試服李可之附子重劑(45~155克)一個月,均煎煮1小時,則無不良反應;隨后,又進一步把熱壓處理之附子磨成粉,從每次1克服起,逐日增加1克,日3次,以其湯藥送服,連續(xù)服用11天,附子粉最高達11克,日3次。結(jié)果附子粉用到33克,相當于入煎劑之制附子66~99克,均無不良反應。所以,筆者體會,除急危重癥外,凡制附子用量在100克以下,均可改為附子粉在33克以下。為了穩(wěn)妥起見,暫定為熱壓處理之附子粉1克相當于入煎劑之制附子3克(即1:3)。注意:不能用制附子直接磨粉,必須用熱壓處理之制附子(已有效破壞雙酯型烏頭堿之毒性),這樣就安全、方便多了。

6 關(guān)于附子大劑量應用的討論

6.1 邢斌對附子用量的困惑

邢斌在《急癥難病倚附子》一書中說,附子劑量小則僅用0.3克,超大劑量用到600克,竟然相差2000倍。如此大的差異,恐怕是所有藥物中絕無僅有的。而個中緣由,殊難理解,這著實是一個令人困惑的問題(29、39頁)。他從6個方面探討了附子大劑量應用的原因,最后提出傾向性意見: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附子的用量差異,應該與患者的稟賦,不同的病證及附子的產(chǎn)地、炮制有關(guān),這3個方面是合理的;而與地理氣候、風俗習慣也有一定關(guān)系,但若拘泥于此而無視患者的具體情況,則又本末倒置矣。但是,這4方面因素并非真正導致附子用量巨大差異的主要原因。事實上,恐怕主要是因為開水長時間煎煮,以及醫(yī)生的個人偏好、醫(yī)學風尚,導致了附子的大劑量應用,這似乎并不合理(35頁)。

6.2 附子大劑量應用的原因

筆者認為,附子大劑量應用的原因,應從附子本身的藥效流失和制約附子的人為因素去探討。

6.2.1 附子本身的藥效流失

附子的藥效流失主要有以下原因:①附子炮制是藥效流失的第一位原因:《中藥炮制學詞典》指出,附子在炮制過程中,經(jīng)過浸、泡、漂等損失總生物堿達80%以上(274頁)。所以,目前附子炮制是藥效流失的第一位原因,亦是附子大劑量應用的第一位原因。②附子浸泡時間短是藥效流失的主要原因:《傷寒論》對附子劑煎服法,沒有說明浸泡時間,這是個缺憾。一般煎附子劑,多浸泡半小時,嘗后只有微苦澀感,離麻辣相距甚遠,其有效成分大部分沒有分解出來。③附子用開水煎煮亦是有效成分流失主要原因:邢斌指出,云南地區(qū)名醫(yī),附子用開水煎煮3小時以上。如吳佩衡用附子15~60克,加多量開水,以猛火急煎,煮沸2~3小時(91頁)。他分析,這樣做的目的,首先是出于安全考慮,因附子毒性雙酯型烏頭堿不耐久煮??墒菫躅^堿之毒性,也是附子鎮(zhèn)痛、回陽的主要成分。如長時間煎煮,附子治療痹證、亡陽的療效就會降低。若療效不顯著,就會增大附子的劑量;同時出于安全考慮又會進一步延長煎煮時間。如此反復,最后可能會達到一個有效劑量與煎煮時間的平衡點,但這時的劑量肯定會很大了,這可能是附子超過常規(guī)的原因之一。但需要指出的是用開水煎煮附子是否合理,是否會影響有效成分的煎出(34、36頁)?筆者認為,開水煎煮附子,在一般情況下是不合理的。因為制附子,類似熟地瓜干,含有豐富的淀粉及蛋白質(zhì)等,其一遇開水、猛火,表層立即凝固而形成包膜,致使有效成分不易煎出而流失。但在特殊情況下,又是必要的。如李可治垂死心衰,開水急煎,隨煎隨灌,以救生死于頃刻。他用開水急煎是分秒必爭,隨煎隨灌,1小時能起死回生?,F(xiàn)代藥理證實,附子武火急煎1小時,正是其毒性分解的高峰,附子的劇毒,亦正是垂死心衰的救命仙丹(3頁)。這與云南地區(qū)名醫(yī)之開水久煎3小時,以去附子的毒性,是大相徑庭的。

6.2.2 制約附子的人為因素

制約附子的人為因素主要有以下情況:①病證輕重:病證本來是客觀的,但它是由醫(yī)生來掌握,所以又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說法,于是病證又受人的制約。前人告訴我們,有是證,用是藥。那什么是附子證呢?李可對附子應用,分為陽虛、陽衰、格陽、亡陽、垂死之5個等級,這就是附子證。②醫(yī)學流派:中醫(yī)史上,學派林立,善用附子者,當首推傷寒派、火神派。張仲景無疑是古代醫(yī)家中最善用附子者;傷寒派傳人范中林,制附子用至500克,如少陰下利虛脫案(《范中林六經(jīng)辨證醫(yī)案》143頁)?;鹕衽梢脏崥J安為代表,因善用、重用附子而得名?;鹕衽蓚魅藚桥搴?,附子用至400克,如少陰證陰盛格陽案(《吳佩衡醫(yī)案》40頁)。李可自稱為“古中醫(yī)學派”,其附子用至600克,如風心病心衰垂危案(9頁)。從中可以看出,附子證與醫(yī)學流派是制約附子用量的主要原因。

7 關(guān)于附子“去麻”的討論

7.1 邢斌對附子“去麻”的質(zhì)疑

關(guān)于附子“去麻”問題,邢斌曾一度以為這是鑒別附子煎煮后是否有毒的好方法。但經(jīng)反復實踐后,發(fā)現(xiàn)不少疑問。他第一次實驗,取單味附子10克,煎煮10分鐘,嘗1勺,味苦;繼續(xù)煎煮20分鐘,再嘗,仍是味苦。其后又分別用單味附子100克、200克,煎煮20分鐘,嘗1勺,味苦;當時沒有出現(xiàn)麻辣的口味,之后也沒有出現(xiàn)口麻的感覺。由于沒有出現(xiàn)麻辣或口麻的感覺,所以最后還是沒有把這個問題弄清楚(38頁)。

7.2 附子麻辣與麻口均有根據(jù)

《中藥大辭典》指出,黑順片在炮制過程中,用水漂洗至口嘗無麻辣感時,可以撈出蒸熟,然后曬干(1197頁)。《金匱》在烏頭湯服法中指出,服7合(140毫升,為全劑2/3),服后唇舌微覺麻木為“知”,不知(無比感覺),則“盡服之”,即把所剩1/3藥液全部服下。這前者是說附子在炮制過程中“去麻辣”,而后者是說烏頭湯(附子與烏頭同理)服法以“麻口”為度,說明前人關(guān)于附子“去麻”都是有根據(jù)的。

7.3 附子麻辣與麻口之別

附子之麻辣感,確切地說是指舌,如《中藥大辭典》就明白指出是“味辛辣而舌麻”(228頁)。附子之麻口,應當是指口唇及舌麻木。麻辣,是附子藥液作用于舌的味覺神經(jīng)瞬間即時感覺;麻口,是藥液通過胃而作用于中樞神經(jīng)的中毒反應,其時間多在藥后半小時。所以,《中藥大辭典》又進一步指出,烏頭堿中毒時間短者,多在服藥后30分鐘之內(nèi)先覺口唇舌麻木,長者1~2小時后出現(xiàn)(231頁)。李可救治心衰用附子重劑,常等患者服藥40分鐘反應正常后才能離開,其道理就在這里,應當牢記。

7.4 附子麻辣與麻口用途

附子之麻辣主要用于:①炮制火候:如黑順片的炮制,切片用水漂洗至口嘗無麻辣感時,再取出蒸熟、曬干。②浸泡火候:臨床經(jīng)驗證明,制附子浸泡1小時才有微麻辣,而至2小時嘗后會有刺舌感,說明此時浸泡達到了最佳狀態(tài)。③煎煮火候:制附子如不經(jīng)過浸泡,而用開水急煎1小時,正是其毒性分解的高峰,口嘗會有麻辣感,李可常用此法治垂死心衰,如無脈垂死心衰案(3頁)。治慢性心衰,則文火久煎2小時左右,意在去麻。附子之麻口主要用于:①服藥效應:李氏用烏頭附子劑治類風濕,服藥以“知”為度,“不知”則增加藥量,直至出現(xiàn)唇舌稍感麻木為止。如類風濕性關(guān)節(jié)炎合并硬皮病案(208)。②服藥中毒反應:因附子使用或煎煮不當而中毒,若在半小時內(nèi)出現(xiàn)口唇舌麻木,即可診斷。

7.5 附子在特殊情況下“不去麻”

根據(jù)附子麻辣與麻口之5種用途,可以看出,附子并不是一味“去麻”,如附子麻辣之“煎煮火候”用于垂死心衰,麻口之“服藥效應”用于類風濕類病,便是“不去麻”之明征。這是李可之成功經(jīng)驗,是利用附子的“毒性”治病,是比較特殊的例子,詳見有關(guān)案例(3、208頁)。

至此,我們再回過頭來看邢斌單煎“附子200克”的話題。若單從煎煮時間談起(不涉及浸泡時間),其煎煮20分鐘,時間太短了,只有達到1小時才能有麻辣的口味;若從整個煎服法而論,只要浸泡時間或煎煮時間至1小時,均可出現(xiàn)麻辣感,甚至會出現(xiàn)麻口的感覺。

李可研究附子的思路,現(xiàn)簡要歸納如下:關(guān)于附子用量:陽虛用小劑,陽衰用平劑,格陽用平劑,亡陽用中劑,垂死用大劑;關(guān)于附子煎服法:附子30~100~200克,加水1500~2000~2500毫升;慢性心衰,文火久煎;垂死心衰,開水急煎;關(guān)于附子“去麻”:治垂死心衰不去麻,治類風濕亦不去麻。

 附子的藥效

      附子是中醫(yī)臨床的一味要藥、峻藥和猛藥。其性味辛溫大熱,善于溫陽,但又絕不限于用治陽虛證。實踐證明,無論是危急重癥,還是慢性疑難病,附子都發(fā)揮著重要的治療作用。正因為它應用范圍廣而療效卓著,因此受到古今眾多名醫(yī)的推崇。但是,附子又是一味毒性很強的藥物,有的醫(yī)生談附子而色變,使其應用大受限制。如何安全、有效、充分、靈活地運用附子,盡最大可能地發(fā)揮其獨特作用,是一個重要的課題。

危癥難病倚附子 - 楊永軒 - 楊永軒的博客            附子是中藥四大主帥之一,又稱“藥中四維”,可見其地位之重要,功效之卓著。歷代醫(yī)家盛贊其回陽救逆、善溫五臟之殊功。漢·張仲景可謂善用附子之典范,在《傷寒論》中使用附子之方達到六分之一強,為后世廣為應用。明·張景岳在《本草正》中稱其“大能引火歸源,制伏虛熱,善助參芪成功,尤贊術(shù)地建效,無論表證里證,但脈細無神,氣虛無熱者,所當急用。”明·倪朱謨指出:附子是“回陽氣、散陰寒、逐冷痰、通關(guān)節(jié)之猛藥也”。(《本草匯言》)虞摶說得更為具體:“附子以其稟雄壯之資,而有斬關(guān)奪將之勢,能引人參輩并行于十二經(jīng),以追復其失散之元陽;又能引麻黃、防風、杏仁輩發(fā)表開腠理,以驅(qū)散其在表之風寒;引當歸、芍藥、川芎輩入血分行血養(yǎng)血,以滋養(yǎng)其虧損之真陰?!保ā夺t(yī)學正傳》)現(xiàn)代醫(yī)家善用附子者,尤不乏其人,如雅稱祝附子(味菊)、吳附子(佩衡)者,乃其代表人物。章次公先生亦擅用附子,他在求學時曾親見其師黃體仁先生用通脈四逆湯加吳萸、黃連,曹穎甫先生用四逆湯治愈霍亂癥垂死患者,曹先生用生附子常七八錢至兩許。章師與祝附子(味菊)、徐小圃先生為好友,常相過從,還曾為祝先生的大作《傷寒質(zhì)難》作序,稱贊其治病“心狠手辣”。章師用附子十分廣泛,一定程度上也受到祝、徐二老的影響。如在其一兒科醫(yī)案中,即運用溫潛法,并在案語中說明“此徐小圃先生法也”。

    附子最有用亦最難用 附子是中醫(yī)臨床的一味要藥、峻藥和猛藥,受到古今眾多名醫(yī)的推崇。如明代名醫(yī)張景岳把附子列為“藥中四維”之一。他說:“夫人參、熟地、附子、大黃,實乃藥中之四維……人參、熟地者,治世之良相也;附子、大黃者,亂世之良將也?!鼻宕t(yī)陸懋修稱“藥之能起死回生者,惟有石膏、大黃、附子、人參。有此四藥之病一劑可以回春。舍此之外則能?!爆F(xiàn)代名醫(yī)吳佩衡則把附子、干姜、肉桂、麻黃、桂枝、細辛、石膏、大黃、芒硝、黃連列為中藥十大主帥,指出“此十味藥品,余暫以十大主帥名之,是形容其作用之大也?!睆纳鲜稣f法中,足見附子在名醫(yī)心目中的地位。

     同時,古今許多醫(yī)生因善用附子而成名。如明代仁和縣(今杭州)名醫(yī)嚴觀因擅用附子而有“嚴附子”的美稱。嚴氏常用姜汁制附子。人難之曰:“附子性熱,當以童便制,奈何復益以姜?”他回答說:“附子性大熱而有毒,用之取其性悍而行速。若制以童便則緩矣,緩則非其治也。今佐以生姜之辛,而去其毒,不尤見其妙乎?”臨證多用此法,皆見奇效。清代四川名醫(yī)鄭欽安,善用大劑量附(生附子、熟附子)、姜(生姜、干姜)、桂(桂枝、肉桂)等大辛大熱藥,人稱“火神”。前面提到的吳佩衡,因擅用附子而有“吳附子”的雅號。有類似美譽的,還有由川至滬,因擅用附子而開一代風氣的現(xiàn)代名醫(yī)祝味菊(人稱“祝附子”);由川入黔,精研《傷寒》、《金匱》,擅長補火,善用附子的現(xiàn)代名醫(yī)李彥師(人稱“李附子”);以及臨證六十余年,善用附子的浙江名老中醫(yī)傅夢商(人稱“附子先生”)。

     上述名醫(yī)推崇附子的效用,而附子的效用也在他們那里得到了極大的發(fā)揮,并因此造福病家,鑄就醫(yī)名。但是另一方面,也多有“終身視附子為蛇蝎”而不敢用的醫(yī)生。明代張志聰《本草崇原》即記述了這樣的醫(yī)者,并記載了他們的勸告:“附子不可服,服之必發(fā)狂,而九竅流血;服之必發(fā)火,而癰毒頓生;服之必內(nèi)爛五臟,今年服之,明年毒發(fā)?!边@些醫(yī)生對附子如此畏懼,究其原因,無非是怕用附子發(fā)生醫(yī)療事故。也確有導致醫(yī)療事故的醫(yī)生。如據(jù)李介鳴先生介紹,曾有余某,原是律師,1949年后改業(yè)中醫(yī),用川烏、附子量恒達60克,多至一方120克,治風寒濕痹頗有著效。但因濫用烏、附,幾次以之“殺人”而被判刑。

    那么,用附子何以會發(fā)生醫(yī)療事故呢?首先,是因為附子有大毒,用不好會中毒,甚至死亡。古代這樣的例子一定很多,現(xiàn)代臨床報導的附子中毒的事例也時??梢?。其次,中藥治病,在于以藥物之偏來糾正人體之偏。附子辛熱之偏性甚劇,如認證不確,可發(fā)生燥熱的副作用,甚則加重病情,乃至置人于死地。而認證雖準確,但配伍不當,或劑量失宜,亦可發(fā)生燥熱的副作用。

 所以,如要用附子不發(fā)生醫(yī)療事故,就必須在附子的毒性、偏性上好好加以研究。

 首先來看附子的毒性。這是不管醫(yī)者是否按指征用藥都必然存在的。也就是說,即使醫(yī)者辨證準確無誤,如果沒有掌握減毒去毒的方法,就有可能發(fā)生中毒反應。而一旦發(fā)生中毒反應,如不能及早辨識,并及時采取有效的救治措施,一誤再誤,就可能危及生命了。顯然,在這些環(huán)節(jié)中,減毒去毒方法的充分掌握,是防范附子中毒的關(guān)鍵。具體而言,應當包括:炮制、配伍、劑量、煎煮等。以上方面一有不慎,禍不旋踵,必須小心謹慎,時時在意。

再來看附子的偏性。如用在合適的地方,正是醫(yī)者求之不得的妙處;而用在不恰當?shù)牡胤?,則為害不小。所以,該用在哪兒,不該用在哪兒,是用附子的首要問題。同時,這也是最難掌握的。說這是首要問題,好理解。為什么說是最難掌握的呢?有三個原因:一,附子性熱,當然用在寒證中。問題是,寒熱兩極頗有形似之處,如真寒假熱、真熱假寒,臨床還多見寒熱錯雜之證。辨一般證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辨別寒熱的疑似(真假)或錯雜上。此非多讀書、多臨證者不能。二,附子救危,用在危急重癥。時間緊迫,不容猶豫。難在當機立斷,非有勇有謀、有膽有識者不能。三,附子是要藥,其應用甚廣,絕不只限于亡陽證、虛寒證。從古至今積累了用附子的豐富經(jīng)驗,也留下了不少所謂的禁忌,但又都缺乏系統(tǒng)地總結(jié)。這些經(jīng)驗是不是經(jīng)得起實踐檢驗,這些禁忌是不是必須遵守,都還是值得探索的問題。

所以,用附子難,還難在用附子的探索性上。這又需要醫(yī)者多讀書、多臨床、多思考,還要有膽識. 談到附子的偏性,還要注意的是附子的配伍和用量。通過與其他藥物的配伍,可加大、縮小或引導附子的偏性。比如附子與干姜配伍,和附子與熟地配伍,若用陳修園打過的比方,前者是夏日可畏,后者是冬日可愛,說的是兩種配伍在附子偏性量上的差別。其實不僅如此,干姜配附子回陽救逆,熟地配附子溫腎滋補,藥物通過配伍起到合力,或者說通過配伍其他藥物引導了附子的偏性作用于特定方向。至于用量的調(diào)整,則是對附子偏性在量上的直接調(diào)整。而把配伍與用量一起考慮,就會對附子偏性的大小與方向都有比較明確的規(guī)定,我們大致可借用“向量”這個術(shù)語來想象一下。還是借用上面的例子,附子3克配伍干姜3克,附子9克配伍干姜3克,附子3克配伍熟地15克,這三對配伍的溫熱之偏性無論在量上,還是作用的具體方向,都是不同的。因此,配伍與用量必須針對病情而恰如其分的。

 總之,要安全有效的用好附子,就必須最大限度地降低附子的毒性,合理地利用附子的偏性,對炮制、認證、配伍、劑量、煎煮、對中毒表現(xiàn)的認識和救治中毒的方法必須全面掌握。務必多讀書、多臨證、多思考、多總結(jié),用附子時,則必須膽大心細。要求那么多,足見用好附子實非易事,也就難怪惲鐵樵先生要說附子“為最有用亦最難用”了。

    關(guān)于附子的炮制附子于每年6月下旬至8月上旬采收。挖出烏頭全株,除去母根、須根及泥沙,所得即附子,習稱“泥附子”。為防腐爛,需立即加工。過去在產(chǎn)地立即加工的品種很多,有鹽附子、黑順片、白附片、熟附片(制附片、厚黑片)、黃附片(加紅花、甘草或姜黃染色)、卦附片(卦片)、刨附片、柳葉片等。1958年衛(wèi)生部根據(jù)簡化商品規(guī)格的精神,決定只保留其中的鹽附子、黑順片、白附片三種。

  附子銷往各地后,具體的使用情況不盡一致。有的把產(chǎn)地加工品如鹽附子、黑順片、白附片等直接用于臨床。有的再經(jīng)進一步炮制后方供臨床應用。過去附子的炮制方法很多。僅據(jù)《中藥炮制品古今演變評述》介紹的炮制方法就有“炮”、“制”、“燒”、“焙”、“煅”、“煨”、“煮”、“炒”、“炙”、“蒸”、“烘”、“醃(腌)”、“煎”、“浸(泡)”、“淬”、“曬(陰干)(曝)”、“埋”、“放灶上煙柜中間”、“熟”、“沾”等。這些方法有不加輔料,也有加輔料。輔料有蜜、青鹽、爽水、泔水、東流水、黑豆、木(灰)、生姜、煻灰、醋、大小麥麴、大麥、棗、黃連、鹽、硇砂、蛤粉、麵、硃(辰)砂、童便、灰、丁香、赤小豆、甘草、小豆、酥、陳壁土、防風、石灰、豬月、人參、米粥、糟麴、麩、干姜、酒、夏布、甘遂、蕎麥麵、黃泥、紙等。但是大多數(shù)炮制方法都沒有保留下來。《藥典》只記載了淡附片、炮附片兩種飲片及炮制方法(另外還注明黑順品、白附片可直接入藥)。

 過去的這些炮制方法應該都基于一定的經(jīng)驗,可能起到減毒去毒、加大、縮小或引導附子的偏性(加輔料炮制實含有藥物配伍的意義)的作用。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由于古人的局限,在這些繁多的炮制方法中也會有一些方法是出于臆測,在實際應用中反而起到相反的效果。如張景岳就曾說附子制法“其中宜否,最當詳辨”,認為“若制以黃連,則何以藉其回陽?若制鹽水,則反以助其降性。若制以童便,則不免于尿氣,非惟更助其降,而凡脾氣大虛者,極易嘔噦,一聞其臭,便動惡心,是藥未入口,而先受其害,且其沉降尤速,何以達脾?” (《景岳全書·本草正·毒草部》附子條)又如清代吳儀洛對“用水浸、面裹煨令發(fā)拆之法”、“用甘草、鹽水、姜汁、童便煮者”,以及“市醫(yī)漂淡用之”,提出了批評意見。(《本草從新》)這些方法在古代存在爭議,孰是孰非,尚難定論,似宜保留下來并加以研究,通過研究使那些有益的方法最終保留下來。可是令人遺憾的是,可能出于簡化統(tǒng)一安全可控的需要,只保留下少數(shù)幾種產(chǎn)量銷量較大、適用面較廣的品種。

   同時,由于近代以來醫(yī)事制度的變遷,中醫(yī)與中藥由過去的密不可分,變成現(xiàn)在中醫(yī)與中藥分家的局面,醫(yī)生由過去的能種植、采集、鑒識、炮制、應用中藥,到現(xiàn)在只懂臨床應用,而對種植、采集、鑒識、炮制等相關(guān)知識知之甚少?,F(xiàn)狀是附子的品種已很少,負責采購的醫(yī)院藥劑科人員大概也未必了解多少附子的炮制知識,臨床醫(yī)生只會應用附子,除臨床之外的附子相關(guān)知識了解得也很淺薄,對附子的炮制方法基本不了解。以筆者為例,以前因為讀祝味菊、徐小圃先生的醫(yī)案,知道有黃附片這一品種,但具體是怎么回事,詢問了許多人都不清楚,很多中藥學專著甚至炮制學專著也沒有記載。其他一些有關(guān)采集、加工、炮制的知識,也是如此。后因進行附子的專題研究,又進一步查閱了很多專著,現(xiàn)在也只能說是大致有了了解。

 所以,現(xiàn)在對于附子的炮制——這個在古代關(guān)系到附子的毒性和偏性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臨床醫(yī)生事實上是不了解,也不容易了解,了解了也無可奈何——因為中醫(yī)與中藥分家了。

    附子功效主治發(fā)微現(xiàn)代本草著作或中藥學教材一般將附子功效概括為:回陽救逆、補火助陽、散寒除濕;主治概括為:亡陽欲脫,肢冷脈微,陽痿宮冷,心腹冷痛,虛寒吐瀉久痢,陰寒水腫,陽虛外感,風寒濕痹,陰疽瘡瘍。其實附子功效、主治甚廣,這樣的概括遠不能反映全貌。

(一)、附子具回陽救逆特效,亡陽證必用附子,且用作主藥。

(二)、附子具補火助陽卓效,陽虛證一般均可用附子,也應當用附子。

(三)、附子具有散寒卓效,寒邪入侵或寒從中生引起的證候一般均可用附子,也應當用附子。

    這些證候,前者如中寒、寒氣霍亂、寒氣腹痛、寒氣嘔吐、外感寒邪瀉、寒凝胃口而痛、寒痹,后者如寒積腹痛、積寒泄瀉、胃寒嘔吐。有關(guān)的病證未作詳盡查考,以上病證均引自《癥因脈治》一書,不過舉例而已。當然,寒邪入侵與寒從中生有時也不易區(qū)分,兩者的發(fā)生又往往基于患者的陽虛體質(zhì),特別是寒從中生與陽虛體質(zhì)更有著明顯的因果關(guān)系,因此籠統(tǒng)的可以稱作“虛寒”。附子散寒、助陽均有卓效,因此對于“虛寒”是必選之品。

(四)、附子具有止痛功效,對于以疼痛為主要表現(xiàn)的病證起到對癥治療的目的。

    附子具有止痛卓效,效果雖比川烏、草烏略差,但毒副作用也略小?,F(xiàn)代臨床所用一般都已經(jīng)過炮制,常用劑量下這三味藥都是安全的,而效果基本也差不多。但附子還有補火助陽作用。故寒邪引起者(其實風寒濕邪引起的均可以,下文還要談到),附子、川烏、草烏均可用,嚴重者可聯(lián)合用;虛寒痛證,則附子更適合。對于熱邪引起的疼痛,通過配伍清熱藥,去附子之熱性,存附子止痛之用可也。當然川烏、草烏也可用。

(五)、附子祛風、祛風濕、利水、化飲、燥濕、除痰、祛風痰、行氣化瘀功效的討論。

    附子用于中風。中風,唐宋以前多從外風立論,唐宋以后以內(nèi)風立論居多,元代王履將中風分為兩類,外風引起者為真中風,火、氣、痰引起者為類中風,近代以來則又多用平肝熄風之法治中風。觀唐宋前治中風的方劑,小續(xù)風湯類方可推為主方。小續(xù)風湯出《小品方》,由麻黃、防己、人參、黃芩、桂心、甘草、芍藥、芎窮、杏仁、附子、防風、生姜組成。小續(xù)風湯的類方經(jīng)筆者初步查找大致有35首。這些方劑主治不一,除治中風外,還有治療痹癥、腳氣、驚風等病癥的。初步看來,主治中風的方劑有22首,而用附子的有12首。這些古方用附子是何用意,制方者并未作說明,明清作方論者有“附子直入少陰,搜逐在里之邪”,“陰淫寒疾,故佐以附子”,“用附子者,既可助補藥之力,又能濟麻黃以行表也”等解釋。這樣的解釋從字面看來,均能成立,但是否符合續(xù)命湯治療中風這一對特定的方義與病機,還很難說。若從不用附子的10首續(xù)命湯類方來看,其中有9首均用石膏,石膏清熱與附子溫陽正相反,則“陰淫寒疾,故佐以附子”似可成立。但是前述用附子的方劑中有1首是附子與石膏同用的。則此方用附子又該作何解?再聯(lián)系到治中風較有名的方劑如三生飲(出《易簡方》,由南星、川烏、生附、木香組成)、桂心散(出《太平圣惠方》卷十九,異名如解語湯、資壽解語湯頗有名,由桂心、羌活、防風、附子、天麻、羚羊角、酸棗仁、甘草、竹瀝組成)、羚羊角散(同名方甚多,含附子而治中風者有多首。藥味最少的是方出《太平圣惠方》卷三,名見《普濟方》卷八十九者,由羚羊角、獨活、附子、生姜、竹瀝組成)、附子散(同名方甚多,含附子而治中風者有多首。藥味最少的是方出《圣濟總錄》卷六者,由附子、白附子組成。)似乎附子治療中風還是比較常用的。那么,該怎么來概括附子的這一功效呢?能否說附子與麻黃、防風等一樣具有祛風功效?這是值得討論的。潘華信先生曾提出附子有化瘀逐血、疏通血絡的功效。結(jié)合《本經(jīng)》附子“破癥堅,積聚,血瘕”之說,這也是說得通的。筆者的意見是,說附子“祛風”,或“化瘀”,都可成立。因為“功效”只是根據(jù)“主治”而作的一個符合中醫(yī)習慣說法的概括,主治是本,功效是末。但是,由于功效可起到提綱挈領(lǐng)的作用,所以功效排在前,主治置于后,人們誤以為功效是本,主治是末,以至于本末倒置了。所以筆者認為,了解附子能治中風,才是重要的。當然還需要進一步研討,附子何以能治中風,即到底是具有什么功效。但這是頗難的。因為中醫(yī)學的方法是黑箱的方法,人們不過是根據(jù)外在的表現(xiàn)來推斷它的內(nèi)在機理。恐怕一時間是不能明了的,倒不妨把“祛風”、“化瘀”兩種說法都予以保留。

  前面提到附子有止痛功效。附子是治療痹癥、頭痛的常用藥物。痹癥,一般認為由風、寒、濕、熱等病因引起,有行痹、痛痹、著痹、熱痹等區(qū)分。但事實上這些病因常是糾結(jié)在一起的,很難明確區(qū)分。因此,一般就把痹癥分作兩大類:風寒濕痹、風濕熱痹。所以不能狹隘地把附子看作只治寒痹(即痛痹),事實上是風寒濕痹的要藥,而且正如前面已說過的,附子也可治風濕熱痹。而中藥書把治療痹癥的藥物稱作“祛風濕藥”,烏頭即歸入這一類。如前述,功效是基于主治的一種概括,那么也完全可以說附子有祛風濕的功效。至于《千金方》卷八的附子酒是附子單味藥以酒漬之,《普濟方》稱能“祛風除濕,溫經(jīng)絡散寒邪”,則把祛風濕、溫經(jīng)散寒全說到了。至于說到頭痛,病因主要也有風、寒、濕、熱等區(qū)別。但考慮到頭痛久不愈稱頭風,說明古人還是頗重視風邪的,而治頭風的方劑附子很常用,且有單味附子外治沐頭中風,似也可說附子能祛風,當然按一般的認識說附子祛寒也未必說不通。古人就說過寒疾用附子逐寒,風疾用烏頭去風。(見《本草綱目》)但這說得過于絕對,也沒有臨床實用價值。

   水濕痰飲本一體,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濕非溫不克。古來治水飲的方劑多借助附子辛溫之性,說附子利水、化飲應該可通。現(xiàn)代多位名醫(yī)用附子治療濕溫取得了良好效果,筆者在《危癥難病倚仗附子》一書中有詳細介紹。傅夢商先生在暑濕郁蒸或脾胃濕熱見脈濡舌黃時用附子辛熱走竄,開郁達邪,穿透濕熱屏障。孫浩先生治濕熱水腫,用附子燥濕通陽,濕化使熱無所附,陽通則小溲自利??磥?,無論寒濕還是濕熱均可用附子以燥濕。吳綬說附子“逐冷痰”。古代還有不少治療眩暈的方劑,也用附子,如附子湯(方出《普濟方》卷一一六,由生附子、生姜組成)治一切風疾痰眩,結(jié)合前面引用的三生飲,可認為附子能祛風、除痰,或曰祛風痰。

   至于附子有行氣化瘀功效,似可從《本經(jīng)》“破癥堅,積聚,血瘕”中悟出。后世治癥堅積聚的方劑用附子的很多?!恫健肪矶樤ⅲㄓ蔀躅^、附子、天南星組成)主治一切氣?!短K沈良方》卷三之順元散(由烏頭、附子、天南星、木香組成)能溫里外,和一切氣,通血絡?!侗静菥V目》附方用附子煎湯入沉香汁,能升降諸氣,此即《醫(yī)方大成》順氣沉附湯??梢姡f附子行氣化瘀還是可以成立的。

  以上雖以較多篇幅討論了附子祛風、祛風濕、利水、化飲、燥濕、除痰、祛風痰、行氣化瘀等功效,但其實討論功效并非主要目的,真正要緊的是提供給我們用來概括功效的主治。

(六)、附子用于真寒假熱、寒熱錯雜、陰陽兩虛、上熱下寒證以及引火歸原功效的討論

  真寒假熱、寒熱錯雜、陰陽兩虛三種情況,純從理論上講,是無疑義的。既然人體是真寒,或一部分表現(xiàn)為寒象、陽虛的,自然可以用附子。這應是第三講已經(jīng)包括的內(nèi)容。所以,這些證候作為附子的主治,和附子治療這些證候時所擁有的功效,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些證候的具體表現(xiàn),卻是一個疑難問題。而且還牽涉到古人其他相關(guān)術(shù)語的表述,和對有關(guān)方劑的理解,實際上并不那么簡單,需要特別加以討論。

 真寒假熱,既有真假,就可知這是最疑惑人的,難辨別的。

 寒熱錯雜,一般有寒實與實熱錯雜、寒實與虛熱(即陰虛)錯雜、虛寒與實熱錯雜、虛寒與虛熱(陰虛)錯雜四種情況。虛寒與虛熱(陰虛)錯雜也就是陰陽兩虛證。這些錯雜的證候的辨別也同樣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熱下寒證,這是純從表現(xiàn)而言的一個概念,臨床主要見上部的熱與下部的寒并存。真寒假熱的戴陽、寒熱錯雜、陰陽兩虛均可表現(xiàn)為上熱下寒的情況。本質(zhì)不一,而表現(xiàn)相似,自然難以辨識了。

 再來看一個與之相關(guān)的概念——引火歸原。一般認為附子具有此功效。那么什么叫引火歸原?《簡明中醫(yī)辭典》對引火歸原的解釋是:“治療腎火上升的方法。腎火上升表現(xiàn)為上熱下寒、面色浮紅、頭暈耳鳴、口舌糜爛、牙齒痛、腰酸腿軟、兩足發(fā)冷,舌質(zhì)嫩紅,脈虛?!憋@然,只要了解腎火上升的含義,就可知引火歸原的含義了。問題是,看了腎火上升的表現(xiàn),還是不能明白其本質(zhì)到底是陰陽兩虛還是真寒假熱。其實,除了這辭典里的定義,還有人認為引火歸原是治療陰虛證的,那歧義就更多了。因此,引火歸原的確切涵義尚無定論,而這也就影響了我們對于附子的認識。

  再有,一些方劑的功效主治也令人難以捉摸。比如通脈四逆加豬膽汁湯,用豬膽汁,如果說是反佐,那么主治的還是真寒假熱證;如果理解為益陰,那就是治療陰陽兩虛重癥——陽亡陰竭了。又比如,全真一氣湯(出《馮氏錦囊》)主治云“陰分焦竭,上實下虛,上熱下寒,陰竭于內(nèi),陽越于外,斑疹熱極煩躁,上喘下瀉。中風大病陰虛發(fā)熱,吐血咳喘,一切虛勞重癥?!逼渲髦蔚牡降资顷幪?、陰陽兩虛還是陽脫(真寒假熱)?“陽越于外”,以及“虛陽浮越”這類術(shù)語到底是何所指?再如金匱腎氣丸,歷來眾說紛紜,一般認為本方主治腎陽虛衰證;有人認為本方引火歸原,主治虛陽上浮的真寒假熱證;也有人認為本方引火歸原,主治陰陽兩虛證。令人莫衷一是。

 這些問題純從理論上講,還是容易明白的。但是實際看來,古人的表述、概念的真正內(nèi)涵、辨識證候的具體指征,都還存在很多問題,現(xiàn)在看來還難以取得共識。筆者認為,只有經(jīng)過全面系統(tǒng)地整理歷代文獻,才可能有一個比較清楚的認識。而這些文獻大多與附子有關(guān),即涉及附子的本草、方劑、醫(yī)案文獻?,F(xiàn)代醫(yī)家如吳佩衡、鄒云翔、賀鼎言諸先生對這些問題有較多實踐和探討,但還是不夠的,這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課題。

(七)、附子用于氣虛證、血虛陰虧證、實熱證,助補益藥、清熱藥以增效的討論

   虞摶說附子“能引人參輩并行于十二經(jīng),以追復其失散之元陽……引當歸、芍藥、川芎輩入血分行血養(yǎng)血,以滋養(yǎng)其虧損之真陰?!睆埦霸勒f附子“善助參芪成功,尤贊術(shù)、地建效”。古人已有附子助其它藥物增效的認識。筆者再闡述如下。

  附子可助補氣藥增效,用于氣虛證。因氣虛為陽虛之初,陽虛可由氣虛發(fā)展而來。故氣虛證除用補氣藥外,即可稍用附子溫煦其氣。附子也可助補血養(yǎng)陰藥增效,可用于血虛陰虧證。張景岳曾說“善補陰者,必于陽中求陰,則陰得陽升而源泉不竭”,左歸丸中即用鹿角膠。傅夢商先生常在養(yǎng)陰補血的基礎(chǔ)上少佐附子,治療血虛陰虧證。再舉王德光先生的一則醫(yī)案。曾治一高血壓患者,一派陰虛陽亢之象,并無陽虛陰寒見癥,但用滋陰潛陽方劑無效,“無者求之”,加入小劑量附子,反起到“陽生陰長”的作用,使療效彰著。

  附子與清熱藥同用的機會很多。一方面是患者表現(xiàn)為正虛邪實(即虛寒與實熱夾雜,這在前面已討論過)的局面,這是無疑義的。另一方面,考慮到正與邪是一對矛盾,扶助正氣有助于祛邪,也可考慮用附子。一般可以了解患者過去的體質(zhì)情況,了解發(fā)病的經(jīng)過,病程長短,再作出決斷。如果素體強健,且處于感受邪熱之初,一般不用附子。否則,可考慮用附子。比如一些慢性感染性疾病,如表現(xiàn)為正虛(氣虛、陽虛為主)實熱的,自然可用附子;如不表現(xiàn)出正虛,只見實熱之象,但病程比較長,也可考慮用附子振奮人體正氣。有醫(yī)師用黃連解毒湯加附子治療波伏熱12例取得良好效果。作者把附子的用法稱作“反佐”,但文章過短,令人不得要領(lǐng)。(見《中醫(yī)藥信息》,2004年第3期)但至少說明實熱證還是有附子的“試用機會”的。至于濕熱證和以疼痛為主要表現(xiàn)的熱證,也可用附子,前面已討論過。

  (八)、關(guān)于附子用于熱證(假熱、挾熱、虛熱或?qū)崯幔欠窬哂须p向調(diào)節(jié)作用的討論

  前面已經(jīng)討論,附子可用于真寒假熱證(假熱)、寒熱錯雜證(挾熱),和純粹的熱證(虛熱或?qū)崯幔?。換句話說,不管真熱假熱,附子均可用。但一般都承認附子藥性大熱,這里似乎存在著矛盾?,F(xiàn)代有一位名醫(yī)干脆否定了附子性熱之說,這真有點驚世駭俗,他就是東陽金希聰先生。金先生援用大量仲景方劑及后世方證明,相反的癥候均可用附子治療,附子實有雙向相反、調(diào)整機能之功用,陰證陽證均堪應用。而“陰勝格陽”、“引火歸原”、“同氣相求”、“甘溫除大熱”諸說,是限于附子偏熱之說而作的不得已的解說。趙獻可以金匱腎氣丸一方治天下之病,大遭名家無限詆毀,亦因不明附子有消陰翳、制陽光相反之功也。金先生此論,聞所未聞,頗有點顛覆從前的味道。使我們警醒,使我們思路大開,使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以前的思路。不過,筆者有一點不同看法,即金先生引用的仲景方都是復方,雖治療相反的癥狀,卻可視作復方中其他藥物的效果,不能就認為附子有雙向調(diào)節(jié)的功效。

小結(jié)一下,附子的回陽救逆、補火助陽、散寒、止痛功效可以肯定;祛風、祛風濕、利水、化飲、燥濕、除痰、祛風痰、行氣化瘀等功效相對可以確定;附子助補益藥、清熱藥以增效的作用、“引火歸原”的作用還是值得討論的;是否具有雙向調(diào)節(jié)功能,更是應該進一步深入研究的。

    附子應用指征的探討一切陽虛證(包括亡陽證和各科各種病癥引起的陽虛證)、一切寒證、一切痛證(以寒為主)均必用或應當用附子。風、水、飲、痰、濕、氣滯、血瘀證均應當或可以用附子。氣虛、血虛可用附子,陰虛證也有試用附子的機會。實熱證中濕熱證可用附子,其它實熱證也有試用附子的機會。這里大致把運用附子的有把握程度,分作“必用”、“應(當)用”、“可(以)用”、“有試用的機會”四個層次。應用的指征則應該與主治相應。這里筆者特別要強調(diào),附子的應用指征不能籠統(tǒng)地講,因為附子主治太廣,籠統(tǒng)地講根本不可能講清楚,所以應該是不同的主治之下有不同的應用指征。這里不得不提到前人總結(jié)附子應用指征的弊端——就是過于籠統(tǒng),乃至等同于陽虛證的辨證要點,其結(jié)果對于應用附子實際是不利的,反而可能起到限制附子應用的結(jié)果。

 比如徐仲才先生總結(jié)徐小圃先生“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光,肢清,脈軟,舌潤,小便清長,大便溏泄不化,但見一、二癥,便放手應用?!焙笥终f“陽虛癥端倪既露,變幻最速,若疑懼附子辛熱而舉棋不定,必待少陰證悉具而后用,往往貽噬臍莫及之悔?!毙煜壬懊嬲劦氖菓酶阶拥闹刚?,后來不知不覺中把用附子的指征等同于陽虛證(而且是外感熱病中的陽虛證)的辨證要點了。這是習慣性思維的結(jié)果。再比如有學者分析吳佩衡先生用附子之指征,前面羅列了許多癥狀,最后總結(jié)其中“最重要的指征是:身寒肢冷,溺清便溏,口潤不渴,或渴喜滾飲而不多,口氣不蒸醫(yī)手,唇淡白或發(fā)青,舌質(zhì)淡或夾青色,苔白或滑膩而潤,脈沉取無力,或沉、緊、弱者,均為附子之適應證候。另有辨識寒證之十六字訣:‘身重惡寒,目瞑踡臥,聲低息短,少氣懶言’亦為附子適應指征?!鼻懊媪_列的癥狀實際上是從吳先生醫(yī)案中歸納出來的,是臨床的本來面貌,后面歸納的實際上是陽虛證的辨證要點了,最后又引用寒證十六字訣,說明作者心目中附子的應用指征就是虛寒證的辨證要點。這大概是束縛了大多數(shù)人的一個成見。

   再來看徐仲才先生本人關(guān)于附子應用的一段話。在這段話里他表達了似乎矛盾的兩層意思:既云附子“功用則以扶陽為主”,又說“附子的適應范圍是很廣的”,“我應用附子時不一定要腎陽虛等諸證悉備”。特別說到“對于典型的陽虛病人,當用附子者,自必用之;對附子可用可不用的,只要無特別禁忌癥,我認為也可用;若確屬附子禁忌癥范圍的,則不宜用”,這“對附子可用可不用的,只要無特別禁忌癥,我認為也可用”其實已經(jīng)蘊含著突破成見束縛的希望了,可惜沒能再深入細致地進一步研討,留下了表達含糊的遺憾。

  應該說這的確是一個復雜錯綜的問題。所幸上兩講我們把附子功效主治分八個方面作了細致分析,如果把應用指征分別附于每個主治之下進行討論,不再籠而統(tǒng)之,相信能對附子的應用指征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

      附子運用禁忌的探討附子應用范圍太廣了。寒熱虛實里面,寒——必用附子;虛——陽虛、氣虛、血虛,連陰虛也有試用的機會;熱——濕熱可用,其它也有試用附子的機會;實——風、水、飲、痰、濕、氣滯、血瘀均應或可用附子。咋看之下,真不知什么地方不可用附子。顯然這與一些傳統(tǒng)看法和一般人的認識是相左的?!侗静萁?jīng)疏》就說:“若非陰寒、寒濕、陽虛、氣弱之病,而誤用之于陰虛內(nèi)熱、血液衰少、傷寒、溫病、熱病陽厥等證,靡不立斃?!钡鶕?jù)我們前面的分析,可知《本草經(jīng)疏》的說法是有問題的。至于在某些醫(yī)生的心目里,恐怕口渴、不寐、盜汗、血證、熱痹、癲狂、便秘、高血壓、細菌感染、舌紅、苔黃、脈數(shù)都是運用附子的禁忌。岳美中先生就認為吐衄、腸紅、暑月濕熱都不宜服附子。但是,讀過前文,再讀完《危癥難病倚附子》一書后可知,這些癥狀或病癥絕不是決定用不用附子的標準。一方面,孤立的癥狀不能說明什么,要結(jié)合整體的辨證看。另一方面,如前所述,即使是陰虛等證候也有試用附子的可能。再說,附子不是單用,而是與其它藥物合用,而且可以調(diào)整劑量,所以完全可以根據(jù)病情恰如其分地調(diào)動附子的偏性。

      附子與清熱藥的配伍張仲景《傷寒論》114方,有名有藥者113方,用附子者23方;《金匱要略》205方,有名有藥者199方,用附子者26方。在這些應用附子的經(jīng)方中,既有與干姜、桂枝、川烏等辛熱藥的配伍,也有與大黃、黃連、黃芩等苦寒藥的配伍。這些配伍后世雖都有繼承與發(fā)展,但是相對而言,附子與同類藥物的配伍方法人們易知易用;而與清熱藥配伍的意義與方法,人們的闡釋和運用就顯得遠遠不夠了。

   附子與清熱藥配伍,屬于寒熱并用。人們往往將寒熱并用歸屬于相反相成的配伍方法。而相反相成一語,筆者一直持保留意見。何為“相反”?何為“相成”?籠而統(tǒng)之,含糊不清,甚至似是而非??尚械淖龇ㄊ?,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把每一種可能的配伍羅列出來,并仔細分析一下,看一下到底為什么要寒熱并用,寒熱并用能夠獲得怎樣的效果。

(一)、取附子之性用,去清熱藥之性而存其用,用治寒證

    如薏苡附子散治“胸痹緩急”。古代注家認為,本方證病緣濕寒。方中薏苡仁雖能泄?jié)裰鹚禎?,然其性甘淡清涼有助寒之弊。也就是說薏苡仁的效用對本方證而言是需要的,但它的藥性是不需要的,是副作用。那么它的涼性怎么解決,可用附子之溫來制約薏苡仁之涼。而附子本身溫陽散寒之性,止痛之用,對本方證而言都有效用。又如大黃附子湯證原文作“脅下偏痛,發(fā)熱,其脈緊弦,此寒也,以溫藥下之,宜大黃附子湯”。原文既有“以溫藥下之”之語,且用大黃,故一般認為本方證當有大便不通之癥?!懊}緊弦”,主寒主痛,故本方治寒實內(nèi)結(jié)證。方中附子大辛大熱,散寒止痛,與大黃同用去大黃寒涼之性而存其通下走泄之用。

(二)、取清熱藥之性用,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用治熱證

  如薏苡附子敗醬散治腸癰。尤怡認為本方證“腸內(nèi)有癰,營郁成熱”,故用“薏苡破毒腫、利腸胃為君;敗醬草一名苦菜,治暴熱火瘡,排膿破血為臣;附子則假其辛熱以行郁滯之氣爾。”本方證“其身甲錯”,為氣血郁滯之象,故尤怡說用附子“假其辛熱以行郁滯之氣”,而程林則直接說用附子“破癥堅”。甘肅王致讓老中醫(yī)治一慢性闌尾炎患者,用本方加乳香、蒲公英、枳殼、甘草5劑而愈,自謂用附子乃逐寒散結(jié)義。(《中醫(yī)醫(yī)案醫(yī)話集錦》第330頁,甘肅人民出版社1981年編輯并出版)“行郁滯之氣”、“破癥堅”與“散結(jié)”意思大抵一致,但此功效是否緣于附子辛熱之性呢?筆者認為附子辛熱之性固然是毫無異議的,但與行氣化瘀散結(jié)的功效并無因果關(guān)系。而在治療“腸內(nèi)有癰,營郁成熱”的病癥時,辛熱之性也未必需要,故用薏苡仁、敗醬草之清熱正可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

(三)、附子與清熱藥并施而不悖,治療寒熱夾雜證(這里一般指實熱與虛寒夾雜)

   寒熱夾雜證,病機復雜,單用清熱藥與單用溫陽藥都無法解除病苦,必須寒熱并用。如附子瀉心湯主治“心下痞,而復惡寒汗出者”,尤怡認為“此證邪熱有余而正陽不足,設治邪而遺正,則惡寒益甚,或補陽而遺熱,則痞滿愈增,此方寒熱補瀉,并投互治”,李士材說本方“寒熱互用,攻補并施而不?!薄!安⑼痘ブ巍迸c“并施而不?!钡恼f法較“相反相成”要符合實際。又如附子與石膏同用,筆者曾在本報撰文介紹現(xiàn)代名醫(yī)用此法治療外感熱病中的陽脫熱熾證、上熱下寒證及痹癥中寒熱夾雜證的經(jīng)驗。

(四)、扶正有助于祛邪,祛邪有助于正復,用于虛寒證或?qū)崯嶙C

  正與邪是一對矛盾,扶助正氣有助于祛除邪氣,祛除邪氣有利于正氣的恢復。因此,正虛邪實,如前述的虛寒實熱夾雜證,將附子與清熱藥同用,攻補兼施、寒熱并用,自無疑義。但是在一些虛寒證、實熱證中,雖無明顯的夾雜熱或寒的表現(xiàn),但若存在著正邪矛盾的病機,也可考慮用附子。比如一些感染性疾病,只見實熱之象,但若病程較長且經(jīng)清熱藥治療仍不效,可考慮在大隊清熱藥物中試用附子振奮人體正氣,正氣來復則邪有化機。又比如慢性尿路感染,不少患者無尿路刺激征等濕熱下注的表現(xiàn),只是尿常規(guī)有白細胞增多,如表現(xiàn)為虛寒征象,則可用附子、參、芪、術(shù)、歸等扶助正氣,稍佐一二味清熱通淋之品。

(五)、附子與清熱化濕藥同用,治療濕熱證

   濕熱證與一般的實熱證不同。一般的實熱證,以清熱之品為主可治??蓾駸岵“Y,系濕與熱合,糾結(jié)不清,治之之法,務必濕熱分消。治濕之法頗多,因濕為陰邪,非溫不克,故采用辛熱藥與苦寒藥配伍之辛開苦降法頗為常用。仲景立半夏瀉心湯為后世垂范,干姜、半夏與黃連、黃芩,借辛藥之宣散通陽以除濕,苦味之清寒以泄熱,共奏開宣氣機,廓清濕熱之功。附子辛熱之性尤勝干姜,現(xiàn)代醫(yī)家對此多有發(fā)明。如馬云翔老中醫(yī)、陳樹人老中醫(yī)用附子治療濕溫,傅夢商老中醫(yī)用附子治療暑濕,孫浩老中醫(yī)用附子治療濕熱水腫療效頗著。

  這五個方面,基本上涵蓋了附子與清熱藥配伍的各種可能性。如果讀者根據(jù)別家的注文和方論,顯然可以作出不同的理解。而且這些方劑流傳下來,引申發(fā)展,其應用已經(jīng)超越了原文的范圍。對于一首方劑更可以有多方面的理解。如大黃附子湯,原方證仲景認為“此寒也”,當“以溫藥下之”,此方是取附子之性用,去大黃之性而存其用,用治寒證。但是后世用于寒熱夾雜證,如尿毒癥見畏寒肢冷,神萎乏力,下肢浮腫,口臭口苦,大便秘結(jié),舌質(zhì)淡胖苔黃膩,則附子與大黃又當理解為并施而不悖了。又如薏苡附子敗醬散治腸癰,按仲景原意,是取清熱藥之性用,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用治熱證。但后世常用本方治療慢性盆腔炎、慢性尿路感染屬寒熱夾雜者,癥見畏寒肢冷,神萎乏力,或小腹隱痛黃帶穢臭,或小便頻數(shù)而黃,舌質(zhì)淡胖苔黃膩,則配伍之意也當為并施而不悖。再如附子與石膏配伍,為并施而不悖治療寒熱夾雜證的例子。而治熱痹可佐附子,此時取石膏、寒水石、生地、羚羊角清熱蠲痹之性用,去附子溫熱之性,存其開痹止痛之效用,筆者治類風濕性關(guān)節(jié)炎屬熱證者亦常用之。則又是另一種配伍意義了。由此可見,附子與清熱藥配伍的五種可能方法是固定不移的,但是附子與具體藥物的配伍則可根據(jù)醫(yī)者之巧思,靈活用于各種不同的情況。

     現(xiàn)代擅用附子名家選介   祝味菊(1884-1951),浙江山陰人。童年隨父入蜀,1917年入四川軍醫(yī)學校攻讀二年,隨后東渡日本考查醫(yī)學。1926年由川入滬,曾任中國醫(yī)學院教授,神州醫(yī)學總會執(zhí)行委員等職。祝氏治學推崇仲景、景岳諸家。著有《傷寒質(zhì)難》,提出五段論傷寒的辨證方法。臨證擅用附子,有“祝附子”之美譽。

  祝氏認為溫扶元陽首推黃附片,沉寒痼冷可用生附片。服用各類附子,必須先以熱水煎煮至半小時以上,再納他藥同煎,則附子之麻味消失,雖溫而勿僭矣。川產(chǎn)黃附片乃鹽鹵所制,其性純正,故稱為佳品。祝氏在傷寒中擅用附子。他認為神經(jīng)中樞為指揮抗戰(zhàn)之首府,神衰者附子以壯之;其為虛性興奮也,龍、磁以潛之。心臟為血液運輸之樞紐,其疲勞而有衰憊之象者,附子配伍棗仁以強之。至于形虛氣怯、神萎力疲者,獨任附子振奮細胞,活躍抗力,以奏捍邪之功。

  祝氏闡發(fā)溫潛之法,為其臨證用附子一大特色。他認為虛人而躁甚者,氣怯于內(nèi),陽浮于上也。其為興奮,乃虛性之興奮也。甘涼之劑可令小安,緩和之效也。因其小效而頻服之,則氣愈怯而陽愈浮矣。此非亢陽之有余,乃陽衰不能自秘也。大凡神經(jīng)衰弱者,易于疲勞,又易于興奮,滋陰清火之法,雖有緩解興奮之效,然其滋柔陰膩之性,足以戕賊元陽,非至善之道也。宜與溫潛之藥。溫以壯其怯,潛以平其逆,不可因其外形之興奮而濫與清滋之藥也。常用附子配磁石,其門人陳蘇生先生為之注解:“附子興奮,磁石鎮(zhèn)靜,興奮伍鎮(zhèn)靜,失其興奮鎮(zhèn)靜而為強壯”。溫潛之法,當伴祝氏醫(yī)名而不朽。

 吳佩衡(1886-1971),生于四川省會理縣,1921年至云南行醫(yī),1939年任昆明市中醫(yī)師公會理事長,建國后任云南中醫(yī)學院院長。吳氏從事中醫(yī)臨床、教學60年,擅長內(nèi)婦兒科,尤對仲景學說有深入探究。吳氏臨證賞用附子,應用范圍廣,投藥劑量大,配伍方法多,每能起大癥、救沉疴,因而有“吳附子”之雅號。

 吳氏曾撰《中藥十大“主帥”》一文,將附子列為主帥之首。他用附子劑量很大,用量最大者,為一虛寒胃痛患者,一劑藥中竟用附子450克(其中白附片300克、生鹽附子150克),而一僅10天的嬰兒患目赤腫痛,一劑藥中附子也竟用10克。他認為附子之應用貴在煮透,不在制透,必須煮至不麻口為度。凡有附子之方劑,必先用較大之煮藥器,加多量開水,以猛火將附子煮熟,劑量五錢至二兩者,煮沸二至三小時,如加量,則應增加煮沸時間,若久煮水已減少,可酌加開水,煮熟后,由他人先試嘗藥液少許;總以不麻口為度,可免服后中毒,試嘗后半小時內(nèi),如已不麻口,再加入余藥繼續(xù)煮十至二十分鐘,即可服用。并囑服藥后三至四小時內(nèi),須忌食生冷水果,并避風雨。

 《吳佩衡醫(yī)案》收錄傷寒、瘟疫及各科雜病88例,運用附子者57例,占醫(yī)案總數(shù)的65%,其中不乏危重癥、疑難病,特別是真寒假熱證辨識的經(jīng)驗尤當重視。

  徐小圃(1887-1959),名放,上海寶山人。幼承家學,盡得其父杏圃公之傳,擅長治療兒科痧痘驚疳,經(jīng)驗宏富,聲譽卓著。徐氏行醫(yī)之初,曾偏重于“小兒純陽,無煩益火”的理論,用藥主“清”。后來由于其子患“傷寒病”垂危,請摯友祝味菊先生診治,用附子等藥化險為夷,乃虛心向祝氏求教,從此外感廣用麻桂,里證重用姜附,成為民國時期著名的溫陽派大家。觀徐氏醫(yī)案,其用附子常與潛陽藥磁石、龍骨等配伍,可以發(fā)現(xiàn)祝味菊先生的影響。但是,徐氏專攻兒科,在兒科領(lǐng)域里廣用附子且多創(chuàng)新,又有超越祝氏處。

 如徐氏治小兒丹痧、濕溫等熱病身熱肢冷,常溫清并用;暑熱渴飲溺長,溫清潛澀兼施;噤口痢雖涕淚俱無,口渴引飲,亦毋需專事養(yǎng)陰而以附子建功;盜汗、不寐氣陰兩虛,寓溫陽于育陰中;走馬牙疳腐爛出血,口氣穢惡,并兼小便清長,乃胃火熾盛而腎陽不足,寒藥中加一味附子一劑即效。

 特別是在1930年代,上海地區(qū)小兒盛行一種疾病,癥見發(fā)熱持續(xù)不退,起伏少汗,頭額干灼而兩足不溫,煩躁,口渴多飲,小便頻多且清,俗稱“吃茶出尿病”,后來中西醫(yī)兒科將其命名為“暑熱癥”,徐氏是該病最早發(fā)現(xiàn)者之一。他認為此病是陽虛于下,熱淫于上,創(chuàng)制清上溫下方治療本病很有療效,其方由附片、川連、磁石、龍齒、蛤粉、天花粉、補骨脂、菟絲子、桑螵蛸、白蓮須、縮泉丸組成。此方在當時影響很大,至今還有一些老中醫(yī)會回憶起當年徐氏用此方治暑熱癥的事跡。

  周連三(1889-1969),河南人。1908年開始懸壺,行醫(yī)六十余載。周氏平生深研《內(nèi)》、《難》,對仲景典著極為推崇,漢以下則對黃元御學說研究頗深。由于他長期行醫(yī)于農(nóng)村,解放前人民生活饑寒交迫,所以接觸到的病人多為正虛陽弱。從實踐中,他認識到:“陽虛之證十之七八,陰虛之證十無二三?!币虼伺R床善用溫陽之法,對附子之應用尤廣。

 周氏認為冠心病、風心病、肺心病后期應多用溫陽之法,若出現(xiàn)四肢厥冷,大汗淋漓,面白唇淡,呼吸微弱,聲音低微,舌苔淡白,脈微欲絕之危證,必用回陽救逆,以挽命于頃刻。常用茯苓、桂枝各30克,附片、潞參各15克,干姜、炙甘草各12克。認為附子為溫腎陽之主藥,桂枝為通心陽之佳品,二藥合用,一溫一通,多能收效。周氏擅用附子溫陽治療脫疽。他認為本病是由于心陽不足,功能紊亂,影響到氣血的運行,使氣滯、血瘀,當寒邪內(nèi)侵,腎陽式微,一派寒象相繼出現(xiàn)。心腎失調(diào),肝郁不舒,則經(jīng)絡阻塞,氣血不通,不通則痛,諸證叢生,此乃心、肝、腎三經(jīng)之證,病屬陰證范疇。治療主張以溫腎舒肝,通陽復脈之法。常用炮附子、桂枝、潞參、白芍、白術(shù)、茯苓各30克,干姜、甘草各15克,黃芪60克,治療各種脫疽多能收效。

 周氏晚年對精神病的中醫(yī)治療也頗有研究,嘗謂:“癲狂之疾,屬熱癥者有之,屬寒者亦為常見?!本売谄獠簧?,運化失調(diào),痰濁內(nèi)生,痰氣上逆,蒙蔽清竅,正陽不足,運化無權(quán),以致濁陰填塞于上,亦能發(fā)病,故每見沉默癡呆,語無倫次,時悲時喜,四肢厥冷,六脈沉微,汗出遺尿等陽虛之證,治療即以溫腎補土,助陽扶正。常用茯苓、牡蠣、龍骨各30克,炮附子、潞參、干姜各15克,甘草9克為基本方,若痰盛者瓜蒂散先吐之,再以上方加陳皮、半夏治之。

  李翰卿(1892-1972),字華軒,山西省靈丘縣人。李氏自幼隨舅父習醫(yī),15歲即能診治一般疾病,后在山西省立醫(yī)學傳習所學習,畢業(yè)后由于醫(yī)術(shù)高明,就醫(yī)者絡繹不絕,成為山西四大名醫(yī)之一。解放后曾任山西省中醫(yī)研究所所長。與西醫(yī)同行合作,用中西醫(yī)結(jié)合非手術(shù)療法治療宮外孕獲得成功,該成果被評為全國十大醫(yī)學科研成果、全國科學大會重大貢獻一等獎。

 李氏對附子頗有研究。他認為同樣是用附子溫陽,溫心腎必佐以補陰之品而以小劑量為佳,溫脾腎則不必佐用養(yǎng)陰之藥而劑量宜大。附子散寒止痛,若與小茴香、吳茱萸、干姜諸藥比較,附子偏重于入腎,癖痛、胃痛、腹痛等兼有腎陽虛者,用附子效果最好,至若單純由于肝寒所致疝痛、腹痛則小茴香、吳茱萸效佳,單純胃寒作痛則以干姜為好。特別要提出的是:李氏認為附子治療心力衰竭時劑量宜小,治亡陽證兩便失禁、肢厥脈微時劑量宜大。

  當代山西名醫(yī)朱進忠先生是李氏弟子,所著《中醫(yī)臨床經(jīng)驗與方法》(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03年出版)記載了李氏以小劑量附子治療心衰的案例?;颊吆履衬?,女,36歲。21歲結(jié)婚,婚后不久即心悸氣短,偶有咳血,某院診斷為風心、二尖瓣狹窄、房顫。3年前產(chǎn)第2胎后病情加劇,反復咳血,手術(shù)治療后出現(xiàn)房顫、心衰、腹水,治療2年無效。其癥見呼吸極度困難,不能平臥,心悸心煩,全身浮腫,胸腹積水,發(fā)紺,口干渴,舌紫暗,苔少,脈細數(shù)促,手足心灼熱而指趾反見厥冷。某醫(yī)以為心腎陰虛,急予滋陰清熱。藥后腹部墜脹,氣短難續(xù),并時見神昏譫語。請李氏急會診。云:此病陰陽大衰,正虛邪實,攻補兩難,若不急救心腎之陽,則病者不久于人世矣。急處:附子0.3克、茯苓1克、白術(shù)0.3克、白芍3克、人參1克、杏仁1克、桂枝1克。服藥2小時后,氣短心悸好轉(zhuǎn),1小時后開始排尿,后又連續(xù)排尿4次。次日已可平臥,呼吸困難明顯好轉(zhuǎn),浮腫與腹水亦明顯減輕。繼進3劑,浮腫全消,能下地活動。一醫(yī)云:如此重病,竟用如此輕劑,豈能頂事。改用較大劑量真武湯合生脈散,服藥1劑,病情又劇,再請李氏會診,改用小劑真武而好轉(zhuǎn)。如此重病,僅用0.3克附子而獲奇效,值得進一步深入研究。

 朱卓夫(1893-1969),字先敬,湖南湘潭縣人,著名中醫(yī)學家。因曾祖身患痼疾五年,遍延名醫(yī)不救,悲而學醫(yī)。1957年組建湘潭市中醫(yī)院任業(yè)務院長,1959年受聘為湖南省中醫(yī)藥研究所特約研究員。著有《臨證心得》一書,《湖南省老中醫(yī)醫(yī)案選》(第一輯)亦選載其部分醫(yī)案。

 朱氏平生最喜用附子,也最善用附子。他認為凡見癥有面蒼、汗出、溲清、舌淡,即可放膽使用。戴陽之面赤如妝,虛陽上浮之舌紅少津,陽虛陰必走之吐血,過用寒涼使實熱化為虛寒之麻疹,脾陽不運胃津之消渴等等陰陽疑似之癥,在辨證準確之后,也當機立斷,重用附子。如遇真陽衰竭,脫癥蜂起,奄奄一息,頃刻待斃之際,附子不僅重用60克以上,且常用生附子直追殘陽,挽回生機。大吐大瀉,陽隨陰脫,用大劑量附子理中湯加木瓜;朝食暮吐,反胃重癥,用生附子炭劑,乘熱投入姜汁研末蜜丸作根治法;腎陽虛水濕內(nèi)停之水腫,水氣上泛之眩暈,水泛為痰之咳喘,均用大劑真武湯加味;腎虛水腫,經(jīng)久不愈之慢性腎炎用濟生腎氣丸;消渴引飲,飲一溲二之下消用腎氣丸加烏梅、花粉等,都是以附子為主藥而重用。但在上熱下寒,從陽引陰,引火歸元的辨治中,附子用量則較輕微。誤表戴陽之傷寒壞癥,面赤身熱煩渴,大便反瀉,舌苔兩邊白潤舌中紅燥,乃上熱下寒,用益元湯,扶陽滋陰并用,附子用量中等。陽氣不得入于陰致陰虛失眠盜汗,用附子以為補陰響導從陽引陰,每用二加龍骨湯加棗仁、浮小麥;陰虛于下,虛陽上浮的虛火喉癥,用李紀方鎮(zhèn)陰煎;腎不納氣,虛陽上浮的氣喘,用《馮氏錦囊》全真一氣湯,以附子與淮牛膝配伍引火歸元,則附子用量又極輕微。

  傅夢商(1895-1988),浙江人,行醫(yī)六十余年,屢起大證,享譽遐邇。平生探究傷寒,尤其對厥少兩經(jīng)的虛寒證辨析入微,篤信《內(nèi)經(jīng)》“邪之所湊,其氣必虛”,“風雨寒熱,不得虛,邪不能獨傷人”之旨,因此臨證主張溫補,處方善用附子,有“附子先生”之稱。

  傅氏處方擅長溫補,用藥贊賞附子,頗多卓識。如見脈弱舌紅,陰藥之中少佐附子以促進運化,龜版配附子能收引虛陽以返窟宅。又如脈濡舌黃不專事芳化,投附子辛熱走竄,開郁達邪,穿透濕熱屏障,而迅速獲得轉(zhuǎn)機。至于諸虛百疾,常在辨證用藥基礎(chǔ)上加附子一味,以振奮陽氣,疏通氣血,則一陽來復,遍體皆春,故取效甚佳。

 李彥師(1906-1978),四川省大足縣人,出生于中醫(yī)世家,后由川入黔,一直行醫(yī),1958年任貴陽中醫(yī)學院中醫(yī)系傷寒教研室主任。李氏對《傷寒》、《金匱》研究精深,著有《傷寒金匱條辨》。臨證重視陽氣,擅長補火,有“李附子”之美稱。

  李氏善用附子補火回陽,常用量15~30克,甚達50克以上,療效顯著而從未發(fā)現(xiàn)中毒癥狀,認為關(guān)鍵在于注重附子的炮制與煎服法,指出處方中附子必標明“另包先煎”,煎藥前先將附片放在火上烤微焦起泡,再用足量冷水浸泡,先煎1小時,嘗無麻味后,再加余藥同煎;或先用童便浸煮附子,取出清水洗凈后與它藥同煎;或方中配伍生甘草、白蜜、生姜等可以緩毒。治虛寒久瀉內(nèi)服附子粳米湯加減,外敷方用附片30g(用熱酒泡軟,打爛),赤石脂末30g,加食醋與熱米飯同搗如稀泥,每晚敷于神闕至關(guān)元穴處,用繃帶纏腰固定,療效較佳。

  姜春華(1908-1992),字實秋,江蘇南通縣人。姜氏幼承庭訓,復從陸淵雷先生游,后執(zhí)教于上海中醫(yī)??茖W校、新中國醫(yī)學院等,解放后歷任上海第一醫(yī)學院中醫(yī)教研室主任、華山醫(yī)院、中山醫(yī)院中醫(yī)科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國家科委中醫(yī)專業(yè)組成員等,是現(xiàn)代杰出的中醫(yī)學家。

  姜氏對經(jīng)方以及后世各家用附子進行研究,善用附子治療心力衰竭和一切虛寒疾病。他治療風心病舌絳、咯血用附子毫不猶豫,指出附子能強心,改善肺循環(huán),肺循環(huán)改善則郁血改善,郁血改善,則血可止。此不止之止,正是古人‘毋見血而止血’的明訓,是符合祖國醫(yī)學辨證論治的精神的。他治療慢性炎癥善將附子與清熱解毒藥同用,認為溫陽益氣藥有興奮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調(diào)整內(nèi)分泌的功能,保護和促進免疫機能的作用,能提高機體的抗應激能力;清熱解毒藥能抑菌、抑毒、抗病原,并有抑制免疫變態(tài)反應作用。與清熱解毒藥配伍,既有促進,又有抑制,起到相反相成增加療效的結(jié)果。用此法治療多年沉痼、慢性炎癥,往往做到迎刃而解,取得顯著療效。

  陳蘇生(1909-1999),江蘇武進人,現(xiàn)代著名中醫(yī)學家。他曾先后師事沈仲芳、鐘符卿、祝味菊等名中醫(yī),與祝味菊先生合著之《傷寒質(zhì)難》頗獲時譽。陳氏臨證繼承乃師祝味菊先生用附子之經(jīng)驗,并結(jié)合多年之實踐,以附子為主,運用溫陽四法,頗得配伍之妙諦。

  溫潛法,是指溫陽藥與潛鎮(zhèn)藥同用。本法溫陽藥用量較少,潛鎮(zhèn)藥用量偏大,有引火歸元、導龍入海的作用,適用于陽浮于上、上盛下虛之類病癥。溫滋法,是指溫陽藥與滋陰藥同用。適用于陽衰而陰亦不足,證見虛煩懊農(nóng)、失眠怔忡、肢節(jié)酸楚者。溫通法,即溫陽藥與通利藥同用,臨床常用來治療痰飲諸癥。因為痰飲為陰邪,最易傷人陽氣,正因陽氣不足,所以召致陰邪凝聚。茍患者陽用彰明,何致產(chǎn)生飲癥?《金匱》云:“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此治飲大法,實際上仍然是扶持陽用的一法。溫泄法,即溫陽藥與解毒泄?jié)崴幫?。此常用于陽氣衰微,穢濁凝聚諸癥,一方面是陽氣之不足,一方面是陰霾之凝滯,故益火溫陽與解毒泄?jié)嵬?,扶正而不助邪,祛邪而不傷正,有相輔相成之功。

  徐仲才(1911-1991),上海寶山人。是徐小圃先生哲嗣,祝味菊先生高足,擅長治療內(nèi)、兒科疾病,曾任上海龍華醫(yī)院副院長。徐氏對附子的應用得自家傳和師授,又有他自己獨到的經(jīng)驗。

 徐氏擅用附子治療一些急性傳染病。如麻疹,一般認為是熱毒,以清涼宣透為主,當麻疹肺炎合并心衰時,則可加用附子溫陽強心;對白喉的治療以養(yǎng)陰清熱為主,但當白喉外毒素引起中毒性心肌炎而出現(xiàn)心臟危象時,就必須在養(yǎng)陰清熱方中加附子,以強心防脫。對于霍亂、吐瀉引起脫水,口干瘦癟,固然表現(xiàn)為明顯的陰虛,其實陽也隨之而虛,如手足冷、脈細弱。有時補陰反而增加腹瀉,此時需要用附子理中,才是治本之策。解放前,治療很多小兒暑熱證,表現(xiàn)為喝水特多,小便特多,用徐小圃先生的清上溫下法,效果非常好。清上用石膏、黃連、蓮子心等,溫下主要用附子。

   周康(1931-),主任醫(yī)師。祖?zhèn)髦嗅t(yī),1947年攻讀中央國醫(yī)館醫(yī)療專業(yè),1950年畢業(yè)后參加上海市高級醫(yī)學進修班進修現(xiàn)代醫(yī)學3年,畢業(yè)后一直致力于精神病的中西醫(yī)結(jié)合研究。歷任中華全國中醫(yī)腦病學術(shù)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中國中西醫(yī)結(jié)合學會精神疾病專業(yè)委員會委員、華東地區(qū)中醫(yī)腦病研究協(xié)作組組長、上海市中醫(yī)腦病學術(shù)委員會主任委員,被譽為“新中國第一代精神科中西醫(yī)結(jié)合研究治療的創(chuàng)始人和奠基者”。

   周氏長期在精神科臨床第一線工作,通過親身實踐推陳出新,突破了前人的局限,提出了不少新的觀點。就附子用治精神分裂癥而言,周氏早在1966年即發(fā)表自擬桂附壯陽劑進行治療的臨床研究論文。此后又進一步摸索發(fā)展,簡化處方為附、桂、姜、草四味(四逆加桂湯)。尤其對附子之運用不斷增量,最高達120克,病人陽氣不足之征象方始改變,并在1980年發(fā)表了大劑附子論治精神分裂癥的論文。其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敢于懷疑古人,獨立思考的精神值得后輩學習發(fā)揚。

  現(xiàn)代名醫(yī)運用附子經(jīng)驗之“祝味菊篇”

 案一:傷寒

 翁,男,1941年3月9日初診。

  癥狀:肌熱一周未解,苔膩,無汗,寐不安,脈浮緩。

 病理:寒邪外束,中濕遏阻,營衛(wèi)不和,三焦失化。

 診斷:傷寒濕阻。

 治法:當予溫潛辛化。

 處方:靈磁石30克,水炙麻黃6克,紫石英30克,姜半夏12克,蘇梗6克,大腹皮9克,云茯神12克,川桂枝6克,黃附片12克,生茅術(shù)12克,黃郁金6克,白杏仁9克,生姜9克。

 二診(3月10日):汗猶末徹,苔膩,泛嘔,脈浮緩。再予溫潛辛化。

 靈磁石45克,云茯神12克,水炙麻黃4.5克,酸棗仁15克,大腹皮9克,黃郁金6克,烏附塊12克,姜半夏18克,川桂枝6克,生茅術(shù)12克,蘇梗6克,白蔻仁6克,生姜9克。

 三診(3月12日):肌熱平,苔膩,作嘔,脈息沉緩。表和中陽未化,食物阻滯。再予溫潛淡化。

 上方去麻黃、郁金、白豆蔻,加焦枳實9克、淡干姜6克、炒白芍6克、炒麥芽12克。

 四診(3月14日):熱平,苔化,納呆,便秘,脈息虛緩。病去正虛,心脾不足。再予扶陽益脾。

 靈磁石30克,酸棗仁15克,炒茅術(shù)12克,云茯神12克,帶皮砂仁6克,炒麥芽12克,烏附塊15克,生牡蠣30克,姜半夏18克,蘇梗6克,淡干姜4.5克,大腹皮9克。

 邢斌按:肌熱一周未解而無汗,兼見苔膩、寐不安,顯系寒邪外束,中濕遏阻所致。故用麻黃、桂枝調(diào)溫排毒;茅術(shù)、半夏宣發(fā)中陽,助麻、桂以收達表之效;蘇梗、郁金宣和其壅;由于神經(jīng)中樞為指揮抗戰(zhàn)之首府,故用附子以壯之;其為虛性興奮也,磁石、紫石英以潛之。二診加酸棗仁與附子配伍,強其心臟。三診因肌熱平而去麻黃,加白芍配桂枝調(diào)和營衛(wèi),又以枳實、干姜、麥芽健中陽,化食滯。最后病去正虛,心脾不足,以扶陽益脾善后。

案二:傷寒壞癥

 樊,男,1939年8月1日初診。

 癥狀:病經(jīng)月余,肌熱復熾,神衰語亂,筋惕肉潤,腹硬滿,脈微欲絕。

 病理:傷寒正虛邪戀,心力衰憊已呈虛脫之象。

 診斷:傷寒壞癥。

 治法:姑予潛陽強心。

 處方:黃附片24克,別直參12克,上安桂3克(研沖),炮姜炭6克,生龍齒30克,靈磁石60克,酸棗仁45克,朱茯神18克,甘枸杞9克,龍眼肉15克。

 二診(8月2日):筋惕稍瘥,已得寐,大便通,腹部略軟,脈息虛細而略緩。心力稍佳,腑氣已行。再予前法損益。

 上方別直參改用9克,加紫貝齒45克、仙半夏15克、雞子黃一枚(打沖)。

 邢斌按:病經(jīng)月余,正虛邪戀,中樞指揮無力,心力已呈虛脫之象,必須匡扶正氣,使正勝邪卻,可收化逆為順之功。附子溫陽,配棗仁則強心,如擊鼓行軍,而使之氣壯;附子興奮,龍、磁鎮(zhèn)靜,同用則變?yōu)閺妷?。祝氏曾謂“傷寒機轉(zhuǎn)在表,人參固表,堵塞其邪機發(fā)泄之路,故曰閉邪”,因而“傷寒而正氣虛者,寧用附子而不用人參”,但當此“心力衰憊已呈虛脫之象”,則又當參附同用,急則治標也。

         現(xiàn)代名醫(yī)運用附子經(jīng)驗之“李繼昌篇”

 案一:傷寒誤治變證

 同道孫某某之孫,男,16歲。因高熱5日不退而邀余往診。據(jù)云初病起于風寒,因誤作濕溫而服三仁湯加石膏1劑,以致病勢轉(zhuǎn)增。診視患者,惡寒發(fā)熱,無汗,頭身疼,四肢酸楚,神志迷蒙,肢冷,舌質(zhì)淡,苔薄白,脈沉緊。此屬傷寒失汗,誤用滲利清里,導邪入于少陰而太陽之邪未罷之候。當即投以麻黃附子細辛湯加味1劑,以溫少陰之里而祛太陽未罷之寒。處方:

 麻黃6克,附片30克(開水先煎透),細辛6克,甘草3克,生姜2片,大棗2個。

 二診:上方服后,夜間煩熱加劇,繼則得汗而熱退,頭身疼痛亦覺減輕,唯肢冷脈弱,大便微溏,此為太陽表寒已解,少陰里寒未罷,陽氣未復,兼有水濕之故,以真武湯續(xù)治:

 附片30克,(開水先煎透),茯苓18克,白術(shù)9克,杭芍9克,生姜3片。

 三診:上方服1劑后各癥均減,手溫思食,二便正常,仍覺精神倦怠,此陽氣漸復;故守上方以干姜9克易生姜,以助其回陽溫里之力,連服2劑。

  四診:各癥均解,脈和神復,以補中益氣湯調(diào)理善后。

 生口芪15克,潞黨參12克,白術(shù)9克,當歸9克,炙柴胡3克,陳皮3克,炙升麻3克,炙甘草3克,生姜3片,大棗2個。

 附注:附片(包括制川烏、制草烏)的煎煮方法:此類藥物有劇毒,且方中用量較大,故須先煎3小時左右,以熟透嘗之無麻辣味為度,然后再將其他藥物放入同煎半小時后,方可服用。煎煮過程中,一律用開水煎煮。

 邢斌按:傷寒誤治,雖見神志迷蒙,但仍有惡寒、無汗、頭身疼、四肢酸楚等太陽見證,又見肢冷、舌質(zhì)淡、脈沉緊等少陰見證,故用麻黃附子細辛湯加味助陽解表。藥后太陽表解,但里寒未罷,兼有水濕,再以真武湯而取效,最后以補中益氣湯善后。足見李氏順風轉(zhuǎn)舵,隨證變化之功。尤須注意前后兩診運用附子之指征及麻黃附子細辛湯、真武湯運用之差異。

       現(xiàn)代名醫(yī)運用附子經(jīng)驗之“徐小圃篇”

   徐氏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晄、肢清、脈軟、舌潤、小便清長、大便溏泄不化,但見一、二癥,便放手應用。用藥果敢及時,毫無患得患失之心。其用附子,常與潛陽藥磁石、龍骨等配伍,可能得之于祝味菊先生。

 附子,辛、甘,大熱,入十三經(jīng)(十二經(jīng)加督脈經(jīng))。功能去表里沉寒,逐水氣,治四肢厥冷、沉重,骨節(jié)疼痛,腹痛,遺精,下利,惡寒,制浮陽虛熱。若與補氣藥同用,可追復亡失之元陽;與補血藥同用,可滋補不足之真陰;與發(fā)散藥同用,能逐在表之風寒;與溫里藥同用,能祛在里之寒濕。先父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晄,肢清,脈軟,舌潤,小便清長,大便溏泄不化,但見一、二癥,便放手應用。他認為既有所見,自當大膽應用,以求心之所安。常謂:“寧曲突徙薪,勿焦頭爛額?!薄瓣柼摪Y端倪既露,變幻最速,若疑懼附子辛熱而舉棋不定,必待少陰證悉具而后用,往往貽噬臍莫及之悔?!币虼?他臨床應用附子的范圍較廣,且果敢及時,毫無患得患失之心,而以辨證精細,審證明確為前提。至于川烏頭,與附子同屬一物,以散寒止痛見長,多用治于寒證腹痛等疾患。

 如一病兒,外感風邪,發(fā)熱四日,多汗肢冷,面晄神煩,畏寒踡臥,小溲清長,舌苔白,脈濡數(shù)。治以溫潛解肌。藥用:川桂枝、白芍、黃厚附片、活磁石、煅龍骨、煅牡蠣、生姜。二劑后熱退肢和,諸癥悉除而愈。

    此桂枝加附子湯合桂枝加龍骨牡蠣湯治例。

 又如一病兒,丹痧密布,遍體肌紅,身熱汗微,喉關(guān)白腐,脈濡數(shù),病已四日,白苔未化,不渴溺清。乃陽虛之質(zhì),感受時邪,治予兼顧。藥用:荊芥穗、炒防風、牛蒡子、射干、馬勃、蟬衣、桔梗、甘草、黃附片、活磁石。

     體質(zhì)學說有“從化”之論,一般而言,陽虛體質(zhì)容易感受風寒之邪,陰虛體質(zhì)容易感受風熱之邪,但此其常也。臨證也有陽虛體質(zhì)感受風熱時邪,本案就是例證。本書主編也有銀翹桑菊合附子細辛同用治療陽虛體質(zhì)感受風熱之邪的案例。

 又一病兒,白喉五日,咽喉蒂丁塊狀白腐,兩項腫脹,面色灰白,口唇青紫,頭汗涔涔,哮咳音嘶,氣急鼻煽,四肢厥冷,心煩不安,舌苔白膩,脈細弱。時行疫毒內(nèi)陷,心陽不振,浮陽欲脫,急予回陽救逆,佐以解毒祛腐之品。藥用:黃厚附片、桂枝、干姜、龍骨、牡蠣、龍齒、人中白、馬勃、甘草。另用別直參煎汁沖服。一劑后心煩氣急略減,頭汗稍斂,四肢漸溫,苔略化,脈較緩,予上方加射干,續(xù)進一劑。三診時咽喉白腐漸消,氣平,煩躁已安,知饑索食,再守前法,原方去龍齒,加銀花。二劑后,諸癥均除,惟面白、神疲、自汗,乃予玉屏風散加味善后。

      本例時行疫毒內(nèi)陷,心陽不振,浮陽欲脫,故回陽救逆,解毒祛腐雙管齊下。

  再如一病兒,面目俱黃,神倦納呆,四肢清冷,舌白膩,脈濡軟。黃疸五日,治以和中溫化。藥用:茵陳、黃厚附片、厚樸、焦茅白術(shù)、當歸、砂仁、木香、赤苓、車前子、萆薢。另用生熟谷芽、生熟苡仁煮湯代水以煎藥。

一、歷史淵源

        附子系常用藥物之一。它作為藥用已有數(shù)千年的歷史,早在周代(公元前1066年~公元前256年)就已經(jīng)用來治病,并指出附子是一種毒性植物藥。到了公元前220年《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記載了附子的性能效用,并列為下品;繼該書之后,歷朝歷代的醫(yī)藥學家,對附子的名稱、產(chǎn)地、栽培、采集、炮制、成分、藥理、適應癥、臨床應用以及毒性等諸多方面,均作了大量的研究工作,為我們后來者學習與應用,提供了正反兩方面借鑒。

關(guān)于附子來歷,曾有過一個美麗的傳說: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附子是山中的一種野生植物,沒被人們發(fā)現(xiàn)它的價值。那時候乾元山一帶的人體質(zhì)很差,生病的多,冬天又特別寒冷,到了冬天有不少人被凍死了。

    在金光洞修煉的太乙真人很同情民間的疾苦,就提煉丹藥給窮人治病??墒巧〉娜硕?,煉的丹藥往往不夠用。太乙真人發(fā)現(xiàn)山里長了一種野苗苗,根底長了一個圓果子,可以加工成一種烏黑發(fā)亮的片子。太乙真人就把這種藥片叫做烏藥。人吃了這種藥能增強體力,冬天吃了又能起防寒的作用。太乙真人就把這種藥的加工方法教給了乾元山一帶的人。

    后來他又收了哪噸做徒弟,師徒倆又在原來加工烏藥的基礎(chǔ)上再創(chuàng)造新方法進行加工,加工出了一種藥效比烏藥更高的新藥來。人們誤以為太乙真人和哪噸是兩父子,便把這種新藥稱為“父子藥”。后來才知道他們是師徒關(guān)系,于是就把“父”字改為“附”字,稱這種藥為“附子”。

四川江油栽種附子,始于宋代以前,歷史悠久,得天獨厚。由于因土壤氣候適宜種植,又有傳統(tǒng)栽培技術(shù)和獨特的加工工藝,所以江油特產(chǎn)的鹽附子和附片可謂是道地藥材。近年來,國內(nèi)外雖有很多部分地區(qū)引種附子,但由于受地理條件限制、栽培技術(shù)和制作工藝各異等諸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故其質(zhì)量、療效均較江油地道附子稍有遜色。由于其歷史悠久,乃為馳名中外的地道藥材。解放前,在江油附子市街的附片局,石牌面上有一副對聯(lián)寫得好:“裕國通商,回陽返本”。由此可見,附子主產(chǎn)于四川江油市(中壩),即道地藥材川附子的產(chǎn)地。這里生產(chǎn)和加工附子,不僅歷史悠久,而且資源豐富,質(zhì)量優(yōu)良,療佳效高,馳名中外,故而日本醫(yī)藥界有人稱贊“中壩附子有起死回生之功”。

附子雖說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卻有一定的毒性,特別是未經(jīng)加工炮制的附子具有一定的毒性,但又是療效非常顯著的中藥之一。據(jù)《漢書》記載,霍光的夫人想讓自己的小女兒做皇后,卻無機會。正巧許皇后懷孕,身體不適,有一位平時與霍家關(guān)系密切的女醫(yī)生名叫淳于衍,曾入宮侍奉許皇后之病,淳于衍的丈夫又對霍夫人有所求,霍夫人于是心生一計,要淳于衍給皇后下毒。在霍夫人的威逼利誘下,淳于衍將毒藥附子搗碎,帶入長定宮?;屎笊a(chǎn)后,淳于衍取出附子,摻到御醫(yī)為皇后開的丸藥之中,讓皇后服下,過了一會兒,皇后說:“我感到頭昏發(fā)悶,藥里莫非有毒藥?”淳于衍說:“沒有”。皇后更加煩悶難受,終于死去。

由此可以看出,附子是一味具有生死兩方面作用的藥物,故此,近代著名醫(yī)家惲鐵憔曾說過:“附子為最有用亦最難用的藥物”。

清末民初,由四川殺出一支“火神派”醫(yī)家,領(lǐng)軍人物就是鄭欽安。鄭欽安(1804~1901),名壽全,四川邛萊人,師從名醫(yī)劉沅(止唐),清道光(1821~1851)年間中葉懸壺于成都。其師劉沅非以善用附子為見長,鄭欽安“識用精微過其師”。其治療先以陰陽辨證,只要是陰證,無論何病,概投以附子、干姜之類。效如桴鼓之應。鄭欽安因臨證善用姜、桂、附等大辛大熱之藥,量大而準,治愈不少群醫(yī)束手之大癥、重癥,時人頌為“鄭火神”,又稱“姜附先生”,譽及云、貴、川數(shù)省,聲名冠于一時。有1例病案為證:

清末光緒年間,成都府知府朱大人的夫人患吐血病,已經(jīng)1年多,醫(yī)藥無效,成都府屬的16個州、縣,紛紛推薦當?shù)孛t(yī)來為夫人治病。他們或認為夫人的病是血熱妄行,或認為是陰虛火旺,逼血外溢。結(jié)果愈治愈壞,日趨嚴重。經(jīng)人推薦,請名醫(yī)鄭欽安來府診視。當日鄭欽安診治,見夫人面容蒼白,雖是夏至季節(jié),床上還鋪著皮氈,蓋著絲棉大被,顯得十分怕冷。察舌質(zhì)淡紅,苔白膩。診視完畢。鄭欽安處方:制附片四兩,炮干姜四兩,炙甘草二兩。朱知府看到處方后,竟然瞠目結(jié)舌,此方干姜附子都是大熱之藥,且量大超常,治此等吐血重癥,焉有不驚之理。熟料,夫人服藥之后,自覺周身涼爽,胸口舒暢,吐血竟然止住,而且吃了兩小碗稀飯,病入坦途,由此而愈。朱知府為表謝意,特增鄭欽安金匾一塊,上書“醫(yī)宗仲景”四字。由此病案,我們可見鄭欽安火神派的特色,即“鄭火神”擅用溫熱藥為一爐火。鄭欽安曾自譽為“姜附先生”,世人稱為“鄭火神”。近代及近些年,人們稱鄭欽安為火神派領(lǐng)袖人物,即扶陽學派之創(chuàng)始人。

        二、近代習俗

自鄭欽安之后,也就是20世紀20~30年代,從四川走出的名醫(yī),不僅個個好用附子,甚至超常規(guī)劑量使用附子。如云南省解放初期四大名醫(yī)之一的吳佩衡、上海祝味菊,人送雅號“吳附子”、“祝附子”。可見他們應用附子之一斑。

吳附子不僅擅用附子,而且驚世駭俗,在云南昆明傳送著許多吳附子的傳奇故事,被世人傳送為佳話,特別是吳佩衡教授之后人,如其子吳生元教授、其嫡孫吳榮祖教授,都是以擅用附子而著稱,世人均稱之為“吳附子”,一門三代,薪火相傳,真可謂是火神派學術(shù)流派傳承之奇跡,特別是其家族及其后人,現(xiàn)在已有20余人從事中醫(yī)臨床工作,個個都是應用附子的高手,這在中醫(yī)藥歷史上也真是個絕無僅有之事。

由川入滬的祝味菊——祝附子,在上海曾為當歸兒科名醫(yī)徐小圃的兒子治病,陳存仁在《銀元時代生活史》中記載頗詳。徐小圃的2個兒子俱死于熱病,小兒子又病發(fā)熱,幾至不救,時當夏季,患兒幾瀕于危,親友建議請祝先生會診一決。起初,徐先生以為,祝味菊人稱“祝附子”,治此患熱病小兒,必用溫熱藥,則無疑是抱薪救火,未同意。但患兒病愈危,奄奄一息,親友又竭力敦促,徐小圃雖未抱有希望,但也未再固執(zhí)。果然不出所料,祝味菊診畢處方第一味主藥即為附子。徐先生看此認為患兒再無生望,便閉門入寢,以待不幸的消息傳來。祝味菊則親自煎藥,灌藥,觀察病情,一夜未閉目,至拂曉,患兒已大有好轉(zhuǎn),徐小圃在家人敲門報信時,躍然而起,急問:“何時不行的?”即知情,始知并非如自己所料。后來患兒完全康復,徐小圃摘下了自己“兒科名醫(yī)”的招牌,登祝先生門執(zhí)弟子之禮,祝先生又驚又敬,自是不允,只答應相互取長補短。由此,徐先生也由喜用清涼變?yōu)橹鳒責岫谑?。足見附子拯危救逆,運用得當是少見的良藥。

附子不僅藥用之功神奇,而食用者在四川及陜西等地也不少。如已故出生四川名醫(yī)何紹奇先生,曾在“紹奇談醫(yī)”中說過這樣一段話:“我作醫(yī)生后,曾數(shù)至大乘寺附近的附子廠考察,親見了附子加工的全過程。江油為附子之鄉(xiāng),至今街上還設店賣附子,1包1kg,色如冰糖,謂是上品,用以饋贈親友。我小時侯身體弱,尿床,每到冬至,幾乎家家戶戶都用附子燉狗肉,這時,父親就帶我去他朋友家喝狗肉附子湯。在我印象里,附子和土豆的味道差不多,久煮之后,嚼著面面的,大概1碗4~5片,約1兩左右。一次,我在上海拜訪姜春華先生,他問我:你們四川人拿附子當菜吃,是真的嗎?我說我就吃過,姜老為之咋舌”。

吳附子、吳佩衡教授之嫡孫——吳榮祖老中醫(yī)曾說:“我們云南有專吃附子、吃草烏的習慣,云南某些餐館里都賣草烏湯,吃了防風濕,防寒病。記得我剛畢業(yè)的時候,分到怒江邊工作。那里在江邊做擺渡的工人們,由于氣溫很冷,他們有吃附子的習慣,把附子拿來放到火塘燒柴后的熱灰(又叫子母灰)里面泡一泡,然后用米酒兌服,每晚睡前吃那么一塊,用來防治筋骨疼痛,靠這種民間方法來維持他們的工作和生存質(zhì)量”。

據(jù)云南有這么一種傳說,說吳佩衡教授每天都煮很大一鍋附子,來個好朋友首先賞一碗。吳榮祖解釋說:“沒有病吃一點藥也有好處。對于我們家族來說,每年特別是冬至節(jié)氣,我們都吃一點附子,對心臟、對腸胃、對關(guān)節(jié)都是有好處,所以說預防食療這些,中醫(yī)早有記載,確實是很有好處”。

鄭欽安的親傳弟子盧鑄之及其家族,就有一個吃附子的習慣。這就是每逢大的節(jié)氣來臨的時候,都要煮四逆湯,不管男女老少只要來的人都喝上一碗。特別是在夏至和冬至二至的節(jié)令里,就喝四逆湯加羊肉,用很大的鍋,附片都是10斤、20斤,在大鍋里煮,不管你是本地來的,還中外地來的,先喝上一碗再說。特別是在盧鑄之老先生去世的1963年那一年,前來吊唁的人很多,他們家就用四逆湯煮羊肉來招待來吊唁的人,不管大人、小孩都能喝上一碗。這是因為盧氏家族一直提倡扶陽以治未病,人身體強壯,就不會得病。

無獨有偶,陜西的杜敏則介紹說:“在陜西周至久煎后的附子卻當食品來用,無論大人小孩都拿著碗當飯吃。當?shù)貧v來就有食服附子的習慣。其所用附子是當?shù)剞r(nóng)家自己種植的生附子,洗凈與甘草同煮1~3天不等,使其湯液保持微開。這種久煎后的附子用來食用,吃附子肉而喝附子湯,劑量之大,老人小孩都無所顧忌”。

在臨床上雖有大劑量應用附子的報道,卻很少有人知道在陜西省周至縣,當?shù)厝司拱堰@大毒的附子如同紅薯、土豆般大量食用。陜西省是附子的產(chǎn)地之一,而周至縣盛產(chǎn)附子。當?shù)厝朔Q附子為“烏藥”。每年秋冬季節(jié),附子收后,很多人便日食附子碗余(約200~400g),連食數(shù)月至來年開春。業(yè)內(nèi)人士薛盟舉周至縣人,自幼隨俗,喜食附子,每食也以斤計。至于該縣人從何時開始食用附子,已無從考證,據(jù)一些老人說,他們小時候就這樣吃過。為何要吃附子,當?shù)乩先藗兊恼f法是:“烏藥”是一味中藥,常吃可以令人身體強壯,不畏寒冷,不生疾??;如能連續(xù)吃過百日,身上連個虱子都不生。故人多喜食之,以致該縣產(chǎn)生了一種當?shù)鬲氂械男〕陨?,即將附子煮好后沿街叫賣,并美其名叫“甜烏藥”,生意甚好。買食者多是婦女和老人。所謂“甜烏藥”,未食過之人初嘗之,實在苦不堪食,剛一入口,便難忍其苦,隨即吐出。但隔日再食,數(shù)日后就不覺苦,半月過后便覺其香甜可口,一日不食則數(shù)思之。附子有毒,當?shù)厝艘捕贾?,但為何如此大量久食而不會中毒?究其原因,全在其加工過程:當?shù)匾话阌?0月前后挖取成熟附子,棄烏頭(當?shù)胤Q為“烏藥母枝”),去須根,洗凈晾干,置于陰涼干燥處儲存。待立冬后天氣漸冷,再拿出煮食。具體煮法為:晚飯后約21時,先將一大鍋水燒開后,再向沸水中倒入干凈的附子,水約沒附子20 cm,然后加入甘草(甘草與附子的比例約1/10)。煮約2小時后,向灶中加入幾根大柴,讓其慢慢燃燒(約能燃燒2小時),整個煎煮過程中不能再向鍋中加入生水。次日早晨再食煮好的附子。煮好的附子皮色棕黑,湯呈黑色,咬開后附子為淺黃褐色。吃法如同吃湯圓般,連湯帶附子一同吃下。由于知道附子若煮不好,吃了會中毒,故每次煮好待食之前,老人們便先嘗。1小時后無事,晚輩們始可大膽食之。也有過在嘗附子后中毒死亡的老人,但薛盟舉僅發(fā)現(xiàn)周圍多年來僅發(fā)生過1例。每次煮附子的量大約在10 kg以上,以后吃時隨量加熱就行。煮好的附子小心儲存,當?shù)厝瞬环掷嫌?,多把其當作早餐,連日食用。成人每食約250g。

        陜西周至是附子的產(chǎn)區(qū)之一,這里的附子大都被炮制后運往各地藥市出售。如此可以看出,久煎是其大劑量應用附子的可靠保證。

附子用之不慎亦傷陽  

《傷寒雜病論》中用附子共有39方,以“枚”作為計量單位的有34方,最少者用1枚,最多者用3枚。經(jīng)實物考察折算,1枚附子約5克,可知仲景用附子量當在5~15克之間,用量不及則無濟于病,太過則損傷陽氣。然為醫(yī)皆知附子溫壯陽氣,未有問津附子亡損陽氣。

  附子何以溫陽,因其味辛性熱也。陽虛寒證多凝滯,治以辛行散,以熱溫煦,即辛熱合體以溫陽散寒。如《本草經(jīng)讀》曰:“附子,味辛氣溫,火性迅發(fā),無所不到,故為回陽救逆第一品藥?!庇秩纭侗静菡x》曰:“附子,本是辛溫大熱,其性善走,故為通行十二經(jīng)純陽之要藥?!?/p>

  附子何以亡陽,因其味辛性熱也。味辛太過多耗散,性熱太過多傷氣,即辛熱合體太過則亡損陽氣。附子溫陽為其常,亡陽為其變。治病因病變證機而選附子用量,藥后病趨康復,為之常;治病未能因病變證機而擇附子用量,藥后因辛熱而耗損陽氣,為之變。

  用溫熱方法治療寒證,本應寒去病除,理之常也;溫熱方法誤治熱證假寒,本應熱加病甚,理之常也。溫熱太過能否引起亡陽,張仲景在《傷寒雜病論》29條中明確指出:“若重發(fā)汗,復加燒針者,四逆湯主之?!?12條:“傷寒,醫(y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臥起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18條:“火逆,下之,因燒針煩躁者,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之?!薄督饏T要略》:“火邪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p>

  “火邪”何以傷陽亡陽?《金匱要略論注》注釋為:“乃火劫亡陽致神明散亂?!薄秱s病論字詞句大辭典》:“‘火邪’是代表致病原因,而不是代表病變證機。同時也提示認識‘火邪’,僅僅是作為認識病因的一個方面,且不可認為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能治療“火邪”證機?!币嗉从谩盎稹狈ū疽灾尾?,但因用之太過則能亡損陽氣。誠如張仲景云:“醫(y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p>

  溫熱藥辨治陽虛寒證,用量貴在切中病變證機,才可藥到病除;若用量太過,勢必引起病證表現(xiàn)與熱藥相格拒,即熱藥不得入陰,陰寒更甚,更因溫熱太過不得入陰而傷氣,以此加劇陽虛病變證機;溫熱藥誤治熱證假寒,以熱助熱,勢必導致邪熱太盛而竭陰,陰竭無以涵陽,陽失陰化則亡,亦即熱極生寒,物極必反也。

  《神經(jīng)本草經(jīng)》云:“附子,味辛、甘,性溫、大熱,有大毒;主風寒咳逆,邪氣,溫中,金瘡,破癥堅積聚,血瘕,寒濕踒躄,拘攣膝痛,不能行走?!边x用附子辨治陽虛寒證,欲取得最佳預期治療效果,用量不及則無濟于病,太過則亡損陽氣。驗之臨床,信之有征。如治李某,男,37歲。周身冰冷5年余,曾治療1年余,不僅周身冰冷未除,又增困倦乏力、嗜睡,觀其方中用附子為200克。筆者診之辨為陽虛,擬方四逆加人參湯:生川烏(因無生附子,故以生川烏代)5克,干姜5克,人參3克,炙甘草6克。3劑,以水浸泡30分鐘,先以大火煎至沸騰,再以小火煎煮10分鐘,每天分3次煎煮,分早中晚3服。二診:困倦略有減輕,又以前方6劑續(xù)進。三診:四肢冰冷較前減輕,以前方治療30余劑,諸證悉除。

附子陰陽升降解


附子根據(jù)炮制方法不同,分為鹽、黑、白,釘角、透明,顯筋脈幾種。

附子炮制的目的是減少烏頭堿的含量,而治病的部分正是烏頭堿的分解物。經(jīng)炮制后作用大幅度減少。中藥有個特性就是味厚(屬陰)入臟,味?。▽訇枺┤敫?/u>。附子大辛大熱去大寒,久寒。炮制后只能用大量才能入臟散寒。所以炮附子只有大量才能治病,少了效果差。附子治病關(guān)鍵在于配伍,一般配伍生姜、甘草、干姜,配伍之后增效減毒。所以治療腑病用炮附子,治臟病用小量生附子或者大量應用炮附子。

我的附子應用經(jīng)驗:

炮附子一般用10克,將炮附子打碎與其它藥一起泡透,一般開鍋后煎煮10分鐘即可,倒出藥液,共煎三次。不久煎的目的就是留住生物堿。

生附子一般也用10克打碎成末,必須打碎成末,一增效,二有利于其他藥解毒,配伍生姜30—70克、生甘草30—40克、一同泡透,開鍋后15分鐘倒出藥液算一遍,共煎三次,分兩至三次喝。

凡是屬于陰證必用姜附中焦虛寒日久用生姜油餅煎開樞機,服用生姜油餅煎后患者一般都腹瀉(胃腸寒濁化水而下)。

陽證患者在苦甘寒藥中少配附子可迅速退熱而不傷正氣,原因就在于陰陽化氣。

中毒癥狀:中毒癥狀為先有唇、舌、手、足麻,惡心,繼之運動不靈,嘔吐、心慌,面白,心跳慢弱,血壓下降,呼吸緩慢,吞咽困難,言語障礙,呼吸中樞抑制,嚴重則突然死亡(配伍不合理或服法不當)。

解救辦法:急喝蜂蜜50克至100克。我的配伍法很少出現(xiàn)中毒現(xiàn)象,體弱的一般飯后服用,副作用就會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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