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改寫自紐約時報Geoffrey Gray對影片《華爾街之狼》原型喬丹·貝爾福特(Jordan Belfort)的采訪介紹。讀過這篇文章之后，你就能清楚如此大牌的好萊塢巨星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為何那么渴望飾演華爾街之狼這一角色。你能看到，貝爾福特就是那種好萊塢和華爾街都愛的人，他放蕩不羈、奢靡成性、喜歡美女、毒品和金錢，能作能瘋能鬧能掙錢；但他同時又有很強的個人魅力，散發(fā)著青春活力的外表，執(zhí)著而投入的行事風格，他風趣幽默，像個吸鐵石令身邊的人為之折服。

貝爾福特的名字絕不比好萊塢巨星遜色

曼哈頓海灘網(wǎng)球俱樂部的球場人滿為患，泳池里擠滿了比基尼美女，這是一個明媚的夏日午后。而在果汁吧里面，打了大約一個小時網(wǎng)球的喬丹·貝爾福特(Jordan Belfort)全身被汗水浸透，正坐在長椅上與我談論他的大麻煩。這個麻煩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困擾著他，甚至陪伴他一同入獄，就是沒辦法擺脫。

“我睡不著，”他告訴我，服務生正好到我們旁邊給我們點餐。

“哇塞！”服務生喘著粗氣說：“你長得好像喬丹·貝爾福特！”

貝爾福特看起來十分困惑，有點不知所措，他以前從沒像這樣被人認出過。

“其實，”服務生繼續(xù)說：“我們剛剛還在網(wǎng)上搜你來著，你就是喬丹·貝爾福特！”

之后她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她說，她和朋友們都癡迷于貝爾福特的書，她還一直在網(wǎng)上追貝爾福特的勵志演講。事實證明這個果汁吧的女服務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貝爾福特粉！。

“我能照張相么？”她問道，隨即就從她的智能手機聽到咔嚓聲。

出于很多原因，這次“曝光”非常不可思議。像洛杉磯、曼哈頓海灘這樣地方是名人匯聚的宇宙中心，在眾多大大小小的明星中，有幾個能在這兒被認出來？恐怕上榜的名字并不會很多。喬丹·貝爾福特竟然在這兒得到了這般追捧？這頗有些意外。

更何況他還是個罪犯，一個來自被世人唾罵的階層——你可以說他是華爾街的金融騙子，欺騙無辜投資者為他永不滿足的貪欲買單。貝爾福特被起訴的罪名是曾在90年代設局詐騙超過1億美元，用于投資一個奢華的項目。他一手創(chuàng)辦的企業(yè)斯特拉頓·奧克蒙德公司（Stratton Oakmont）成為了人們狂熱崇拜的對象。貝爾福特后來寫到：“這個公司簡直就是索多姆和格莫拉（注：罪惡之城）。畢竟，不是任何一家公司都可以在每周五與地下室的妓女、停車場的毒販子、董事辦公室里‘野性動物’打的火熱。”

用什么詞形容他的生活？毒品·妓女·奢靡·騙子……

貝爾福特的金融背景有限。從牙醫(yī)學校輟學后，他一直靠運送冷凍龍蝦和牛排為生；他第一份與銷售有關的經(jīng)歷是孩童時期曾近賣過冰棍。事實證明，他是一個出色的演說家，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模仿者。

他一直追隨他的偶像戈登·蓋克（Gordon Gekko），這是他最喜歡的電影《華爾街》中冷酷的資本掠奪者，這部電影則成就了他眼中的所謂“魔鬼般的利己主義”。

這確實是一個驚天騙局，他依靠他出色的口才欺騙投資者與其合作，又訓練了一小批“軍隊”為他鞏固這種合作關系。但最終，貝爾福特的帝國毀于他自己手中。

他曾用一部分資產(chǎn)投資超級豪宅，但最終卻落入政府之手。他曾擁有自己的直升機，卻在嗑藥后駕駛飛機墜毀在自家草坪。他有一艘為可可·香奈兒制造的長達166尺的游艇，但他卻命令船長將其開入暴風雨中，最終游艇沉入了地中海，而他和小伙伴們也險些因此殞命；對供養(yǎng)的上百個妓女，他都極力滿足；他吸食大量毒品，導致下體猶如他在書中寫到的那樣，變得“只有二號鉛筆擦大小”。

從華爾街巨頭到暢銷書作家

然而，在入獄的那段時間，貝爾福特發(fā)現(xiàn)他的天分還有其他用武之地。他的獄友，是著名的“奇客&莊喜劇二人組”的湯米·莊（Tommy Chong）。莊對貝爾福特的故事極盡嘲諷之能，并鼓勵他將其寫成書發(fā)表。貝爾福特開始決心成為一名作家，熱情不亞于當年奮斗成為金融大亨。

在獄中，他研究了湯姆·伍爾夫的《虛榮之火》，詳細記錄其中的人物發(fā)展、對白和氣氛描寫。之后他將伍爾夫的寫作手法運用到了自己的作品中，寫就了兩本回憶錄，詳細描寫了他對財富的追求和認同。

和過去一樣，現(xiàn)在人們?nèi)詿o法對貝爾福特感到厭倦。他使用的手法與過去相同，成就的故事也和過去別無二致，只是這一次，他的“表演”完全合法。他冷酷無情的崛起和自我毀滅式的衰落，足以制作成好萊塢大片。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已經(jīng)簽約同意在馬丁·斯科塞斯執(zhí)導的電影中飾演貝爾福特。在沖破重重阻礙后，影片《華爾街之狼》最終確定于圣誕節(jié)上映，正好趕上奧斯卡季。

回到網(wǎng)球俱樂部的果汁吧，貝爾福特仍然覺得難以置信：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要演自己？影片拍攝過程中，貝爾福特甚至親自傳授吸毒后不同階段的感受（極度興奮、發(fā)音不清、流口水、記憶缺失等），并模仿著當時的樣子在迪卡普里奧的客廳里打滾。貝爾福特現(xiàn)在對此付之一笑，但早在他入獄之前，他就已經(jīng)是一名神經(jīng)病患者，一個長島版的疤面煞星。他在第一本書中寫道，“我當時深陷于可卡因引起的妄想癥中，我甚至拿著12口徑獵槍對著一個送奶工人胡亂開槍。

那之后，他又差點兒害死了自己。他這樣描寫吸食嗎啡時的情景：“那是一座粉色的金字塔，非常美，我一把抓過那些藥片，開始咀嚼”。他的生活曾充斥著這些：毒品、貪婪、內(nèi)心永遠空洞的感覺，以及他的大麻煩——睡不著覺。

是什么造就了華爾街之狼

貝爾福特的母親說，“從他出生以來，他就沒怎么熟睡過?！彼赣H則表示，“他現(xiàn)在也還是一樣，連坐在那兒都靜不下來?！?/p>

他母親回憶貝爾福特嬰兒時期的情景，“我們走進房間，他還在看著自己的手指，我跟他爸爸說‘他還沒睡，他一定是有缺陷。我們的孩子到底是哪有缺陷？’”

他家里廚房里所有的器械看起來都像是從五十年代的膠囊公寓里拆卸下來的，魚丸凍和堅餅面丸湯的食譜被裱在框里掛在我們頭頂?shù)膲ι?。作為布朗克斯舊公寓和夜校研究生課程的產(chǎn)物，移民者的勤奮和抱負在貝爾福特的父母身上得到了形象的體現(xiàn)。

父親馬克思和母親莉亞都是會計師，但莉亞在退休后決定嘗試另外一種職業(yè)。她在年逾六旬時進入法學院學習，并從圣喬治大學畢業(yè)，現(xiàn)在仍從事慈善法律工作。出生在一個如此穩(wěn)定的家庭，像貝爾福特這樣可愛的猶太男孩是如何因為自己的嗜好毀了自己，這一直是貝爾福特秘密的一部分。

根據(jù)他的回憶錄，他的秘密“配方”裝在他去捷克斯洛伐克時買的路易·威登皮包里：“半盎司高級大麻，60粒安眠藥，一點走私的興奮劑和鎮(zhèn)靜劑，滿滿一袋可卡因，一打搖頭丸，剩下的都是安全藥品：一小瓶贊安諾，一小瓶嗎啡，一點安定， Valiums，Restorils，Somas，Vicodins，Ambiens，Ativans和Klonopins，再來半瓶的喜力和一瓶快喝完的麥卡倫把這些東西送下喉嚨?！?/p>

在回憶錄中，貝爾福特用“固執(zhí)”和“霸道”形容他的父母。他稱他父親為“瘋子馬克思”，他非常懼怕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以及伏特加喝醉以后的酒瘋；貝爾福特的媽媽莉亞則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猶太母親，在貝爾福特還是搖籃里的嬰兒時就要求他為長大進醫(yī)學院做準備。

馬克思和莉亞都讀過他們兒子回憶錄的大部分內(nèi)容。讓他們感到驕傲的是，貝爾福特沒有將自己的苦難經(jīng)歷浪費掉：自學寫作并將那些瘋狂的故事變成引人入勝的暢銷書，這在他們眼中是一件壯舉。

“這真不可思議，真的，”馬克思如此評價他的兒子。

“我曾經(jīng)想拒絕承認他是我兒子，”莉亞說。

莉亞還說：“他總是想成為大孩子，但所有大男孩都比他高，高很多，甚至所有女孩都比他高出不少。他曾找過健身教練，但那也并沒有讓他長高?。ǔ蔀榻鹑诰掾_）可能是他試圖尋找其他方式彌補的原因之一，就像拿破侖那樣?！?/p>

貝爾福特本人則說，“我是一個晚熟的人，這是我不安的主要原因。我的青春期到來的很晚，整個高中都缺乏自信。那時我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材惹火的女孩子身上，我想如果我有了錢，那些女孩就會看上我。很多人都這樣想，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至少在我身上是如此，并且非常奏效。當我領悟到這個道理時，所有漂亮的女孩都拼命討好我。但問題是，這并不會真正改變你。”

如果你想變得富有，就要全身心投入

貝爾福特擁有一個推銷員的外表：閃亮潔白的牙齒，棕褐色的皮膚，這一切都散發(fā)著青春活力，讓人難以相信他的年齡（他今年夏天就滿51歲了）以及他過去曾沾染吸毒惡習?！斑@是人類肝臟再生能力的充分證明，”他喜歡用帶著濃重長島味的愛爾蘭腔這樣告訴自己。

又是一天的上午，我們在杰夫·塔蘭格的私人球場打網(wǎng)球，塔蘭格是貝爾福特的私人網(wǎng)球教練，他是前職業(yè)選手和賽事評論員，并被選為40歲以上世界最好的球員之一。

塔蘭格如此評價貝爾福特：“他有強迫癥傾向，不是自閉癥患者，但他過去完全有成為自閉癥患者的可能性，他有這方面的傾向。”

貝爾福特非常執(zhí)著于提升自己的網(wǎng)球球技，每天早上都和塔蘭格一起練球，甚至周末也想訓練。在他的網(wǎng)球練習課上，他將自己的智能手機支起放在在底線后面，以記錄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晚上回家后，他就躺在床上和自己的未婚妻安妮·科佩一同學習白天練習的技巧。

他的執(zhí)著或許顯得有些偏執(zhí)，但這卻是他成功的秘訣之一，也是他作為勵志演說家所堅持的人生哲學。“我深信成功需要全身心的投入”，這是他所奉行的信條之一，“如果你想要變得富有，你必須將這種想法注入你的思想，你必須將所有可能讓你變得貧窮的想法全部抹去，然后用新的想法讓那些讓你變得富有的想法取而代之?！?/p>

打完網(wǎng)球之后，我跟著他來到了他家。他開著一輛奔馳SL敞篷車，住在曼哈頓海灘的一幢迷你海景別墅里。我跟著他穿過車庫，走上旋轉(zhuǎn)樓梯來到他寬敞的大臥室里，臥室的門窗敞開著，外面就是吹著溫暖海風的美麗的太平洋。

賺錢太簡單了

“賺錢太簡單了，”貝爾福特說：“真的，一點也不難?！?/p>

沒人知道貝爾福特的凈資產(chǎn)到底有多少。他通過寫書和電影版權賺了兩百多萬美元。他在評價自己作品發(fā)行出版時說到，“我覺得他們肯定是瘋了?！贝送?，他還通過演講賺了幾萬美金，他在澳大利亞的投資也給他帶來一些收入。

“我在礦產(chǎn)行業(yè)做的不錯”他說：“我做了幾筆成功的投資。鐵礦、金屬礦以及類似的產(chǎn)業(yè)。”

但他沒能全部留住這些成果。根據(jù)法官的裁決，他必須交出他的全部資產(chǎn)的一半用來償還他從1500名投資者手中攫取的1.1億美金。這可是一張巨額罰款單，然而根據(jù)政府的說法，貝爾福特并沒有好好履行他的付款義務。貝爾福特拒絕承認他對政府隱瞞資金，這是他在華爾街慣用的手法。貝爾福特說他沒有從他的書和電影中拿走一分錢，他已經(jīng)將所有的收入和收益簽字轉(zhuǎn)讓給了政府。

“對于這整件事，我不想受到人們的指責，”他告訴我說：“我不希望人們這樣想：看，他在通過自己的電影和自己的罪行賺錢。我想對他們說‘我才不稀罕這些錢，自己留著吧！’”

“他們從來都沒聯(lián)系過我，”他說，話語中感覺受到了侮辱。

擁有的越多 感覺卻越糟糕

貝爾福特的兩個助理正在臥室里等他，兩個人看上去都很符合貝爾福特用人的風格?！熬彤斬悹柛Ｌ赜凶约旱钠肺栋桑逼渲幸粋€助理說。

貝爾福特的住處就像是Shiksa女神的圣殿。他說自己偏愛金發(fā)碧眼、胸部豐滿的女孩，并對此一笑置之。

“我可沒撒謊，”我們正走在陽臺上時他說。我們面前的海浪閃閃發(fā)光，排球比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微風中若隱若現(xiàn)。他的一個助手走了過來，給我們遞上了兩瓶冰鎮(zhèn)啤酒，三明治和薯條。

貝爾福特在躺椅上舒展開來，用太陽鏡遮住眼睛。

“我從前一直以為，我要是能擁有更多，我一定會過得更好，”他說：“但我卻發(fā)覺得到的越多，感覺越糟糕。我們每個人內(nèi)心都有這樣的空洞，對吧？但問題是如何適當?shù)靥钛a這些空洞。每晚和二十個妓女風流快活，曾經(jīng)我確實覺得很有意思，但這并不是一個恰當?shù)姆绞?。?/p>

在他第一本書的最后部分，貝爾福特描述了他對認同的渴望：他曾和朋友一起在泳池游泳，但他的朋友卻沒能浮上水面。貝爾福特將他的朋友從泳池中拖了上來，并對他進行人工呼吸，直至他的朋友最終又表現(xiàn)出了生命跡象——將他們晚餐吃的漢堡吐到了他嘴里。當醫(yī)生們趕到時，其中一個對他說：“你真是個英雄?！?/p>

“這個形容聽起來真是悅耳，”貝爾福特寫道：“我渴望再聽一次，所以我說‘對不起，我沒聽清你說什么。能再說一次么？’”

那之后貝爾福特有意靠近自己的第二個妻子（以及她豐滿而具有活力的胸部），“試圖找到合適的詞啟發(fā)她稱呼我為英雄?！笨墒鞘屡c愿違，“她就是不說我是個英雄！”

商業(yè)模式——自我膨脹

貝爾福特的商業(yè)模式本身似乎就是圍繞著他的自我膨脹建立起來的。他并不聘用老道的股票經(jīng)紀人或任何有經(jīng)驗的人，而是選擇二十多歲的純樸年輕人為他工作，他們愿意追隨他冷酷無情的銷售信條：要么買，要么死。

為了刺激這些渴望財富、充滿抱負的年輕人，他每天開著像唐·約翰遜在《邁阿密風云》里駕駛的法拉利一樣的跑車上班，并且和其他公司每天一次的演講不同，他每天要對他們進行兩次演講。

“從道德上來講，他確實應該受到譴責，”調(diào)查貝爾福特案件的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特別調(diào)查員格雷格·科爾曼說，他是處理金融詐騙案件和洗錢案件的專家，在局里當了二十多年的特工。“崇拜這個詞用在這或許不恰當，但就操縱市場而言，他確實是個中好手。”

“用一個詞來概括，就是專注，極度專注，”科爾曼說，“我覺得這是導致他失眠的問題所在，而不是由于失眠導致了其他問題?！?/p>

科爾曼花了六年時間調(diào)查貝爾福特。他說一開始最令他困擾的是，貝爾福特讓眾多親朋好友身處犯罪的危險之中。例如，在他開始在瑞士洗錢的時候，他哄騙他妻子的舅母（一名倫敦的退休教師）為他操作洗錢的銀行賬戶，他通過該銀行賬戶非法藏匿了上百萬美金，從而躲過了追查他的監(jiān)管機構?！坝绊懞筒倏v是有區(qū)別的，”科爾曼說，“他是一個出色的煽動演說家，他用斯文加利式的手法控制了身邊的每一個人。”

貝爾福特于1998年秋天被捕，當時36歲的他面臨20年以上的監(jiān)禁刑罰。他沒有對指控提出抗議，而是他將他的案子交由法院審理。這次他沒有保持緘默，也沒有勞煩其他人?！八薜孟駛€孩子，”科爾曼說。

（圖為貝爾福特本人）

你就是無法對他感到厭倦

在和政府合作期間，貝爾福特再次證明他俘獲人心的手法已經(jīng)登峰造極。

丹·阿隆索曾是負責貝爾福特案件的前聯(lián)邦檢察官，他被貝爾福特的口才深深吸引，并邀請他到曼哈頓區(qū)檢查院為檢察官們演講?！八且粋€推銷員，”阿隆索這樣描述貝爾福特當時的表現(xiàn)，“并且他把自己推銷的不錯?！?/p>

阿隆索和其他檢查官很欣賞貝爾福特對調(diào)查所做的貢獻，最終他只獲刑兩年零四個月?！熬拖裰簧攘怂粋€耳光一樣，”科爾曼這樣評價給予貝爾福特的刑罰?？茽柭鼘ω悹柛Ｌ氐牧啃淌植粷M，甚至考慮離開處理白領犯罪的單位?！爸辽傥艺{(diào)查了他幾年就應該判他幾年，”科爾曼說。

貝爾福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一個名人，他的書以及由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飾演的角色讓他的名字永遠被世人銘記，而所有這些都讓科爾曼感到怨憤。“遲早要還的，”科爾曼說。

但和其他人一樣，科爾曼也無法對貝爾福特感到厭倦。這位特工和他的合作證人一直保持聯(lián)系，一有空閑就共進晚餐?！八軙v故事，”科爾曼如此評價貝爾福特。

他講故事的時候 所有人都會大笑

貝爾福特回憶起有一天晚上他花一千美金買了一片極品安眠酮，為了盡情享受藥片帶來的愉悅，他特意清理了自己的身體。“我將手指伸進自己的喉嚨，我想把吃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然后我還去灌了腸，把一切都排出來。我想要變得從頭到腳一干二凈。”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獄友湯米·莊（Tommy Chong）的妻子謝爾比咯咯地笑了起來，她評價貝爾福特時說，“無論什么事他都想做到最好，做到完美，世界第一?！?/p>

故事如同他在書中所寫的那樣繼續(xù)發(fā)展：他發(fā)現(xiàn)在他神情恍惚的時候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人已經(jīng)開始跟蹤他，隨后他開車來到一家當?shù)剜l(xiāng)村酒館，試圖使用里面的公用電話，最終卻因為安眠酮帶來的快感而后仰倒在了地板上。

“我躺在地上，看到天花板上有裂縫，”貝爾福特說，“當時我想，這些白種安格魯撒克遜新教徒為什么不花錢修一修天花板呢？這么一個好地方的天花板卻沒人修補，真夠煩人的?？赡芩麄儧]錢修吧。我試著站起來，但我竟然沒法站起來！我抱著一個小酒桶滾下了樓梯。我當時向耶穌基督祈禱?；桨。系郯?，讓我回到家吧，就當最后一次?！?/p>

“他是不是很有才華？”湯米·莊說，“絕對配得上最有才華的作家之名？一定是從早年的銷售經(jīng)歷里學到了講故事的方法，就像學習如何把東西賣給別人?！?/p>

那天的夜晚溫暖而晴朗。晚飯過后，我坐著貝爾福特的奔馳車和他一同趕回曼哈頓海灘。我們經(jīng)過林肯林蔭道上的各色店鋪，但誰都沒有說話。最后，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喜歡那些故事么？”他問。

我告訴他故事非常精彩，他講的太棒了。這是實話，只要他一開口，周圍就會充滿笑聲。他確實是個天才。

貝爾福特沖自己笑了笑。這些贊美之詞讓他振奮了一小會，但很快又歸于平靜。伴隨著林肯大道擦肩而過的路燈，我再一次看向他，這次他看起來灰心喪氣。

“說實話，這事太累人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