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子從沉景陽井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書接上回,隋軍將領(lǐng)賀若弼帶著一眾兒郎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很快就攻克了陳朝都城健康,進入都城之后他帶著眾將士直奔宮廷而來,其目標(biāo)就是活捉后主陳叔寶,然到了宮門處與守在那兒的御林軍進行了一番殊死搏斗,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后陳軍就潰不成軍,韓擒虎則趁機率眾直入宮門,中間再無多少阻力,而就在韓擒虎剛?cè)氤侵蟛痪秒S軍副元帥清河公楊素則奉主帥晉王楊廣之命率領(lǐng)一眾人等來至健康城。賀若弼前腳剛?cè)雽m,然楊素則后腳跟來了,倆人在崇德殿會和。
崇德殿是陳朝歷代皇帝主持朝政之處,乃為整座皇宮最為威嚴華貴的一座宮殿,雕梁畫棟,華貴無比,然也不失其大氣磅礴,帝之威嚴。楊素與賀若弼一同來到了崇德殿,而隨軍的將士則守在殿外,昔日威嚴的崇德殿內(nèi)此時早已亂作一團,每個太監(jiān)宮女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慌,面對從天而降的隨軍他們仿佛成了刀下的魚肉,無能抗?fàn)?,只可任其宰割,由陳的?nèi)侍指引著楊素與賀若弼直接到達正殿,然卻不見后主陳叔寶,龍椅上空空蕩蕩,而旁邊端坐著二人,一女一男,一長一幼,年長的女人看歲數(shù)約莫在個三十五歲上下,姿容清麗,儀態(tài)端莊,頗有大家風(fēng)范,然坐在女人旁邊的男子年歲在個十五六歲上下,讓人一見便可傾心銘記了,這男子生的好相貌,面如冠玉三分暖,五官如畫美如畫,身段如扇面,氣質(zhì)富貴華。內(nèi)侍的介紹下原來那儀態(tài)萬方的女子便是陳叔寶的正宮皇后沈氏,這沈皇與陳叔寶是表兄妹關(guān)系,被陳宣帝指婚,沈氏容貌清麗,沉默寡言,看似不解風(fēng)情,故多年來她一直備受冷落,雖貴為皇后可卻無皇后之寵與權(quán),陳叔寶把后宮大權(quán)交給了寵妃張麗華,對于陳叔寶而言沈皇后就好比是聾子的耳朵——擺設(shè)而已,無寵本來就可憐了,而沈皇后卻膝下無一兒半女,曾經(jīng)沈皇后與原先的太子陳淵感情甚好,因其母身份卑微且早亡,故她把太子視若己出,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也算安好,可誰料想這份過度親近的母子情卻被一心想讓自己兒子入住東宮的張麗華看在眼里,她捏造了太子陳淵與沈皇后有不倫的罪名,故陳淵被廢,自此后沈皇后不得與陳淵親近,處境甚是孤苦,若不是隨軍打來興許她這皇后的寶座都可能保不住了,原來貴妃張麗華成功的蠱惑陳叔寶廢立太子之后,她又惦記上了正宮皇后寶座走,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罷了。而身邊那俊秀的男子非是旁人正是陳朝剛冊封不久的皇太子陳深。他正是絕代艷妃張麗華之子,是陳叔寶最為寵愛的兒子,原本太子非他,是張麗華慫恿陳叔寶廢長立幼,故陳深最終坐上了太子寶座,可椅子還沒做熱的隨軍就攻了進來,所謂世事如棋難聊側(cè)。
沈皇后與太子陳深見楊素及賀若弼來至近前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二人臉上的表情都出奇的平靜,仿佛早有準(zhǔn)備似的,故而很是平靜的說,二位將軍舟車勞頓,甚是辛苦,快請坐吧。太子陳深一臉沉穩(wěn)道,他的話語不輕不重,表情不急不慢,小小年紀所表現(xiàn)出來的成熟穩(wěn)重讓楊素與韓擒虎這兩位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中年人都甚為欣賞。
一直未見陳后主下落,楊素恐其逃之;連忙追問母子二人其下落;陳叔寶現(xiàn)在何處?楊素及賀若弼與沈皇后,太子陳深寒暄了幾句之后,楊素直奔重點,他們知道不能耽擱太久,否則陳叔寶有可能就會逃之夭夭了,若是讓陳叔寶跳掉那必是一大后患。
母子二人面色微微一變,面露難色,就聽沈皇后不慌不忙的回答說;“本宮與太子來至崇德殿之時已不見了皇上和貴妃麗華及孔貴嬪,挺太監(jiān)們言現(xiàn)已逃之。楊素及賀若弼相互對視一眼,他們沈皇后說話時一臉認真絲毫不像是在撒謊。
太子陳深也隨著沈皇后的話說我父皇和母妃的確不知去向了,本太子與母后的確不知情。
楊素與賀若弼見母子二人不像是在撒謊,倆人再次相互對視一眼之后頭也不回的朝殿外而去,隨之命令其手下把皇后和太子看慣好。
楊素與賀若弼通過內(nèi)侍找到了平日緊隨陳叔寶左右的幾名宦官,講他們押至近前來盤問。
幾個宦官早已嚇得面如土色,雙腿軟似棉花,結(jié)結(jié)實實的跪在了楊素與韓擒虎二人面前,楊素居高臨下的掃了跪在自己腳下驚恐萬狀的幾名宦官一眼,隨之不緊不慢的問,告訴本將軍你們的皇帝現(xiàn)在何處?如果說實話必繞爾等狗命,如若不然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說著楊素舉起了手里的明晃晃的寶劍在眾人眼前輕輕的晃了晃,那劍鋒好生可怕,冷颼颼的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年級嘴仗的宦官見這陣勢不說實話是不行了,這保命要緊啊,于是他就哆里哆嗦的的說回,回二位將軍的話,早在一個多時辰之前就皇上和貴妃娘娘,貴嬪娘娘就一起躲到了景陽殿后院的枯井了,二位將軍可以去那兒找。
楊素與賀若弼聞聽此言頓時驚詫不已,沒有想到堂堂一朝天子居然狼狽到如此田地,二人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帶路?!百R若弼舉著寶劍命令道,幾個宦官們則哆里哆嗦的在頭前帶路,楊素,韓擒虎與一眾隨軍一同跟隨者朝后宮的景陽殿而來。
景陽殿里除了庭院深深及幾處建筑物之外再無其他,楊素等人隨著幾個宦官直奔后院而來,后院更是凄涼的很啊,院落里有幾棵楊樹,地上滿是荒草萋萋,而在院落的東北角有一口枯井,井臺是石頭砌成的,旁邊被荒草圍繞著,楊素等人直接來到了井臺處,朝驚嚇一探頭,黑洞洞的井下果真有三個黑影,因為井過深,故不能將其地下看的太過真切。
楊素大踏步的來到了井口處,他俯身鳥瞰,枯井有些深,可還是看到了下面有三個黑影,故楊素不慌不忙的喊;”井下之人哪個是陳叔寶?報上名來,否則本帥就要把井填平了。楊素俯瞰著井口朗聲對井下之人言道,話語里充滿了得意洋洋,甚至有幾許的嘲諷。
良久,井下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賀若弼看了一眼楊素,然后對身后的人命令說;來人啊,把這井我填了,底下的人居然不應(yīng)聲,那就讓他們在里面悶死好了。,一聲令下旁邊隋的降臨們連忙回應(yīng),“得令。幾名隨軍將士充滿興致的異口同聲道。
大家剛想動手,突然井下傳來了動靜,那是一男子的聲音,且慢,且慢,朕就是陳叔寶,莫要填井,莫要填井,帶我等上去,帶我等上去。”傳來的話語有幾分哆嗦,帶著那么一點央求的意思。
第三掌斬首艷妃張麗華
書接上回,話說楊素與韓擒虎在幾名陳叔寶貼身宦官的指引之下來至景陽殿的后院枯井旁,經(jīng)過一番查看已確定井下那仨人影其中一人正是陳后主,誰會想到這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淪落為了“井底之蛙”楊素命一旁的隨軍士兵拿來繩索將陳叔寶等人提上來,隨軍士兵們很快就尋來了繩索,先把繩索朝井下扔去,且對立面人倘若想活命就把拽住繩子一頭,拉你出來,如果想死那現(xiàn)在就可知會一聲,我們立刻填井。士兵的話音剛落下,就聽立面?zhèn)鱽砹岁愂鍖毨仟N的聲音,我們要上去,我們要上去。繩索很快就被底下的人狠狠的抓住了,隨之七八名士兵一起往上拽,可誰知怎么也拽不動,只得又喚過來十幾名年輕力壯的士兵與之一起拽,二十多個小伙子一起用力才把井下的仨人給拉了上來,拉上來之后大家定睛一看頓時驚呆了,原來陳后主與貴妃張麗華及孔貴嬪仨人系成以團,此情此景真是讓人好生感慨啊,真稱得上是生死永不離??!
此情此景,再看一國之君的陳叔寶已是蓬頭垢面,面如黃土,再無往日君臨天下的威嚴氣度了,而他身邊的絕代艷妃張麗華及孔貴嬪則是花容失色,衣衫凌亂,哪里還有往日的天香國色,仨人好不狼狽。因陳后主投井取辱,故后人稱之為此井為辱井,因為在景陽殿后院,故又稱之為景陽井。唐代詩仙李白曾在其詩《金陵歌送別范宣》里有這樣兩句,天子龍沉景陽井,誰歌玉樹后庭花。而這《玉樹后庭花》則是昔日陳叔寶親自填詞譜曲的一首艷歌,這也是陳叔寶的代表作,而后人在說到宮廷艷歌時首先想到的就是這首《玉樹后庭花》。
《玉樹后庭花》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艷質(zhì)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tài)笑相迎。 妖姬臉?biāo)苹ê?,玉樹流光照后庭?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后來杜牧的那首讓大家耳熟能詳?shù)钠哐越^句《泊秦淮》里面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這人提到的后庭花依然是陳叔寶的這首《玉樹后庭花》,不過這并不能說那些歌姬們所唱的曲子真真切切就是陳叔寶的《玉樹后庭花》,而是一種艷歌的代指。
楊素與賀若弼命士兵們把陳叔寶及張麗華孔貴嬪仨人五花大綁欲雅至駐扎在健康城外的隨軍大營,交由主帥晉王楊廣來處置,在臨撤出陳宮時候楊素命自己的貼身副將帶著無簽名隨軍將皇宮團團包圍,宮廷里的人不得他出宮門半步,沒有楊廣的命令楊素與韓擒虎不敢輕舉妄動,這皇宮里還有陳朝太子及正宮皇后,還有陳叔寶的眾多嬪妃子女,兄弟姊妹等,在沒有得到主帥的指令對于這些陳朝宗師級朝臣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楊素與賀若弼敲著得勝鼓,唱著凱旋歌押解著陳叔寶等人很快出離了健康成,直奔無十里開外的隋軍大營,一路疾馳,少許時辰就到達了目的地,楊素與韓擒虎甩鐙離鞍下了馬,命兵士去中軍大帳稟報,少頃,二人隨著士兵一同朝黃羅張而來。
黃羅張內(nèi)主帥晉王楊廣居中而坐,副帥秦王楊俊,及左路先鋒官韓擒虎在一側(cè)陪同,還有十幾名副將站立兩側(cè),楊素與賀若弼來至面前趕忙躬身施禮,末將楊素。末將賀若弼,參見大帥。楊廣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一臉親和的說無須多禮,本帥聽說你們已將陳叔寶拿來?
楊素忙說的確如此,現(xiàn)在那陳叔寶與貴妃張麗華及孔貴嬪就雅在大營之外。
楊廣聞聽此言甚喜,趕忙與楊素賀若弼詢問了事情經(jīng)過,他們二人簡明扼要的把如何攻入建康城,如何進入皇宮,見到沈皇后,太子陳深及如何在景陽殿后枯井里講陳叔寶等人活擒的經(jīng)過與楊廣等說了一番,眾人聽罷都是朗聲而笑,“真是千古奇聞啊,千古奇聞,這堂堂南陳皇帝居然淪為井底之蛙,妙哉妙哉?!睏顝V不忍得拍手稱快。
少頃,眾人陪著晉王楊廣來到了大營之外,卻看到木頭樁子上并排拴著仨人,兩女一男,他們都低著頭,狼狽的很。楊廣來到了穿黃袍的男子面前停住了腳步,其居高臨下的望著對方,不緊不慢的問,“汝乃叔寶乎?”那話語里充滿了譏諷,讓人好不難受。陳叔寶慢慢的把頭抬起來,卻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年紀二十歲上下,相貌堂堂,英姿颯爽,威風(fēng)凜凜的男子,只是微微掃了面前人一眼便可知其非等先之人,“朕乃陳叔寶也,不知將軍尊姓大名?”晉王楊廣見陳叔寶如此的怯懦猥瑣,他更是得意了,有種踩其脖頸的快感,“本帥乃大隋晉王楊廣是也,陳叔寶,汝可知已死至臨頭?”楊廣朗聲問道,好不得意。
陳叔寶聞聽面前人便是大隋赫赫有名的晉王楊廣,頓時心生欽佩,關(guān)于楊廣其人他是早有耳聞的,據(jù)說這楊廣生的相貌不凡,而且才智過人,為人親和,功勛卓著,甚受隋帝楊堅的器重,他小小年紀卻南征北戰(zhàn),評定了梁,而后又秦帥大軍滅了北齊,可謂是少年才俊。對于楊廣的羞辱陳叔寶無尅奈何的低下頭去,囁嚅這說吾如已為魚肉,而君乃刀俎,生與死哪是吾能左右。
楊廣對于陳叔寶的回答很是滿意,不自已的縱聲大笑說;好一個吾為魚肉,君為刀俎啊!這話本王喜歡,本王喜歡,此時看到南陳皇帝淪為自己的俘虜,楊廣怎是一個得意了得啊。
楊廣緩步來至張麗華面前,依然是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面前這因驚恐而花容失色的絕代美人,對于張麗華其人楊廣是早有耳聞的,據(jù)說她乃一貧家女,隨著自家小姐不斷龔氏入宮,故被陳叔寶看上,從此三千寵愛在一身,這張麗華姿容傾城,而且聰慧過人,她有一頭長發(fā)長至腳后跟,柔順無比,光可照物,陳叔寶專門為其建造了結(jié)琦閣讓居住,每日清晨她憑樓梳頭,飄然若仙,讓無數(shù)人好生沉醉,想那傾國傾城的張麗華如今卻如此狼狽,真是讓人好不感慨,“本王早聞這張貴妃風(fēng)華絕代,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雖然張麗華此時狼狽,可那天生的美麗卻依然不曾被徹底的遮擋過去,讓人看來依然是心生憐愛,醉其美麗。數(shù)年之后已做了皇帝的楊廣偶做一夢,夢中自己帶著心愛的蕭皇后與陳后主相遇,然張麗華也在側(cè),故楊廣指著自己的蕭皇后與張麗華問后主,這二人你覺誰更美?陳后主絲毫不猶豫的回答,曰;春蘭秋菊,各有千秋。
天生聰慧的張麗華聽楊廣如此展眉自己,一種求生的本能從心底里跳了出來,她趕忙把頭高高的抬起,眉宇之間的狼狽驚恐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眼含情,兩眉愛慕,一臉風(fēng)情萬種,“臣妾張麗華早聞晉王殿下大名,今日能見到殿下真是三生有幸?!蹦羌氄Z鶯聲好不動聽,仿佛有著勾魂的魔力,讓人想不動情都難。鄭麗華三十剛出頭,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嫵媚與妖嬈,哪怕是如今落的狼狽,渾身上下依舊光芒萬道。
楊廣很快的克制住了自己慌亂的心,對于嫵媚妖嬈的張麗華他怎可不動心,自是渴望得之,然為了大局他只只可將欲火使勁兒的往下壓,故而楊廣瞬間恢復(fù)到了最初的嚴肅冷峻,大手一揮,對一旁的韓擒虎說把這禍國妖妃給本王斬首。“末將遵命?!表n擒虎縱聲答應(yīng)道。傾國美人哀做土,君王哪能心不傷。楊廣乃一聰明人,他自是喜歡面前這絕代女子張麗華,可為了大局他怎可因小失大,楊廣雖小小年歲,然城府甚深。
隨即楊廣又命人先把陳叔寶給押起來,嚴加看管,而后自己則闊步中軍大帳而去,后面跟隨者楊俊,楊素,賀若弼等人,而韓擒虎則留下來問斬張麗華。
張麗華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對楊廣一番引誘能保全了性命,誰料想王無情,命殺之。
韓擒虎命一名金甲武士將張麗華立即斬首,而他則在一旁冷眼旁觀。那金甲武士手舉著明晃晃的鬼頭刀,一瞬間那美麗的頭顱落了地,一代艷妃張麗華已身首異處。張麗華雖然死去了,然她的名字卻是千古流傳,她與妲己,褒姒等都被列為禍國妃嬪之列,然一個國家的覆滅卻把罪責(zé)歸家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這也太過不公。
唐代詩人杜牧有詩《金城曲》
整整復(fù)斜斜,隨旗簇晚沙。
門外韓擒虎,樓頭張麗華。
誰憐容足地,卻羨井中蛙!
第四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初見如夢夢難忘,人生難得一偶然。
話說討陳大元帥晉王楊廣命副將韓擒虎在營門外將絕代艷妃張麗華斬首,命幾名兵士將其尸體草草掩埋,而后楊廣又將此消息告知與被俘的后主陳叔寶,其說已從天子淪為囚徒的陳后主聞聽自己的愛妃已被殺之后毫不掩飾內(nèi)心悲痛,當(dāng)眾掩面而哭,可見其情深意長,楊廣看到這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陳后主如此難過只是在一旁冷笑,然后命幾十名士兵嚴加看管陳后主,不要為難與他,好吃好喝好招待。
次日一早晉王楊廣用罷了早膳之后在自己的兩名貼身副將宇文述和虞世基的陪同之下率領(lǐng)副元帥清河公楊素,左右先鋒官賀若弼,韓擒虎等人一同去往陳都健康,而留下秦王楊俊看守大營。
此時健康城頭早已插滿了隨軍旗幟,而守城的則也都換成了隋朝軍兵,雖依然是哪個建康城,可此時卻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繁華與熱鬧,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自己會被隨軍如何處置。且說晉王楊廣等人來至健康之后直接去往了陳的宮廷,此時把守陳宮的人也都清一色是隨軍士兵,平日繁華熱絡(luò)的宮廷現(xiàn)如今變得有些死氣沉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在宮廷上空盤旋著,雖然眼前的宮殿依然是雕梁畫棟,精巧無比,可卻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靈性,國已淪落似乎它們也知曉似的,看著眼前的富麗堂皇不知何故讓人覺得有幾分傷感,然而對于晉王楊廣而言卻不然,看到這奢華富麗的宮廷他的臉上滿是得意,那是一種征服得勝著的得意,就好比當(dāng)年草莽英雄高祖劉邦進入秦國宮廷時的那種得意,只是劉邦乃一粗人一切都寫在其臉上,行動上,讓人一眼看穿,然楊廣不然,他雖年紀輕輕,可卻是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
楊廣直接來至崇德殿,此大殿乃歷代陳朝君主聽政議政之處,來至大殿之上楊廣沒坐在陳叔寶的龍椅之上,而是選擇坐在一側(cè),他知道龍椅乃皇帝之座,雖面前這把龍椅是亡國之君的,可也是龍椅,雖然很小坐上去刷一把微風(fēng),然而他也只是想想罷了,自己不能因貪一時之快而壞了大事,讓人抓去把柄,陽光是一個胸有大志的王子,雖現(xiàn)在被封為晉王,甚受文帝楊堅的信賴與寵幸,功勛卓著,各方面都高與其兄弟太子楊勇之上,他不甘心一輩子只是做一名割據(jù)一方的藩王,而君臨天下,四海在手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奈何按照宗法制作為次子的他與太子儲君擦肩而過,為了峰回路轉(zhuǎn)他早已開始韜光養(yǎng)晦,臥薪嘗膽,正因如此他才得處處小心,爭取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是對的。楊廣坐在崇德殿之上,楊素,韓擒虎,賀若弼等人在一旁站立,他命將陳的滿朝文武都召集至此,大約過了兩柱香左右的功夫陳的文武大臣們才陸續(xù)至,人并未完全到齊,很多早已趁亂逃之夭夭了,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大臣們?nèi)缃駛€個都好似霜打的茄子,落湯的雞,跪在楊廣的腳下,頭深深的邁著,那些膽小的甚至已開始發(fā)抖,看到面前這些大臣們的狼狽楊廣是好不得意。
此時”楊廣安坐在椅子之上穩(wěn)如泰山,二目凌厲如刀居高臨下的掃過了底下跪著的主位大臣,冷冷的問。本王來問爾等誰是尚書令孔范,司徒江京?
楊廣的話音落從人群里跪爬出了倆人,“降臣孔范。”“向臣江京,參見晉王千歲。”倆人邊說邊磕頭,那磕頭好似幾錢碎米。
楊廣冷冷的掃了面前這兩個陳最大的劍辰,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隨之手一揮,對一旁人吩咐到;“來人啊,本王命你們將這兩個禍國殃民的賊臣拉出去斬首,然后將其頭顱掛在城頭之上好安撫健康百姓,這二人張著權(quán)勢無惡不作,禍害百姓,理應(yīng)得到懲罰,本王現(xiàn)在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标柟獾幕ㄓ皠偮鋷酌鸺孜涫坎挥煞终f上去將這二人捆綁起來直接朝外押去,見自己要死了兩賊陳拼命的嘶吼起來;千歲饒命,千歲饒命。這死到臨頭的這二人還不忘為自己求情力求保住自己的狗命,怎奈這楊廣卻是鐵了心腸,為了收復(fù)健康百姓的心她必須得這么做,早聞這孔范江京依仗著陳叔寶的寵愛在外面胡作非為,欺壓良善,百姓們對這倆人早已恨之入骨。隨后楊廣有將另外三名陳的劍辰連同孔范江京一起斬首示眾,一口氣斬殺了陳的五大奸臣,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而剩下的大臣們則一并做了俘虜,被押解去了隨軍大營,不過并未與陳后主關(guān)押一處。
向晚時分,晉王楊廣在張衡與宇文述這兩位心腹的陪同下漫步陳的宮廷,柔和的夕陽如一縷輕紗仨在各大宮殿上,柔美無比,漫步夕陽中望著一座座精美別致的宮殿楊廣是感慨萬千,多收樓臺煙雨中,想那陳也是曾風(fēng)格過,可如今卻落的國破君王虜?shù)南聢觯醪涣钊烁锌?,嘆息,宮殿依然,只是主人已換,想那陳的先祖陳霸先不也是從別人的手里奪取了天下,只是幾十年而已自己的江山卻淪為了他人勝利的果實,這樣的輪回不免讓人傷感,來至后宮西邊楊廣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被眼前的一幅畫面所吸引了,在不遠處有一座小巧別致的宮殿,上面寫著安寧殿三個大字,而大殿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樹,而樹下站著一個一身桃紅衣的女子,幾許冷風(fēng)過,她的衣裳在風(fēng)中飄飄,遠遠看去那衣服包裹的人兒仿佛無骨,夕陽靜靜的灑在女子的身上,她好像欲火里的鳳凰,美麗,華貴。在陳宮見到了不少脂粉佳人,楊廣也算是開了眼界,可當(dāng)他看到不遠處那紅衣女子時候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而腳步也隨之慢慢的靠近,在距離女子幾尺開外的地方停下來,近了在看著女子不禁令人驚嘆,問時間還有如此人物!只見面前的女子柔發(fā)光可照物,雙眉如月彎彎,目若秋水含情,口似櫻桃小艷,面如桃花帶露,身段亭亭玉立,腰身細似三月嬌柳枝,紅衣如火隨風(fēng),太帶珍珠色珠花,碧玉花芯,她安靜的望著眼前欲追的夕陽,略施脂粉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惆悵,她只是微微的挪了一下目光,卻帶著萬種柔情,當(dāng)她看到面前的陌生的男子時同樣也驚呆了,不知道此人技術(shù)出現(xiàn)的,然他居然在放肆的看著自己,女子的臉頓時紅霞飛飛,而她卻無法阻止自己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同樣也有著一份驚為天人的感覺,她眼中的男子眉如遠山相林立,目若朗星分外明,鼻直口方美髯飄,面似冠玉三分冷。嶙峋如怪石,桀驁似勁瀑,氣度無堪比,身如扇面,魁偉挺拔,衣著華貴,好不英武,二人不經(jīng)意的四目相對,彼此的的心跳在猛然之間加速了幾許,電光火石一般之后二人的臉上都蕩漾起了美麗春色。
第五章第一最好不相見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若人生只如初見,而當(dāng)時只道是尋常。
宣華習(xí)慣獨自站在晴和的向晚時分靜靜的看著夕陽西下,思存著專屬與自己的小小心事,如今國破家亡,看不到明朝在何處,此時在面對欲墜的夕陽則別有一番感慨,夕陽今日下,明朝還復(fù)來,而明日的自己又該怎樣?從自己的兄長后主陳叔寶被隨軍抓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世上自己再無依靠了,江山如家家已不在,自己只能從高傲的公主淪為隨人的俘虜,她不敢去想之后自己的命運是怎樣的,自小宣華飽讀詩書,看過了太多國破家亡之后那些皇室中人遭受的凌辱與修虐,那些昔日如自己一樣尊貴的公主妃嬪們都要淪為勝利者的玩物,昔日只是在別人的故事里感傷罷了,世事如棋難聊側(cè),曾經(jīng)被自己同情他人,而今自己卻成了他人的同情。宣華知不久自己和皇室里的其他公主嬪妃都要被隨軍押去遙遠的大興城長安,興許這一去再也難回故土了,心中的惆悵不為江山不在,只為故土難離,命運難測,別時容易見時難,人生如戲亦非戲。此時宣華在面對夕陽晚景時則與往日感受截然不同,惆悵好似一粒粒微塵在她小小的心田里肆意蔓延著,明媚鮮顏卻被愁云籠罩,她的雙拳緊握,靜靜的立著,只是微微的一回頭卻看到了面前一高大英俊,氣度不凡的男子,此男子讓她有種驚為天人下凡塵之感,一直久居深宮的她見過的男子不多,除了自己的諸位兄長及幾位侄子之外就是不茍言笑或是在自己面前卑微怯懦的侍衛(wèi),除此之外再也沒有與其他男子相見過,故看到面前這絕美且陌生的面孔讓她覺分為新鮮,然看面前男子的穿著與氣度就知對方非等閑之輩,同時也非本朝之人。
宣華不經(jīng)意的與面前那陌生的男子四目相對,頓時覺得心跳加速,小鹿亂撞,頓時紅霞飛面,她忙低下頭去,轉(zhuǎn)身欲離。
“當(dāng)宣華轉(zhuǎn)過身的慘啊忽聽的身后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站住。只是站住字卻透著一股威嚴,讓人無從抗拒,宣華剛剛抬起的腳硬生生的落了下來,她沒有轉(zhuǎn)身,口吻淡淡的說我對不起我從來不聽別人的命令,話語里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男子冷冷一笑,居高臨下的說好生高傲的女子啊,汝如今已是我隨的階下囚了還有什么資格驕傲。
面對男子的赤條條的羞辱宣華不卑不亢,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臉高傲的望著面前這個辱了自己的男人,如秋水的眸子里閃爍著刺骨的寒,冷冷的說如今我為魚肉,君為刀俎,殺寡存留是你們的權(quán)利,我是個弱女子自是無能為力,不過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人來羞辱我而不去還口,我們雖是亡國奴,可我們也有自己的尊嚴,你們隨軍可以踏平我們的國土,俘虜我們的君王,甚至是踐踏我們的體膚,可卻無法摧毀我們的靈魂。
女子的桀驁不馴讓楊廣對其產(chǎn)生了興致,他安靜的凝視著她,語氣安靜的說?!肮媚镄⌒∧昙o卻如此的有志氣,可惜只是女兒身啊,本王看你可比那陳叔寶強上百倍千倍啊,本王看姑娘年紀輕輕,氣度不凡,我若沒猜錯并非后宮妃嬪吧。一項驕傲的晉王楊廣在聽完了宣這番義正言辭之后則被深深折服,故對于她的夸贊絲毫不吝嗇,而對于她的欣賞不單單是因其風(fēng)華絕代的容顏了,還有其強大的內(nèi)心,面前的女子看絲柔柔弱弱然卻包藏著一顆堅韌的心,此乃女中少有之輩啊。
宣華面對晉王楊廣的夸贊則表現(xiàn)的一臉風(fēng)輕云淡,她朝后退了幾步之后依然很是冷淡的說將軍一口一個本王稱呼,我若沒有猜測的話君乃大隋赫赫有名的晉王楊廣?
楊廣微微一點頭,暢然一笑,;不錯,楊廣正是本王,伐陳大元帥,姑娘可否抱上芳名來。
宣華一聽面前這高大英俊的男子居然就是自己早有耳聞的晉王楊廣不免有心生了幾分復(fù)雜來,對于晉王楊廣她早在之前就曾聽說過幾回,說楊廣乃隋第一親王,此人外表英俊瀟灑,而文武雙全,能征慣戰(zhàn),雖年紀輕輕可卻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乃名副其實的少年英才,沒有想到就是這位被大家所稱頌的英雄居然毀了自己的國家,宣華雖對這楊廣有欣賞,有仰慕,可那份國恨家仇所堆積的怨恨自然超越了那份欣賞,“回晉王千歲,本宮寧遠長公主,乃宣帝之十四女,,本公主早聽說千歲要將我等皇室中人押至貴國都城長安,不知宣華去到之后會如何處置?!?br> 楊廣聞聽面前這美麗冷傲的女子便是陳宣帝的十四女寧遠公主頓時心潮澎湃起來,對于這位陳朝十四公主他是早有耳聞的,都說陳多麗人,而這寧遠公主乃陳最為出眾的一位,都說張麗華姿容無雙,可在他楊廣看來與面前的十四公主公主比起來也要稍稍遜色些許了,而宣華雖是江南女子,可身上除了有江南女子的婉約靈秀之外卻還有這北方女子的高挑大氣,而他自己的王妃蕭氏也出自杏花煙雨的江南,同樣的傾國傾城,可卻少了一份北方佳人的氣質(zhì),而面前的宣華卻把南北兩處女子的優(yōu)點集中在了一起,堪稱世間完美之女子了,那份渴望好似潮水一般用上了青春年少的楊廣心頭,可他只能克制,若執(zhí)掌天下的人是自己那么他會毫不猶豫的要了面前這個女人,奈何時機不成熟,自己不能因一時之私而毀了大局,面對美人不能得楊廣的心中滿是無可奈何。
一聽面前這美麗絕倫的n女子便是南陳最美的十四公主,楊廣不自已的贊起來,原來是美麗無雙的十四公主華公主啊,對于公主的芳名本王早有耳聞了,今日一見公主果然是名不虛傳,公主美麗聰慧,頗有膽識即使去了長安你依然可坐擁富貴。”對于面前女子的贊美與欣賞楊廣萬雀不吝嗇不虛偽。楊廣對于南陳的一切幾乎了了如指掌的,包括皇宮內(nèi)院之事,而對于陳宣帝的幼女寧遠長公主之芳華絕代自然也在其掌握之中了。
對于楊廣所言的坐擁富貴宣華絲毫不為所動,聰慧的她自是能想到結(jié)果的,星族自己將會淪為皇帝的妃子亦或者親王的妾氏,王侯將相的尤物,往日的尊嚴卻再也找不回,宣華不自已的語帶憂色說,家已不在,富貴榮華又何用?晉王殿下若無他事吩咐,請贖宣華告退。還不等楊廣欲言,宣華就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邁大步朝安寧殿而去。
望著佳人遠去楊廣靜靜的目送之,望著宣華離去的背影楊廣心千回百轉(zhuǎn),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漸行漸遠的影,因為心與魂已被這美麗的倩影深深的牽扯了去,這樣的感覺楊廣許久未曾有過的了。
回到安寧殿宣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中,此時夜幕已緩緩垂下,房間里的光線很是暗淡,宮女春紅忙進來掌燈,“公主,奴婢剛剛看到您和一個隋的將軍在說話,他那人長得好生迎接啊?!贝杭t掌上了燈,站在宣華身后看她臉色不好,故小心翼翼的說,出于好奇才說起了剛才之事,剛剛春紅就站在院子里,對于外面?zhèn)z人的對話沒大挺清,可她透過門縫還是一睹了楊廣之風(fēng)采。
宣華放下茶杯,微微的挑了挑眉,輕輕的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那廝就是隋最有作為的親王楊廣,沒有想到他果真是名不虛傳,相貌堂堂,氣度不凡,我看他有天子之相。不知何故宣華說起仇人楊廣居然心跳加速,粉面含春,那股怨氣雖猶在,可卻絲毫不掩飾對他的欣賞,不吝嗇對他的夸贊,按理說自己應(yīng)該恨才對,可對于這個男人她卻怎么也做不到恨意刺骨。
第六章昨日尊華今日虜
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
一輛輛馬車緩緩的駛離出了健康城,宣華靜靜的坐在馬車里,車簾未拉下,她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好一次望見健康城了,這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她知道這一去可能再難回還,故國的山河只能成為自己的夢境,別時容易見時難,她貪婪的看著最后的都城。國破家亡她從一個在深宮養(yǎng)尊處優(yōu)高高在上的公主淪為了隋的俘虜,隨軍把她連同身為皇帝的兄長陳叔寶及陳家宗師,后宮嬪妃,滿朝文武等一同押解到長安去,押到那個讓宣華覺得陌生而遙遠的地方,她不知道前方的路會怎樣,不知道到了長安之后自己的命運會如何?是殺還是寡還是賣?還是?對于今后的命運宣華自是恐懼的,可恐又能奈何?
此時的健康城再也不是昔日那個繁華的陳都了,晉王等人在撤軍之前將繁華的都城健康移為平地,富麗堂皇的陳宮也遭到了嚴重的損毀,而陳宮里的所有珍寶古玩全都被帶走,健康曾為六國都城,自孫權(quán)的東吳,司馬紹的東晉,而后的宋齊梁陳皆在此建都,然字陳之覆滅起健康再無國在此建都,而健康城納入了隋的版圖,而后被成為丹陽郡。
與宣華同坐一輛馬車的也是陳朝的一位公主,是宣華同父異母的姐姐樂昌公主,她比宣華年長十幾歲,早已嫁為人婦,其夫君名喚徐德言,是陳知名的才子,與樂昌公主很是恩愛,夫妻二人夫唱婦隨,令人好不羨慕,然國破家亡,這一切的幸福平靜全部被撕碎。
宣華一直未能看到姐夫徐德言,而見姐姐樂昌公主滿臉憂傷,還掛著點點淚痕,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她猜想他們 夫妻二人定是走散了,就忙問,皇姐是不是你和姐夫走散了,還是?
樂昌公主緊握著妹妹宣華的手剎那間泣不成聲,嗚咽著說隨軍進了城之后我就打算與你姐夫一起逃走的,綏棱縣我們卻走散了,我被隨軍給抓回來了,我們打算逃跑的時候就預(yù)料到了會有這等結(jié)果,故你姐夫把我平日梳妝的銅鏡給掰成了兩半,我們一人一半,若我們的緣分為終,早晚有一天這破鏡能重圓,那就是我們相聚時,誰料想我們真的就走散了,這一別不知幾時能相見?!痹捯袈錁凡髟僖淮纹怀陕?,盈盈粉淚落,寸寸柔腸斷,而顫抖著手從懷里把你一半銅鏡拿了出來,遞給了宣華。
宣華從姐姐手里接過那一半的銅鏡她的手同樣也在顫抖,望著姐姐哭的傷心,她也忍不住悲從中來,可她還是為自己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夫君,這樣就不會遭受那如教生死做相思的苦痛,宣華知道她們這些公主及后宮妃嬪去了長安,很可能就會被皇帝當(dāng)成戰(zhàn)利品賞給功臣做玩物,亦或者淪為后宮的妃嬪或者宮女,想想樂昌公主與徐德言恩愛情深,她怎么能受得住這生離之痛,相思之苦。
看到悲痛欲絕的樂昌公主,懂事的宣華趕忙好言寬慰,皇姐莫太過傷心,興許姐夫已經(jīng)逃出去了,他絕頂聰明,定能猜出你可能會被活捉到長安去,興許在那兒你們會重逢的。說著宣華把銅鏡還給了樂昌,掏出手帕貼心的為她擦去眼淚,柔聲安慰道。宣華雖小小年歲,可她天生聰慧,而且有著處事不驚的冷靜,有著與她這個年歲不相稱的成熟,興許是自幼喪父喪母的緣故吧,讓她要比一般的公主更早的懂事。
面對宣華的寬慰樂昌苦苦的一笑,輕輕的攥著妹妹的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她才喃喃的說但愿我們還能有緣在相見吧,不知到了長安之后那開皇皇帝楊堅會如何發(fā)落我們?
對于今后命運的擔(dān)憂宣華與樂昌是相似的,面對樂昌的一臉愁容,宣華同樣是雙眉緊鎖,難掩惆悵,所謂此愁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馬車依舊在前行著,她們距離都城越來越遠,距離他們的家也越來越遠,心也越來越沉。
身為元帥的晉王楊廣與清河恐楊素,秦王楊俊等人秦帥大軍押送這以陳叔寶為首的陳朝宗室后宮妃嬪,滿朝文武等一眾俘虜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陳朝,越過長江去往隋都長安,而韓擒虎與賀若弼兩位先鋒官則在前面開路,長江對面還有一支隋的大軍接應(yīng),那是以宰相高炯及重臣蘇威,將軍史萬歲等人隨率領(lǐng)的一支大軍,楊堅建立了大隋王朝之后欲天下一統(tǒng),而一開始陳朝就在其考慮范圍之內(nèi),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評定了北齊,滅掉了蕭氏后梁,而如今在拿下陳朝,就等于把江南給徹底評定了,自打西晉的永嘉至六安開始南北就開始分裂,到如今已有兩三百年余了。陳朝的評定不光意味著隋文帝楊堅評定了江南,同時也意味著在他統(tǒng)治下的大隋網(wǎng)操真正的天下一統(tǒng),分裂了許久的南北真正的合為一家了,因此陳之滅無論對隋文帝楊堅而言或者是整個大隋王朝而言都意義深遠。
因為對評定南陳的重視,故楊堅幾乎把自己手下所有的能征善戰(zhàn),足智多謀的能臣全都派到了戰(zhàn)場上去,晉王楊廣乃他最能干的兒子,而清河公楊素是一個文武兼?zhèn)渲?,而高炯則為隋文帝最為信賴之臣,韓擒虎,賀若弼及史萬歲乃百戰(zhàn)將軍,有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之能,他們仨與清河公楊素并成為隋朝四大名將,花了如此大的血本,為的就是能一鼓作氣,拿下南陳,楊廣眾人果然不負重望,此時他們正唱著凱旋歌押著后主陳叔寶及陳宗室朝臣浩浩蕩蕩的朝長安而去,一路上蕩起的塵土里都彌散著勝利的味道。
越過長江就要坐船,這是宣華第一回坐船,望著船艙外面那波濤洶涌的浪她的心同樣是澎湃起伏的,這是她頭一回離開都城,對于長劍天險她只是聽說而已,然當(dāng)真正坐在了船上,真正面對這浪花翻騰的時候她才知這不是傳言,歷來常北方人都畏懼長江之天險,故這浩瀚的江水成了一阻擋進軍的天然屏障,可這么好的屏障卻抵擋不住隋的虎狼之勢,是他們太兇猛,還是自己太軟弱?船依舊在前行,而岸邊的景致越來鱷魚園,宣華知道只要讀過了這江就踏上的大隋的土地,自此之后自己與故土再無關(guān)系,船過當(dāng)起了層層浪花,那花兒開的好生美麗,可瞬間就支離破碎了。
第六章昨日尊華今日虜
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
一輛輛馬車緩緩的駛離出了健康城,宣華靜靜的坐在馬車里,車簾未拉下,她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好一次望見健康城了,這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她知道這一去可能再難回還,故國的山河只能成為自己的夢境,別時容易見時難,她貪婪的看著最后的都城。國破家亡她從一個在深宮養(yǎng)尊處優(yōu)高高在上的公主淪為了隋的俘虜,隨軍把她連同身為皇帝的兄長陳叔寶及陳家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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