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才進京趕考

溫柔的TIGER 2012-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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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秀才進京趕考
作者： 79420795

    話說康熙年間國泰民安，國運昌盛，科舉考試得到了進一步的推廣，并日趨公平化，許多年輕志士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光宗耀祖，紛紛踏上了這條趕考之路，以求考取功名，衣錦還鄉(xiāng)，呂秀才就是其中的一位。
    呂秀才出生于兩湘府的楊橋鄉(xiāng)，寒窗十余載，職位此番進京趕考，老者鄉(xiāng)紳聞訊皆奔走相告，前來送行，一旁的母親早已泣不成聲，哭成淚人。人們都羨慕呂家有個真么好的兒子，接個地握住呂秀才的手，囑托他要注意安全，希望他能在此番趕考有所成就。這時，父親從屋內(nèi)的樓上匆匆跑下來，把用好幾層布包裹起來的銀兩拿給他，這是家中挑箱箱底的所有銀兩了，是呂秀才娘親嫁進門的時候的嫁妝錢，父母一直沒舍得用，一直為娃留著，擔(dān)心娃有個什么病好用這些錢去鄉(xiāng)里找個好點兒的郎中，還好十八載已過，當(dāng)年的娃眼看著長成了大人，看著眼前這個七尺男兒，父親拿銀兩的雙手不禁抖了起來。“這些錢給你做盤纏，路上注意安全，趕緊走吧”，呂秀才回頭看了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兩層土磚房，心里暗下決心：不考取功名，誓不還鄉(xiāng)?！暗?！娘！兒走矣……”說完，便闊步離去。這時，娘瘋了一樣叫：“兒啊，我的兒?。　币幻嫦霙_去拖兒子，被周圍的鄉(xiāng)紳拉住了，還在大聲啼哭，直到“啪”的一下才安靜下來。
    呂秀才知道，這是爹的耳光，這些年娘沒少受苦，爹也整天在地里忙生計，供一家人口食和稅賦，四十剛出頭的爹的背已經(jīng)彎的不行了，邊想著邊擎著淚水，呂秀才慢慢離開楊橋鄉(xiāng)踏上征程。
    一路上呂秀才忘了走過了多少驛站，路過多少集市了，也曾見過蠻不講理的人，但秀才都堅定地向前走，肩上的擔(dān)子讓他的腳步更加堅實。
直到有一天，呂秀才到了一個叫房口的地方，這天下了一整天的大暴雨，呂秀才的油紙傘已經(jīng)被雨打漏了，淋了大半天的呂秀才終于到了一家客棧，渾身濕漉漉的。剛踏進店門，店小二熱情的招呼過來，“一間房”，然后給小二付完定金后急著上樓沐浴更衣了。由于太疲憊，呂秀才洗完澡著床就著了，朦朧中又看見了白天遇見的滂沱大雨，泥濘的路上站著一個人，那不就是自己么？那個人不就是自己么？那個自己穿著一件雨衣，但是還打著一把傘，朦朧中看不清自己身上是否試了，突然間，一道強光閃過，眼前出現(xiàn)了家里的屋子，旁邊的養(yǎng)豬的平房里沒有一頭豬，但是在平房的房頂上，竟然種著白菜，白菜邊上立著一個人，那個人竟然又是自己，呂秀才看見自己正在一顆一顆地種著白菜，時不時還擦擦汗，突然，那個自己轉(zhuǎn)頭對呂秀才笑了一下，呂秀才像被點擊了一樣，又一次陷入混沌之中，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誰在自己的床上了，嚇得滿頭大汗的自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身旁有個人，是自己的表妹，喜歡很久了但一直沒有表露愛慕之意，想考取功名之后在回家迎娶，可是，當(dāng)自己想翻身去拍表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和表妹兩個人背靠背靠的緊緊的，呂秀才也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還在家里，不是已經(jīng)進京趕考了嗎？就在這時，呂秀才一陣恐懼，驚悚著喘著大氣從夢中醒來。這時，天已亮。
    呂秀才還回想著夜里做的夢，不覺心有余悸，但又感覺不對勁，這是不是暗含著某種意義呢？因為楊橋鄉(xiāng)的人比較興這個，而且呂秀才不經(jīng)常做夢，昨夜一夢竟然三夢連做，況且還是在赴京趕考的途中。呂秀才越想越蹊蹺，這時，店小二進來送早點，看見呂秀才精神恍惚，問他怎么了，呂秀才就把昨晚做的夢一五一十、十分詳盡地告訴他了。店小二聞之，馬上和呂秀才說：“我勸你還是早日還鄉(xiāng)好了，你這次赴京趕考是沒什么希望咯！”呂秀才聽了很生氣，質(zhì)問店小二，你憑什么這么說？你要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你就等著吃拳頭！店小二不慌不慢地說：“別緊張嘛，從你的夢里很明顯能看出來嘛！”呂秀才不解，示意店小二繼續(xù)講下去，“第一個夢，在雨中穿個雨衣你還打把傘，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第二個夢，你在屋頂上種菜，還種白菜，怎么可能成熟呢？你不是‘白種’嗎？”呂秀才迫不及待的問：“那第三個夢呢？”“那就更別說了，都和她背靠背了，你還指望她能看見你，她眼里就沒有你，你們還有什么戲啊？”店小二說道，也沒有理會呂秀才的反應(yīng)把早點擱在桌上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了呂秀才怔怔地發(fā)著呆眼睛里沒有一點兒光，臉色發(fā)白。
    當(dāng)時的人對夢特別相信，認為夢肯定是先輩甚至神靈給后人留的暗示，托夢給后人為了然后人避兇就吉，“這次看來很明顯是這樣了”，呂秀才摸著兜里剩下的盤纏，這些可是爹娘收藏了半輩子的銀兩了，也是家中最后一點兒積蓄了，如果現(xiàn)在返鄉(xiāng)，等爹娘百年之后，還可以用這些錢給爹娘選個好點兒的棺木，請個好點兒的風(fēng)水先生，讓靈魂得以安息。但是，如果執(zhí)意赴京趕考沒有考上的話，那這就是兩失啊！但是，又想起出來時爹娘和鄉(xiāng)里老人鄉(xiāng)紳們送別的場景，這回去，肯定一輩子都做不起人了，想到這，呂秀才又糾結(jié)起來了。這天，呂秀才沒有趕路，在房里呆坐了一整天。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大街上華燈初上的時候，呂秀才終于打好主意了：回家！讀了小半輩子書了，如若連最基本的忠孝之義都盡不到的話，那還談什么功名，還談什么孔孟之道？做完決定之后，呂秀才忽感一身輕松了，放下了心上很沉的一副擔(dān)子。秀才想，難得出次遠門，這次得好好看一下這兩湘府外的世界是怎樣的，劉秀才邁出已經(jīng)有些麻木的腳踏出了房門朝大街走去。
房口是黃河以南的一個水鄉(xiāng)，這個地勢比黃河的河面要低上一丈，但是土地肥沃，年年豐收，米面滿倉，所以每次等到?jīng)Q口之后，還是有很多農(nóng)民前移至此，繁衍生息。大街上各種小攤小鋪，各色商品琳瑯滿目，人潮涌動擠滿了大街，人們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慢慢挪動著腳步。看著走著不覺中已走至來時經(jīng)過的牌樓這兒了，牌樓外就是城郊了，依稀可見幾個驛站的燈光閃耀著。呂秀才心懷好奇地向燈光走去，因為來時候貌似沒在這看見驛站，只是一條寬闊的硬泥路。走近驛站，在照明的燈籠下有幾張方桌，其中兩張還坐著幾個正在喝茶的官爺，店小二忙著給這幾個胸前印著大“差”字的官爺端茶送水。呂秀才選了一張遠離官爺?shù)囊粡埾鄬Π察o的桌子，讓店小二送來一種茶水解解渴，雖說這兒靠近黃河，沒有山澗溪流，但是茶水卻十分甘冽可口，清冽怡人，雖無糖卻味甜。呂秀才品味著茶水，環(huán)視著周圍的一切：幾位官爺表情嚴肅的談?wù)撝裁矗坪跏菍M京考子的安全保衛(wèi)問題，還不時地往這邊瞄瞄呂秀才，脖子轉(zhuǎn)動異常的靈活，像是怕被聽到什么；在官爺桌子的后方有一位白發(fā)老者，不聲不響默默地品著茶，呂秀才想剛來的時候似乎沒有看見他，或者是自己太注意那幾位官爺?shù)?，就沒有多想什么。不過，那么晚了，誰家的老人會出來喝茶呢？再看那位老人，頭發(fā)披散于肩卻不凌亂，眉毛略帶光澤，眉角還下垂至顴，神情泰然自若卻又似乎在期望著什么。呂秀才作為一介書生，遇老者自然要行長輩之禮，且現(xiàn)在已晚，應(yīng)提醒老者早歸，恐有不測。呂秀才走上前去，雙手合抱作揖，彎腰道：老先生好，學(xué)生是進京趕考的考子，夜游至此，現(xiàn)黑夜將至，還請您早還家，恐家中人擔(dān)心?？衫险卟换挪患钡芈痤^，看著眼前的考子微微一笑，嘴角的上揚似乎對呂秀才的禮貌有些滿意。轉(zhuǎn)頭對呂秀才說：進京趕考之考子，百有九九名不歸功不至，且今之科舉似為歷年最難，你何以能考得功名？
    呂秀才聞之，心中百感交集，頓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呂秀才把事情具情相告，說完之后連聲哀嘆，表情甚是無奈。可這時，老者卻“哼哼”大笑起來，呂秀才不解，心想自己已如此田地，這位老者還如此嘲笑，難道是瘋子不成？一看還未止住笑意的老者，秀才起身，欲甩袖而去，老者說話了：晚生留步。呡了口茶，繼續(xù)說道：你這書生怎么此般呆頭呆腦喲？十年寒窗的閱歷難道連夢中的事情都看不破么？秀才又坐下，壓了壓自己的脾氣，冷冷道：愿聽其祥。老者捋了捋胡須，道：“此一夢，你在大雨中，穿個雨衣還打著傘，雨衣與傘皆避雨用具，我們常取其一足以能避風(fēng)雨，你兩者皆備，此不為‘萬無一濕（失）’嗎？此二夢，在你自家平房二樓種白菜，常人種菜以地為根本，都在田間地頭，你卻高高在房屋之上，此乃‘高種（中）’??！”呂秀才聽著老者的講解，已是心潮澎湃，兩眼放光了，但還在等著老者解其第三夢?！斑@第三夢更加玄機暗藏，你與自家表妹都已經(jīng)睡在了同一張床上了，表明你離成功已經(jīng)非常近了，靠背而息謂之‘翻身有望’啊，此‘翻身’注定你命里有此欲返鄉(xiāng)棄之而去的一幕啊，這也是冥冥中注定，年輕人，趕緊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只見腳下忽然間云煙翻滾，老者離地而起，身上放出金燦燦的顏色，背后繞著彩虹的環(huán)，襤褸布衣瞬間變成了華麗的官服，逐漸向天上飄然遠去，聲音也越來越遠。呂秀才這才知道這是遇上了神仙，趕緊跪下連拜三拜?？膳赃叺墓贍斂粗鴧s像沒有看見一樣，繼續(xù)聊天喝茶。
    當(dāng)呂秀才三拜之后，繼續(xù)雙手牽伸貼在地上，最大限度的彎腰以示尊敬，且按楊橋鄉(xiāng)的禮節(jié)，對長者應(yīng)行久跪之禮，才一會兒呂秀才卻感覺手腳發(fā)麻了，欲起身，可剛抬頭竟被光線刺到眼睛，等呂秀才緩過之時，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是早上，自己身處城郊的硬泥路上了，可是昨天的那個驛站卻不見了蹤影，呂秀才忙問趕集路人，這里的驛站呢？難道被連夜拆了？卻被告知這兒從來沒有建過驛站，而且，在這里路邊埋過幾名官爺，是因為十年前，在此護送趕考學(xué)子不力，害學(xué)子被山賊搶劫后殺害，被房口州官斬首示眾，并把尸首埋于路邊，以示房口府上對教育的極度重視。呂秀才有些后怕，但一想老者的話，感到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于是馬上回客棧收拾行李趕赴京城。
    在歷經(jīng)三天的磨礪之后，秀才終于高中狀元了。衣錦還鄉(xiāng)、光宗耀祖的呂秀才，不，呂狀元不忘房口點化過他的老者神仙，遂在此建廟一座，從此香火興旺，被當(dāng)?shù)厝藪焐狭伺曝?，上刻“文曲星廟”。說來也怪，自此之后，房口人才杰俊層出不窮。呂狀元到家之后自然是風(fēng)光無限，爹娘都為之驕傲，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皆登門道喜，特別是有未嫁女兒的還登門搭親，但都被回絕了，因為呂秀才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很久了，并打算攜其與爹娘一起走馬上任，大家說她會是誰呢？
（凡事都有其兩面性，生活中充滿著各種喜怒哀樂，各種如意不如意，當(dāng)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們不妨從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法去看待它，或許能更讓生活精彩。人生，有時候，活的就是一種態(tài)度，客官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