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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四寧四毋”的人格魅力

 黑老趙 2012-07-15

傅山“四寧四毋”的人格魅力

   “四寧四毋”出自傅山晚年《作字示兒孫》詩及跋語。先看其詩:“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綱常叛周孔,筆墨不可補。誠懸有至論,筆力不專主。一臂加五指,乾坤六爻睹。誰為用九者,心與腕是取。永真溯羲文,不易柳公語。未習(xí)魯公書,先觀魯公詁。平原氣在中,毛穎足吞虐”?!蹲髯质緝簩O》跋語云:“貧道二十歲左右,于先世所偉晉唐法書無所不臨,而不能略肖。偶得趙子昴香光詩墨跡,愛其圓流麗,遂臨子,不數(shù)過而遂欲亂真。此無他,即如人學(xué)正人君子,只覺觚棱難近,降而與匪人游,神情不覺其日親日密而無爾我者然也。行大薄其為人,痛惡其書淺俗,如徐偃王之無骨,始復(fù)宗先人四五世所學(xué)之魯公而苦為之。然腕雜矣,不能勁瘦挺拗如先人矣。比之匪人,不亦傷乎!不知董太史何所見,面遂稱孟俯為“五百年中所無”?貧道乃今大解,乃今大不解。寫此詩仍用趙態(tài),令兒孫輩知之,勿復(fù)犯。此是作人一著。然又須知趙卻是用心于王右軍者。只緣學(xué)問不正,遂流軟美一途。心手之不可欺也如此,危哉!危哉!爾輩慎之!毫厘千里,何莫非然!寧拙毋巧,寧丑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真率用安排,足以回臨池既倒之瀾矣!
   閱讀此詩,可以肯定的是:“四寧四毋”實質(zhì)并不在于講授書法技巧闡釋自己的書法美學(xué)思想,而是以書法論做人,旨在強調(diào)作人對于作字的必然關(guān)系。而非書法簡單之書法之論?!皶缙淙恕保瞪降臅ㄕ撬烁竦恼鎸崒懻?。
   一、強調(diào)做人,堅守剛直不阿的秉性
   首先“四寧四毋”中的“拙”,不是通常指的笨拙之拙,沒有
   粗糙、蠢笨的含義。“拙”的內(nèi)在是“正”,是他堂堂正正的高尚人格。以正拙為其藝術(shù)特色的書作,是他剛正秉性的必然產(chǎn)物,是既敢于恣肆,又敢于放任而不死板的正極之后出現(xiàn)的神奇。正中含奇,奇不失正,奇即列于正之內(nèi),正即連于奇之中。是若拙,而不是真拙的大巧。他說:“寫字無奇巧,只有正拙。正極奇生,歸于大巧若拙已矣?!彼M而又說:“寫字之妙,不過一正,然正不是板,不是死”。既要端妙周正,而又不死板呆滯。如何克臻此境呢?他的理解是:“寫字不到變化處不見妙,然變化何可易到。不自正入,不能變出……但能正入,自無卑賤野俗之氣。然筆不熟不靈,而又忌褻,熟則近于褻矣。”我們領(lǐng)會他的精神,體味他的哲理,強調(diào)“變”“化”,變則通,化則靈,“正”是要基。他多次強調(diào)“志正”、“學(xué)問正”,學(xué)書之道只有從正道入,才能變化無窮,時出新意。從平正到險絕,由險絕復(fù)歸平正,再由平下遞進到新的奇絕,在往復(fù)無窮的變化中,不斷升華到更高的境界。但是奇和怪、板和正、熟和褻,一墻之隔的界線非常微妙,過猶不及。因此,巧與拙,要的是恰到好處的火候和分寸。黃庭堅就主張:“凡書要拙多于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婦女妝梳,百種點綴,終無烈婦態(tài)也?!彼源蠹視L(fēng),拙勝于巧,巧處不易見,但總覺共博大。而小家,巧拙于拙,巧處易見,反而更覺得其淺薄。傅山先生的美學(xué)思想正在于此,不能簡單地、膚淺地看作是偏激和反中庸。他自己承認:“志正體直,書法通于射也。”他最注重的還是作人的耿介正直的秉性。
   全祖望說:“先生非止言書也。”一語道破他強調(diào)“正”的真諦,正是“此中機變,不可勝道,最難以俗士言?!辈⑶?,“四寧四毋”的標(biāo)是指的書法,而本是指的人品。論技當(dāng)然是巧的好,俗話說的“巧媳婦”和“拙老婆”,是好壞的對比。即便如此,也只是指做活而言,而不是泛指一切。因為按照人品來講,“拙”和“巧”的含方與上述卻截然不同了。人品的“巧”的指自私自利,弄虛作假,唯利是圖。但人品的“拙”是指為人憨厚老實、人高品正。那種忠誠老實的人總是有點憨里憨氣,雖然外在的形象不巧而且丑,但他內(nèi)心是美,精神是美的。在這里使我們強烈的感覺到,傅山先生在對巧與拙的深層闡發(fā)中,已形成了自己一套獨特的美學(xué)思想體系,強烈體現(xiàn)了他做人的一腔浩然正氣。
   傅山有句至理名言:“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傅山不給不正的人,或者說不喜歡的人寫字,如俗一流,妄想得到他的只字片紙是很不容易的。據(jù)傳說,北京打鐘庵一僧人,是個缺乏風(fēng)節(jié)的人,欲求傅山先生墨寶,通過友人關(guān)系,終于騙取了“打鐘庵”三字,后經(jīng)先生發(fā)覺,便和這個友人絕交。這就是他那又能容忍俗物的決絕態(tài)度。
   二、崇尚民族氣節(jié),凸顯愛國主義精神
   傅山在《作字示兒孫》跋語中告訴兒孫,書法的學(xué)習(xí)有難有易,而難易之分的標(biāo)準(zhǔn)并不在書法本身,而在書家人品的高低。學(xué)習(xí)人品高尚的書家之書法所以“觚棱難近”,是因為正人君子的高風(fēng)亮節(jié)不下苦功是學(xué)不到的;而學(xué)人品低下的書家之書法,則如與“匪人游”,容易沾染上不良習(xí)氣。因此,應(yīng)選擇人品高尚的書家之書法來學(xué)習(xí),這樣就能在人品與書藝兩方面都有所得,否則,“比之匪人,不亦傷乎”!
   傅山是用自己學(xué)習(xí)書法的親身經(jīng)歷來講述上述道理的。他對顏書則推崇備至,而對趙、董之書極其不滿。究其因,非簡單由書論書之故,實則書者人品之故?!蹲髯质緝簩O》詩云:“未習(xí)魯公書,先觀魯公詁,平原氣在中,毛穎足吞虜”。又云:“作字先作人,亦惡帶奴貌,試看魯公書,心畫自孤傲,生死不可回,豈為亂逆要”。傅山先生如此地推崇和贊美顏真卿(魯公),其原因在于他始終把做人看作是作字的首要前提,認為“學(xué)問不正,人品卑劣,是不會寫出高風(fēng)格的字來的”。顏真卿作為唐王朝政權(quán)機構(gòu)中的一個重要成員,立場剛正,大義凜然,敢于同權(quán)貴針鋒相對,這些都一直為人所稱道。在他的《爭座位貼》(《與郭仆射書》)、《祭侄季明文稿》等許多作品當(dāng)中,也都顯示了他剛強耿直和樸實敦厚的性格,以及不畏權(quán)勢、抨擊惡吏的英風(fēng)烈氣。顏真卿在中國古代書法家中是一位人書俱傳、永垂書史的“奇”人,也是傅山崇拜至極的偶像。在傅山看來,正是由的崇拜是對其民族氣節(jié)的敬重。
   董昌推崇趙子昴,對趙之人品及書法予以否定。而且,事實上,傅山的“四寧四毋”是針對趙孟俯的字跡和董其昌的一些論點提出來的。他對于趙董書,不但“愛其圓轉(zhuǎn)流麗”,而且到了“遂欲亂真”的程度,甚至他的“作字示兒孫”詩,也是用趙體書寫的。雖然他說是“寫此詩仍用趙態(tài),令兒孫輩知之,勿復(fù)犯此”。但這不是有點矛盾嗎?令兒孫輩不復(fù)犯,應(yīng)該自己不犯才是,怎么會有這樣的奇怪的現(xiàn)象呢?看來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實際上他惡的并不真是趙字,而是趙孟俯這個人。因為趙在元朝做了官,于是“行大薄其為人”,所以盡管對他的字,曾“愛其圓轉(zhuǎn)流麗”,而且還是“用心于王右軍者”,卻偏要表示“痛惡其書淺俗”。至于趙字是不是真的“淺俗”,在這里其實是并不重要的。所以章祖安先生說得很正確:“青主實愛趙書而薄其為人?!比绻?dāng)初趙孟俯在宋亡以后隱居不出的話,那么傅山恐怕就會引為同調(diào),而對他“不數(shù)過,而遂欲亂真”的經(jīng)驗,就會作出另外一種解釋了??陀^的講,傅山在對人品與書品的關(guān)系上,其看法并不是完全正確的。他在《霜紅龕集》中說:“更有執(zhí)拗之君子,惡其人,即其人之是亦硬指為非;喜承順之君子,愛其人即其人之非亦私泥為是?!彪m然傅山未必就會自認執(zhí)拗,但他“極不喜趙子昴,薄其人遂惡其書”的性格正表明了他即是一位“執(zhí)拗之君子”。他本人情況和趙孟俯極其相似,傅山生于明末清初,誓死不做清朝的官,而趙以南宋后人而做了元朝的官,這在傅山看來就是漢奸。厭其人而惡其書。在政治上,傅山的那種極重氣節(jié)、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是令人敬佩的。
   三、反對奴性,提倡獨立人格
   顧炎武在《廣師篇》中稱贊傅山說:“蕭然物外,自得天機,吾不如傅青主”。顧炎武所說的“天機”就是作為思想家的傅山在思想上所追求的不想受任何制約的人性解放?!八膶幩奈恪敝械摹俺蟆?,并非丑陋、丑惡之丑,亦非與“真美”、“大美”相對立的東西。它表現(xiàn)在書法上,是一種樸實無華的風(fēng)格。其相對嘩眾取寵來說,是一種孤傲的人格。這里的“媚”,是諂“媚”,取悅于人的賤態(tài)。它不是嫵媚的媚,而是奴顏媚古骨的媚,是與高貴相對立的下作。與“媚”相對的“丑”,則是一種傲岸不馴、剛毅不屈的象征。當(dāng)代著名學(xué)者朱謙之先生說:“傅山是一個思想極其自由解放的人。他的反奴性思想,是當(dāng)時民主主義思想傾向的最突出的表現(xiàn)?!备瞪较壬鷺O力反對奴俗思想,在一草書條幅中有云:“奴兒婢子學(xué)家翁,但見人來發(fā)癇瘋。一自龍山庵放火,南無古佛楷芙蓉?!彼磳馄G浮靡的奴態(tài),推崇直率自然、淡泊恬靜、荒疏粗野。他鄙棄賤態(tài)的低俗,追求古樸的高雅。傅山先生滿腔的悲憤情緒決定了他只能在丑和媚之間選擇前者。這也誠如徐渭所云:“高書不入俗眼、入俗眼者,必非高書。然此言亦可與智者道,難與俗人言也。”傅山先生在反對奴俗的立場上與他前輩的這位大文豪、大書法家的民主思想是完全一致的。它具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傅山先生的書法創(chuàng)作,是在感情的驅(qū)使下,不暇于細節(jié)周全的大方和真率。這與那種裝腔作勢、拿捏作態(tài)的所謂“練達”截然不同。他認為“佳書須慧眼,俗病妄精思。”人們常說的意在筆先,還是強調(diào)意重于筆,這本來就有主次之分。傅山先生認為作字造作不得,若一味造作,必然大違心手,成字后與意之結(jié)構(gòu)全乖。他說:“王鐸四十年前,字極力造作;四十年后,無意合拍,遂能大家。”傅山先生對王鐸書法評價,還算可以。沙孟海先生在評論王鐸時也說,其“矯正趙孟俯、董其昌的末流之失?!蔽覀儜?yīng)該承認,這是正確的。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則不能矯枉。只有過正反彈之后,方能得正。無怪乎王潛剛在《清人書評》一書中說:明、清之際,在書法藝術(shù)上惟一可以與傅山先生相伯仲的,王鐸一人而已。傅山先生對趙孟俯和董其昌的評價就很不客氣了。有些批評的話,說得很嚴(yán)重:“尚姝姝自以為集大成”,“嫵媚綽約,自賤態(tài)”……那么王鐸的“造作”是指什么?王鐸書法的造作處乃是有意合拍。合誰的拍?迎合俗人眼的拍,討俗人的歡喜。因此當(dāng)王鐸無意合俗人的拍時,他便“遂能大家”了。傅山先生這種獨特的美學(xué)思想,就必然給人們固有的傳統(tǒng)審美觀念撒下強烈的光環(huán)。他的這種“丑、拙、真率、支離”的審美觀是對董其昌的“書道只有巧妙”論點的挾擊,與當(dāng)時的風(fēng)尚表示出明確的對抗,反映了其錚錚鐵骨獨立人格,這正是傅山先生在中國書法理論上的獨特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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