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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其人其思想 孔子曷人氏?雖曉其乃儒家之祖,然較為完整介紹之,且較近孔子時代的,當屬是孔子去世后近四個世紀太史公所著之《孔子世家》: “孔子生魯昌平鄉(xiāng)陬邑。其先宋人也…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禱于尼丘得孔子。…故因名曰丘云。字仲尼,姓孔氏。…孔子年十七,魯大夫孟厘子病且死,誡其嗣懿子曰:‘孔丘,圣人之后,滅于宋。…今孔丘年少好禮,其達者歟?’…孔子貧且賤。及長,嘗為季氏史,料量平;嘗為司職吏而畜蕃息。由是為司空。已而去魯,斥乎齊,逐乎宋﹑韂,困于陳蔡之閑,于是反魯??鬃娱L九尺有六寸,人皆謂之“長人”而異之。…魯南宮敬叔言 景公問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豈得而食諸!’他日又復問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節(jié)財。’景公說,將欲以尼溪田封孔子。晏嬰進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軌法;倨傲自順,不可以為下;崇喪遂哀,破產厚葬,不可以為俗;游說乞貸,不可以為國。自大賢之息,周室既衰,禮樂缺有間。今孔子盛容飾,繁登降之禮,趨詳之節(jié),累世不能殫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君欲用之以移齊俗,非所以先細民也。’后景公敬見孔子,不問其禮。異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間待之。齊大夫欲害孔子,孔子聞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魯。 公山不狃以費畔季氏,使人召孔子??鬃友缽浘茫瑴販責o所試,莫能己用,曰:‘蓋周文武起豐鎬而王,今費雖小,儻庶幾乎!’欲往。子路不說,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豈徒哉?如用我,其為東周乎!’然亦卒不行。 其后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則之。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大司寇。 定公十年春,及齊平。夏,齊大夫黎鉏言于景公曰:‘魯用孔丘,其勢危齊。’乃使使告魯為好會,會于夾谷。魯定公且以乘車好往??鬃訑z相事…… 將適陳,過匡,顏刻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聞之,以為魯之陽虎。陽虎嘗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鬃訝铑愱柣?,拘焉五日,顏淵后,子曰:‘吾以汝為死矣。’顏淵曰:‘子在,回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懼??鬃釉唬?#8216;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從者為寧武子臣于衛(wèi),然后得去。 去即過蒲。月余,反乎衛(wèi),主蘧伯玉家。靈 孔子去曹適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魋欲殺孔子,拔其樹??鬃尤ァ5茏釉唬?#8216;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鬃有廊恍υ唬?#8220;形狀,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佛肸為中牟宰。趙簡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鬃佑?。子路曰:‘由聞諸夫子,’其身親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親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豈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孔子擊磬。有荷蕢而過門者,曰:‘有心哉,擊磬乎!硁硁乎,莫己知也夫而已矣!’ 孔子學鼓琴師襄子,十日不進。師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習其曲矣,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為人也。’有間,(曰)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遠志焉。曰:‘丘得其為人,黯然而黑,幾然而長,眼如望羊,如王四國,非文王其誰能為此也!’師襄子辟席再拜,曰:‘師蓋云文王操也。’ 孔子遷于蔡三歲,吳伐陳。楚救陳,軍于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閑,楚使人聘孔子??鬃訉⑼荻Y,陳蔡大夫謀曰:‘孔子賢者,所刺譏皆中諸侯之疾。今者久留陳蔡之間,諸大夫所設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國也,來聘孔子??鬃佑糜诔瑒t陳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與發(fā)徒役圍孔子于野。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鬃又v誦弦歌不衰。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孔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孔子之去魯凡十四歲而反乎魯。 孔子之時,周室微而禮樂廢,詩書缺。追夡三代之禮,序書傳,上紀唐虞之際,下至秦繆,編次其事。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足,則吾能征之矣。’觀殷夏所損益,曰:‘后雖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質。周監(jiān)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故書傳、禮記自孔氏。 古者詩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禮義,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厲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關雎之亂以為風始,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禮樂自此可得而述,以備王道,成六藝。 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說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絕。…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孔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絕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所慎:齊,戰(zhàn),疾。子罕言利與命與仁。不憤不啟,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弗復也。其于鄉(xiāng)黨,恂恂似不能言者。其于宗廟朝廷,辯辯言,唯謹爾。朝,與上大夫言,誾誾如也;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入公門,鞠躬如也;趨進,翼如也。君召使儐,色勃如也。君命召,不俟駕行矣。魚餒,肉敗,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食于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是日哭,則不歌。見齊衰、瞽者,雖童子必變。“三人行,必得我?guī)煛?#8221;“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使人歌,善,則使復之,然后和之。子不語:怪,力,亂,神。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聞也。夫子言天道與性命,弗可得聞也已。’顏淵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我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蔑由也已。’達巷黨人(童子)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子聞之曰:‘我何執(zhí)?執(zhí)御乎?執(zhí)射乎?我執(zhí)御矣。’ 魯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孫氏車子鉏商獲獸,以為不祥。仲尼視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圖,雒不出書,吾已矣夫!’顏淵死,孔子曰:‘天喪予!’及西狩見麟,曰:‘吾道窮矣!’喟然嘆曰:‘莫知我夫!’子貢曰:‘何為莫知子?’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孔子在位聽訟,文辭有可與人共者,弗獨有也。至于為春秋,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子路死于衛(wèi)??鬃硬。迂曊堃???鬃臃截撜儒羞b于門,曰:‘賜,汝來何其晚也?’孔子因嘆,歌曰:‘太山壞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謂子貢曰:‘天下無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殯于東階,周人于西階,殷人兩柱閑。昨暮予夢坐奠兩柱之閑,予始殷人也。’后七日卒??鬃幽昶呤?,以魯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 此乃太史公為孔丘所做的傳記,其中的許多細節(jié)和過程我們都已經無從考證了。但其中所用文字辭詞之溢之揚乃《史記》中所不多見的。司馬遷用褒贊口吻所寫的《孔子世家》,對孔子的一生做了極高的評價,并用《詩》“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來概括譬喻這位先世之哲圣。不過,最接近孔子原型的書典還是其弟子在其過逝后所編撰的《論語》。 《論語》是記載孔子生前言行的一本書,雖《史記?孔子世家》對孔子描述非常之生動,但《論語》中的孔子則更真實可信。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了一個“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有理想抱負、有鮮明個性、嫻熟六藝、身高“九尺有六寸”的巨人;看到了一個既是嚴格恪守自己的道德理想和生活理念的雅儒學者,又是一個孜孜不倦誨人、為人解惑答疑的可敬可愛、處驚而不亂的老者師長。從仁到義,從孝到悌,從盅到信,從廉到恥,從禮到樂, 整部《論語》中,只要讀者仔細閱讀,都能從中看到孔子的各種行為言語舉動以及許多關于時政德仁的論述,將其點滴言語串聯(lián)匯串起來,一個沒有被圣化的老人,一個有著弘智的老人,一個固執(zhí)而又為自己理想奮斗的老人,一個與敗壞禮樂大節(jié)的權貴們不妥協(xié)的老人,在兩千多年后我們的眼前栩栩如生地矗立著?!墩撜Z》里的孔子不是一個被祭祀在“圣壇”上的圣人,不是一個經過兩千多年被人利用而“皇”化利用的圣人,而是一個在動亂不安社會中堅持自己的理想而為之奮斗的一個一生讀書求解教誨晚輩的智者、一個躬身摸索開拓的先行者,孔子身上的許多憂患氣節(jié)以及無仕讀書為樂的氣質,以及孟子所言的“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延續(xù)至今一直是中國知識分子群體(古所謂士人)所具有品德和自我修養(yǎng)的宗旨,中國知識分子身上的許多行為品行都亦可以從兩千多年前被中國人稱謂為“圣人”的孔子身上尋覓到。 孔子對自己的要求非常嚴格,他對學生子貢說:“君子道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而這正如子貢所言乃孔子對自己一生的的寫照和評價(“夫子自道也。”) 對于別人的議論以及懷疑的態(tài)度,孔子以“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對于他人主張“不逆詐,不憶不信。”,但是能夠“抑亦先覺”。對有才的人,孔子更多地在乎其德品“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對于人人之間的交往,主張“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的君子風度。 孔子的思想,在當時并不為當政者所接受;其才干,在當時動蕩無序的社會中,亦得不到施展,其所有的才華,也得不到當時社會的認同。為之,孔子不得不發(fā)出“莫我知也夫”的感嘆。從政的孔子從魯國司寇位上退下后,蟄居民間,潛心講學,傳授儒道六藝。希冀自己的才識和見解為各諸侯所采用,周游游說諸侯,然如《莊子?天運》所云:“以奸者七十二君,論先王之道而明周召之跡,一君無所鉤用。”雖周游列國如喪家之犬被諸侯民眾所逐,但仍“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不惑”而“知天命”,“耳順”而嘆“知我者天乎”,于是對所謂能聽懂自己敲擊樂磐的衛(wèi)人悲嘆道:“果哉!未之難矣。(他并不能真正了解我的難處呀?。?#8221;為自己所推崇景仰的西周禮儀制度得不到當政者以及人們的理解,極為感慨“風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也不得不自我感傷這個世界的“莫我知也夫!”,但是孔子也是豁達的,他對子貢說:“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為實現(xiàn)自己“克己復禮”的愿望和理想,孔子孜孜不倦地推銷著自己的觀念,雖無一君所“鉤用”,但如果有諸侯當政者邀請之,乃準備拋棄積極向往并去實踐之。魯國的公山弗擾據費邑抗拒朝廷,邀請孔子,丘亦欲往。孔子對反對自己去的子路說:“夫招我者而豈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晉國的佛肸(肸:xī)邀孔子去,子路反對道,說老師經常說“‘親于其身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而“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孔子回答自己的學生說:“然,有是言也。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吾豈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這兩則故事,說明了孔子為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和理想,非??释约旱睦硐朐竿茉谝环酵恋厣霞右詫嵤┎⒊晒?,以光揚“東周乎”,來昭示其實現(xiàn)遠古周公理想社會的拳拳之心。 后人對《論語·陽貨》里的這兩則文提出了疑議,一說此為后人所杜撰添入,一說為孔子之戲言(引論 當然孔子并沒有去,既使去,所實行以“德”“仁”為主管理國家的主張,也不會被那些不“仁”不“義氣”無“德”的當政者所允許,其公山弗擾、佛肸之流也只不過借助孔子之聲望達到自己政治目的而已。這里我們不得不客觀地說,孔子所希冀建立理想社會的理論與當時社會政治環(huán)境是相悖離的?,F(xiàn)實的無奈使孔子也只有忿忿無奈而感傷“吾豈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孔子理想的道德、以及所追求完美社會的理念,在當時并不為社會上下所認知,連城門的看守都問清晨進城來的子路“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與?”(是不是從那個明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的人那里來的嗎?) 禮節(jié)德品行為是孔子儒家思想中另非常重要的中心環(huán)節(jié)。個人品行修養(yǎng),是孔子非常在乎的一件事情,對自己的弟子和學生也常常教誨之。對弟子子路的“修己以敬”回答,孔子認為還遠遠不夠,還必須“修己以安人”、必須“修己以安百姓”,從一個方面反映出孔子對行為修行的著重。修身 一個人的品行行為,在一件小事情上可以表現(xiàn)出來,《論語?憲問》就講了一個小故事,闕家的一個家童受命傳達主子的話,有人問孔子這個家童是“益者與?”子曰:“吾見其居于位也,見其與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梢娦」?jié)小事情上一個人的品行是完全可以表露出一個人的本性的。小人常常如此,“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的人),難矣哉?。ㄊ请y以有所成就的人)”所以,是君子必須“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應該“病無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應該“求諸己”不“求諸人”,應該“矜而不爭、群而不黨”,應該“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應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一次,原壤傲慢等(接待)孔子,孔子回應道:“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個人的點滴行為,可以反映其基本的德行品端,不孫之人,自然無法孝悌,無孝悌之人,自然不是仁義之人。 儒之本身的特點,加之孔子對上古時《詩》、《書》、《禮》、《易》等經典以及西周禮樂制度的欣賞,使孔子對自己或別人的要求都很高,用原有的周之禮儀來規(guī)范自己和自己的學生以及從政的諸侯、卿大夫和士。 孔子的言語舉止行為,在《論語》中記載的非常多。他要求自己“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對禮節(jié)上朝等正式場合,孔子對自己以及他人要求也是非常高的,一切按照《周禮》之序進行。在不同的場合和地點,不同的禮儀和祭祀活動,孔子都特別強調作為儒家所必須遵循的原則。也許正是因為儒本身的特點,使得孔子對所有禮儀投入如此多的關注。如其所述: “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與上大夫言,訚訚如也。君在,踧踖如也,與與如也。”“君召使擯,色勃如也,足[足矍]如也。揖所與立,左右手,衣前后礻詹如也。趨進,翼如也。賓退,必復命曰:‘賓不顧矣。’” “入公門,鞠躬如依然,如不容。立不中門,行不履閥。過位,色勃如也,足[足矍]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攝齊升堂,鞠躬如也,屏氣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顏色,怡怡如也;沒階,趨進,翼如也;復其位,踧踖如也。” “執(zhí)圭,鞠躬如也,如不勝。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戰(zhàn)色,足如有循。享禮,有容色。私,愉愉如也。” “君子不以紺緅飾,紅紫不以為褻服。當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緇衣羔裘,素衣麂裘,黃衣狐裘。褻裘長,短右衭。必有寢衣,長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喪,無所不佩。非帷裳,必殺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 “齊(齋戒之意),必有明衣,布。齊必變食,居必遷就。” “鄉(xiāng)人飲酒,仗者(仗:老者也)出,斯出矣。鄉(xiāng)人儺(驅瘟疫鬼神之儀式),朝服而立于阼(意:東邊)階。” “升車,必正立,執(zhí)綏。車中不內顧,不疾言,不親指。” “君賜食,必正席先嘗之;君賜腥,必熟而薦之,君賜生,必畜之。伺食 這些都是孔子對待政事、國事、祭祀(在古代祭祀是一件非常大的國家之事)之莊嚴謹慎之態(tài)度,對待很多的禮儀細節(jié)也是非常地講究和認真。儒家對事繁瑣之要求,是其他諸子望其項背而不及。或許是因為儒過多地講究縟禮影響了孔子,在生活中孔子對食物之精致亦非常之講究。《論語》里記載孔子“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饐(yì 食物腐敗發(fā)臭)而餲(ài食物經久而變味)、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惟-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撒姜食,不多食。祭于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食不語,寢不言。雖蔬食菜羹,瓜祭,必齊如也。” 不光在生活細節(jié)上孔子如此精細,在禮節(jié)以及天氣變化時也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寢不尸,居不客。見齊衰者,雖狎,必變。見冕者與瞽者,雖褻,必以貌。兇服者式之,式負版者。有盛饌,必變色而作。迅雷風烈,必變。” 從以上《論語》中對孔子的一些記載來看,孔子似乎是個非常講究禮儀行為,品位行為要求極高的人,但是《論語》也有這樣的記載“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可見孔子也是個謙虛向別人學習的人,特別對特殊才學的人,并非是一個自高自大自負之人。 孔子非常在乎禮,對六藝十分熟悉他非常講究自己出行儀禮,《論語》記載“顏淵死,顏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槨。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槨,吾不徒行以為之槨。以吾從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在儒之道義之下,在孔子的教導之下,我們看見《論語》中其弟子們“閔子騫侍側,訚訚如了;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一副孔子所希冀的融融之景。中國人的禮儀之起始,之倡導無不與孔子密切相關。這一中國所謂的禮儀之邦與孔子儒家是決然無法分割的,中華傳統(tǒng)這一美德實得宜于孔子儒家之發(fā)揚。 孔子在《論語》中,對“仁”的論述是最多的,最君子之德行舉止自身之修養(yǎng)的論述是最多的,雖然中庸之道是孔子的儒家的一個核心之說,但是,在《論語》中孔子對其之論述還是非常少的??梢娍鬃赢敃r就人的道德品行的關注要遠遠多過其他的問題。個人之“仁”、“義”、“孝”、“信”、“忠”等一切修養(yǎng)之德,乃一切之本。個人之修養(yǎng)得失,是社會國家發(fā)展之本,天子有德,安民天下,諸侯有德,國家安樂,大夫有德,政和民安,士庶有德則社稷安矣。 孔子治學并非“多學而識之者‘,乃“一以貫之”,以“忠孝”為基本,舉一反三之思思考悟道其中之道理。對于學生弟子的教育采用“不憤不啟,不啡不發(fā)”,對于“舉一隅不以三隅反”之學生,“則不復也”的方式,周游列國講學尋有為之道之窘境,太多了。在陳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在鄭有“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鬃有廊恍υ唬?#8216;形狀,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孔子在蔡,楚使人聘孔子。陳蔡大夫為了不讓孔子去楚而“乃相與發(fā)徒役圍孔子于野。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 其周游列國之十四年中,所受艱辛、痛苦、屈辱、饑餓、貧困,不勝其數,但是這一切都沒有改變孔子的初衷,孔子的信念,孟子所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正是孔子的一生之寫照。對別人稱謂自己為“喪家之狗”,孔子仍粲然一笑,大度超然而樂“形狀,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唯上知者與下愚者不移”,此乃孔子之貴賤思想之反映。人貴賤之分,匪人之本性所為,“人之初,性本善”外,精神思想亦應平等,并非天生就是賤低??鬃幼约阂舱f自己“使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不如丘之好學也。”(《論語?公孫長》),由此可見孔子也不認為自己如何神圣和比別人聰明高貴。但是在《論語》中,孔子還是表露出對低層百姓的輕視,“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請學為圃,曰:‘不如老圃。’樊遲出,子曰‘…上好禮,則民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當然這種觀點今天看來是違背人權的,也是錯誤的,當然這一切不能歸咎處于那個時代的孔子的。 孔子對于自己的理想的實現(xiàn)是矢志不移的,奔波周游列國十四年,雖然屢屢碰壁,但是他仍“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發(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富而可求也,雖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8221;“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 孔子強調仁義是一個人之綱之要,說“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茍志于仁矣,無惡也。”,要求自己和自己的弟子門徒們“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其許多論述勾畫出一個神采飛揚的孔子:“子鉤而不綱,弋不射宿。” “文,莫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謂云爾已矣。” “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 “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 “吾不試,故藝。” “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 以上只是《論語》中,刻畫描寫孔子的一部分言語,從中我們可以感悟出這位一心一意為了追求自己理想社會而不懈努力著的智弘老人的真實內心。 對于孔子之“大”學問,孔子最為欣賞的顏回也不右為老師之博學而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也許正是孔子對古代之“大小學”之熟悉,對儒之禮節(jié)之癡迷,對《詩》、《書》、《禮》、《易》之熱愛,才使得身懷六藝的孔子對學問的研究以及對“大學”的光大。 對簡陋的居室和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孔子依舊能夠泰然而處之。“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是其心境的真實寫照。對學生的不知(智)之行為,孔子是反對的。他說“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對學生的學習教誨是“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要求弟子學生以君子之道來嚴格要求自己“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yǎng)民也惠,其使民也義。”,杜絕“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的不良德品。應該以修“德”為自己的中心,因為“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只有這樣才能使民眾服從你的管理,才 孔子治學之嚴謹,在《論語·八侑》一覽無遺,“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孔子治學之嚴謹,深深地影響著以后的中國知識分子,也是孔子遺留給我們的又一精神之財富。 孔子對待事物的變化也是非??陀^的,“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與之比。”(《論語·里仁》)。世界并非是一成不變的,在動蕩的社會中尋找符合實際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方法,當然孔子自己的儒家學說在當時卻是失敗的,想起這點叫人感到有一種無奈的苦楚。 孔子的儒家學說之道德,并非一時一日所能知曉、所能領悟的,需要時而常溫之、習之,且感之悟之,舉一反三,時日之久之積累方能明曉其一二,子貢所言“父子之文章,可以而聞也;父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知也。”(《論語·里仁》 孔子修學之原則,“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8221;(《論語·述而》)“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儒家對鬼神之敬,似乎脫離了遠古時期人們對鬼神的敬重,孔子對于鬼神則是敬而遠之《論語》里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孔子說道“非其鬼而祭之,諂也”,“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對鬼神的不信不迷的這種態(tài)度,在兩千多年前對鬼神如此敬重的孔子的身上體現(xiàn)出來,不能不說在那個年代這種態(tài)度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孔子認為學習是持續(xù)不斷的一個過程,要達到學而不殆,就必須經常“溫故而知新”??鬃臃浅V匾晫W習過程中的思考問疑,“學而不思則惘,思而不學則殆”是孔子一生對此的深刻思考得出的結論。學習是只有反復思考不斷學習補充新的東西,才能對未知的世界加以了解和認識,在這個不斷連續(xù)持久的學習“溫故”求知過程中,不斷思考不斷學習知至,才能達到一個新的境界。后人的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就是孔子此境界的一種解釋。 孔子認為:“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這是他對國家治理的一個建議,只有在完美的制度下,遵循制度的法律法規(guī),用人上遠離那些佞人,整治社會風氣,只有這樣一個和諧的社會才能使得民眾安康,社會穩(wěn)定,國家強大,天下太平。 孔子政治上的設想由于時代的原因不為諸侯所認可,其對農耕貨殖、不治生產的儒士態(tài)度亦被下層民眾所抵觸,荷蔡丈人譏諷其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晏子也說:“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軌法;倨傲自順,不可以為下;崇喪遂哀,破產厚葬,不可以為俗;游說乞貨,不可以為國。[《史記·孔子世家》],《莊子》中盜跖說孔子:“爾作言造句,妄稱文武。多辭繆說,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搖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學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徼幸于諸侯富貴者也。[《莊子·盜跖》]。由此可見,雖然孔子之儒家講究個人之修養(yǎng),行為之德性,但是由于其所處的社會背景以及其本身固有的缺欠,在當時所不為社會認同,亦是一種必然。 公元前四七九年,學生子路死在衛(wèi)國,孔子此時也病到了。一天,學生子貢請見孔子?!妒?/span>記·孔子世家》記載到“孔子方負杖逍遙于門,曰:‘賜,汝來何其晚也?’孔子因嘆,歌曰:‘太山壞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謂子貢曰:‘天下無道久矣,莫能宗予。夏人殯于東階,周人于西階,殷人兩柱閑。昨暮予夢坐奠兩柱之閑,予始殷人也。’后七日卒。” 孔子死后,時局更為混亂,其仰慕的西周禮樂已經被破壞殆盡,固有其“天下無道久矣,莫能宗予”之時世,丘之“太山壞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之悲憤無奈,夫子之曰“逝者如斯夫”,“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之感傷,觀之孰能不唏噓,而淚涕潸然而下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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