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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講,黃河漁文化是中國傳統(tǒng)釣魚文化的淵源。前者厚重沉實,后者則更顯博大精深——
我國是一個幅員遼闊,資源豐富,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高雅古樸的垂釣活動,作為我們古老文明的一個小小側(cè)面,伴隨著祖國的歷史延續(xù)下來,歷數(shù)千年而不衰,日益為廣大人民所喜愛。在內(nèi)陸淡水水域開展垂釣活動由來已久,它起源于古代先民的漁獵生存斗爭,隨著生活環(huán)境的安定和生活水平的提高,逐漸從生產(chǎn)活動中分離出來,成為一種充滿趣味,充滿智慧,充滿活力,格調(diào)高雅,有益身心的文體活動。中華大地,有縱橫交錯的河流,星羅棋布的湖泊,穿山越谷的溪流,為垂釣提供優(yōu)良的自然釣場和豐富的魚類資源。古往今來,無數(shù)釣魚愛好者陶醉于這項活動之中,他們懷著對大自然的熱愛,對生活的激情,走向河邊、湖畔,享受生機盎然的野外生活情趣,領略賞心悅目的湖光山色。幽谷清風吹走了城市的喧囂,釣竿的顫動帶給老翁以童子般的歡樂,人要一竿在手,性情暴躁的小伙子也會驀然間“靜若處子”....此中樂趣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三百多年前,世界聞名的釣魚大師愛扎克沃尼頓曾預言:釣魚將成為全世界人民廣泛喜愛的活動。今天,垂釣已經(jīng)風靡全球。在我國,不管是大陸還是臺灣,這項有益身心健康的體育活動也越來越受到人民的青睞,發(fā)展形勢十分喜人。 一、從釣具的發(fā)展看我國淡水垂釣的淵源 大約五萬年前,我們祖先的形體已經(jīng)進化到和現(xiàn)代人一樣,他們學會了用骨針縫制獸皮衣服,氏族社會逐漸形成。又經(jīng)過了漫長的歲月,進入了新石器時代,這就是相傳的神農(nóng)、黃帝、堯、舜時期。在這個階段,我國產(chǎn)生了輝煌的仰韶文化和龍山文化。近幾十年發(fā)掘的屬于這個時代的文物中,除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石器和用獸骨磨制的刀、齒、鏃之外,還發(fā)現(xiàn)了很多魚叉和魚鉤,這對了解我國的垂釣歷史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河南鄭州大河村遺址和陜西西安半坡村仰韶文化遺址發(fā)現(xiàn)的骨制魚鉤距今大約有六千年的歷史,是我國發(fā)現(xiàn)最早的釣魚文物。在我國其它地方發(fā)掘的古文化遺址中,如黑龍江的寧安遺址,河北唐山大城山遺址,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包頭阿善遺址等,都發(fā)現(xiàn)了許多骨制魚鉤。這些魚鉤的造型多樣,其中有的在鉤尖下面磨出了倒刺,多數(shù)魚釣還磨有拴釣線的槽,由此可證明,當時的垂釣活動已具有較高水平。這些遺址大都位于內(nèi)陸地區(qū)淡水水域,說明當時的釣魚活動已經(jīng)十分普遍。 我國最早的關于竹制釣竿的文字記載見于兩千多年前的詩歌總集《詩經(jīng)》,比如在《季風》這一章中,有“竹竿,以釣于淇”的詩句(淇,指黃河的一條支流,位于今天的河南省北部),這表明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人們已經(jīng)用細細的竹竿在江河中垂釣了。 二、古代歷史名人的釣魚活動 古往今來,人們都把釣魚看作一項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娛樂活動。古代很多名人、學問家都喜愛釣魚,雖然他們垂釣的目的各不相同,但培養(yǎng)高雅的情趣是一致的。據(jù)史載,我國第一個釣魚人名人不是人們熟知的姜太公,而是古帝舜。 舜號有虞氏?!睹献樱x數(shù)篇》說:“舜生于諸馮(音平ping,今山東諸城),卒于鳴條(河南開封附近),東夷人也。”舜很有才干,被推為部落聯(lián)盟的大酋長。大酋長有權祭天、巡狩。有一次,雷澤(今山東東阿、荷澤、梁山、壽張一帶)的漁民爭著開墾雷澤邊上的土地,釀成氏族間的大械斗。舜知道了,就親自排解。他到雷澤巡視,餓了就釣魚充饑,很快平息爭地械斗。堯、舜、禹是部落聯(lián)盟解體前最后的三個大酋長。那時生產(chǎn)還很落后,人們以狩獵、捕魚為主要謀生手段。舜出巡時釣魚是為了獲得食物,這與后世的娛樂性垂釣在目的上是不相同的。 駕八駿出巡的穆天子———周穆王滿,是繼舜之后第二個有名的釣魚人。據(jù)《穆天子傳》記載,周穆王在東征途中,常在水邊垂釣。在西征時,有一次出巡到因氏國,他在黃河邊上一邊釣魚,一邊觀看河邊參天的古木。富甲天下的周穆王在黃河之畔垂釣,已不是為了獲得食物,而是消遣娛樂了。 人們熟知的姜太公是第三個有名氣的釣魚人。姜太公名尚,字子牙。呂是他的封姓,所以又叫他呂望。姜太公釣魚,歷史上確有其事。《史記.齊太公世家》記載:“呂尚蓋常窮困,年老矣,以魚釣(音干gdn,地名,即茲泉)......周西伯(即周文王)獵,果遇太公于渭之陽。”姜太公釣魚的傳說,古代詩人、畫家曾作過很多詩文和書畫藝術作品來反映,白居易在《渭上偶釣》詩中評論得最中肯:“昔日白頭人,亦釣此渭陽。釣人不釣魚,七十得文王。”姜尚在渭水釣魚,實際上是等待時機。自遇到周文王,他從此放下釣竿,輔佐文王和武帝,打敗紂王,成為歷史上有名的功臣。 《離騷》作者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楚左徒(僅次于宰相官職)屈原,在楚襄王時期被令尹子和上官大夫陷害,被放逐到江南。他經(jīng)洞庭湖溯沅水到辰陽、溆浦等地,又沿湘水到到達汨羅江,投江而死。在放逐期間,屈原曾垂釣于資水,至今湖南桃江縣還有屈原釣魚臺遺跡。 春秋時期,越國大夫范蠡離開越王勾踐后,駕一只小船到了洞庭湖中的釣洲,由于遇到大風浪,他就停舟靠岸,在釣洲釣魚。釣到大魚熟而食之,釣到小魚放生湖里。后人為了紀念范蠡,把它放生的魚稱為“范蠡魚”。后來,范蠡隱居于無錫的太湖之濱。他曾提出“種竹養(yǎng)魚千倍利”的主張,齊威王召見他,問道:公富足千方,家累億金,用什么辦法致富的呢?范蠡回答說:“治生之法有五,養(yǎng)魚第一。”公元前475前,范蠡著成《養(yǎng)魚經(jīng)》,這是我國第一部養(yǎng)魚著述。 唐代杰出詩人李白、杜甫都是釣魚愛好者,他們把對垂釣的感受融入詩歌創(chuàng)作之中,使后人分享他們的快樂。李白在《行路難》中寫出“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白日邊”的佳句;杜甫在《江村》中寫道:“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來梁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老妻劃紙作棋局,稚子敲針作釣鉤。”寥寥數(shù)筆,生動地再現(xiàn)了唐代一個小漁村的生活圖景。 唐代文學家、哲學家柳宗元酷愛釣魚,他在《江雪》一詩中寫下膾炙人口的佳句:“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唐代詩人張志和是人所共知的釣魚好手。他隱居垂釣江湖,寫過《漁歌子》五首,其中一首:“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明刻本《詩余畫譜》刊了一幅作品叫《漁父》,描繪了張志和煙波垂釣的恬淡飄逸的深遠意境。 唐代詩人司空曙在《江村即事》詩中寫道:“罷釣歸來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v然一夜風吹去,只在黃花淺水邊。”詩人描述了在幽寂遒美的自然景色中垂釣的高雅情趣。 宋代哲學家邵雍幼居河南輝縣,非常熟悉農(nóng)村的生活。他在《漁樵問答》一書中,對竿釣漁具曾作了詳細的講述:“釣者六物,竿也,線也,浮也,墜也,鉤也,餌也。一不具,則魚不可得。”他所說的六物,至今仍是竿釣的基本釣具。 宋代宮廷里盛行釣魚。北宋政治家、文學家、思想家王安石曾在詩中寫道:“珠蕊受寒天下暖,錦鱗吹浪日邊明。”可見當時游釣的盛況。北宋大文學家、書畫家蘇軾,也愛釣魚,他在詩中寫道:“湖上移魚子,初生人不畏。自從識釣餌,欲見更無煙。”可見他悠然自得的垂釣情趣。 南宋大詩人陸游晚年回到故鄉(xiāng)紹興鑒湖邊,“閑時釣秋水”,他在《鵲橋仙》詞中寫道“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水釣臺四。時人錯把比嚴光,我自是無名漁父。”他迷于垂釣,到了想當漁夫的地步。 清代書畫家、文學家,居楊州八怪之首的鄭板橋在《道情》里盛頌釣翁的閑逸生活:“老漁翁一釣竿,靠山崖,傍水灣,扁舟往來無牽絆。”充滿了詩情畫意。 從上述大量的歷史資料中,我們可以清楚地認識到:從古至今,人們在垂釣活動中領略自然風光,培養(yǎng)高尚的情趣,是大益之所在。唐代詩人岑參的《漁父》詩說得好:“扁舟滄浪叟,心與滄清。”漁父泛舟于清波間,他釣的是清心寡欲,心境像水一樣恬靜的高尚情趣,而不是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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