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叔侄大戰(zhàn)
建文元年七月，燕王朱棣在姚廣孝等人游說下以“清君側(cè)”為名舉兵起事，從而拉開了長達 四年的叔侄戰(zhàn)爭，史稱“靖難之役”。“靖難”，就是削平禍亂的意思。這是燕王方面的用 詞。對于建文帝來說，這個詞是很可笑的。燕王打著為朝廷“靖難”的幌子，卻是來跟自明 刻本《國朝典故》（內(nèi)收《奉天靖難記》）
己作戰(zhàn)，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須知，這時的朝廷不是他燕王的，而是建文帝的。）有一 部佚名史書，叫《奉天靖難記》，寫的就是這四年戰(zhàn)爭的歷史。這部書是燕王方面的人寫的 ，后來的《太宗實錄》卷一至卷九燕王即位前的內(nèi)容就是以此書為藍本增改而成的。《太宗 實錄》上接《太祖實錄》，中間沒了建文帝的實錄，建文朝在明代官方歷史中成了一個不存 在的朝代——燕王即位以后，宣布革除建文年號，建文元年稱作洪武三十二年，建文朝只稱 作“革除年間”。這顯然是成者王侯敗者寇的演繹邏輯了。于是，“靖難”就成了正經(jīng)的官 方歷史名詞。但這里既然以建文帝為主角，自然不宜以他所反對的名詞來概括他的歷史，所 以這節(jié)就叫“叔侄大戰(zhàn)”，實際上確實是做叔叔的奪了侄子的皇位。
建文帝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天羅地網(wǎng)，擒拿朱棣只是早晚的事，但他明顯低估了燕王的能力。戰(zhàn)爭開始之前，建文帝以防邊為名，調(diào)走了燕王的護衛(wèi)士兵，又派張炆（bǐnɡ) 、謝貴到北平監(jiān)視燕王的一舉一動，宋忠統(tǒng)兵3萬駐軍開平，另在山海關(guān)、臨清皆有軍隊協(xié) 防，將燕王緊緊包圍起來。只是建文帝沒有想到，朱棣有統(tǒng)兵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臨危不亂，先后 蕩平了周圍的軍隊。
明故宮石螭首八月，建文帝命耿炳文將兵13萬伐燕，兵敗退守真定。九月，命李景隆將兵50 萬出征。李景隆只會紙上談兵，沒有實際作戰(zhàn)經(jīng)驗，失敗在所難免。建文帝知道李景隆的平 庸后，啟用保衛(wèi)濟南的功臣盛庸為將，取得了東昌之役的勝利，但這也無法改變燕王勢力逐 漸增強的事實。建文三年十二月，燕王朱棣反守為攻，率軍直趨南京。六月十三日，李景隆 和谷王打開金川門迎降，朱棣取得了“靖難之役”的最終勝利。
應(yīng)該說，建文帝在位的4年，所積極推行的政策基本上是正確的，也是深得民心的，那又為 何以失敗而告終呢？這與他削藩策略失誤有直接關(guān)系。他一直視燕王朱棣為最大的威脅，然 而他并沒有果斷地直指燕王而是先削了其他五藩，給了朱棣充分的準備時間。當初戶部侍郎 郭任認為先削五王在戰(zhàn)略上犯了錯誤，主張盡快用兵燕王：“天下事，先本后末則易成。今 南京朝天宮日儲糧粟、備軍實，果為何者？而北討周，南討湘，削燕之舉則經(jīng)年無期，實為 舍本而圖其末。用兵貴乎神速，銳氣既竭，姑息隨之，正所謂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臣恐朝 廷將坐而自困耳。”郭任這段話在今天看來無疑是正確的，但建文帝當時并沒有意識到。
因削藩而失去帝位，這是建文帝事前沒有想到的。當燕王朱棣攻下南京后，建文帝的下落成 為人們關(guān)注的焦點。燕王是以“清君側(cè)”為名起兵的，誰都看得出他是要奪江山的，那么會 出現(xiàn)什么樣的結(jié)果呢？人們都在心中暗自猜測。當李景隆和谷王打開金川門，朱棣卻發(fā)現(xiàn)找 不到建文帝的影子。
難覓遺蹤
建文帝的結(jié)局到底怎樣，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成為明史第一謎案。因為建文帝在太祖嚴苛 統(tǒng)治之后，力行寬政，所以他的遭遇引起了無數(shù)人的同情，他的下落就格外引人好奇，在各 種野史、戲劇里可以看到人們無盡的猜測和演繹。
自焚說?！短趯嶄洝分杏涊d，燕王進入金川門后，建文帝也想出來迎接燕王，然而又自嘆 道：“我何面目相見耶!”于是與皇后一起閉宮自焚。朱棣看到宮中火起，急忙命人前來搶 救，可惜沒有來得及。從灰燼中找到建文帝燒焦的尸體，燕王朱棣不勝悲戚，撫尸痛哭，說 他只是前來幫助皇帝學(xué)善，你又何必自尋死路呢？事后，朱棣備禮以葬建文帝，遣官致祭， 輟朝三日。近人孟森等學(xué)者持建文帝自焚說。
出亡說。《太宗實錄》的可靠性為人們所質(zhì)疑，因為朱棣就曾經(jīng)三次修改《太祖實錄》，目 的就是要美化自己，為自己奪取皇位尋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短趯嶄洝匪浀慕ㄎ牡圩苑?事，就有很多人持懷疑的態(tài)度。由于永樂朝的政治高壓、文網(wǎng)嚴密，對建文帝出亡之事沒有 留下記載。天順、正德朝之后，嚴峻的政治環(huán)境有所好轉(zhuǎn)，關(guān)于建文帝出亡說的史料開始多 起來。我“天子”璽（白石）
們發(fā)現(xiàn)，越是早的史料越是含糊，越是晚的史料越是具體。萬歷二年十月，12歲的神宗曾向 張居正問及建文帝下落一事，張居正回答：“國史不載此事，但先朝故者相傳，言建文皇帝 當靖難師入城，即削發(fā)披緇，從間道走出，后云游四方，人無知者。”可見首輔張居正也傾 向于建文帝出亡之說。值得注意的是，民間傳聞已經(jīng)入天子耳中，而且這時談?wù)摻ㄎ牡鄢鐾?已經(jīng)不再是禁忌話題。關(guān)于建文帝出亡一事，谷應(yīng)泰《明史紀事本末》中的記載最具有代表 性。他認為建文帝并為自焚，而是在大臣的保護下由密道逃出南京。
建文四年夏六月乙丑，帝知金川門失守，長吁，東西走，欲自殺。翰林院編修程濟曰：“不 如出亡。”少監(jiān)王鉞跪進曰：“昔高帝升遐時，有遺篋（qiè），曰：‘臨大難，當發(fā)。’ 謹收藏奉先殿之左。”群臣齊言：“急出之!”俄而舁（ｙú）一紅篋至，四圍俱固以鐵， 二鎖亦灌鐵。帝見而大慟，急命舉火焚大內(nèi)，皇后馬氏赴火死。程濟碎篋，得度牒三張，一 名應(yīng)文，一名應(yīng)能，一名應(yīng)賢。袈裟、帽、鞋、剃刀俱備，白金十錠。朱書篋內(nèi)：“應(yīng)文從 鬼門出，余從水關(guān)御溝而行，薄暮，會于神樂觀之西房。”帝曰：“數(shù)也！”程濟為帝祝發(fā) 。吳王教授楊應(yīng)能愿祝發(fā)隨亡，監(jiān)察御史葉希賢毅然曰：“臣名賢，應(yīng)賢無疑。”亦祝發(fā)。 各易衣披牒。在殿凡五六十人，痛哭仆地，俱矢隨亡，帝曰：“多人不能無生得失，有等任 事著名，勢必窮詰；有等妻子在任，心必縈系，宜各從便。”御史曾鳳韶曰：“愿即以死報 陛下！”帝麾諸臣，大慟，引去若干人。九人從帝至鬼門，而一舟艤（ｙǐ）岸，為神樂觀 道士王升，見帝，叩頭稱萬歲，曰：“臣固知陛下之來也。疇昔高皇帝見夢，令臣至此耳！ ”乃乘舟至太平門，升導(dǎo)至觀，已薄暮矣。俄而楊應(yīng)能、葉希賢等十三人同至。
上面這段文字的真實性的確讓人有所懷疑，可谷應(yīng)泰偏偏講得栩栩如生，真是令人真假難辨 。建文帝到底是自焚而死呢，還是由密道逃離南京？史學(xué)家對此各持一說，尚無定論。當年 清朝編修《明史》之時，明史館中諸史臣即對此意見不一。撰寫《明史·恭閔帝本紀》的徐 嘉炎認為建文帝未死于火，而是遜國外逃。而同在明史館的著名學(xué)者朱彝尊則相信《明實錄 》的記載，認為建文帝已死于火。于是，正如我們所見，《明史·恭閔帝本紀》便有如下的 表述：“宮中火起，帝不知所終。”看來當時誰也拿不出證據(jù)證明自己的觀點，只
好選擇這 種折中的意見。
現(xiàn)在，隨著對建文帝出亡問題研究的不斷深入，對史料掌握的不斷增多，相信建文帝未自焚 而是出亡的人漸多。那么，明成祖朱棣禮葬的是建文帝嗎？有人認為當時下葬的并不是建文 帝而很可能是馬皇后。朱棣在廢墟中找到的尸身面目全非，難以分辨真?zhèn)?。而且，史料沒有 發(fā)現(xiàn)安葬馬皇后的記載。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在明朝中后期竟然沒有人知道建文帝葬于 何處，可見當時的人也都不認為真的安葬過建文帝，因此不用祭奠掃墓，時間久遠就變得無 人知曉了。其實，朱棣本人也可能知道禮葬的并不是建文帝本人，但這并不影響舉行禮葬儀 式，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遮蔽天下人耳目，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坐上皇帝的寶座。
另外的一個疑點就是城破時沒有發(fā)現(xiàn)建文帝的長子。當時建文帝有兩個皇子：長子朱文奎， 7歲，次子朱文圭，2歲。朱文圭，史稱建庶人，被成祖幽禁在廣安宮，直到英宗天順年間才 被放出來，當時已經(jīng)57歲了。由于一直被關(guān)在宮內(nèi)，出來時連牛馬都分辨不清。然而作為建 文帝長子的朱文奎卻一直下落不明，《明史》中說“燕師入，七歲矣，莫知所終”。既然朱 文奎可以逃脫，沒有理由相信建文帝不能出亡。而且，所謂的“靖難之役”長達4年，并非 朝夕之間，建文帝有充分的時間準備。朱棣進入南京時，江南、西北、西南、東南等大部分 還都不在朱棣的控制之下，建文帝有能力組織有效的反攻。
那么，既然建文帝有可能遜國出亡，他又去了哪里呢？綜合各種資料，有如下幾種說法：
遜國為僧，云游四方正如《明史紀事本末》記載，建文帝從南京逃出后，帶著楊應(yīng)能、葉希 賢、程濟兩比丘一道，隱名易服，云游天下。學(xué)者根據(jù)地方志、遺跡、遺址等資料考證，認 為建文帝曾流亡于云南、貴州、四川、湖北、江浙、廣東等地，《明史紀事本末》說他為逃 脫追捕，“西游重慶，東到天臺，轉(zhuǎn)入祥符，僑居西粵，中間結(jié)庵于白龍，題詩于羅永，兩 入荊楚之鄉(xiāng)，三幸史彬之第”。
西南數(shù)省，留有很多有關(guān)建文帝的遺址和傳說。徐霞客在《徐霞客游記》中記載有建文帝曾 在貴州白云山修行時遺留的遺跡：“有巨杉二株，爽立磴（ｄèｎɡ）旁，大合三人抱；西 一株為火傷其頂，乃建文君所手植也。再折而西半里，為白云寺，則建文君所開山也；前后 架閣兩重。有泉一坎，在后閣前檻下，是為‘跪勺泉’。下北通閣下石竅，不盈不涸，取者 必伏而勺，故名曰‘跪’，乃神龍所供建文君者。中通龍?zhí)?，時有金鯉出沒云。由閣西再北 上半里，為流米洞。洞懸山頂危崖間，其門南向，深僅丈余，后有石龕，可旁為榻。其右有 小穴，為米所從出流以供帝者，而今無矣。左有峽高迸，而上透明窗，中架橫板，猶云建文 帝所遺者，皆神其跡者所托也。洞前憑臨諸峰，翠浪千層，環(huán)擁回伏，遠近皆出足下。洞左 構(gòu)閣，祀建文帝遺像（閣名‘潛龍勝跡’，像昔在佛閣，今移置此）乃巡方使胡平運所建， 前瞰遙山，右翼米洞，而不掩洞門，其后即山之絕頂。”
一些書中還記載有建文帝的詩文，雖然無法判斷是否是后人假托，但還是有些符合建文帝身 份的。下面這首詩據(jù)說是建文帝避難貴州金竺（今貴州廣順）時所作：
風(fēng)塵一夕忽南侵，天命潛移四海心。
鳳返丹山紅日遠，龍歸滄海碧云深。
紫微有象星還拱，玉漏無聲水自沉。
遙想禁城今夜月，六宮猶望翠華臨。
朱棣做了皇帝以后，對于建文帝出亡也是將信將疑，又聽說了很多傳言，于是派戶科給事中 胡分巡全國。《明史·胡傳》載“惠帝之崩于火，或言遁去，諸舊臣多從者，帝（指成祖） 疑之。（永樂）五年遣頒御制諸書，并訪仙人張邋遢，遍行天下州郡鄉(xiāng)邑，隱察建文帝安在 ，以故在外最久。”朱棣是讓胡以頒布御制諸書和訪尋張邋遢的名義探尋建文帝的下落，前 后長達16年之久。這里所說的張邋遢，就是小說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張三豐。他是個奇人，不修邊 幅，飄忽不定，據(jù)說能一日千里。成祖對胡偵緝建文帝的事情非常重視，不允許他為母“丁 憂”的請求（官員父母逝世，應(yīng)守孝三年，稱為丁憂）。永樂二十一年，胡匆忙趕回北京， 恰巧成祖北征駐軍宣府。胡趕到宣府時成祖已經(jīng)休息，聽說胡回來后馬上接見，二人一直談 到四更?！睹魇贰分姓f：“先未至，傳言建文蹈海去，帝分遣內(nèi)臣鄭和數(shù)輩浮海下西洋，至 是疑始釋。”看來胡是打聽到了建文的確切消息，似乎事隔多年建文帝已經(jīng)沒有重奪帝位的 想法了，成祖朱棣由此放心，不在究問建文帝蹤跡。
漂洋出海，不知所終有傳言建文帝泛舟出海，去了南洋，并在某個小島上過著自食其力的恬 然隱居生活。當時中國去往南洋的人很多，據(jù)說張士誠失敗后，他的一些部下就逃往南洋， 拓荒移民。近人有人考證建文帝避難泉州開元寺，并在開元寺?lián)P帆出海，最終隱居印尼蘇門 答臘島東海岸，然而沒有更多的證據(jù)，僅僅是猜測而已。
南京雞鳴寺成祖朱棣擔心建文帝糾集當?shù)氐闹袊?，或者是以宗主的身份號召南洋諸國
興兵 ，因此很不放心，特意派遣鄭和數(shù)下西洋，一為宣揚國威，一為蹤跡建文帝。據(jù)《明史》載 ：“成祖疑惠帝亡海外，欲蹤跡之，且欲耀兵異域，示中國富強。永樂三年六月，命和及其 儕王景弘等通使西洋，將士卒二萬七千八百余人，多赍金幣。”在鄭和的船隊里，還有一部 分是錦衣衛(wèi)，專門負責偵緝，至于是否探知建文帝蹤跡,就不得而知了。
北京西山說谷應(yīng)泰《明史紀事本末》和鄭曉《吾學(xué)篇》中，記載有正統(tǒng)七年，建文帝因年紀 已老，就到廣西思恩州官府，自稱是建文帝。當?shù)毓賳T急忙上報朝廷，將其送至京師。朝廷 派老宦官吳亮前去辨認。建文帝一見到他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吳亮否認。建文帝又說當年他 進膳時，扔一片鵝肉到地上，吳亮像狗一樣趴下去吃掉。吳亮聽后伏地大哭，回去后就上吊 死了。建文帝被迎入西內(nèi)，老死于宮中，葬于西山，不封不樹。
其實這是謠言，不過還是有一定根據(jù)的?！队⒆趯嶄洝份d正統(tǒng)五年十一月，有個僧人從云南 到廣西，自稱是建文帝，年九十余。當?shù)毓賳T將其遣送到京師，大臣們懷疑他是假冒的。經(jīng) 過究問，他承認本名叫楊行祥，河南人，洪武十七年為僧，受到別人的蠱惑才假冒建文帝的 。于是英宗將其押入大牢，過了4個月就死在獄中了，同謀的12名僧人被發(fā)配到遼東守邊。
江蘇吳縣說《文匯報》的記者徐作生親自到江蘇吳縣去考察，發(fā)現(xiàn)了建文帝出亡時遺留下的 一些遺跡、遺物，并結(jié)合文獻資料，認為建文帝當年藏于吳縣普濟寺內(nèi)，不多久姚廣孝歸隱 禪寺，在姚廣孝的監(jiān)護下，建文帝隱藏于穹窿山皇駕庵，直到1423年病殞于此，葬于庵后山 坡上。這也自成一說。
四川望京寺說有人則認為建文帝在四川平昌佛羅寺躲藏過，并病逝于此，葬于寺后山坡上。 建文帝之所以選擇佛羅寺，是喜歡這里偏僻難尋，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因他常常面向京城的方向 暗自哭泣，后人就把佛羅寺改稱望京寺。
另外，近幾年有人自稱建文帝后人，獻出《讓氏家譜》，稱建文帝通過地道逃離南京，假扮 僧道，云游各地，后隱居于武昌，死后就葬在武昌洪山。當然，這一說法還有待于進一步的 驗證。
對建文帝出亡謎案的解釋、傳說、附會決不是上面列出的幾種，有許多凄美的故事在許多書 籍、口頭上流傳開來，而且也必將流傳下去。當然，建文帝的結(jié)局到底怎樣，誰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成為中國歷史上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團。
朱允炆個人小檔案
姓名：朱允炆出生：洪武十年（1377）十二月五日
屬相：蛇卒年：不詳
享年：不詳謚號：惠皇帝（清高宗追謚）
廟號：無陵寢：無
父親：朱標母親：呂妃
初婚：16歲配偶：馬皇后
子女：2子繼承人：無
最得意：行寬政，得士心最失意：失帝位
最不幸：平燕失利最痛心：削藩未果
最擅長：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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