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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歲,正是人生結碩果的季節(jié)。萬萬沒有想到,十惡不赦的癌魔竟降臨到我的頭上。1980年12月,突然發(fā)現右乳上方有一大腫塊,經北大醫(yī)院外科確認為5×5×3cm的實性癌,且屬中晚期;剛半年,又發(fā)現左乳有2×1cm的腫物;一年半時B超:雙肺紋理增重,右肺第五肋間有一1.5cm大小圓形影,邊緣不清,疑為乳癌術后肺轉移,醫(yī)囑要追查。這一現實意味著我已走向了死亡的邊緣。我悲觀、委屈,因為人世間許多美好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探索,兒女還未培養(yǎng)成人,我舍不得離開這美好的世界、有趣的人生、親密的家人和朋友。我的心口疼痛,忍不住地痛哭了一場。但面對威脅生命的癌魔怎么辦?是哭哭啼啼、萎靡不振地在哀嘆中倒下去;還是像一個革命戰(zhàn)士,奮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我的腦海翻騰了一陣子以后,很快作出了堅定的回答:
一、拼搏,奮發(fā)求生;綜合治療,戰(zhàn)勝癌癥
我先后做了左、右乳兩次大手術,經放、化療,血象低下,難以回升,身體極虛。在走投無路中,幸遇柯巖的《癌癥≠死亡》一文,震撼心靈,我決心以文中的高文彬、于大元同志為榜樣,積極的進行綜合治療:清晨苦練郭林抗癌健身法,黃昏到八一湖畔游泳,一年四季風霜雨雪無阻;遵循醫(yī)囑,定期治療,飲服中藥;調理飲食,規(guī)律生活。3年后病情穩(wěn)定,5年后體質好轉,8年后精力充沛,體力恢復到30多歲時的水平。這是拼搏奮發(fā)的勝利!是綜合治療的成果!也是社會、領導、親人、朋友支持、關懷、幫助的結晶。 我很感謝郭林老師對我的幫助和教誨。在紫竹院公園我多次聽她講話,向她學功。她說:癌癥就像一條狼,你一定拿起棍子打它,不能讓它把你吃掉。在八一湖,她給我查功,在查吐音時,說我吐得好,但主要應吐“哈”音抗癌,至于“羽”音為健身不是不可吐,但應少。
二、追求,生活才有意義;奉獻,生命才有價值
回想23年前,我在鬼門關前徘徊,突然感到生命是那么可貴,世界是那么美好,我的靈魂好像又得到了一次洗禮,精神又一次得到了升華;我要珍惜活著的時間,癌癥患者活著,也應有它自身的價值,既要有“活著高興,死了算”的精神,又要有“活一天,奮斗一天”的做法。我決定走自己的路;
(1)重返講臺,教書育人 兩次大手術后,放射治療中,致使我右胸前大面積皮膚損傷,流黃水;兩次化療,又使我的白血球、血小板降低到難以支持的地步。盡管如此,我仍然一面治療,一面上班。每周4-6節(jié)歷史課,還組織學生走出課堂到社會上參觀學習。我的教學論文在西城區(qū)教學改革研討中受到好評,我組織的歷史課外小組活動,又在“北京日報”上作了報道。得癌后,我不僅入了黨,還兩次被評為校先進工作者。
(2)探索新路,服務癌友 退休后,本校和外校返聘我代課;一些大飯店舉辦服務人員培訓班,也要聘我去講點文史知識課;還有請我去搞家教的。我都婉言謝絕了。因為在病后幾年中,我接觸了大量的癌友,他們和我當初一樣,都痛苦地掙扎在死亡線上,同病相憐,心底相通,命運讓我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與癌友攜手共進,去探索康復之路。
1.與高文彬等“老癌”一起創(chuàng)建了八一湖抗癌樂園。上世紀80年代初,只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的我們,在冷清的湖岸邊、荒涼的山丘上相識,與癌魔搏斗中我們聯結在一起,從“話療”小組到1990年1月八一湖抗癌樂園正式成立,直到今天有組織、有影響、有規(guī)模的各種活動,無不滲透著我們的心血。20余年來,我們在“癌癥王國”里,在“抗癌司令”高文彬、“話療專家”于大元指揮下,被稱為“抗癌總理”的我,帶領著“抗癌部長”們,在“天作房、地作凳”的自然環(huán)境中,在一無權利、二無資金的條件下,用我們的誠心與熱情,組織了各種活動。僅“話療會”、“聯歡會”、“抗癌明星生日會”、“康復經驗交流會”、“重大節(jié)日紀念會”、“醫(yī)學專家報告會”,以及春游、秋游、參觀訪問等活動約300余次,參加活動的總人數達十萬余人次。“八一湖抗癌樂園”被譽為“癌癥患者的解放區(qū)”、“抗癌路上的加油站”、“群體抗癌的大學校”。“群體抗癌,超越生命”的奇跡在這里不斷涌現;“綜合治療戰(zhàn)勝癌癥”的成果,在這里層出不窮。國內外的一些重要報刊、雜志、電臺、電視均報導了抗癌樂園的活動及癌患者的精神風貌。1994年,在北京市評選“抗癌明星”及“抗癌好家庭”活動中,我被評為“抗癌明星”,我的老伴被評為“抗癌好家庭”的代表。
2.積極參與籌建中國癌癥康復會和北京抗癌樂園。“八一湖抗癌樂園”的活動,造就了一大批抗癌明星和骨干,他們象星星之火,在北京各大公園、全國的各個地方,團結癌友,進行自救互助的抗癌斗爭,紛紛成立了群體抗癌的組織。1990年9月,在中國抗癌協(xié)會的支持下,由我們癌癥患者積極籌備的“中國癌癥康復會”宣告成立。1993年1月,在我們的倡導下,北京的癌癥患者成立了“北京抗癌樂園”。 北京抗癌樂園成立后,我擔任秘書長,負責日常工作和社會活動。由我負責組織的“老癌時裝表演隊”、“老癌合唱隊”、“老癌舞蹈隊”、“老癌朗誦隊”,努力創(chuàng)編自己的抗癌文化。在各種活動中,宣傳樂觀拼搏、自救互助、綜合治療、戰(zhàn)勝癌癥的精神與方法。在1992年京津滬三地抗癌明星的舉世無雙的演出,以及在“六一”節(jié)慰問白血病患兒和春節(jié)慰問腫瘤醫(yī)院癌友的活動,均受到了社會各方的贊譽,不僅振奮了癌友們的精神,在健康人的面前也展示了癌患者的靈魂之美。
3.組織樂園骨干接受各地病友、親屬的咨詢,節(jié)日慰問病友,探望重癥癌友,為病人、家庭、社會排憂解難不計其數。僅我個人23年粗略統(tǒng)計,接待咨詢人數達2萬余人次,給病友寫信2000余封。23年來,我收到國內外癌友及親屬寄來的賀卡、信件達千余封。我深刻體會到患癌后生命的價值和活著的意義。
4.虛心向中西醫(yī)專家請教,悉心研討郭林抗癌健身法的理論與方法,努力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綜合抗癌的道路。我在北京、天津、重慶、南京、南通、金壇、蕪湖、宣城、南昌、石林、桂林、南寧、大連、青島、沈陽、吉林、延邊、北戴河、保定、廬山、黃山等20余個地區(qū)舉辦了三百余個《抗癌健身法學習班》,參加學習者達萬余人次,還應邀到馬來西亞、新加坡、加拿大、香港等地進行了30余場有關癌癥康復的演講,參加聽講人數也達一萬余人。我滿腔熱情地宣傳、提倡“健康的精神”,堅定不移地鼓舞癌友向癌癥作不屈不撓的斗爭;努力推廣綜合冶癌的科學方法,認真揭示“生命在于運動”的規(guī)律。通過辦班與演講,使癌友們振奮了精神,明確了奮斗的方向,進一步找到了與癌作斗爭的手段。
5.編書、出版刊物、寫康復論文、通信報道約30余萬文,為癌友們的康復提供了點精神食糧。如:《進行綜合治療,作自己命運的主人》,刊登在《癌癥患者話抗癌》一書中;《為實現自身的價值而活著》,發(fā)表在《人生》雜志上;《癌癥不等于死亡——八一湖抗癌樂園掠影》,在《婦女生活》雜志上發(fā)表;《我在抗癌中冬泳》,在《中國抗癌報》上發(fā)表;參加編寫了《癌癥病友康復新路》一書;組織并參與編寫出版《八一湖抗癌園地》小冊子8期,共印3萬多冊。
三、體會:抗癌的路,就是拼搏!追求!奉獻!
我與許多癌友一樣,有過得癌的痛苦,也有與癌魔搏斗的艱難,但更有取得微小勝利后的歡樂。“拼搏求生,進行綜合治療,做自己命運的主人”,是我23年與癌癥作斗爭的主要體會。征服癌癥是一場立體戰(zhàn)爭,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就個人來說,我以“心療”為主導;“醫(yī)療”為手段;“體療”為基礎;“食療”為條件,互相配合,互相促進,終于使我在征服癌癥的道路上前進了一步,恢復了健康。我的結論是:振奮精神,是戰(zhàn)勝癌癥的首先要前提;綜合治療,是戰(zhàn)勝癌癥的科學之路;堅持抗癌健身法鍛煉與規(guī)律地生活,是戰(zhàn)勝癌癥的重要保證。
23年來,與癌魔作斗爭的實踐,使我深刻地認識到:癌癥患者活著也有自身的價值。對待病魔有兩種態(tài)度:一是斗爭,二是沉淪。前者雖有痛苦,但精神是飽滿的,生活是充實的,生命也可能煥發(fā)新的光彩。它不僅可以為人類的抗癌事業(yè)走向勝利,為后來的患者恢復健康提供經驗;即使奮斗死了,也可提供教訓,讓后人汲取,也是死得其所了。在抗癌中,我們由被動接受治療走向主動參與治療;由單一西醫(yī)治療走向中醫(yī)、西醫(yī)、身心鍛煉、飲食調理等綜合治療;我組織癌友由個體抗癌走向群體抗癌。這不僅贏得了和眾多癌友的康復,還為單純的生物醫(yī)學模式向社會的、心理的、生物的綜合醫(yī)學模式的轉變鋪路架橋,為開創(chuàng)具有中國特色的抗癌道路添磚加瓦。作為癌癥患者,雖然斗癌征程充滿艱難,死亡會隨時威脅生命;但我們已被迫走上了抗癌的第一線,就應該作勇敢的戰(zhàn)士,高舉生命的火把,匯集成一支向死神英勇挑戰(zhàn)的抗癌大軍,探索!前進!歷史會證明,我們的行動,將有助于人類戰(zhàn)勝癌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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